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给他泡咖啡。他一边签字一边说:“林婉如让我告诉你,
别以为你能装多久。”我没有抬头,只是把咖啡递过去,轻声说:“告诉她,
当年她亲手把我从沈家扔出去的时候,我都记得。”他笔尖一顿,在文件上洇开一团墨迹。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夜晚——我被抱走时,她也是这样站在窗边,
看着我哭,却没回头。现在,我回来了。而且,睡过她的儿子。1.会议室门关上的那一刻,
我就知道完了。我刚开口说数据有问题,李总就冷笑:“你配点评吗?滚出去。”没人拦我。
没人说话。他们看着我像看一只误闯狼群的小羊。我低头走出去,把笔记本抱在胸前,
像抱着最后一根火柴。回家后我把所有原始资料翻出来,一条条核对,截图,编号,加密。
凌晨两点,我按下发送键。那封匿名邮件发给了审计部。第二天清晨,我还没打卡,
就听见行政在喊:“李总被叫去总部了!”没人问我干了什么。但我知道,从今天起,
我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总裁办公会记录里。不是靠关系。是我亲手,把他们一个个送进去的。
2.我端着托盘站在会议厅后门边,听见里面传来掌声。林婉如来了。整个公司都震动了。
高管们像嗅到腥味的猫,一个个挤进接待室,连平时最不爱露脸的财务总监都换上了新旗袍。
我低头看自己,白衬衫、黑裙子、帆布鞋。没人给我安排正经工作,
只让我泡水、递纸巾、擦桌子。我走到她坐的位置旁,想递杯温水。手刚伸出去,
一杯冰美式从旁边横插过来。是陈秘书。她笑得甜:“我来吧。”我退回来,站到角落,
像一粒灰尘。但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机会不会从天而降,我得亲手制造一个。
我回到茶水间,拿起那杯刚冲好的咖啡,故意撞在自己胸口。滚烫液体溅在衣服上,
我倒吸一口气,没出声。我迅速脱下衬衫,搭在椅背上,拿出备用的那件换上。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慌乱。我把咖啡重新倒好,放回原位。然后,我走向接待区,
站在林婉如身后五步远的地方。她正在听沈临川汇报季度财报。忽然,她转头。
目光扫过人群,落在了我身上。她说:“你是谁?”没人回答。我上前一步,
声音平稳:“我是郭嘉,行政部实习生。”她看着我,眼神像是在审视一块石头。
“你怎么弄脏了衣服?”我说:“不小心打翻了咖啡。已经处理好了。”她点头,没再说话。
但我看见她嘴角动了一下。那是笑。不是对下属的笑,是对同类的笑。我站在那里,
像一根针,钉进了这场表演的缝隙里。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名字,第一次被她记住了。
不是靠运气。是我把自己逼到了她面前。哪怕是以血为代价。3.我站在电梯口,
看着楼层数字往下跳。心跳比它还快。沈临川今天七点四十必须进公司。他习惯坐自己的车,
但早上堵车,提前下车走了两百米。他会从B座正门进来,刷卡,乘电梯上28楼。
我和他之间,只差这三十秒。电梯到了。门开。我走进去,站定。镜面里映出我。黑西装,
白衬衫,领带整齐。头发一丝不乱。我是来赌命的。电梯缓缓上升,一层,两层。门开了。
他走进来,眉头微皱,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我低头看表,七点四十二分。“沈总。”我开口。
他没理我。“您母亲昨天在慈善晚宴上,宣布追加对自闭症儿童的资助,金额是八百万。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你是谁?”“郭嘉,行政部实习生。上周接待过林女士。
”他眼神动了一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天我在角落泡水,
她问了我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我说:“郭嘉。”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妈的事?
”我递上手里的文件。“这是我对沈氏未来三年的战略分析简报,如果您有时间,不妨看看。
”他接过,翻了两页,眉心慢慢舒展。电梯“叮”一声停了。他没动。
“你不是申请调岗被拒了吗?”我点头。“人事说我是丑小鸭,飞不上枝头。”他合上文件,
嘴角微扬。“那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用你当秘书?”我直视他眼睛。
“因为我比他们更了解你,也更了解你的敌人。”他沉默了几秒。“跟我上去。
”电梯再次启动。我站在原地,脚底发软,手心全是汗。但我没有抖。我知道,
我赢了第一步。不是靠关系。不是靠运气。是我把自己推到了命运面前。哪怕它想推开我。
我也要踹开门,走进去。4.论坛炸了。标题是《总裁新秘书身份曝光?
疑似林婉如私生女》。配图是一张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
名字、年龄、DNA匹配度一应俱全。还有旧照,是我调岗前拍的工牌照,
被P上了“小三上位”的大字标题。评论区全是冷嘲热讽。“难怪能进总裁办。
”“长得像小白花,心思比谁都脏。”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屏幕,手指没动。没人敢看我。
连平时点头打招呼的人都绕着走。我知道他们在等我看笑话。但我没有关掉网页。
我打开文档,开始整理昨天会议的记录。一个字一个字敲下去,像在削铁。沈临川进来时,
我正在校对第三段发言。他看了眼我的屏幕,又看了眼我脸上的表情。什么都没问。
只是说:“把下周董事会的资料也整理一下。”我点头。他转身离开。我起身,
走到打印机旁,打印出一份申请表。职位:总裁办公室机密会议记录员。这是个边缘岗位,
不参与决策,只负责归档。但它是通往核心的第一步。我把表格递到人事部前台。
她冷笑:“你这热度还没过呢,还申请这种敏感岗位?”我说:“越是敏感,
越需要靠谱的人。”她嗤了一声,收下了表格。第二天,批下来了。
我搬进了总裁办的小隔间。文件堆得像山。我从最底层翻起,一页页看,一条条记。
某天深夜,我在一份2004年的项目总结里,发现夹着一张泛黄的纸。
上面写着:“2003年沈家收养流程待确认”。字体很旧,像是手写的。我盯着那几个字,
心跳慢了一拍。我把它抽出来,用扫描仪扫进U盘。然后合上文件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继续打字。外面风雨再大,我都不抬头。他们造谣,我就做事。他们攻击,我就前进。
我把自己埋进档案里,像一根钉子,钉进这座大厦的心脏。我知道,有一天。我会从这里,
撕开他们的嘴。而现在。我只是低头,继续敲字。一个字,一个字。把真相,打出来。
5.茶歇厅里灯光柔和,空气中飘浮着咖啡和香槟的味道。林婉如坐在主位,
穿着一件深灰羊绒披肩,质地柔软,像她的眼神——看似温柔,实则冰冷。
我没打算主动靠近她。是她身边的人让我端咖啡过去。我接过托盘,
走到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脚步放慢,呼吸放轻。我在等一个机会。手指轻轻一抖。
杯子歪了。滚烫的黑咖泼在她肩头。全场瞬间安静。有人倒抽一口气。林婉如没动,
只是缓缓伸手,摸了摸被染湿的披肩。她说:“怎么回事?”没人说话。我立刻蹲下身,
开始擦拭地板上的咖啡渍,声音平稳:“对不起,是我的失误。”她终于转头看我。我抬头,
眼神清澈,没有躲闪。我说:“这是您上次送我的那件披肩。”她愣了一下。我站起身,
从包里拿出一件一模一样的灰色羊绒披肩,递过去。“我一直留着。”我说,
“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她看着我,又看看披肩。几秒后,她接了过来,轻轻披上肩。
“谢谢你。”她说。然后她又加了一句:“你是郭嘉吧?”我点头。“我记得你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打进去了。不是靠举报、不是靠告密,而是靠一次精心设计的“失误”。
我把自己当作棋子,亲手扔进她的视线。哪怕只是一瞬。也够我抓住那一丝缝隙。茶歇继续,
气氛恢复热闹。但我站在角落,心跳比刚才更稳。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档案堆里的影子。我是她愿意多看一眼的人。而这就是我要的一切。
我低头,藏住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我会让她记得我。直到她跪下来求我原谅为止。
6.办公室只剩我和他。灯还亮着。文件摊了一桌,咖啡杯空了两个。沈临川靠在椅背上,
松了领带,眼神有点倦。我收拾桌面,余光扫过他脸。他说:“你也累了。
”我说:“还有点事没做完。”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空气里有一丝说不清的味道。
像是靠近了什么。但他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妈”。他脸色变了。接起来,听了几句,
眉头越皱越紧。“好,我知道了。”他挂掉电话,站起身,动作干脆。“我得走了。
”我没动。他拿起外套,快步走向电梯口。我跟上去。门开了。他走进去。我站在门口,
看着他按楼层键。他没看我。门关上了。我转身回办公室,心像被什么压住。不是生气,
是失望。我以为今晚能更进一步。结果她一个电话,我就什么都不是。第二天早上,
我在电梯口“偶遇”林婉如的助理。她拎着包,穿着职业套装,一脸精明。我走过去,
和她并肩等电梯。门开。我先一步进去,她跟进来。我装作整理包带子,
顺手将一张便条塞进她包侧夹层。纸上写着:“总裁最近常失眠,请多注意情绪管理。
”字迹工整,没有署名。我走出电梯时,嘴角已经扬起。下午,我登录沈临川的日程系统。
他在下周有个空档,十点到十一点半。
:“心理疏导咨询——特邀专家:李博士私人顾问”理由填的是:“近期工作压力较大,
需调整状态。”提交后,系统自动抄送林婉如。我知道她会看到。我也知道她一定会问。
果然,当天晚上,沈临川发来信息:“你怎么安排了这种会议?”我回复:“为了你好。
”他没再回。但我知道,她在开始担心了。她以为她儿子出了问题。而我,
只是想让她离我们远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要一点点地,把他从她手里抢回来。
用尽一切办法。7.那天晚上暴雨。我本来已经回家了。但他的车还停在别墅门口。灯亮着。
书房的窗帘没拉严实。我看见他倒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酒杯。我没敲门。我有钥匙。
轻轻一转,门开了。他听见声音,勉强睁眼。“你怎么……”我说:“我来送文件。
”他没再问,只是仰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疲惫,也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我走过去,
把酒杯拿开,顺手拧了毛巾给他擦脸。他没躲。我说:“你喝多了。”他说:“我没醉。
”我蹲下来,看着他眼睛。“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一下。
“我妈当年不是自愿嫁给我爸的。”我心跳猛地一跳。但我没动。我说:“然后呢?
”他继续说下去,像是梦话,又像憋得太久终于有人听。“她原本有个喜欢的人,在国外。
我爸用手段把她弄回来,逼她结婚……”我一点一点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像钉子,
钉进我心里。我问他:“你还记得那个人是谁吗?”他摇头。“只听说叫什么夏,
后来……死了。”我低头,假装整理他的衣领。手指攥紧,指甲掐进掌心。我知道那是谁。
那是我妈。沈知夏。我咬住嘴唇,忍住那股翻涌的情绪。我不能现在爆发。我要等。
我要把这些话录下来,记下来,藏起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我是谁。也会让她知道,
她害死的人回来了。我站起来,去厨房热了点汤。端过来给他。他喝了几口,
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轻轻把他放平,盖上毯子。站在窗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
我走到书桌旁,打开录音笔。这是他第一次对我敞开心扉。也是我第一次,
从他嘴里拿到真相。我轻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其实你不知道。我说这话时,
眼里没有爱。只有猎物锁定猎人的光。8.文件柜第三层最里面,有一本旧合同夹。
封面已经褪色,边角卷起,像被遗忘很久的东西。我翻开它时,手指有些发抖。
里面全是沈家2003年的项目资料,纸张脆得像落叶。我一页页翻着,
直到一张照片滑了出来。掉在桌面上,轻得几乎没有声音。但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个穿沈家定制童装的小女孩。站在沈父和林婉如中间,笑得很甜。我认得出那件衣服。
因为我也穿过——小时候,在我妈的衣柜里找到过一模一样的。我翻过照片。
背面写着一行小字:“2003.6.1 沈家认养仪式纪念。”我的心猛地往下坠。
我盯着那个小女孩的脸。那不是别人。是我。我死死攥住照片,指甲几乎掐进纸里。
沈家的……我以为他们只是收留了我……但这张照片告诉我——我曾是他们正式收养的孩子。
可为什么后来我会被送走?为什么我妈会死?为什么林婉如能活到现在?我咬住嘴唇,
压住眼眶里的热意。不能哭。现在还不能。
我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伪造照片——也是一个小女孩,穿着同样的衣服,但脸不一样。
我把真的换掉,把假的放回去。然后我拿出扫描仪,把原照扫进U盘。动作干净利落,
没有一丝犹豫。做完这一切,我站起来,把文件夹合上,放回原位。没人发现。但我变了。
我再也不是那个靠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人。我是曾经属于这个家的人。却被亲手赶出去了。
我走出办公室,外面阳光很好。但我眼里只有黑与红。我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
这是我第一个真正的证据。一个足以掀翻整个沈家的炸弹。我低头看了眼手表。
十点四十五分。还有时间。我转身走进洗手间,用水扑了扑脸。镜子里的我,
眼神冷得不像话。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不只是复仇者。我还是回来讨债的鬼。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我扔出去的人。包括她。尤其是她。我走出洗手间,脚步坚定。
我要一步一步,把真相撕开。哪怕血流成河。9.团建那天,天很热。
我们在郊外的山庄集合,穿统一T恤,拍照合影。我一眼就看见了他。老王,沈家的老司机,
开过三代人。现在退休了,被请回来参加活动。我走过去,笑着打招呼:“王叔,好久不见。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你是……郭秘书?”我没说我是谁。我只是递给他一瓶水,
还有个精致的小盒子。“护心药。”我说,“我妈以前也吃这个,听说对心脏好。”他接过,
没多问。我也没再多说什么。我知道,只要他打开盒子,
看到那瓶药的底部——那里藏着一枚微型芯片。上面写着一句话:“我是知夏的女儿,
请联系我。”加密过的联系方式在芯片里,只有特定设备才能读取。但我知道他会看。
他是沈家旧部,不是普通人。我回到座位,看着他把盒子放进包里。没多久,
他起身去洗手间。我也起身,跟了上去。他在走廊拐角停下,拿出手机。我藏在柱子后,
看着他拨通了一个号码。低声说:“有人找到我们了。”我闭上眼,心跳加快。成功了。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转身离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晚上回公司,
我在日程表上安排了一次私人会面。理由是“总裁健康检查”。没人怀疑。第二天清晨,
我在办公室收到一封匿名邮件。只有一句话:“明天下午三点,人民公园长椅。”没有署名。
但我知道是谁。我回复一个“好”字。然后关掉电脑。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沈家还活着的人,正在一个个醒来。
他们曾是我母亲的朋友。也曾是林婉如的敌人。而现在,他们是我的棋子。也是我的刀。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到了。我拿起包,走出办公室。脚步坚定,眼神冷冽。
我要开始织一张网。一张能把整个沈家吞进去的网。而这一瓶“护心药”,只是第一根线。
一根通往过去的线。一根通往复仇的线。我不会松手。我会把它,拉紧到她窒息为止。
10.林婉如生日那天,我送了一个盒子。手工做的,牛皮纸包边,系着淡紫色的丝带。
她接过时,眼神有些疑惑。“什么?”“给您的礼物。”我说,“一点点小心意。
”她没当场打开,只是放桌上,继续看文件。我站在一旁,手藏在裙摆下,指节发白。
我知道,只要她打开,就会看见里面的东西。一张她年轻时候的照片。那时她还没嫁进沈家,
在国外读书。照片背面写着:“致婉如——愿你永远记得最初的自己。”那是我妈的笔迹。
我从她遗留的日记本里找到的。还有一封信,是我模仿她母亲的口吻写的:“婉如,
妈妈知道你过得很好。但别忘了,你是我的女儿,不是谁的棋子……”最后一句是重点。
“知夏曾是你最亲的人,希望你也真心待她。”然后是一枚胸针。她十八岁那年戴过的,
我在沈家老相册里见过。我把这些全放进盒子里,亲手缝上内衬,贴好火漆印章。等她看完,
我开口了。“您小时候也住过老宅吧?”我问,“听说书房里有您母亲留下的东西。
”她抬头看我,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怎么知道书房的事?”我说:“我只是听司机说的。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很细心。”她说,“也很懂我。”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我知道,我打动她了。她站起身,走到那个盒子前,轻轻摩挲照片边缘。
“这封信……是谁写的?”我看着她,声音平稳:“是我整理旧物时发现的。”她没再问。
她开始相信我。不只是秘书,更像是她身边的一个亲人。一个能让她回忆起过去的人。
第二天,她把我叫到家里。“帮我收拾一下书房。”她说,“有些东西想看看。”我点头,
走进去。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落在书架上。那些档案就藏在里面。
收养记录、关于我妈的死亡报告、还有她和我爸的婚前协议……我伸手摸了摸最上层的抽屉。
锁着。但我已经知道钥匙在哪里。就在她的项链里。我看着她背影,心里一片冰冷。谢谢你,
林婉如。谢谢你终于对我放下戒心。你以为我在靠近你。其实我在,一步一步,
走进你的命门。而我会把那里的一切都翻出来。包括你曾经亲手埋下的罪恶。我低头,
藏住嘴角那一抹冷笑。这场戏,才刚开始。而你,已经输了第一步。
11.心理治疗室很安静。白墙、白窗帘、淡蓝色的沙发。像医院,也像牢房。
林婉如安排的那位治疗师,姓周,三十多岁,穿职业装,说话慢条斯理。
她看着我说:“郭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我说:“有点焦虑。
”“为什么?”“怕失去现在的生活。”我说,“怕被人赶出去。
”她说:“那你对权力有渴望吗?”我摇头。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不是沈家的人?
”我笑了。笑得很轻,但我知道她看见了那笑里的锋利。她没再问。只是在本子上记了几笔。
我走出门,装作情绪低落的样子。低头,走快,手搭在包带上。
没人注意我悄悄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那是假的。我根本没按下录音。
真正的录音设备藏在我内衣夹层里——刚才她说的话,全录下来了。“她很依赖您,
可以放心使用。”这句话,是她说给林婉如听的。而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最危险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在总裁办整理文件时,听见林婉如和沈临川通电话。
“她说她梦见被遗弃在雨夜里。”她语气轻松,“看来她是真的离不开我们。
”我低头继续翻资料,手指却慢慢收紧。他们以为我是软的。以为我已经被驯服。
可我只是把自己弯成了弓。等的是那支箭离弦的那一刻。那天下午,我又去了一次治疗室。
我坐在沙发上,忽然捂住脸,肩膀一抖一抖。她说:“你怎么了?
”我说:“我昨晚又梦到小时候的事了……我妈死的时候,
我一个人躲在衣柜里……”我抬起头,眼里全是泪。“我不想再回到那种生活了。
”她伸手拍我肩。“你不会的。”她说,“你已经安全了。”我点头。走出门时,
我把眼泪擦掉。一个字都没留。我走进洗手间,拿出录音笔。回放刚才的内容。足够了。
我把它转存进U盘,加密,发给了老王。他知道怎么用这些话反击。也知道,
这些人说过的每一句,都会变成钉子。把他们一个个钉进棺材里。我站在镜子前,
重新补了口红。嘴角一抹温柔笑意。我走出去,脚步轻盈。她们说我顺从。说我依赖。
说我可以被控制。很好。那就让她们继续这么想吧。直到有一天,
我发现我妈死亡报告上的签名。那个签名人,会第一个知道——我不是谁的女儿。
我是来收命的。12.那天早上,司机换了。我没问为什么,只是坐进车里,
像往常一样系上安全带。但我注意到了路线。不是去总部的那条路。
而是绕到城郊——那里山路多,弯道急,事故频发。我知道,他们要动手了。我没有拆穿。
我只是在上车前,悄悄按下了藏在戒指里的按钮。摄像头已经启动。录音也在同步进行。
我靠在后座,闭眼,呼吸平稳。但手指一直在颤抖。我打开手机,
给林婉如助理发了条消息:“今天行程有变动,请通知总裁。”我知道她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