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官问我为什么想来鸿飞科技。我挤出最清澈愚蠢的笑容:“因为鸿飞是我爸的骄傲。
”面试官们都笑了,夸我“有情怀”。他们不知道,三年前,
我爸就是从这家公司的37楼跳下去的,砸在他们庆功宴的香槟塔上,血肉模糊。今天,
我不是来继承骄傲的。我是来讨债的。用他们的声望、财富、还有命,
来祭我父亲的在天之灵。1面试间里,冷气开得像停尸房。HR总监刘美丽,
正用她鲜红的指甲,不耐烦地敲击着我的简历。“丁宁?”她扬起下巴,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足足十秒。她眉头紧锁,忽然开口:“你……长得有点像我一位故人。
”我心头一紧,血液几乎凝固。她说的故人,是丁建国,我的父亲,
鸿飞科技的初创技术合伙人,三年前从这栋大楼天台跳下去的那个人。我来之前,
用微整形调整了眉骨,用妆容改变了脸部轮廓,研究过无数次照片,
确保我和父亲的相似度降到了最低。但我算漏了一点:一个女人,
尤其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的直觉。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所有可能性。承认?
计划当场失败。否认?会加重她的怀疑。零点五秒后,我抬起头,
眼神里注入了三分清澈、三分迷茫,以及四分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是吗?刘总监?
”我强行挤出一个羞涩的笑,“那真是我的荣幸,能和您的故人相像。
”我故意表现出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被人说长得像某个“大人物”后的那种天真和窃喜。
刘美丽的目光在我脸上审视了几秒,最终,她眼中的锐利和怀疑,
慢慢被一种更危险的玩味所取代。她轻笑一声,将简历扔在桌上,但话锋一转:“这模样,
倒是真像他。可惜,是个女孩,还是个二本的。”她身体前倾,声音压低,
带着一丝施舍和警告:“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或者想做什么。进了鸿飞的门,是龙你得盘着,
是虎你得卧着。”“我给你这个机会,不是因为你的‘诚意’,而是我想看看,
一个长得像丁建国的人,能在我手底下翻出什么花样。”她刻意加重了“丁建国”三个字,
像是在我心上扎了一根针。“实习期三个月,工资三千。做得好,你就是我的人。做得不好,
”她顿了顿,鲜红的指甲划过桌面,“丁建国当年是怎么离开公司的,
你应该不想体验一遍吧?”我攥紧了衣角,调整呼吸,激动的起身。“谢谢刘总监!
真的太谢谢您了!”“谢谢您给我机会,我愿意学习,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
我可以不要命地加班!”我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膝盖撞到了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我疼得龇牙咧嘴,眼眶里却“激动”地涌出了泪水。“我一定好好表现,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我可以滚了。她以为她成功PUA了一个职场小白兔。
她不知道,这张她亲手签发的offer,是她通往地狱的单程门票。2入职第一天,
我成了全公司最方便的“便利贴”。“丁宁,楼下星巴克,十五杯。”“丁宁,
这份标书复印一百二十份。”“丁宁,这个季度的报销单据有问题,加班核对一下。
”指令来自四面八方,语气理所当然。我像一个陀螺,飞速旋转,永远是第一个到公司,
最后一个离开。我的工位,被刘美丽“贴心”地安排在走廊的尽头,
正对着公司最引以为傲的荣誉墙。墙的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合影。CEO周鸿飞站在C位,
搂着身边一个男人的肩膀,笑得野心勃勃。那个男人,戴着眼镜,笑得温和儒雅。
他是我父亲。每次从荣誉墙下路过,我的心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我爸曾把周鸿飞当成可以托付后背的挚友。可就是这个“好兄弟”,为了独吞股权,
为了上马一个带有欺诈性质的金融项目,设局构陷我爸贪污。爸爸受不了这奇耻大辱。
在周鸿飞召开A轮融资成功庆功宴的那天,他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他的死,
成了周鸿飞口中“合伙人因个人财务问题而自杀,公司痛失英才”的悲情故事。
我蛰伏了整整三年。用犯罪心理学磨砺我的眼睛,用金融学武装我的大脑。今天,
我终于站在这里,站在了仇人的帝国心脏。这天,
技术部工程师让我送一杯咖啡去服务器机房,他自己忙得脱不开身。机房重地,闲人免入。
但我挂着实习生的“蠢脸”,没人会把我当成威胁。我端着滚烫的咖啡,
穿过一排排闪着幽蓝色光芒的机柜。就在我准备将咖啡递过去时,
旁边一个程序员推着椅子猛地向后一滑,撞在我的胳膊上。“啊!”我一声惊呼,
身体失去平衡,手中的咖啡杯脱手而出,直直地朝着核心服务器飞去!
整个机房的空气都凝固了。如果这杯咖啡泼上去,造成的损失将是灾难性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手,从斜刺里伸出,稳稳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凌空接住了那个咖啡杯。
滚烫的液体溅出来洒在了那只抓着我手腕的手背上,瞬间烫起一片红斑。
我顺着那只骨节分明、青筋微凸的手往上看,对上了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睛。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却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他是公司的首席技术官,沈默。
一个传说中的技术天才,也是我父亲生前最欣赏的晚辈。他没有看那杯咖啡,
也没有看那台幸免于难的服务器。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的脸上。“这种拙劣的表演,
”他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可不是丁叔叔会教出来的东西。说,你到底是谁?
”周围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撞倒我的那个程序员吓得面无人色,连声道歉:“沈总,
对不起,对不起!不关她的事,是我……”沈默根本没理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我,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计划过无数种潜伏的可能,唯独没算到,第一个对我产生实质性怀疑的,是这个技术狂人。
而且他一开口,就提到了我父亲!我强忍着手腕的剧痛,逼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声音发抖:“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沈总,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送咖啡的实习生……”我的表演天衣无缝,
一个被顶级大佬的气场吓傻了的职场菜鸟。沈默的目光在我脸上审视了足足半分钟,
那眼神里的怀疑和探究几乎要将我洞穿。最终,他缓缓松开了手。“滚出去。
”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将那杯咖啡重重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我如蒙大赦,
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机房。背后,那道冰冷的视线,如影随形。
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跑出去后,沈默回到自己的工位,调出了刚刚那一瞬间的监控录像。
他将画面放大了数倍,逐帧分析。他看到我的身体在被撞到的瞬间,
有一个微不可察的、违反生理惯性的侧身动作。正是这个动作,
让咖啡杯的飞行轨迹偏离了服务器最核心的散热口零点三厘米。
这是一个顶级的、下意识的物理规避动作。他冰冷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撼。他低声自语:“这个身手……这个反应……丁叔叔,
你到底留下了什么?”3转机,来自一场办公室里无声的欺凌。策划部的老员工李姐怀孕了,
七个多月,肚子高高隆起。在鸿飞科技的“企业文化”里,怀孕的女员工,
就是没有产出的“负资产”。HR总监刘美丽,联合李姐的部门主管王伟,
开始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劝退”。最紧急繁重的项目交给她,开会时当众指责她效率低下,
甚至故意把重要客户的对接会,时间定在李姐产检的当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心知肚明,
但所有人都低着头。沉默,是平庸者最熟练的恶。那天下午,刘美丽和王伟走进了办公室。
玻璃门关上,百叶窗落下。我算好时间,端着文件,走向那扇门。我没有立刻敲门,
而是借着整理文件的姿势,将耳朵贴在了门缝上。
刘美丽那尖锐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就说她工作态度散漫,顶撞上司,
先给她一个书面警告处分,全公司通报。”王伟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明显了?
”刘美丽冷笑:“那就来点实际的。你不是说她负责的那个‘新动力’项目数据有问题吗?
”“你找人,把后台数据再改得离谱一点,造成客户的正式投诉。到时候,证据确凿,
让她引咎辞职,我们连N+1都省了。”“这……刘总,这是周总的意思?”“废话!
周总说了,公司不养闲人!你要是做不了这个恶人,有的是人想坐你这个位置!
”我靠在墙角,心底一片冰寒。悄悄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拿到录音后,
我没有像上次那样莽撞行事。沈默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我必须更加谨慎。
我将那段命名为“家人”的录音文件,用一个匿名的临时邮箱,
伪装成一份“系统安全漏洞报告”,发送给了包括李姐在内的几位策划部老员工。
邮件正文里,我用技术术语,煞有介事地写道:“检测到公司内部邮件系统存在严重漏洞,
可能导致部分音频文件泄露,请各位注意信息安全,附件为泄露的音频文件样本。”我赌的,
就是沈默会立刻追踪到这封可疑的邮件。以他的技术,查到邮件的源头是我工位的IP地址,
易如反掌。但同时,他也会看到邮件的内容,听到那段肮脏的对话。我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是揭穿我这个“始作俑者”,还是对公司的罪恶视而不见?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到十分钟。李姐的工位上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她死死地捂着嘴,肩膀剧烈地颤抖,
脸色惨白如纸。周围的同事纷纷投去诧异的目光。几乎是同一时间,
我的企业通讯软件“叮”的一声,弹出了一个对话框。发信人:沈默。
内容只有一句话:“来天台。”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果然发现了。我强作镇定,走上天台。
风很大,吹得我头发凌乱。沈默背对着我,站在天台边缘。那里,就是三年前,
我父亲纵身跃下的地方。我的呼吸一滞,滔天的恨意和悲伤几乎要将我吞噬。“是你做的。
”他转过身,没有问句,是陈述句。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上次的冰冷,
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我不知道沈总在说什么。”我继续扮演那个无辜的实习生。
他没有逼问,而是上前一步,逼视着我,声音里充满了压迫感:“你把公司当成了你的棋盘,
但你知不知道,有些棋子,你动不了。”我迎着他锐利的目光,第一次卸下了伪装。
我冷笑一声,反问道:“那沈总监是选择继续当一个高高挂起的旁观者,
看着这艘贼船继续作恶……”“还是选择……跟我一起,掀翻这个肮脏的棋盘?”他沉默了,
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重新认识我一样。良久,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我不会揭穿你。”“半小时后,我会发布系统安全通告,
将这次邮件事件定性为‘外部黑客利用未知漏洞发起的定向攻击’。”“公司的防火墙,
我会亲自‘升级’。”他这是……在帮我?他不仅没有揭穿我,反而主动为我掩盖了痕迹,
将我的嫁祸,变成了事实。“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出口。他没有回答,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悲悯,有失望,还有一丝……了然。“丁建国是个好人。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但好人,斗不过豺狼。”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我成功了。我不仅借刀杀了人,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沉默的盟友。
当天下午,劳动监察大队的电话,就打到了公司前台。李姐手握铁证,直接申请了劳动仲裁。
这一招,釜底抽薪。鸿飞科技正在冲刺上市,最看重的就是企业声誉。周鸿飞在办公室里,
据说砸了一整套他最心爱的紫砂茶具。刘美丽和王伟,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最终,
公司选择破财消灾,灰头土脸地赔了一大笔封口费。事后,刘美丽把我叫到办公室,
死死地盯着我:“丁宁,这件事,知不知道是谁搞的鬼?”我吓得浑身发抖,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刘总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瞪了我很久,
最终,眼中的怀疑,慢慢被轻蔑所取代。她大概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丁宁,
就是一个头脑简单、胆小如鼠的废物。“滚出去!”她不耐烦地挥挥手,“看到你就心烦!
”我“如蒙大赦”地跑出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脸上的泪痕未干,
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这只是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第一份开胃小菜。4李姐事件,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我在公司的处境,变得微妙起来。一方面,
刘美丽和王伟对我彻底失去了耐心,各种杂活、累活、黑锅,变本加厉地扔给我。
他们想用这种高压的方式,逼我主动辞职。另一方面,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开始关注我。
CEO,周鸿飞。他似乎对我这个蠢得恰到好处的实习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我看来,
他这种人,是典型的“权谋型自恋人格”。他迷恋权力,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觉。
一个听话的蠢货,在他眼里,不是麻烦,而是一把没有思想、足够好用、用完即弃的刀。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心理变化,并开始调整我的表演策略。我像一张精准的情绪试纸,
测试并满足着我周围每一个人的阴暗心理。我越是这样,他们对我的防备心就越低。
我父亲的悲剧,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摧毁一个极度自负的人,最好的方式,
不是和他硬碰硬。而是顺着他的心意,让他无限膨胀,然后,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候,
抽掉他脚下所有的支撑。周末,公司空无一人。我以“想多学习业务,尽快成长”为由,
主动申请了加班。监控盲区里,我悄无声息地撬开了那间尘封已久的办公室的门。
那是父亲生前用过的办公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埃和腐朽的味道。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打开了那台旧款的联想笔记本电脑。开机密码,是我的生日。屏幕亮起,
桌面壁纸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那是我十岁生日时,父亲带我去游乐园拍的。照片里的我,
扎着两个羊角辫,骑在他的脖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棉花糖,笑得像个傻子。而父亲,
微微仰着头,看着我,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宠溺和温柔。我用颤抖的手,
点开了一个被深度隐藏的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叫“给宁宁的成年礼物”。里面没有钱,
没有房产,只有一个被命名为灯塔的压缩包。解压后,我震惊了。
这并非我想象中的静态文档或设计框架。
而是一个完整、精密、甚至仍在后台低功耗运行的动态监测系统!
父亲并没有把它设计成公司安身立命的基石,
而是把它变成了一个潜伏在鸿飞科技心脏的“吹哨人”。它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哨兵,
服务器内每一笔不合规的资金流动、每一次对核心数据的篡改、每一个违背商业伦理的操作。
并用特殊的加密算法,将这些罪证打包、存档,隐藏在系统最深的角落。
周鸿飞以为他毁掉的是一个项目,但他不知道,他亲手将一个审判自己的终极武器,
留在了自己的帝国之内!但就在这时,屏幕上弹出了第二个验证窗口。
请输入动态密钥以激活核心权限我的心沉了下去。系统被双重加密了!
我尝试了所有可能的密码,都宣告失败。我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