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亲手将宋檀的婚纱裙摆铺开，像一朵盛放到极致的白玫瑰。蕾丝边缘镶嵌的碎钻，
在水晶灯下折射出细碎又刺眼的光。舒窈姐，你眼光真好，这件婚纱太美了。
宋檀的声音甜得像刚从糖罐里捞出来，配合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杀伤力十足。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宋小姐喜欢就好。这件婚纱，
是我飞了三趟巴黎，陪着最顶尖的设计师磨了七个通宵才改出来的最终稿。能不好看吗？
毕竟，这是我老板，裴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交易。而我，舒窈，是他身边七年，最得力，
也最见不得光的首席助理兼首席情人。我的工作，就是确保这场交易万无一失。哎，
就是场地有点可惜了。宋檀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要是在我们家庄园办就好了，
我爸妈肯定更高兴。我眼皮都没抬一下。当初她坚持要在宋家庄园办婚礼，
那股子不容置喙的劲儿，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几乎等同于让裴烬入赘。是我，
熬了两个大夜，做了一份长达五十页的利弊分析报告，
从商业影响、媒体舆论、宾客便利度等十几个角度，才说服裴烬，
让他亲自出面把场地改回了裴家的酒店。现在她倒装起无辜了。我心里冷笑，
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裴总主要是考虑到宾客众多，在酒店更方便招待。宋檀哦
了一声，拉长了调子，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那眼神，带着点探究，又有点说不清的意味。
舒窈姐，你跟在阿烬身边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什么事都替他想得这么周到。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裴太太呢。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我心里。
化妆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我捏着裙摆的手指紧了紧，指甲陷进肉里，
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也正是这点痛，让我瞬间清醒。我抬起头，直视着镜子里的她，
笑容得体又疏离。宋小姐说笑了，我是裴总的助理，拿工资办事，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等您嫁过来，以后裴家和公司的事，还需要您多多费心。我把嫁过来
三个字咬得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宋檀脸上的甜美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是裴烬发来的消息。
内容简单粗暴，一如他的人。裙子底下穿的什么颜色？我的呼吸一滞。
指尖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隔着一堵墙，他即将在上千宾客的见证下，迎娶另一个女人。
而他脑子里想的，却还是这种事。荒唐，又可悲。这就是裴烬。他从不把我当人看，
我只是他最顺手的工具，最贴心的私有物。我没有回复，将手机默默塞回口袋。
整理好婚纱的最后一个褶皱，我站起身。宋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出去看看现场。
好，辛苦啦，舒窈姐。她依旧笑得人畜无害。我转身走出化妆间，
将那一片刺目的洁白和甜腻的香水味关在身后。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裴烬正靠在沙发上，
几个狐朋狗友围着他插科打诨。他看见我，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心领神会，
等他找了个借口出来，在无人的拐角处截住了他。裴总，我言简意赅，有什么吩咐？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我的嘴唇，眼神又深又沉。妆太浓了。
他皱了皱眉。我不喜欢。我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你不喜欢？
今天是你结婚，你管我化什么妆？但我只是垂下眼，声音平淡无波。知道了，
等会儿就去洗掉。他似乎对我的顺从很满意，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
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别闹脾气，窈窈。他只有在私下里，才会这么叫我。你知道的，
跟宋家联姻，不过是为了项目。我跟她能有什么感情？等婚礼结束，晚上来老宅等我。
新房，我可是按你的喜好布置的。说完，他松开我，转身离去，背影挺拔，意气风发。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石雕。新房是按我的喜好布置的。然后，他要在里面，
和他的新婚妻子共度良宵。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笑话吗？大戏即将开场，
我这个幕后功臣，也该退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看着我爱了七年的男人，
娶别人为妻。2婚礼进行曲庄严响起。裴烬挽着宋檀，一步步走上舞台。
一个是英俊挺拔的商界新贵，一个是娇俏可人的豪门千金，灯光下，宛如一对璧人。
台下掌声雷动。我站在场地边缘的阴影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
司仪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和喜悦。……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接下来，就让我们通过大屏幕，一同来欣赏属于我们新郎新娘的，甜蜜爱情故事！
我心里纳闷。裴烬和宋檀这种纯粹的商业联姻，从认识到订婚不到三个月，
见面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哪来的爱情故事？我做的流程里，
明明只有双方父母和新郎的致辞环节。下一秒，身后的大屏幕亮起。出现的，
却不是什么甜蜜的PPT或剪辑视频。而是一个酒店房间的画面。画面里，
一个男人赤着上身，宽肩窄腰，背部线条流畅而有力。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是裴烬。
现场先是片刻的死寂，随即，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蔓延开来。那……那是裴总吧？
搞错视频了？这是什么？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视频里传出了裴烬的声音，
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和不屑。跟宋家不过是联姻，我对她能有什么感情？我娶她，
只是为了生意上的需要。至于结婚后，还不是该怎么玩，就怎么玩。轰——！
现场彻底炸了锅。如果说，赤裸的后背只是让人震惊，那这几句话，
无疑是直接把裴家和宋家的脸皮，扯下来放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台上，宋檀的父亲，
宋氏集团的董事长，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宋檀的母亲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
宋檀则适时地发出了压抑的哭声。爸、妈……你们要我嫁的，就是这样的人吗？
裴烬的父母也慌了神，他母亲一个劲地解释着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而裴烬本人，
他僵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那张向来不可一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精彩纷呈。
我身旁的婚庆团队负责人，反应极快地冲过去拔了视频线。屏幕瞬间黑了下去。可那几句话，
却像是魔音灌耳，在每个人的脑子里盘旋。我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视频里的女主角，虽然从头到尾没有露脸，
甚至连一丝头发都没出现。但我知道，那就是我。我下意识地望向台上。混乱中，
裴烬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利剑，穿过人群，精准地钉在了我的身上。那眼神里，
没有困惑，没有寻求帮助。只有滔天的愤怒，和毫不掩饰的杀意。他觉得，是我干的。
是他那个妄想上位而不得，最终选择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来报复他的，恶毒情人干的。
婚礼不欢而散。宋家的人当场甩脸走人，留下一地狼藉和颜面尽失的裴家人。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只觉得一场灭顶之灾，正朝着我，
铺天盖地而来。3等我处理完婚庆公司的烂摊子，回到裴家老宅时，已经是深夜。
空气里还残留着香槟和玫瑰的混合味道，甜腻得让人反胃。客厅里一片死寂。
我换鞋的动作轻得像一只猫。那间按我的喜好布置的新房，房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昏黄的光。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裴烬就坐在那张铺着真丝床品的婚床上，头发凌乱，
昂贵的定制西装被他扯得皱皱巴巴，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面前的矮几上，
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个空酒瓶。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裴总，今天的事……我刚开口，
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就猛地朝我扑了过来。我只觉得脖子一紧，
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地压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是裴烬。他的手像一把铁钳，
扼住我的喉咙，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舒窈！他双眼猩红，
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以为搅黄了我和宋檀的婚礼，
你就有机会了？我不过是看你听话懂事才留你在身边，你他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以为你和外面那些女人，有什么不一样？啊？！窒息感瞬间席卷了我的大脑。
我拼命地抓着他的胳膊，指甲抠进他的皮肉里，却撼动不了他分毫。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用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绝望地看着他。那张我曾吻过无数次的脸，
此刻狰狞得让我陌生。他眼里的暴戾和嫌恶，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
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他猛地松开手。
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剧烈的咳嗽让我弯下了腰。可还没等我缓过气，
他又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粗暴地将我甩到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的弹性让我重重地弹了一下，后脑勺磕在床头，眼前顿时金星乱冒。下一秒，
他沉重的身体就压了上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又清晰。你们女人都一样，
给了钱还不够，总想着爬我的床，坐上裴太太的位置！他一边发狠地撕扯我的衣服，
一边用淬了毒的话语凌迟着我。我终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开始拼命地推拒、挣扎。
可他太熟悉我了。他知道我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知道怎样能让我瞬间失力。舒窈，
装什么贞洁烈女？他的呼吸滚烫，带着浓重的酒气，喷在我的脸上。你不是想嫁给我吗？
这就是新房，今晚，咱们就洞房花烛！他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今晚的他，
更是没有一丝温柔，只有纯粹的发泄和惩罚。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狠。我哭着，喊着，
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解释。不是我……裴烬，真的不是我干的……可他根本不信。
我的挣扎，我的眼泪，在他看来，都成了欲拒还迎的表演。到最后，我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裴烬，你混蛋！我放弃了挣扎，摊开四肢，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死鱼，
任由他在我身上肆虐。我闭上眼睛，眼角的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这间按我的喜好布置的房间，成了我此生最大的耻辱柱。原来，七年的陪伴，在他眼里，
竟是如此廉价。4天快亮的时候，裴烬才从我身上离开。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提起裤子，
摔门而去。只留下我，和这一室的狼藉。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
一夜无眠。这盏灯，是我和他一起去米兰出差时，在一家小众设计师店里淘到的。当时我说，
以后结婚，也想在卧室里装一盏这样的灯。他当时是怎么说的？他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
说：好，都听你的。现在想来，真是讽刺。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混沌中惊醒。我拖着酸痛欲裂的身体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家里的保姆，王婶。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舒小姐，
先生说了，让你带着你的东西，立刻滚出老宅。说完，她根本不等我反应，直接冲进房间，
粗鲁地将我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包包，一件件捡起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到门外。然后，
她又一把将还光着脚的我，推出了门外。先生说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要换掉，
你快走吧，别耽误我干活。砰的一声，房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带起的风，
差点撞到我的脚趾。我赤着脚，身上只披着一件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外套，狼狈地站在走廊里。
这时，管家老李拖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过来。舒小姐，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先生说了，
你以后都不用来了，门禁的指纹和人脸识别，都已经删了。他一边说，
一边不着痕迹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猥琐笑容。怎么样，舒小姐？
要不要去我的房间洗漱一下？先生不要你了，不如……以后就跟着我？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握住了拉杆箱的拉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些人，
前一天还对我毕恭毕敬，一口一个舒助理。现在，看我被裴烬抛弃，
就都迫不及待地想上来踩一脚。原来在高枝上待久了，他们都忘了，我舒窈，
从来就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金丝雀。我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
走出了这个我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车刚开出裴家老宅，
我带出来的实习生孟晓就打来了电话，声音急得快要哭了。窈姐，你快来公司吧！
他们说要把你办公室的东西都清走！行政部的人可凶了，我拦不住啊！
是裴总下的命令……我闭上眼，靠在冰冷的车窗上，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小孟，不用拦了。让他们搬吧。我等会儿过去，把东西拿走。挂了电话，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驱车去了公司。果不其然，我被拦在了楼下的闸机外。我的脸，
我的工牌，一夜之间，都成了无效数据。保安队长带着两个年轻保安，
如临大敌地挡在我面前，那架势，仿佛我是什么恐怖分子。人群的缝隙中，
我看到了缩在角落里，急得满头大汗的孟晓。我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过来。然后，
我拨通了行政总监的电话。李总监，麻烦你，把我办公室的东西帮我送下来。或者，
你让保安放我上去，我自己收拾。电话那头的李总监，语气里满是虚伪的为难。哎呀，
舒窈啊，真不是我不帮你，这是裴总亲自下的死命令，谁都不许让你踏进公司半步啊！
你看这事闹的……我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打断。那你就让人送下来。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冰冷，李总监顿了顿，最终还是妥协了。行吧，你等一下。没多久，
一个清洁工推着一个小推车，把我所有的私人物品，装在一个纸箱里，送了下来。
孟晓跑过来帮我一起搬东西上车。小姑娘的眼眶红红的。窈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裴总怎么能这么对你！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请她去楼下的咖啡馆坐坐。我知道，
她今天帮我，已经把她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在裴氏，和我站在一起，就等于和裴烬作对。
小孟，其实今天，你不该帮我的。我递给她一张纸巾。你帮了我，以后他们在公司里，
会给你穿小鞋的。孟晓擦了擦眼泪，倔强地摇着头。我才不怕！当初要不是你资助我，
我现在还在老家种地呢！毕业后也是你一直带着我，我孟晓就是你的人！窈姐，
我相信你！公司里那些人都在胡说八道，说你背叛了裴总，可我知道，你明明那么爱他！
要不是你，裴总这几年能那么逍遥自在？你为公司做了多少事，我都看在眼里！她的话，
像一把钝刀，在我心里来回地割。是啊，连一个刚毕业没两年的小姑娘都看得懂的事，
偏偏裴烬，那个我付出了七年青春的男人，他看不到。或许，他不是看不到。他只是，
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在他心里，人与人之间，永远只有交易和利用。我陪着他，
帮他打理公司，只是因为他给了钱。我所有的付出，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所以，
当我做出破坏他联姻这种超出交易范围的事时，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我贪心不足，
想要更多。我交代了孟晓一些工作上的事，又劝她，如果实在待不下去，就早点找新工作。
临走前，她抱了抱我。窈姐，你别伤心。你这么好，是裴总他配不上你！我笑了笑，
心里却是一片荒芜。伤心吗？或许有吧。但更多的，是一种靴子终于落地的踏实感。
我和裴烬这七年，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马拉松。现在，终点线终于以一种惨烈的方式，
划在了我面前。也好。是时候，该结束了。在家休息了几天，正当我准备买张机票，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散散心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了进来。是宋檀。她约我见面。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啊。我也正想见见她。我想知道，
这场大戏的真正导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5宋檀约我见面的地方，
是京市最顶级的一家会员制餐厅。顶层包厢，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窗边了。脱下婚纱的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香奈儿套装，
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那张原本甜美无害的脸，此刻因为截然不同的气质，
显得有些锋利。几天不见，舒窈姐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她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
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像干涸的血。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将手里的包随意放在一旁。没办法，比不上宋小姐，退个婚还能容光焕发，真是羡煞旁人。
我这话带刺，她却不恼。是吗？她轻笑两声，朝一旁侍立的服务生示意了一下。
服务生立刻上前来，为我面前的空酒杯斟上了同样的红酒。那我还真得谢谢舒窈姐，
给了我这个机会。她举起杯子，隔空朝我敬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
我的心猛地一沉。机会不是我给的，是宋小姐你自己创造的。我端起酒杯，却没有喝。
当初，她非要在宋家庄园办婚礼，我熬夜做的利弊分析，裴烬亲自出面才把她压下去。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她的第一步棋。用看似无理取闹的要求，来试探裴家的底线，顺便，
麻痹我们所有人。而婚礼当天，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爱情故事VCR，
根本不是流程里的东西。在酒店，裴家是主场，安保和设备都是自己人。可即便如此，
还是被她钻了空子。这个女人的手段，远比她那张脸看起来要高明得多。舒窈姐，
你恨我吗？她啜了一口红酒，慢悠悠地放下酒杯，姿态优雅得像在演电影。毕竟，
是我让你被裴烬误会，还被他赶出了公司。我摇了摇头，笑了。谈不上恨。
裴烬想算计你家的钱，就得有被你反过来算计的准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要怪，
只能怪我离城门太近，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我终于端起酒杯，
将那又苦又涩的液体一饮而尽。我只是没想到，宋小姐的本事这么大，
连裴烬在自家老宅的视频，都能搞到手。那段视频的拍摄地点，是裴家老宅的卧室。
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那里安装摄像头？除非……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她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说得云淡风轻。裴烬这个人，蠢就蠢在，太自负了。
他总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却不知道，他身边最忠心的那条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