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烬余温

残烬余温

作者: 霜净无尘

其它小说连载

救赎《残烬余温讲述主角陈烬林屿的爱恨纠作者“霜净无尘”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林屿,陈烬是作者霜净无尘小说《残烬余温》里面的主人这部作品共计16833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4 17:48:56。目前在本完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内容主要讲述:残烬余温..

2025-07-04 19:50:13

1.电视里传来夸张的笑声,综艺节目里的主持人正做着滑稽的表情。公寓里没有开灯,

闪烁的屏幕光线在陈烬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他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单,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林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和水果刀。

刀刃划过果皮的声音在电视喧闹的背景下几乎微不可闻,但每一次刀锋的颤抖都清晰可见。

削到一半,果皮突然断裂,落在他的膝盖上。"啧。"林屿轻轻咂舌,继续削着剩下的部分。

罐头笑声再次爆发,两人条件反射般地扯动嘴角。陈烬转头看向林屿,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短暂相接,又迅速避开,像触电一般。那空洞的眼神交流中,

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陈烬的手指悄悄移到腹部,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咬紧牙关,不动声色地深呼吸,等待这波疼痛过去。三个月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痛,

就像习惯了每天要在林屿面前戴上那副"我很好"的面具。"吃苹果。

"林屿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

果肉上还带着几处不规则的凹痕——那是他手抖时刀尖不小心剐蹭的痕迹。陈烬接过苹果,

咬了一小口。咀嚼和吞咽的动作此刻变得异常艰难,仿佛喉咙里塞了一团棉花。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咽下去,然后对林屿露出一个微笑:"甜。"林屿盯着他看了两秒,

突然伸手关掉了电视。房间里瞬间陷入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打破这片死寂。

"明天..."林屿的声音干涩得像是很久没喝过水,"会好的。"陈烬点点头,

喉结滚动了一下:"嗯,睡吧。"林屿站起来,动作有些僵硬。他帮陈烬整理了一下被子,

手指在碰到陈烬肩膀时微微停顿——那里比上个月又瘦削了许多。

这个认知让他的眼神暗了暗,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我去洗漱。"林屿说完,

转身离开了卧室。门关上的瞬间,陈烬终于允许自己皱起眉头。他蜷缩起身体,

等待又一波疼痛过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止痛药,但他不能现在吃——林屿会发现的。

他必须再等等。洗手间里,水龙头开到最大。林屿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他打开水龙头,

用冰冷的水拍打自己的脸,却怎么也洗不去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一个月前,母亲的葬礼上,

他以为自己已经尝到了人生最痛苦的时刻。那时,是陈烬撑着他站在雨中,

是陈烬处理了所有后事,是陈烬在他崩溃时给了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而现在...林屿关上水龙头,洗手间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他抬头看向镜子,

突然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指关节立刻泛红。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不能倒下。

陈烬需要他。就像母亲离开时,他需要陈烬一样。2.第二天早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陈烬已经醒了,但还躺在床上。腹部的疼痛比昨晚更剧烈,

他必须集中全部精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门被轻轻推开,林屿探头进来,

脸上挂着一个夸张的笑容:"起床了,懒虫!太阳晒屁股了!"陈烬转头看他,

发现林屿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没睡好。但他现在的表情却像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

仿佛昨晚的阴霾从未存在过。"我昨晚看到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林屿一边说一边走进来,

坐在床边,"说是有个人去看医生,医生说'你有个坏消息和个更坏的消息,先听哪个?

'病人说'先听坏消息吧',医生说'你只剩24小时可活了',

病人震惊地问'那更坏的消息呢?'医生说'我昨天就该告诉你的'——哈哈哈哈!

"林屿笑得前仰后合,甚至夸张地拍打自己的大腿。陈烬看着他,胸口一阵发紧。

这个笑话本身并不好笑,但林屿表演得如此卖力,让他心疼得几乎窒息。于是陈烬也笑起来,

配合着这个并不好笑的笑话。他笑得太过用力,突然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蜷缩起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林屿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慌忙上前拍打陈烬的后背,动作中带着明显的恐慌:"烬哥?烬哥!"咳嗽终于渐渐平息,

陈烬喘着气抬起头,想说句调侃的话安抚林屿。但当他看清林屿的表情时,

所有准备好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林屿的眼眶通红,嘴唇紧紧抿着,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一滴眼泪从他眼中滚落,砸在陈烬的手背上,烫得他心脏骤缩。

"陈烬..."林屿的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你别死成吗?"他抓住陈烬的手臂,

力道大得惊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只有你了...我真的...怕你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声,带着绝望的哭腔。

陈烬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他下意识地想要像往常一样,拍拍林屿的脑袋,

笑着说"神经病啊"。但当他抬起手,触碰到林屿脸上冰凉的泪水时,

所有的伪装都变得无比艰难。第二滴泪落在他的指尖上。陈烬猛地收回手,

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声音刻意拔高:"说什么傻话呢林大傻子!小手术!

割个阑尾似的!过几天哥就回来揍你!"他伸出小拇指,做出一个幼稚的拉钩手势:"拉钩!

等我出来,你得请我吃大餐!"林屿盯着那根伸出的、微微颤抖的小拇指,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他用力勾住陈烬的手指,声音闷闷的:"...好。等你。"两人的手指紧紧交缠,

传递着无法言说的恐惧和承诺。在这个简单的动作里,藏着太多说不出口的话。

3.那天晚上,陈烬躺在床上,疼痛让他无法入睡。林屿在隔壁房间,

但他能听到那边传来的轻微动静——林屿也没睡。

陈烬的手无意识地摸到枕头下的一个小物件——一颗褪色的玻璃弹珠。

这是他和林屿之间最早的纽带。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表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福利院的宿舍冷得像冰窖。

五岁的陈烬蜷缩在角落,无声地流泪。大孩子们抢走了他仅有的半块面包,还推搡了他,

让他的膝盖擦破了皮。"喂。"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陈烬抬头,

看到一个比他略高的男孩站在面前,同样瘦小,但眼睛亮得出奇。"给你。"男孩伸出手,

掌心是一块已经有些融化的小硬糖,"我藏了一天了。别哭了。"陈烬迟疑地接过糖,

指尖触碰到男孩的手掌——温暖得不可思议,在这冰冷的房间里像个小火炉。"我叫林屿。

"男孩说,在他身边坐下,"你叫什么?""陈...陈烬。"他小声回答,把糖放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扩散,是他在福利院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你的名字像火。"林屿说,

"我的像岛。"陈烬不太明白,但他喜欢林屿说话的方式。那天晚上,当其他孩子都睡着后,

林屿悄悄爬到了他的床上。"挤一挤暖和。"林屿小声解释,然后紧紧贴着他躺下。

两个瘦小的身体靠在一起,确实没那么冷了。陈烬透过破旧的窗户,看到外面闪烁的星星。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他小声问。林屿握住他的手:"嗯,永远。

"这个承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被反复确认。他们分享偷偷攒下的食物,

在寒冷的夜晚互相依偎取暖,在被大孩子欺负时背靠背抵抗。陈烬喜欢画画,

林屿就是他唯一的观众,把他所有的"作品"都小心收藏起来——哪怕那些只是幼稚的涂鸦。

然后,在那个阳光特别好的下午,一切都改变了。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士出现在福利院门口。

她看到林屿时,突然泪流满面。院长解释说,这是林屿的亲生母亲,

当年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暂时放弃抚养,现在来认领他回家。陈烬站在一旁,

感觉世界正在崩塌。林屿要离开了,他们的"永远"只持续了不到一年。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苏慧兰——林屿的母亲——蹲下身,

目光从林屿身上移到他身上。然后她伸出手,轻声问道:"孩子,

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家吗?"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给她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

陈烬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林屿,后者正紧紧抓着他的手,

眼神里混合着期待和不安。"我...我可以吗?"陈烬小声问,声音颤抖。"当然。

"苏慧兰微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孩子了。"陈烬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冰凉的小手,

放进了那只温暖的掌心。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度。4."烬哥?

"林屿的声音把陈烬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睁开眼睛,发现林屿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水。

"睡不着?"林屿走进来,把水放在床头柜上。陈烬摇摇头,

悄悄把玻璃弹珠塞回枕头下:"有点。"林屿在床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突然说:"记得我们第一天到家的情景吗?"陈烬微笑:"怎么会忘。

"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苏慧兰牵着两个脏兮兮的孩子走进一间虽然不大但温馨整洁的公寓。

她带他们参观了每个房间,最后停在两间相邻的小卧室前。"这是你们的房间。"她说,

"可以自己决定怎么布置。"陈烬站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门口,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有自己的床,自己的书桌,自己的衣柜...这是他在福利院时做梦都不敢想的。

那天晚上,苏慧兰做了红烧排骨——后来这成了陈烬最喜欢的菜。饭后,

她给他们洗了热水澡,换上干净的新睡衣,然后在床边给他们读故事书。

当苏慧兰轻轻关上房门离开后,林屿立刻溜进了陈烬的房间,爬上他的床。

"我就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林屿小声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陈烬点点头,

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窗外,城市的灯光温柔地闪烁,

不像福利院里那种刺眼的白炽灯。这里没有寒冷,没有饥饿,

没有欺凌...只有温暖和安宁。"妈那时候真年轻啊。"林屿现在说,声音里带着怀念,

"记得她总说我们俩是她'意外收获的双份礼物'吗?"陈烬点点头,胸口泛起一阵酸楚。

苏慧兰确实总是这么说——她原本只是来找回失散的儿子,却意外得到了两个。

"明天..."林屿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不确定,"明天手术前,要不要把妈的围巾带上?

就像...就像她也在一样。"陈烬喉咙发紧。他伸出手,握住林屿的手腕:"好。

"两人沉默下来。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陈烬想起苏慧兰去世前的那个晚上,她把他们俩的手叠在一起,

虚弱但坚定地说:"互相照顾...好好的..."这个嘱托现在沉甸甸地压在陈烬心头。

他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兑现了,这个认知比任何病痛都更让他痛苦。"睡吧。"最终,

林屿站起来,"明天...明天会好的。"同样的话,今晚听起来更加苍白无力。

但陈烬还是点点头,看着林屿离开房间。门关上后,陈烬从枕头下摸出那颗玻璃弹珠,

放在掌心凝视。十年前的雪夜里,林屿给了他一颗糖和一生的承诺。明天,他将走上手术台,

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但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隐瞒病情,独自承担痛苦,用谎言保护林屿。

因为有些爱,就是宁愿自己化为灰烬,也要让对方的世界继续明亮。陈烬握紧弹珠,

闭上了眼睛。明天,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5.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接着是一声闷响和低低的咒骂。

陈烬撑着墙壁慢慢挪到厨房门口,看到林屿正手忙脚乱地对照着一本泛黄的食谱,

灶台上的汤锅冒着可疑的灰白色泡沫。"盐!火关小点!"陈烬忍不住出声指导,

声音比想象中嘶哑。林屿猛地回头,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T恤前襟湿了一片。

他看到陈烬站在门口,眼睛亮了一下:"你怎么起来了?回去躺着!""躺久了骨头疼。

"陈烬靠在门框上,看着林屿笨拙但认真的动作,胸口泛起一阵温热,

"林大厨今天要毒死谁?"林屿瞪他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妈的红烧排骨我做不来,

但鲫鱼汤总行吧?据说对术后恢复好。"陈烬看着锅里那团分辨不出原材料的糊状物,

强忍住皱眉的冲动。过去一个月,林屿的厨艺从勉强能吃进步到了偶尔可食用,

但今天的"作品"看起来又退步了。"你站远点,别被油溅到。

"林屿用身体挡在陈烬和炉灶之间,仿佛那锅不明液体随时可能爆炸。陈烬没动,

目光落在林屿的后颈上——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是十二岁那年他们偷摘邻居家李子时,

林屿为了掩护他逃跑被树枝刮伤的。当时流了很多血,林屿却笑着说"没事,

男人有点疤才帅"。"尝尝。"林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一勺灰白的汤递到面前。

陈烬接过勺子,汤的味道古怪——太咸又带着诡异的甜,鱼腥味没去干净,还有股糊味。

但他还是一口一口喝完了,最后甚至夸张地舔了舔嘴唇:"有妈七成功力了。

"林屿盯着空碗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去关火,背对着陈烬说:"骗人。难喝死了。

"陈烬看到他的肩膀微微发抖,手指紧抓着灶台边缘,指节发白。他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

把手放在林屿肩上:"真的,比上次进步多了。"林屿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陈烬知道,他们又一次徘徊在那条看不见的边界线上——一边是假装一切正常的日常,

一边是随时可能崩溃的现实。"对了,"陈烬转移话题,"我找到那个旧铁盒了,

在衣柜最里面。"林屿的肩膀松弛了一些:"那个饼干盒?""嗯,里面有些有趣的东西。

"两人回到卧室,陈烬从床头柜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林屿坐在床边,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像小时候分享秘密时那样。陈烬打开盒子,

最上面是一张蜡笔画——歪歪扭扭的三个小人,中间的高一些,两边各牵着一个小孩。

纸张已经泛黄,但还能看清右下角稚嫩的签名"陈烬5岁"和"林屿5岁半"。

"我们画的全家福。"林屿轻声说,手指小心地抚过纸面,"那时候刚到家一个月。

"下面是一张照片——苏慧兰蹲着,双臂环抱着两个瘦小的男孩。陈烬记得那天,

他们刚拿到新衣服,苏慧兰请邻居帮忙拍了这张照片。照片上的他表情怯生生的,

而林屿已经咧着嘴笑了,一只手紧紧抓着陈烬的衣角。"你看你那时候多傻。

"陈烬用肩膀撞了撞林屿。"你才傻,跟个小老鼠似的,动不动就往我身后躲。

苏慧兰织毛衣时用的木质纽扣...林屿拿起一张陈烬少年时期的画——画中是夜晚的客厅,

苏慧兰在暖黄的灯光下织毛衣,两个少年趴在地毯上看书,窗外有雪花飘落。

画的名字叫《家》。"你那时候就画得这么好了。"林屿的声音有些哑。陈烬没说话。

他记得画这幅画的那个冬夜,林屿感冒了,苏慧兰每隔半小时就过来摸他的额头,

最后干脆把毛线活搬到他们身边。那种被珍视的感觉,是他前五年人生从未体验过的。

"我们下午去公园走走吧。"林屿突然说,"医生说你要适当运动。

"陈烬知道林屿需要逃离这个充满回忆的房间,便点了点头:"好,但得等太阳小一点。

""嗯。"两人沉默下来,肩膀依然靠在一起。铁盒里的记忆像一剂止痛药,

暂时缓解了现实的疼痛。6.下午四点,阳光变得温和。林屿帮陈烬穿上外套时,

眉头皱了起来:"你又瘦了。"陈烬低头看着林屿为他系扣子的手指,

那双手曾经被他嘲笑"像女孩子一样细长",现在却比他自己的有力得多。"轮椅还是走路?

"林屿问。"走路,没几步。"陈烬不想承认自己连走到公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林屿没坚持,只是默默放慢了脚步。五月的风带着花香,小区里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

陈烬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他咬着牙不表现出来。"累吗?"走了十分钟,

林屿问。"不累。"陈烬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林屿看了他一眼,

突然蹲下身:"上来。""干嘛?""背你啊,小时候不经常这样?"陈烬犹豫了一下,

还是趴上了林屿的背。林屿起身时晃了一下——不是因为他太重,而是因为他太轻了。

"你是不是偷偷减肥?"林屿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开始向前走。陈烬把下巴搁在林屿肩上,

闭上眼睛:"是啊,准备出道当偶像。"林屿的笑声震动着后背,传到他胸口。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十岁那年他扭伤脚,林屿也是这样背他上学;十五岁生日那天,

他们偷喝苏慧兰珍藏的葡萄酒,醉得东倒西歪,最后是林屿把他背回家..."到了。

"林屿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公园长椅上,陈烬坐下的瞬间松了口气。

他的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比起这个,更让他难受的是林屿眼中藏不住的担忧。"你看。

"陈烬指向不远处的秋千,两个小女孩正在玩耍,"像不像我们第一次来这个公园?

"林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微微上扬:"你吓得死活不肯坐秋千,说怕摔死。

""那是因为你荡得太高了!""后来不是教会你了吗?"陈烬记得那一天,

林屿站在秋千后面,承诺"绝对不会让你摔着",苏慧兰在旁边拍照。

那是他第一次体验飞翔的感觉,风掠过脸颊,心脏怦怦直跳,但背后有林屿温暖的手,

很安全。"烬哥。"林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如果...我是说如果...手术..."陈烬立刻知道他要问什么。

他看向远处的孩子们,假装没注意到林屿声音里的颤抖:"会没事的。小手术而已。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一只麻雀落在他们脚边,歪着头看了看,又飞走了。

林屿突然蹲在陈烬面前,把他微凉的手紧紧包在自己手心里,放在膝盖上。

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做了千百次。"冷吗?"林屿问,

拇指轻轻摩挲着陈烬的手背。陈烬摇摇头。林屿的手心很暖,让他想起那个雪夜里的硬糖。

他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发紧,最终只是轻轻回握了一下。远处,夕阳开始西沉,

给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在这个安静的黄昏,语言显得多余。他们就这样坐着,

直到夜幕降临。7.陈烬在浴室待得太久了。林屿站在门外,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门框。

十分钟前,他听到水声和隐约的干呕声,然后是长久的寂静。"烬哥?"他又敲了敲门,

"你还好吗?"没有回应。林屿的心跳开始加速。最近几天,

陈烬的状况明显恶化了——吃得越来越少,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

有时甚至会短暂地忘记掩饰疼痛。医生说过这是"正常现象",但林屿无法相信。"陈烬!

"他提高音量,敲门变成了拍打,"回答我!"依然没有声音。

恐惧像冰水一样漫上林屿的脊背。他后退一步,用肩膀撞向门板。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然后猛地弹开。林屿踉跄着冲进浴室,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陈烬跪在马桶边,

身体前倾,额头抵在冰冷的瓷壁上。他的睡衣被汗水浸透,贴在瘦削的背上,

肩膀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地面上有没来得及清理的污渍,隐约可见暗红色的血丝。

"陈烬!"林屿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看着我!你他妈到底瞒了我什么?!

"陈烬缓缓抬头,脸色蜡黄,眼白发黄,嘴角还有没擦净的痕迹。

他的眼神涣散了片刻才聚焦到林屿脸上,

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没事...化疗反应...有点重..."林屿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不是"有点重",这是灾难性的。他见过母亲临终前的样子,那种黄疸,那种消瘦,

那种无法掩饰的痛苦..."这根本不是小手术对不对?!"林屿的声音陡然拔高,

几乎是在尖叫,"你说啊!晚期了是不是?转移了是不是?!"陈烬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艰难地抬起手,

冷静...是化疗反应...正常的...别怕..."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谎言。

林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世界在他眼前扭曲。他松开陈烬的肩膀,踉跄后退,

直到背靠冰冷的瓷砖墙,然后慢慢滑坐在地上。"骗子..."他把头埋进膝盖,

声音闷闷的,"你他妈就是个骗子..."陈烬没有辩解。他艰难地挪动身体,

背靠着墙坐在林屿旁边。两人的肩膀轻轻相触,就像小时候在福利院最黑暗的日子里那样。

浴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一个急促而混乱,一个虚弱但平稳。

林屿的眼泪无声地砸在瓷砖上,一滴,两滴..."为什么..."他终于抬起头,

看向陈烬,"为什么不告诉我?"陈烬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地面上:"告诉你什么?""真相!

"林屿几乎又要吼出来,但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你...你到底...""我明天有个手术,"陈烬轻声说,眼神平静得可怕,

"医生会尽力。这就是全部真相。"林屿盯着他看了很久,

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陈烬不会承认的。即使死亡近在眼前,

他也会坚持这个谎言到最后。不是为了欺骗,而是为了保护。

这个认知比任何真相都更令人心碎。"好。"林屿最终说,声音沙哑,"明天手术。

然后...然后我们去看海鸥。"陈烬的肩膀微微放松,嘴角扬起一个真实的微笑:"嗯。

说定了。"两人就这样背靠背坐在浴室的地板上,谁也没有力气站起来。窗外,夜色深沉,

星光黯淡。8.手术前三天,陈烬几乎下不了床了。止痛药的剂量越来越大,

但效果越来越差。他清醒的时间变得更短,有时说着话就会突然陷入昏睡。

林屿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多,下巴上的胡茬也没心思刮。

但他依然坚持着那个"游戏"——每天想方设法逗陈烬笑。"看这个!"这天下午,

林屿举着手机冲进卧室,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我找到我们大学时的视频了!

"屏幕上是二十岁的林屿,在宿舍联谊会上喝多了,非要表演"太空步",

结果绊到地毯摔了个四脚朝天。当时的陈烬举着手机笑到镜头模糊,

背景音里全是同学们的哄笑。"你还说这段删了!"陈烬虚弱地抗议,但嘴角已经上扬。

"惊喜吧?"林屿得意地挑眉,"再看这个!

"下一个视频是陈烬自己——在美术系的期末展上,他紧张得把调色盘拿反了,

颜料全倒在自己白衬衫上。镜头外传来林屿毫不留情的爆笑。陈烬真的笑出了声,

随即引发一阵咳嗽。林屿立刻放下手机,熟练地扶他坐起来,拍着他的背。等咳嗽平息,

陈烬发现林屿的眼眶又红了。"我没事,"陈烬喘着气说,"真的。"林屿点点头,

突然做了个鬼脸——他鼓起腮帮子,眼睛瞪得溜圆,舌头歪在一边,活像只窒息的青蛙。

陈烬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合。这个鬼脸是他们小时候的秘密武器,

每当对方心情不好时就会祭出,百试百灵。

"你...你多大了..."陈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腹部的疼痛变得微不足道。

林屿自己也笑场了,两人笑作一团,暂时忘记了病房、手术和所有阴霾。有那么一瞬间,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明天的专业课小测。

笑声渐渐平息,林屿看着陈烬笑出泪花的眼睛,

突然轻声说:"你笑起来...真好看...像以前一样..."陈烬的心脏猛地收缩。

他别过脸,怕林屿看到自己眼中的水光。但林屿已经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个简单的动作击穿了陈烬所有的防线。他抓住林屿的手腕,

把那只温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闭上眼睛。"林屿,"他轻声说,

"无论明天发生什么...""嘘。"林屿打断他,"别说。等手术后再说。"陈烬睁开眼,

看到林屿固执的表情,点了点头。他知道林屿在害怕什么——如果不说出口,

就不必面对那个可能性。"好,"陈烬松开他的手,换上轻松的语气,"那现在,

能给我讲讲你今天看的那个弱智综艺吗?"林屿如蒙大赦,立刻开始声情并茂地描述起来,

时不时加入夸张的模仿。陈烬认真听着,时不时配合地大笑。

这个"游戏"已经成了他们对抗恐惧的仪式,一种无声的宣誓——只要还能笑,就还没输。

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两人身上,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

在这个私密的小剧场里,他们既是演员,也是观众,共同演绎着一出关于爱与坚持的默剧。

9.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传来时,陈烬迅速将信纸塞进书本夹层,

合上那本《世界美术全集》——林屿大学时的教材,已经多年未碰。他调整呼吸,

将书本塞到床头柜最下层,然后若无其事地靠回枕头上。门开了,林屿拎着超市购物袋进来,

脸颊被冷风吹得泛红。"我买了排骨,"他的声音刻意轻快,"今晚试试妈的那个配方。

"陈烬微笑点头,看着林屿忙碌的背影消失在厨房方向。购物袋里露出绿色蔬菜的一角,

还有一盒鲜艳的草莓——陈烬小时候最爱吃却总舍不得买的水果。

等厨房传来水声和切菜的响动,陈烬才允许自己皱起眉头。腹部的疼痛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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