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迎新晚会上，相恋两年的男友和哥们玩大冒险。
抽到“把身边异性送给哥们一晚”的惩罚时。他毫不犹豫指向我：“反正我都用过你了，
别人用过也不要紧。”全场哄笑中，我当场提了分手，当晚爬上了他哥们的床。后来，
他在食堂撞见他哥们单膝跪地给我戴戒指，在毕业展上对我当众告白，彻底疯了。
哭着求我复合。可我早就挽起另一个人的手，再也不回头。你看，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但亲手把草种成他够不到的参天大树，真的很爽。1“把幼柠送出去？周铭臣，
你他妈再说一遍？”学长震惊的声音穿透嘈杂的迎新晚会现场，像一把尖刀刺进我的耳膜。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刚给周铭臣倒的柠檬水。“哇哦！刺激了！”周围响起起哄声，
我这才回过神，看向周铭臣手里抽到的那张大冒险卡牌。
将身边一位异性送给好哥们一晚。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那双我曾深爱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犹豫。“那就幼柠吧。”他轻描淡写地说，手指向慕乔然，
“老慕，今晚我女朋友归你了。”空气凝固了。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周铭臣甚至没看我一眼，目光越过我，讨好地望向刚刚表演完下台的安语夏，
仿佛在邀功——看，我多在乎你，连这种时候都不舍得让你为难。“周铭臣，
”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手指死死掐进掌心，“你知道把我'送出去一晚'意味着什么吗？
”他这才转过头，嘴角挂着那抹让我心碎的痞笑：“哎呀，游戏而已，别这么较真。”说着，
他凑近我耳边道：“反正我都用过你了，就算别人用过也不要紧，
对我而言你也还是'一手'的嘛。”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我的视线模糊了，
但骄傲不允许我在这些人面前落泪。我看到安语夏掩嘴轻笑，看到慕乔然皱起的眉头，
看到周铭臣满不在乎地搂过安语夏的肩膀：“语夏，我表现怎么样？”“周铭臣，
”我站起来，声音异常平静，“我们分手了。”他这才慌了神：“幼柠，别闹，
就是个游戏……”“游戏？”我笑了，真的被他气笑了，“好啊，那我也来玩个游戏。
”我转身走向一直沉默的慕乔然，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跨坐上他的大腿，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慕学长，今晚我是你的了。”慕乔然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我。
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像一潭我看不透的湖水。周围响起口哨声和尖叫，
但我的眼里只剩下周铭臣瞬间铁青的脸。“沈幼柠！你他妈给我下来！”他冲过来想拉我，
却被慕乔然抬手挡住。“周铭臣，”慕乔然的声音冷得像冰，“游戏而已，别这么较真。
”多么完美的回击。我看到周铭臣脸上的肌肉抽搐，看到安语夏惊讶的表情，
看到周围人看好戏的眼神。但奇怪的是，此刻我靠在慕乔然怀里，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竟然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全感。“走吧，”我轻声对慕乔然说，
“带我离开这里。”他没有问去哪里，只是轻轻揽住我的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带我离开了这场荒唐的游戏。而我的余光看到，
周铭臣的手还搭在安语夏肩上，一步也没有追来。路上他说“去我公寓”时，
我已经准备好冷笑着拒绝这场闹剧了。但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
只是平静地补充：“有客房，你可以锁门。”声音里没有一丝轻佻。2我坐在副驾驶，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开来。二十分钟前我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跨坐在他腿上，
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酒精和愤怒褪去后，只剩下满嘴苦涩。“后悔了？”慕乔然开口，
眼睛仍盯着前方路况。“不。”我下意识反驳，随即苦笑，“好吧，也许有一点。
我没想到周铭臣真的会……”“会把你当物品一样送人？”他接话，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猛地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他会选我？”慕乔然打了转向灯，
车子缓缓停在红灯前。他终于转头看我，
那双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深邃：“我认识周铭臣十二年，从初中开始。”红灯转绿，
他收回目光，“他从来不会让安语夏受半点委屈。”这句话像一把钝刀，
缓慢而精准地插进我的心脏。是啊，全校都知道周铭臣对安语夏有多痴情。只有我傻，
以为两年的陪伴能胜过他十二年的执念。慕乔然的公寓比我想象中简洁。灰白主调，
几株绿植，书架上整齐排列的建筑设计类书籍。
他递给我一套全新洗漱用品和一件灰色T恤：“客房在右边，有事叫我。”我站在客房门口，
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等等，你就这样……收留我了？不问为什么？不趁机做点什么？
”慕乔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肩膀线条在衬衫下若隐若现：“沈幼柠，你想报复周铭臣，
没必要搭上自己。”他转过身，眼神坦荡得让我羞愧，“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学校。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眼泪终于决堤。为什么一个陌生人都懂得尊重我，
而相恋两年的男友却可以当众羞辱我？第二天，慕乔然真的送我回了学校。
他的黑色路虎停在校门口时，刚好撞见周铭臣和安语夏从早餐店出来。“幼柠！
”周铭臣瞪大眼睛，目光在我和慕乔然之间来回扫视，
“你们真的……?”我故意挽住慕乔然的手臂，感受到他肌肉一瞬间的紧绷：“如你所愿，
不是吗？”安语夏掩嘴轻笑：“幼柠，没想到你这么开放。”慕乔然冷冷扫她一眼，
安语夏立刻噤声。他转向周铭臣：“铭臣，你该道歉。
”周铭臣却像听到笑话一样：“得了吧老慕，游戏而已。”他伸手想拉我，“幼柠，别闹了，
我请你吃早饭。”我躲开他的手：“周铭臣，我们分手了，记得吗？”“别这样，
”他压低声音，“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前女友。”慕乔然纠正他，
然后做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他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现在，她是我的追求对象。
”周铭臣的表情精彩极了。3三天后，整个设计学院都在传“沈幼柠劈腿慕乔然”的消息。
我坐在教室里，忍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目光。安语夏的小团体坐在前排，
时不时回头看我，然后爆发出一阵刻意压低的笑声。“听说她在床上特别放得开。
”“难怪周铭臣不要她了。”“慕乔然也就是玩玩吧。”我握笔的手微微发抖，
却假装没听见。突然，教室后门传来骚动。我回头，看见慕乔然抱着一大束香槟玫瑰走进来，
径直来到我桌前。“沈幼柠。”他叫我的全名，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班都听见，
“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教室里鸦雀无声。那束玫瑰至少有九十九朵，
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金色光泽。我认得这个品种，法国进口，一朵就抵我一周生活费。
“我……”“慕乔然！”周铭臣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慕乔然头也不回：“字面意思。”他看着我，眼神专注，“回答呢？
”全班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我看到安语夏捏紧了笔，
看到周铭臣额角暴起的青筋，看到同学们屏息等待好戏的表情。我接过那束花，
微微一笑：“荣幸之至。”周铭臣冲过来时，慕乔然侧身挡在我前面：“铭臣，别在教室闹。
”“你他妈玩真的？”周铭臣咬牙切齿，“她是我女朋友！”“前女友。”我再次纠正，
“而且是你亲手送出去的，记得吗？”教授走进教室，这场闹剧被迫中断。
慕乔然带我去了一家需要提前三个月预约的法餐厅。水晶吊灯下，他为我拉开椅子，
动作自然得像练习过千百遍。“为什么这样做？”我直接问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我语塞，“我们根本不熟。
”“我认识你两年零四个月。”他突然说，“周铭臣第一次带你参加聚会那天，
你穿了一条蓝色连衣裙，谈论包豪斯设计时眼睛发亮。”我震惊地看着他。“那天我就想，
”他继续道，“这个女孩值得比周铭臣好得多的人。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因为你是认真的。”他放下刀叉，“而周铭臣，从来不是。
”4服务生送上甜点，一块精致的覆盆子巧克力蛋糕。我盯着那个小小的艺术品，
突然失去了所有胃口。“所以现在呢？”我轻声问，“你是在可怜我吗？
”慕乔然摇头：“我在给自己一个机会。”他顿了顿，“也在给你一个选择，
是继续活在周铭臣的阴影里，还是让那个混蛋看看，没有他你能飞多高。
”他的话像一记闷雷击中我。两个月前，
我因为周铭臣一句“不喜欢女朋友太忙”放弃了国际设计大赛的参赛资格；半年前，
我剪短了留了五年的长发，只因为他随口提了句喜欢短发女生。
“我想参加下个月的青年设计师大赛。”我突然说。慕乔然笑了，
那个笑容让他整张脸都明亮起来：“这才是我认识的沈幼柠。”回校的路上，
我们并肩走在林荫道上。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他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不知何时，
他的手轻轻碰了碰我的，然后坚定地握住了。我没有挣脱。远处，
周铭臣和安语夏站在图书馆门口，目睹了这一切。即使隔着几十米，
我也能看到周铭臣脸上扭曲的表情。奇怪的是，我心里没有一点报复的快感，
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平静，像是终于找回了丢失已久的一部分自己。
日历上的红圈像一道伤口。我盯着手机屏幕，
那个标记着“柠柠生日”的提醒已经跳动了整整五分钟。十月二十八日，我的二十三岁生日。
去年今天，周铭臣带我去海边看了日出，在我耳边说会爱我一辈子。今年，
他已经三天没回我消息了。“幼柠！快看群！”室友林语溪突然从床上探出头，
“安语夏又在炫富了。”我点开年级群，一连串照片跳出来。安语夏抱着她的马尔济斯犬，
站在装饰得浮夸至极的宠物蛋糕前，配文：“我家宝贝儿子三岁生日，
谢谢铭臣哥哥准备的惊喜~”照片角落里，周铭臣正在给那条狗戴生日帽，笑容灿烂得刺眼。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动。更多照片：周铭臣抱着狗的样子，
周铭臣和安语夏头碰头合照的样子，周铭臣举着香槟和一群人庆祝狗生日的样子。
没有一张照片里有我。当然不会有。他甚至不记得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这个混蛋……”林语溪咬牙切齿，“他去年不是还给你办了惊喜派对吗？”“那是去年。
”我关掉手机，声音出奇地平静，“今年他忙着给别人的狗过生日。”5手机又震动起来。
我下意识期待是周铭臣终于想起了什么，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慕乔然。今天有安排吗？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自从两周前那顿法餐后，
慕乔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联系频率——每天几条消息，偶尔在图书馆“偶遇”，
从不越界却又存在感十足。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我们的关系，
就像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现在的状态。没有特别安排我回复道，然后犹豫片刻，
又补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消息显示已读，然后长达五分钟没有回复。我自嘲地笑了笑，
把手机扔到一边。看吧，沈幼柠，连慕乔然也只是客套一下而已。“我们去吃火锅吧。
”我强打精神对林语溪说，“我请客。”火锅店的辣味呛得我眼泪直流。
林语溪一边给我递纸巾一边骂周铭臣，词汇量丰富得令人叹服。“他就是个眼瞎的渣男！
安语夏明显把他当备胎，他还屁颠屁颠凑上去！幼柠，
你值得更好的……”我机械地往嘴里塞着羊肉卷，辣味掩盖了喉咙里的苦涩。突然，
林语溪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看向我身后。“怎么了……”我转过头，然后僵住了。
慕乔然站在火锅店门口，一身挺括的深灰色大衣，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与嘈杂的火锅店格格不入。他的目光锁定我，大步走来。“你怎么……”“生日快乐。
”他把礼盒放在我面前，然后脱下大衣挂在椅背上，自然地坐在我旁边，“不介意我加入吧？
”林语溪在桌下猛踢我的脚，眼睛亮得吓人。“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小声问。
慕乔然嘴角微扬：“林语溪告诉我的。”他指了指那个礼盒，“先打开看看？
”在周围食客好奇的目光中，我拆开了包装。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那是一本绝版的《原研哉设计全集》，全球限量500册，
我大三时在博客提过一次想要这本书。“这……这怎么可能……”我轻轻抚过烫金的书脊，
“现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了……”“东京神保町有家旧书店。”慕乔然的声音带着笑意，
“店主是我父亲的朋友。”我的手指微微发抖。周铭臣从来记不住我喜欢的设计师名字，
而慕乔然却连我随口一提的愿望都放在心上。“谢谢……”我嗓子发紧，
“但这太贵重了……”“比起你值得的，还差得远。”他转向林语溪，“听说你们要去唱歌？
”林语溪疯狂点头：“对啊对啊！幼柠最喜欢唱K了！
”我瞪她：“我什么时候……”“太好了。”慕乔然已经拿出手机，“我订了包厢，
还叫了几个朋友，不介意吧？”就这样，
我的二十三岁生日从一个人吃火锅变成了十个人在KTV狂欢。
6慕乔然的朋友们出乎意料地好相处，他们举杯祝我生日快乐，夸我唱歌好听，
没人提起周铭臣或那些难听的流言。慕乔然坐在角落，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我。
当我唱完一首《勇气》时，他递来一杯温水：“嗓子累了就休息会儿。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他沉默片刻：“因为我见过你眼里的光被一点点熄灭的样子。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酒杯，“我想再看它亮起来。”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嘈杂的音乐声中，我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周铭臣。他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目光在我和慕乔然之间来回扫视。安语夏跟在他身后，那条马尔济斯犬还穿着生日礼服。
“幼柠？”周铭臣的声音压过了音乐，“你在这里干什么？”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我握紧话筒，感到一阵荒谬的愤怒：“过生日，看不出来吗？”“今天是你生日？
”他愣了一下，然后皱眉，“不对，你生日是下个月……”“十月二十八日。
”慕乔然平静地纠正，“我们交往第二年你就记错了，她一直没忍心告诉你。
”周铭臣的表情像被人打了一拳。安语夏拉了拉他的袖子：“铭臣，我们走吧，
蛋糕还没切呢……”“闭嘴！”周铭臣甩开她的手，几步走到我面前，“幼柠，我们谈谈。
”慕乔然站起身，但我按住了他的手臂：“我自己来。”走廊上，
周铭臣抓着我手腕：“你什么意思？跟慕乔然混在一起？全校都在看我们笑话！”“我们？
”我冷笑，“周铭臣，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就因为我开个玩笑？”他声音提高，“幼柠，
别闹了，你知道我最爱的是你……”“那你现在回去告诉安语夏，说你不爱她，
说你只是把她当妹妹。”我直视他的眼睛，“你敢吗？”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吧。”我甩开他的手，“你连自己都骗不了，还想骗我？”“那慕乔然呢？
”他突然质问，“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有多少前女友吗？幼柠，他不过是玩玩而已！
”“至少他记得我的生日。”我轻声说，“至少他不会当众羞辱我。
”周铭臣像是被刺痛了：“我那天喝多了……幼柠，我们两年感情……”“结束了。
”我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你还爱我。”他固执地说，“我知道你还爱我。”7那一刻，
我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我曾以为失去他会让我痛不欲生，
但现在，除了淡淡的遗憾，什么也没剩下。“曾经爱过。”我纠正他，“但现在，
我更爱那个不被你爱着的自己。”回到包厢，慕乔然立刻迎上来：“还好吗？”我点点头，
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谢谢你，
这是我最好的生日。”慕乔然愣住了，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周铭臣站在门口，
脸色铁青，而安语夏正拼命拽他离开。音乐重新响起，朋友们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慕乔然低头看我：“你确定？”“不确定。”我老实承认，“但我想试试。”他笑了，
那个笑容让我心头一暖：“那就慢慢来，我等你。”派对结束后，慕乔然坚持送我回宿舍。
夜风微凉，他把大衣披在我肩上，残留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水味包围了我。
“我报了青年设计师大赛。”我告诉他，“初稿已经完成了。”“我知道你会参赛。
”他语气笃定，“下周有个建筑大师讲座，要一起去吗？”我正要回答，手机突然震动。
是周铭臣的消息：幼柠，我们得谈谈。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了两个小时我皱眉，
抬头看向宿舍方向。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路灯下，脚边散落着几个烟头。
慕乔然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要我陪你吗？”“不用。”我把手机放回口袋，
“这次我要自己解决。”当周铭臣看到我和慕乔然一起出现时，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你们……整晚都在一起？”“周铭臣，”我直接打断他，
“别再找我了。”“因为我忘了你生日？”他声音嘶哑，“幼柠，我补偿你，
我们去旅行好不好？像去年那样……”“不是生日的问题。”我深吸一口气，
“是你从来看不见我的问题。”他伸手想拉我，
却在看到我后退一步时僵住了：“幼柠……”“再见，周铭臣。”我转身走向宿舍楼，
没有回头。慕乔然站在原地，对周铭臣点了点头，然后跟了上来。在楼门口，
他把一个U盘递给我：“大赛的参考资料，可能对你有帮助。”“慕乔然，”我接过U盘，
突然问道，“如果我说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你会……”“我会等。”他平静地说，
“等到你准备好，或者明确拒绝我。这期间，我们可以做朋友，做同学，或者什么都不做。
”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清晰，眼神坚定而温柔。我突然意识到，
这才是真正尊重我的人——给我空间，给我时间，不强迫我做出任何选择。“谢谢。
”我轻声说，“晚安。”8上楼时，我从窗口看到周铭臣还站在原地，而慕乔然已经离开。
两个截然不同的背影，指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手机又亮了，是周铭臣：幼柠，
我好像犯了个大错我没有回复。窗外，秋叶飘落，
像极了那些已经逝去的、不值得挽留的时光。我的设计图纸从展示板上滑落，飘到评委脚边。
“就这种水平也敢来参赛？
”评委王教授——业内赫赫有名的建筑大师——甚至没有弯腰去捡，
只是用脚尖轻轻拨了拨我的作品，“概念陈旧，结构松散，连基本的比例都把握不好。
”报告厅里响起几声窃笑。我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三个月的心血，
无数个通宵的成果，在他口中一文不值。“王教授，”我的声音细如蚊呐，
“我的设计理念是……”“理念？”他打断我，摘下眼镜擦了擦，“沈同学，
设计不是靠漂亮话。看看你的结构图，这个悬挑部分根本不符合力学原理，
真建出来会出人命的。”后排有人笑出声来。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一百多人的报告厅，空气仿佛凝固了。我机械地捡起图纸，耳边嗡嗡作响，
几乎听不清主持人客套的“谢谢参与”。走出报告厅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周铭臣发来的消息：听说你参赛了？
加油啊这条迟到一个月的“加油”像盐撒在伤口上。我关掉手机屏幕，
抬头看见慕乔然靠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两杯咖啡。“怎么样？”他走近，递给我一杯。
“一塌糊涂。”我接过咖啡，热度透过纸杯灼痛我的指尖，“王教授说我的设计会出人命。
”慕乔然皱眉：“他当着所有人面这么说的？”我点点头，
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也许我根本不适合学设计。”“胡说。”慕乔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我一惊，“走。”“去哪？”“图书馆。现在，马上。
”图书馆四楼的设计专区几乎空无一人。慕乔然把我的图纸铺在最大的桌子上，
从各个角度拍照，然后导入笔记本电脑。“你看这里，”他指着屏幕上的3D模型，
“王教授说得没错，悬挑部分确实有问题，但不是不能解决。”我凑近屏幕，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可是结构计算……”“用这个算法。”他调出一个公式，
“王教授是传统派，不熟悉参数化设计的新算法。你的理念其实很前卫，
只是技术实现需要调整。”我怔怔地看着他飞快地修改模型，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如蝶。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勾勒出他专注时微蹙的眉头。“你懂这么多，
为什么不自己参赛？”我忍不住问。慕乔然的手停顿了一秒：“我更擅长帮别人实现想法。
”他转头看我，“你的设计有一种温度，这是技术无法替代的。
”9他的眼睛在午后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里面盛满了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分手后，
第一次有人毫无保留地相信我的能力。“我帮你重新计算结构，但核心理念不变。
”他递给我一支笔，“你愿意再试一次吗？”我接过笔，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
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为什么帮我？”“因为，”他轻轻地说，
“我喜欢看你眼里的光。”窗外，暮色渐沉。我们沉浸在图纸和模型中，忘记了时间。
当图书馆广播响起闭馆提醒时，我们才惊觉已经工作了六个小时。“明天继续？
”慕乔然保存文件，伸了个懒腰。我点点头，
突然注意到他的手机屏保——一座造型奇特的玻璃建筑，像无数片雪花堆叠而成。
“这是……”“雪之教堂，札幌。”他迅速锁屏，“一个朋友的设计。”我们收拾东西时，
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慕乔然脱下外套罩在我们头顶：“跑吧！”我们在雨中狂奔，
他的手臂环着我的肩膀，雨水打湿了裤脚却浑然不觉。跑到分岔路口时，
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我宿舍往这边。”“明天下课后图书馆见？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像个大男孩。我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你认识王教授吗？他好像看了你一眼。
”慕乔然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他……是我父亲的老友。”我还想追问，他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屏幕，他眉头紧锁：“我得接这个电话。明天见，柠柠。”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小名。
等我回过神，他已经消失在雨幕中。第二天，关于我“不自量力参赛”的消息已经传遍全系。
走进教室时，几个女生故意提高音量：“听说她被王教授骂哭了呢。
”“毕竟不是谁都能当设计师啊。”“周铭臣甩了她真是明智……”我握紧拳头，
指甲陷入掌心。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至少她有勇气参赛，
而你们只会在背后嚼舌根。”慕乔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结构计算我做完了，你看看。”那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我低头翻看资料，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注解，甚至还有慕乔然手绘的改进建议。
“这……太详细了。”我翻到最后一页，愣住了.那是一张参赛申请表，
已经填好了我的信息，在“指导老师”一栏赫然写着王教授的名字。“他同意了？
”我难以置信。慕乔然神秘地笑笑：“今早刚签的字。他说期待你的改进版。
”10我正想追问他是如何说服那位严苛的大师的，教室门被猛地推开。周铭臣大步走进来，
目光锁定我和慕乔然，脸色阴沉得可怕。“幼柠，”他直接无视了正在讲课的教授，
“我们谈谈。”教授皱眉：“周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周铭臣充耳不闻，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五分钟。”慕乔然站起来：“她说了不想见你。”“关你屁事！
”周铭臣突然提高音量，“沈幼柠，你真要这样？为了气我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全班哗然。
教授愤怒地敲着讲台：“要吵架出去吵！”我甩开周铭臣的手，冲出教室。他紧追出来，
在走廊拦住我：“幼柠，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气得发抖，“周铭臣，
是你当众把我当物品送人，是你忘记我生日去给别人的狗庆生，现在却来问我怎么了？
”“我道歉！”他抓住我的肩膀，“幼柠，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一个月我想了很多……”“一个月？”我冷笑，“分手后一个月你才想起来道歉？
”“因为……”他语塞，“我以为你只是闹脾气。”“周铭臣，”我深吸一口气，
“你从来不了解我。”“我了解！”他急切地说，“你喜欢喝三分糖的奶茶，最讨厌胡萝卜，
下雨天会膝盖疼，设计课总是拿A……”“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学设计吗？”我打断他。
他愣住了。“看吧。”我苦笑，“两年恋爱，你甚至没问过我的梦想。”“我可以学！
”他固执地抓住我的手，“幼柠，再给我一次机会。”“铭臣！
”安语夏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原来你在这里！”她小跑过来，
亲密地挽住周铭臣的手臂，仿佛没看见我一样：“教授在找你呢，
那个竞赛的事……”周铭臣下意识想抽出手，但安语夏抱得更紧了。她今天穿了件低领上衣，
俯身时春光若隐若现：“幼柠，好久不见呀。听说你参赛被王教授批评了？别灰心，
毕竟不是谁都有天分的~”我看着她假惺惺的笑脸，突然觉得荒谬至极：“安语夏，
你知道吗？你每次假笑时右眼会比左眼眨得慢一点。”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幼柠！
”周铭臣皱眉，“语夏是好意……”“铭臣哥哥，”安语夏突然红了眼眶，
“我只是想安慰幼柠。”“不需要。”慕乔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走到我身边，
手里拿着我的包，“柠柠，我们走。”周铭臣看着我们，表情扭曲：“柠柠？
你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安语夏趁机添油加醋：“铭臣，算了吧，人家早就有新欢了。
”“闭嘴！”周铭臣突然对她吼了一句，安语夏震惊地松开手。他转向我，
声音低沉：“幼柠，你真的爱上他了？”我没有立即回答。慕乔然站在半步之外，
给我留足了空间。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一边是周铭臣和安语夏，一边是我和慕乔然。11“我在学习爱自己。”最终我这样回答，
然后转身走向慕乔然，“我们走吧。”身后传来周铭臣的怒吼：“沈幼柠！你会后悔的！
他不过是玩玩而已！”我没有回头。图书馆再次成为我们的避难所。
慕乔然安静地帮我整理资料，没有追问走廊上的闹剧。“谢谢。”我打破沉默，
“又给你添麻烦了。”“永远不是麻烦。”他递给我一杯热巧克力，“尝尝，
据说能缓解心情。”我抿了一口，甜度刚好：“周铭臣说你只是玩玩。”“你怎么想？
”他反问我。我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和你在一起时，
我感觉自己变好了。”慕乔然的眼神柔软下来：“那就够了。”我们重新投入工作。夜深了，
图书馆只剩下我们两人。当我困得趴在桌上时，一件外套轻轻披在我肩上。“睡会儿吧。
”慕乔然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守着。”半梦半醒间，
我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碰我的发顶，像一片雪花落下般转瞬即逝。一周后，
我提交了修改后的参赛作品。王教授看完后，难得地点了点头：“进步很大。”走出评审室，
我迫不及待地想找慕乔然报喜，却在拐角处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那种水平也能过初赛？
”是周铭臣，“肯定是慕乔然帮她做的。幼柠以前的设计根本拿不出手。”“就是，
”安语夏附和，“听说她天天往慕乔然公寓跑呢……”“闭嘴！”周铭臣突然发怒，
“不许那么说她！”我僵在原地，心脏狂跳。“铭臣哥哥……”安语夏声音委屈，
“你凶我……”“对不起，我只是……”周铭臣叹气，“算了，我送你回宿舍。
”他们的脚步声渐远。我靠在墙上，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不是因为周铭臣的嘲讽，
而是因为他居然如此轻视我的能力。两年的相处，他眼中的我竟如此不堪。手机震动，
是慕乔然的消息：怎么样？我看着屏幕，
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我需要证明的从来不是给周铭臣或安语夏看，而是给我自己。
那个被爱情蒙蔽双眼、差点放弃梦想的沈幼柠，值得一个更好的未来。我回复道：过了。
还有，谢谢你让我看见自己的价值。大学迎新晚会上，
相恋两年的男友和哥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发完这条消息，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仿佛终于卸下了一直背负的重担。窗外，初冬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包括那个站在设计学院楼下，仰头对我微笑的身影。获奖名单公布那天，
我正在食堂啃一块硬得像石头的鸡排。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林语溪连发了十几条消息：幼柠，你获奖了！二等奖！快看官网！我手一抖，
鸡排掉回餐盘。12点开设计大赛官网时，网页卡顿了足足五秒，
仿佛连服务器都在为我的震惊让路。当页面终于刷新出来，我的名字赫然列在二等奖第一位。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放大页面，生怕看错一个字。“什么不可能？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慕乔然端着餐盘站在我面前，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得奖了。”我抬头看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这个美梦，“二等奖。”他放下餐盘，
表情没有丝毫意外：“恭喜。”“你早就知道？”我突然反应过来，“评委里有你认识的人？
”慕乔然夹起一块西兰花，避开了我的视线：“王教授昨天给我发了消息。
”“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我的声音哽住了，“你知道我能获奖，还陪我熬夜改图？
”他终于看向我，眼睛亮得惊人：“柠柠，那个奖是你应得的。我只是帮你修正了技术问题，
核心理念和设计全是你的。”食堂嘈杂的人声仿佛突然远去。
我望着眼前这个陪我度过低谷的人，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热流。两个月前，
我在众人面前被羞辱得体无完肤，而现在，我的名字被印在了获奖名单上。“谢谢你。
”我轻声说，这三个字远远不足以表达我的感受。慕乔然摇摇头：“谢你自己。那天在雨中，
你本可以放弃的。”我想起那个雨夜，他湿漉漉的头发和坚定的眼神。那时的我怎么会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