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那天,我把他和他全家都送进了地狱,让他从天之骄子变成人人喊打的穷光蛋。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老死不相往来。可没想到,在他那个疯子妹妹朝我泼硫酸时,
是他,这个我最瞧不起、最恨的前男友,想都没想就用后背为我挡住了那致命的腐蚀。
他血肉模糊地躺在担架上,却还死死盯着我问:你没事吧?我冷漠地转身走掉,
匿名甩给他一笔钱,以为从此两清。可半年后,京市最顶级的画展上,
我爸指着那个站在角落里,穿着保安制服,后背上布满狰狞疤痕的男人,对我说:阿迟,
看,这是爸爸送你的礼物,一条最忠心的狗。1我跟陆景琰吃分手饭那天,地点在他家。
与其说是分手饭,不如说是一场针对我的鸿门宴。陆景琰的妹妹,陆景薇,
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大小姐,从我进门开始,眼神就跟淬了毒的钉子一样,
死死扎在我身上。哥,你今天非得把她叫来吃饭?看着她这张寡淡的脸,
我连最爱吃的波士顿龙虾都咽不下去了。陆景薇搅动着碗里的鱼翅汤,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够一桌子人都听见。陆景琰的父母没作声,算是默许。陆景琰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
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掌控一切的笑。薇薇,别闹。你嫂子第一次来我们家吃饭,
别吓着她。嫂子?我差点笑出声。陆景琰追了我三年,从大学到我读研,
全校都知道他是天之骄子,而我,是那个他唯一没能轻易拿下的女人。
他享受这种追逐的乐趣,更享受最后把我“收入囊中”的成就感。我答应他,
不过是导师说我性子太冷,需要多接触人。而他,恰好是那个最不识趣、最持之以恒的。
我看着碗里那块他夹过来的和牛,没动。陆景薇的冷笑更明显了:呦,还不领情啊?
装什么清高,我哥愿意带你回家,那是给你脸了。我们陆家是什么门楣,你一个穷画画的,
祖上烧高香了吧?饭桌上的空气几乎凝固。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
准备说出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陆景琰……话没出口,
陆景琰突然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推到我面前。姜迟,他喊我的名字,
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这是我们陆家的亲情副卡,三十万额度,密码你生日。
以后别总窝在画室里吃泡面,女孩子家,该买的就得买,别给我丢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施舍的优越感,仿佛给了我天大的恩赐。我挣钱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给我老婆花的吗?你不花我的钱,就是看不起我。他把话说得很大声,
像是在对全家宣布他的主权。陆景薇撇撇嘴,一脸鄙夷。陆父陆母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
我看着那张卡,像看着一个笑话。我本来是来提分手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拿起那张卡,指尖在冰凉的卡面上滑过。好啊。我对他笑了笑,
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那么乖巧。陆景琰显然很满意我的反应,
他觉得他终于彻底驯服了我。他不知道,一个猎人,如果错把猛虎当成了猫咪,那结局,
通常不会太好看。这顿饭,我吃得异常沉默。回学校的路上,
陆景琰的车里放着高雅的古典乐,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想来牵我。我避开了。
他脸色沉了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还在为薇薇的话生气?她就是那个脾气,
被我们宠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以后你们相处久了就好了。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没说话。那张三十万的卡,就在我的口袋里,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陆景琰把我送到宿舍楼下,又塞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下周我公司有个庆功酒会,你作为女伴出席,这是我给你挑的礼服。
他似乎笃定了我不会拒绝。我收下东西,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然后转身,
把那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服盒子,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至于那张卡,
我一次都没用过。我嫌脏。半个月后,我想起导师说过的一本绝版画册在一家旧书店有售,
摸遍全身才发现钱包忘在了画室。鬼使神差地,我想起了那张卡。旧书店不能线上支付,
我只好拿出那张卡。一百二十八块。这是我唯一一次,也打算会是最后一次用它。谁知道,
仅仅两天后,我想起陆景琰下周生日,想着好歹相识一场,不如用他的钱“借花献佛”,
买个几千块的礼物送他,就当是分手费。结果,我在奢侈品店里,
服务员礼貌地告诉我:小姐,不好意思,您的卡刷不出来了。我以为是机器问题。
换了一家店,同样的结果。我给陆景琰发了条信息:你那张卡是不是冻结了?他秒回,
带着一丝不悦:怎么可能?我刚让财务查过,卡的状态正常,而且……消费记录快满了。
姜迟,你到底买了什么?我看着信息,愣住了。消费记录快满了?一张三十万额度的卡,
我只刷了一百二十八块。怕是他自己忘了消费过,我没再追问,只回了句知道了。
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三天后,陆景琰带着漫天的怒火和一沓厚厚的消费单,
像一颗炸弹一样,在我画室楼下,当着来来往往所有同学的面,将我引爆。
2画室的光线很好,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我的画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正在给一幅快要完成的作品上最后的清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景琰发来的:在哪?
画室。待在那别动,我马上过去。他的语气很冲,像是压着火。我没在意,
继续忙我的。大约二十分钟后,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我从窗户望下去,
看到陆景琰那辆扎眼的玛莎拉蒂停在艺术学院的大楼门口,他靠着车门,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从不来我这儿,嫌这里充满了穷酸的松节油味。我放下画笔,
擦了擦手,慢悠悠地下楼。他看到我,直接把一叠纸甩了过来。纸张散落一地,
像一群白色的蝴蝶,在午后的风中翻飞。姜迟!你他妈可真行啊!他的声音吼得很大,
引得周围所有同学都看了过来。我让你花钱,没让你他妈给我三天刷爆三十万!
你当我是印钞机吗?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三十万。三天。这些词组合在一起,
和我这个全系出了名的“苦行僧”联系起来,充满了魔幻的戏剧性。我蹲下身,
捡起一张消费单。香奈儿、迪奥、卡地亚……全是我不认识,但听过名字的牌子。
消费地点遍布全城最高端的商场和会所。最后一笔,甚至是在一家私人飞机俱乐部,
消费金额是八万八。我平静地看着他,把所有的账单都捡了起来,整理好。这些,
都不是我刷的。我说。不是你?陆景琰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一步步逼近我,卡在你手里,不是你刷的,难道是我梦游去刷的?姜迟,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演技这么好呢?你之前装清高不花我的钱,就是嫌三十万太少,
想等个大的,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对不对?你这种拜金女我见多了,又当又立,真让人恶心!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箭。周围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来。天啊,
看不出来啊,姜迟平时穿得那么朴素,原来这么能花钱。陆景琰多好的男人啊,
长得帅又有钱,她怎么这么不知足。肯定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先把人吊着,
再狠狠捞一笔。我没有理会这些噪音,只是径直走向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去你公司。
我说,这事,得当面说清楚。陆景琰冷笑一声:去我公司?好啊,我倒要看看,
你还想怎么狡辩!一路上,车里的气压低得吓人。到了陆氏集团楼下,我直接走向前台。
我找陆景琰,有点私事需要当面确认。前台小姐显然认识我,立刻恭敬地准备带我上楼。
陆景琰却一把拦住我,将我拽到大厅中央的休息区。就在这说!
我公司的员工眼睛都雪亮着呢,让他们也听听,我陆景琰的未婚妻,是怎么在三天之内,
败光我三十万的!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们身上。
就在这时,总裁专属电梯门开了。陆景薇挽着一个女伴,说说笑笑地走出来,看到我们,
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幸灾乐祸。哥?你怎么在这?呀,这不是我未来嫂子吗?
她夸张地捂住嘴,嫂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哥也真是的,
不知道心疼人。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陆景琰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目光却挑衅地落在我身上。我看着她手腕上那款最新款的卡地亚手镯,
再看看手里账单上的消费记录。时间、地点,都对上了。我什么都明白了。陆景琰,
我举起手里的账单,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在你兴师问罪之前,
你是不是该先问问你身边的好妹妹,这几天都去了哪里,买了些什么?陆景薇的脸色唰
地一下白了。她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去,已经晚了。陆景琰愣住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陆景薇的手镯,又看了看账单,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薇薇,这是怎么回事?
陆景薇眼眶一红,眼泪说来就来,扑簌簌地往下掉。哥!你怎么能怀疑我?
我……我怎么会用你的卡买东西?我用的都是我自己的零花钱!她哭得梨花带雨,
楚楚可怜,是她!肯定是她!她自己乱花钱,现在还想栽赃陷害我!哥,
你不能被这个女人骗了啊!她一边哭诉,一边用力地捶打着陆景琰的胸口。
陆景琰的心瞬间就软了,他眼里的那点怀疑,立刻变成了对我更深的厌恶和愤怒。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账单,狠狠地撕碎,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在我脚边。姜迟!
你够了!他指着我的鼻子,怒吼道,你自己拜金,现在还敢污蔑我妹妹!
我陆景琰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告诉你,这三十万,
你必须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还有,我陆景琰宣布,从现在开始,你,被我甩了!
他搂着哭哭啼啼的陆景薇,就像一个保护公主的骑士,而我,就是那个恶毒的女巫。
大厅里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压抑的议论。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地上的纸屑,又看了看那对恶心的兄妹。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了。不,是彻底死了。
好啊。我轻轻地说,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那家旧书店的支付记录页面。
三十万是吧?一分不少。我抬起头,迎上他愤怒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不过,在还钱之前,我得先报警。盗刷信用卡,金额巨大,够你那个宝贝妹妹,
在里面好好待上几年了吧?3我的话音刚落,陆景薇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脸惨白如纸,
抓着陆景琰胳膊的手在不住地发抖。哥……她胡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陆景琰的脸色也变了,但他依然选择相信自己的妹妹。报警?姜迟,你吓唬谁呢?
卡是我自愿给你的,消费也是事实,你报什么警?告我赠与吗?他冷笑着,
一把将陆景薇护在身后,我告诉你,别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赖账!三十万,
今天你拿不出来,我就让你在整个渝城都待不下去!好大的口气。我收起手机,
平静地看着他:陆景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可以,我们法庭见。说完,
我转身就走。站住!陆景琰怒吼一声,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想走?
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还不还钱?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我挣了一下,没挣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陆景薇突然冲了上来,尖叫着推了我一把。你这个贱人!
你敢污蔑我!我跟你拼了!我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大厅的咨询台上,
手里的画筒也掉在了地上。画筒的盖子摔开了,里面卷着的一幅画滑了出来。
那是我准备送去参加一个青年艺术家展的作品,是我最敬爱的导师的遗作。
陆景薇似乎还没解气,抬脚就朝那幅画踩了过去。一幅破画,也值得你当个宝!住手!
我厉声喝道,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用身体护住了那幅画。
她的高跟鞋结结实实地踩在了我的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大厅里一片混乱。
保安冲了过来,拉开了发疯的陆景薇。陆景琰也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
他那个娇生惯养的妹妹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我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好,放回画筒。后背火辣辣地疼,但远不及心里的冷。我慢慢地站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陆景演,陆景薇。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叫出他们的名字,今天的事,我记下了。我没再看他们一眼,
拿着我的画筒,一步一步,走出了陆氏集团的大门。走出大楼的那一刻,
渝城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真正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当天晚上,关于我的“丑闻”就在网上炸开了。#美院才女实为拜金女,
三天挥霍男友三十万##新贵CEO陆景琰惨遭pua,
被女友当提款机##揭秘心机捞女的千层套路#热搜一条接一条,把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我的照片、姓名、学校、专业,甚至是我获得过的奖项,全都被扒得干干净净。帖子里,
我被塑造成一个处心积虑、欲擒故纵的捞女,而陆景琰,
则是那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纯情富少。陆景薇以“知情人”的身份,在评论区添油加醋,
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如何“嫌弃她哥买的包不够贵,非要去刷一张三十万的卡来满足虚荣心”。
她的说辞,引来了无数网友的谩骂和攻击。我的手机被打爆了。辱骂的短信和电话,
潮水般涌来。你这种女人怎么不去死啊?真是丢尽了你们学校的脸!画画的了不起吗?
不还是出来卖的?长得一副清纯样,没想到骨子里这么骚,陆总快跑!就连我的导师,
一位已经故去的老艺术家,也被牵连进来,被人说“教出这样的学生,人品可见一斑”。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系主任的电话。电话里,他语气沉重:姜迟,
学校的声誉受到了很大影响,你那个保送博士的名额……可能要重新考虑了。我握着手机,
指节发白。主任,那些事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系主任叹了口气,陆氏集团刚刚向我们学校捐赠了一栋实验楼,
指名要和你所在的院系合作。姜迟,你懂我的意思吧?我懂了。在巨大的资本面前,真相,
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为了平息陆家的怒火,为了那栋实验楼,学校选择牺牲我。
我平静地接受了。保送名额,我可以不要。但我的画,我的导师的声誉,不容玷污。
陆景琰的封杀令也随之而来。他动用关系,给渝城所有的画廊、艺术机构和展览方打了招呼。
我准备了半年的青年艺术家展,直接被取消了参展资格。我投出去的简历,全都石沉大海。
一时间,我仿佛成了渝城艺术圈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与此同时,陆景琰高调地宣布,
将和陆景薇一起,成立一个以陆景薇名字命名的艺术基金会,
扶持“真正有才华的年轻艺术家”。新闻发布会上,陆景薇穿着华美的礼服,笑得春风得意,
她说:我成立这个基金会的初衷,就是不希望看到一些心术不正的人,
玷污了艺术这片净土。我看着电视里那张虚伪的脸,关掉了电视。房间里一片死寂。
我走到那幅被我保护得很好的画前,慢慢地将它展开。画上,是一片寂静的、燃烧着的天空。
这是导师的绝笔,是他送给我的毕业礼物。他曾说:姜迟,你的心太静了,但你的笔下,
应该有火。现在,我的心里,终于有了火。是能把一切都烧成灰烬的,地狱之火。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电话接通后,
那边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关切的声音。喂,小迟?怎么想到给张叔打电话了?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冷静得像一汪深潭。张叔,帮我找个律师。全渝城,最好的那个。
4张叔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男人就出现在了我的画室。他叫周律,
是渝城最顶尖的律所——方圆律所的金牌合伙人。专打经济和名誉权官司,从业十年,
未尝一败。姜小姐,周律推了推眼镜,开门见山,张总已经把您的情况都跟我说了。
关于陆氏兄妹对您的诽谤和那笔被盗刷的款项,我已经起草好了律师函,随时可以发出去。
我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指了指那幅挂在墙上的画。这幅画,在前几天,
被陆景薇女士故意踩踏。我需要做一个专业的损伤评估,并且,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周律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他扶了扶眼镜,走近几步,仔细地看了看。
这幅画……看起来很特别。是我导师,艺术家沈舟先生的遗作。
周律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沈舟先生?我知道他,一位非常有风骨的艺术家。
他的作品……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我需要最权威的鉴定机构出具报告。我说。
没问题。周律点头,我会联系京市的国家文物鉴定中心。不过,走流程需要一点时间。
我不急。我等得起。律师函发出的第三天,陆收到了。她非但没有收敛,
反而变本加厉。她直接把律师函拍了张照片,发在了微博上,配文是:笑死,
有些人自己做了丑事,还想倒打一耙?真以为请个律师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穷疯了想钱想疯了吧!评论区又是一片对我的嘲讽和谩骂。这个姜迟是真不要脸啊,
还敢发律师函?估计是三十万还不上,想讹一笔大的吧?薇薇女神别怕,
我们支持你!告死这个拜金女!陆景琰也转发了这条微博,并评论:清者自清。
他们兄妹俩,一唱一和,把自己塑造成了无辜的受害者。舆论对我愈发不利。
连我们学校的论坛里,都在讨论我是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开始发疯了”。
周律给我打来电话:姜小姐,对方的态度很嚣奇。我建议直接提起诉讼。好。
立案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这一下,陆景琰终于坐不住了。他大概没想到,
我这个在他眼里一无所有的“穷学生”,竟然真的敢把他告上法庭。他给我打了电话,
响了很久,我才慢悠悠地接起来。姜迟,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难看?我笑了,陆总,现在觉得难看了?
当初你带着你妹妹在网上给我泼脏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难看?那是因为你……
因为我拜金?盗刷?我打断他,陆景琰,你最好现在去查查,你给陆景薇的那张副卡,
近半年的消费记录。也许会有惊喜。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
他才咬着牙说: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妹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是吗?
我轻描淡写地说,那你最好祈祷,你那个清纯无辜的好妹妹,别把你这个哥哥也拖下水。
我挂了电话。我知道,陆景琰嘴上不信,但他心里,已经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果然,
两天后的晚上,陆景琰带着陆景薇,还有他们的律师,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我的画室。
那是我租的一间旧厂房改造的Loft,空间很大,但没什么家具,显得空空荡荡。
陆景琰一脚踹开门,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姜迟!你给我出来!我正坐在画架前,
给一幅新画打底稿,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陆景薇跟在他身后,看到我,
立刻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告我?我看你就是敲诈勒索!我没理她,
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上。他应该是陆家的法律顾问,一脸的精明和傲慢。
姜迟,陆景琰指着我,对他身后的律师说,王律师,你看到了,就是这个女人。
她盗刷我三十万,现在反过来告我们诽谤,还想讹我们一笔。今天,
你必须让她签下这份撤诉协议,并且公开道歉!那个姓王的律师推了推眼镜,
拿出了一份文件。我连看都没看一眼。陆景琰,你真的查过你妹妹的消费记录了吗?
我问。陆景琰的表情僵了一下。陆景薇立刻尖叫起来:哥!你别听她胡说!
她就是想转移视线!你看看她这个鬼地方,又破又烂,她肯定是没钱了,
才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来讹我们!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我的画室里嫌恶地走来走去,
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啧啧啧,就这种地方,也配叫画室?我看叫垃圾堆还差不多。
她踢了一脚地上的颜料桶,还有这画的都是什么鬼东西,鬼画符一样,难怪卖不出去,
只能靠骗男人钱过活。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上那幅沈舟老师的遗作上。
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那幅画,夸张地大笑起来。哥!你看!
这幅画不就是那天被我踩了一脚的破画吗?她竟然还挂在这里,
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穷酸吗?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看着她,
眼神越来越冷。陆景笑够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她转身,
从旁边一个装杂物的箱子里,抽出了一把裁纸刀。她拿着刀,一步步走向那幅画,
脸上带着恶毒又兴奋的笑容。你说,如果我再给这幅破画,来上几刀,会怎么样?
我的心,猛地一沉。陆景薇,你敢!她被我的厉喝吓了一跳,随即更加猖狂地笑了起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一幅不值钱的破画而已,撕了就撕了!大不了,我赔你一百块!
够你买好几张新画布了!她举起裁纸刀,对着画的中心,就要狠狠地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