>我守着葬神渊禁地,每日擦拭十万墓碑。>修真界第一强者云荒君为求长生,率万仙强闯。
>他嘲笑:“区区守墓人,也敢拦我?”>我叹息着解开上衣,露出爬满锁链裂痕的躯体。
>“你要长生?”>“好,我让你与深渊同寿。”>——毕竟,碑下镇压的灭世凶物,
皆是我分身。---葬神渊的雾,是活的。它们粘稠、冰冷,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贪婪,
缠绕着冰冷漆黑的墓碑,舔舐着碑面上模糊得几乎无法辨认的古老刻痕。寒意刺骨,
深入骨髓,连时间的流淌在这里都变得迟钝而凝滞,
仿佛被这无边的死寂和浓稠的灰白彻底冻结。
我握着那块早已被磨得光滑、浸透了无尽寒意的粗糙麻布,指尖感受着它熟悉的纹理和冰冷。
动作早已成为刻入这具躯壳的本能,拂过一块又一块冰冷的碑面。
冰冷的触感透过粗布渗入指尖,麻木感早已蔓延至灵魂深处,成为这永恒囚笼的一部分。
十万墓碑,十万座沉默的囚笼,十万缕被强行禁锢于此的、足以撕碎诸天的狂怒与不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擦拭是唯一的仪式,也是维系这死寂平衡最脆弱的丝线。
布片摩擦着冰冷的岩石,发出单调而空洞的沙沙声,是这片死域唯一的心跳,
微弱地对抗着那永恒的沉寂。指尖下的这块碑,格外冰冷,仿佛凝结了万载的寒霜。
碑面粗糙,刻痕扭曲盘结,如同某种远古凶兽被强行烙印下的痛苦印记,
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气息。那纹路仿佛拥有生命,在指尖下微微搏动。我的动作,
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一丝极淡、极遥远,却无比清晰的悸动,如同冰层下的暗流,
悄然掠过意识深处。是错觉?还是……某个被镇压的存在,在无尽岁月的消磨中,
依旧顽强地试图挣脱束缚,感应到了外界即将到来的喧嚣?这念头只闪过一瞬,
便被更宏大的死寂吞没。错觉。只能是错觉。这深渊之下,唯有永恒的囚禁。
我将麻布更用力地按在那冰冷的碑面上,粗糙的纤维摩擦着凹凸的刻痕,
发出更响亮的沙沙声,试图将那丝悸动彻底抹去。寒意顺着指尖的裂缝,丝丝缕缕地钻入,
缠绕在那些深埋于体内的冰冷锁链上,带来一阵细微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就在这时,
一种沉闷的、仿佛来自极遥远天外的震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
穿透了葬神渊厚重的法则屏障和死寂的浓雾,隐隐约约地传递进来。那震动极其微弱,
凡人甚至无法察觉。但落在这片凝固了万古的死寂之地,却像投入平静死水的一颗石子,
激起了无声的涟漪。粘稠的雾气不安地翻涌了一下,如同被打扰了沉眠的巨兽皮肤下的蠕动。
脚下冰冷的黑石地面,似乎也传递来一丝极其细微的震颤。我抬起头,
视线穿透层层叠叠、仿佛凝固的灰白浓雾,
投向那被深渊法则扭曲、隔绝了亿万年光阴的天穹方向。那里,
原本只有永恒的昏暗与法则屏障流淌的微光。但现在,在那常人无法感知的层面,
一股庞大的、混乱的、充满贪婪与毁灭欲望的能量洪流,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
狂暴地冲击着葬神渊古老的法则屏障。像无数饥饿的蝗虫,疯狂啃噬着无形的边界。
“来了……”一个念头,如同冰冷的尘埃,在意识深处飘落。没有惊讶,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确认。那些被长生传说蒙蔽了双眼的飞蛾,
终究还是扑向了这盏通往永恒寂灭的灯。震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频繁。不再是隐约的心跳,
而是变成了沉闷的、持续不断的撞击声,如同沉重的巨锤,一下,又一下,
狠狠砸在葬神渊无形的壁垒之上。每一次撞击,
都让整个深渊的空间发出痛苦的、几乎听不见的呻吟。法则屏障的微光,
在撞击点剧烈地闪烁、扭曲,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圈肉眼难见的涟漪。
涟漪所过之处,粘稠的浓雾被强行撕扯、排开,形成短暂的、扭曲的通道。深渊之下,
无数墓碑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来自外界的冲击,那些被深深锁死的凶戾意志,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永恒的禁锢中发出无声的咆哮,试图撼动身上的枷锁。
指尖下的冰冷墓碑,那扭曲的刻痕骤然变得灼热,一股暴戾的意念猛地冲撞上来,
试图顺着我的手臂涌入意识。我五指猛地收紧,粗糙的麻布几乎嵌入碑面的刻痕,
体内深处冰冷的锁链瞬间绷紧、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将那冲击死死摁了回去。
墓碑上的灼热感迅速消退,重新变得冰冷刺骨,但那刻痕深处,
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更加幽暗的色泽。撞击声越来越密集,如同暴雨前的闷雷,
连绵不绝。深渊上方的法则屏障,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层无形的光膜在剧烈的能量冲击下,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锐的嗡鸣,
如同绷紧到极限的琴弦。终于——“轰隆!!!”一声震彻整个深渊的恐怖巨响,
仿佛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雷霆,猛地炸开!笼罩葬神渊、隔绝万古的法则屏障,
那层肉眼难见却坚不可摧的光膜,此刻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无比的豁口!
金色的、炽烈的阳光,如同决堤的熔岩洪流,久违而蛮横地刺穿浓雾,像亿万把烧红的利剑,
粗暴地捅进了这片被诅咒的黑暗领域。
粘稠的、活物般的雾气在光柱中剧烈翻腾、尖叫、退避,如同被泼了滚油的蛇群,
发出无声的嘶鸣。深渊内部,无数墓碑上的古老符文瞬间亮起,又瞬间黯淡下去,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明灼伤。光,带来了喧嚣。
、法宝呼啸的尖啸、灵兽嘶吼的咆哮、还有无数修士混杂在一起的、充满狂热与贪婪的呐喊,
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灌满了这片死寂了亿万年的深渊!那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嘈杂,
彻底碾碎了葬神渊唯一的“心跳”——麻布擦拭墓碑的沙沙声。阳光撕裂的豁口外,
光影扭曲,人影憧憧。遮天蔽日的庞大飞舟悬停,闪烁着各色灵光,
体上镌刻着各大宗门的徽记——威严的盘龙、凌厉的剑纹、缥缈的云篆……如同浮空的堡垒,
投下巨大的阴影。密密麻麻的修士身影,如同倾巢而出的蝗虫,悬浮在飞舟周围,
驾驭着飞剑、灵梭,或乘坐着狰狞的异兽。他们身上的法袍灵光闪耀,
汇聚成一片流动的光海,与葬神渊的死寂灰暗形成刺眼到令人作呕的对比。
法宝的光焰吞吐不定,强大的气息交织碰撞,形成一股混乱而磅礴的威压,
沉甸甸地压向深渊。在这片光海与人潮的最前方,一道身影独立虚空。他脚踏虚空,
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却足以令周围空间都微微扭曲的辉光。一袭云纹白袍,纤尘不染,
在混乱的气流中猎猎作响,仿佛独立于这片喧嚣之外,又如同这片喧嚣的核心。
面容俊朗如玉,眼神却锐利如万载玄冰打磨出的绝世神兵,
带着一种俯瞰寰宇、视万古如无物的漠然与绝对的掌控。仅仅是他的存在本身,
就仿佛成了这片混乱光海的定海神针,也令下方葬神渊那亘古的死寂发出更加沉重的呻吟。
云荒君。这个名字本身,便是一个时代的象征,修真界无可争议的第一强者。他的目光,
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深渊下方那无边无际、密密麻麻、散发着不祥死气的墓碑之海,
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仿佛尘埃落定的了然。最终,那目光定格在深渊底部,
那片浓雾最为粘稠、墓碑最为密集的区域,
定格在那个渺小的、依旧握着麻布、背对着滔天喧嚣的身影上。他的视线,
带着一种纯粹的、毫无掩饰的审视与……轻蔑。如同天神在云端俯视脚下泥泞中爬行的蝼蚁。
“葬神渊?”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玉磬敲击,瞬间盖过了身后万千修士的喧嚣,
清晰地穿透了下方浓雾的呜咽,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砸落深渊,
“不过是一片死气沉沉的乱葬岗罢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是一种掌控一切、洞悉真相的自信。“那些所谓的禁地传说,不过是吓唬懦夫的呓语。
长生之秘,岂容死物阻挡?”他的视线,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牢牢锁定在我身上。
那目光仿佛实质的刀锋刮过皮肤,带来一种被剥开、被审视的刺痛感。“守墓人?
”疑问的语调,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宣判,“让开。
”身后万千修士的喧嚣在这一刻诡异地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这个渺小的背影上,
充满了好奇、嘲弄、冷漠,如同在看一个不自量力挡在洪流前的可怜虫。我停下擦拭的动作。
粗糙的麻布垂在冰冷的墓碑旁,布角在混乱气流的冲击下微微晃动。
深渊的死寂与上空的喧嚣,在我身后形成一道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分界线。缓缓地,
我转过身,抬起头。动作僵硬得如同锈蚀了亿万年的机关。
深渊的寒意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疯狂地涌入我残破衣袍的缝隙,
缠绕上早已冰冷的躯体。我看着那位名动诸天、光芒万丈的强者,
如同看着一块注定要沉入深渊的顽石。“此地禁入。”我的声音响起,干涩、沙哑,
像两块饱经风霜的粗糙石头在深渊底部摩擦,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此地万古的死寂,“速退。
”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上方修士的嘈杂和法宝的嗡鸣,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意志,如同深渊本身的宣告。短暂的死寂。紧接着,
上方那片光海人潮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哄笑、怒骂和嗤笑声!“哈哈哈!听到了吗?
一个守墓的泥腿子,叫云荒君退?”“不知死活的东西!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速退?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云荒君,碾死这只碍眼的臭虫!”“跟他啰嗦什么!直接轰开!
长生机缘就在眼前!”嘲弄、愤怒、贪婪的声浪汇聚成一股狂暴的洪流,冲击着深渊。
无数法宝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杀气腾腾地锁定了下方渺小的身影。
云荒君脸上的那一丝淡漠的笑意,瞬间冻结,继而化为冰冷的愠怒。如同平静湖面骤然结冰。
一个守墓的蝼蚁,竟敢在万众瞩目之下,如此直白地违逆他的意志?这已不是冒犯,
而是对他无上权威赤裸裸的挑衅!“呵。”一声轻嗤,如同寒风掠过万年冰面,
瞬间压过了身后所有的喧嚣。他并未动怒,只是眼神中的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
只剩下纯粹的、冻结万物的漠然。“凭你?也配拦我云荒君的道?
”他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欠奉,目光已越过我,
投向禁地深处那翻滚不休、仿佛隐藏着无尽凶戾与终极诱惑的黑暗核心。长生!
那传说中唾手可得的不朽契机,就在眼前!他追寻了万载的终极答案,
岂能被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所阻?他一步踏出。脚下虚空仿佛凝固的琉璃,
被他随意的一步踩出细密的、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
磅礴浩瀚、足以碾碎星辰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骤然降临!不再是之前的试探,
而是真正的、属于修真界第一强者的力量!葬神渊粘稠的浓雾被这股力量蛮横地排开、撕碎,
形成一片巨大的、短暂的真空地带。
我身上那件不知穿了多久、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粗麻衣袍,
如同被无形的亿万斤重锤迎面轰中,猛地向后扬起,发出裂帛般的声响,
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化为齑粉。脚下的黑石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密集的碎裂声,
蛛网般的裂纹以我的双脚为中心疯狂蔓延开去。一股足以将万丈山岳瞬间碾为粉尘的巨力,
毫无花巧地、纯粹地压在我身上。骨头在哀鸣,
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寸肌肉都在疯狂地痉挛、抵抗着那毁灭性的压力,
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我的身体被压得微微佝偻,
但双脚却如同亿万载前便已生根在这冰冷的黑石之中,死死钉在原地,未曾后退半分!
更可怕的是来自身体内部。仿佛有无数头被强行锁链捆缚了亿万年的太古凶兽,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足以威胁到“牢笼”本身的恐怖压力而彻底苏醒、狂怒!
它们在裂痕深处疯狂地冲撞、撕咬、咆哮!锁链被巨力拉扯,
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尖锐到极致的金属刮擦和摩擦声!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最底层的撕裂剧痛,仿佛整个存在都要被这内外交加的巨力扯成碎片!
云荒君那双俯瞰众生的眼眸中,终于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讶异,
如同万古不波的寒潭投入了一颗石子。
这守墓人……竟能在他刻意释放的、足以瞬间压爆大乘期修士的恐怖威压下立足?这葬神渊,
果然有些门道!这蝼蚁本身,也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但这丝讶异转瞬即逝,
被更浓烈的、如同实质的杀意和不耐所取代。一个守墓的,再古怪,也终究是蝼蚁!
挡他的路,就必须被碾碎!“冥顽不灵。”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声音冰冷如九幽玄冰,
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神魂的寒意。袍袖轻拂,动作依旧优雅,不带丝毫烟火气,
仿佛只是驱赶一只讨厌的飞虫。一道凝练到极致、炽白得如同超新星爆发核心的剑芒,
自他指尖无声迸射而出!剑光出现的刹那,整个葬神渊的光线都仿佛被它吞噬,
只剩下那一道撕裂一切的惨白!剑芒未至,
那凌厉无匹、足以切割空间、斩断法则的锋锐之意,已先一步降临!
空间被无声地割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发出尖锐到灵魂深处的厉啸!目标,并非我本人,
曲邪异符文、散发着特殊冰冷与不祥气息的墓碑——正是我之前擦拭时感应到悸动的那一块!
那块碑!封印着“九幽孽龙”一缕分魂的墓碑!那是维系此地十万囚笼平衡的关键节点之一!
一旦被毁,孽龙分魂破封,引发的连锁反应足以撕裂整个深渊的封印结构!
就在那足以洞穿星辰、毁灭一方小世界的恐怖剑芒,距离那冰冷邪异的碑面仅有三寸之遥,
其蕴含的毁灭性能量甚至已让碑面上的古老符文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眼看就要彻底崩溃湮灭的刹那——我的动作,比思维更快。或者说,
那根本不是“我”的动作,而是这具作为“牢笼”的躯壳,在核心节点受到致命威胁时,
亿万年来形成的、刻入本能的应激反应!“嗤啦——!!!
”一声布帛被强行撕裂的刺耳脆响,在死寂的深渊和上方喧嚣的短暂间隙中,
显得格外清晰、格外惊心动魄!我猛地撕开了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粗麻上衣!
动作决绝、狂暴,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撕开的不是衣服,
而是一道隔绝万古、封印着无尽恐怖的闸门!没有想象中的强健体魄,
没有纵横交错的战斗伤痕。袒露出的胸膛和后背之上,
覆盖着一幅足以令仙佛颤栗、让神魔失语的恐怖图景!皮肤,
呈现出一种非人的、仿佛历经亿万年时光冲刷、风化剥蚀的灰败石质色泽,冰冷、死寂,
毫无生机。而在这灰败的底色上,是无数道深可见骨的裂痕!这些裂痕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如同被亿万道雷霆反复劈砍过的大地,又像是将一件精美到极致的瓷器彻底摔碎后,
又被某种超越规则的力量强行粘合、禁锢在一起的残骸!每一道裂痕都深不见底,
边缘犬牙交错,散发着古老而绝望的气息。最令人魂飞魄散的是,这些深邃裂痕的内部,
并非血肉或骨骼,而是……锁链!漆黑!冰冷!粗粝!
闪烁着一种吞噬所有光线的、纯粹的幽暗金属光泽!它们如同有生命的活物,
又像是被禁锢的亿万凶魂所化,深深嵌入我的“身体”内部,
在那些深不见底的裂痕中蜿蜒、盘结、蠕动!锁链的形态扭曲怪异,
上面布满了细微的、仿佛天然生成的诡异符文,时明时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