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言前世我死时,丈夫正搂着我的妹妹庆祝我名下股权成功转让。再睁眼,
我回到了十年前家族逼我联姻的那天。系统在我脑中尖叫:请宿主立刻答应求婚!
否则将触发惩罚机制!我微笑着撕碎婚书,
将红酒泼在准新郎脸上: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角落里的阴鸷反派忽然低笑出声。
后来他碾碎原著剧情线,将作者笔塞进我手里:要什么结局,你自己写。
2 命运转动的开始冰冷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水灌进我的鼻腔、口腔,
带着游泳池消毒剂的刺鼻气味。水面上方,周慕白搂着沈清露的腰,
两人正俯视着我在水中挣扎的姿态。沈清露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绕着周慕白的领带,
娇声问:“姐姐的股权转让书,签好了吧?”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目光甚至没在我身上停留:“律师确认过了。现在她死了,那些股份会自动转到你名下。
”水波扭曲了他们的身影,却清晰放大了每一个字。我拼命拍打水面,
指甲在池壁刮出带血的痕迹。没人伸手,没人呼喊。
直到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耗尽——**“沈雁回!”**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裙,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动。指尖颤抖着摸向喉咙,那里没有溺水的灼痛,
只有一片光滑的皮肤。阳光透过昂贵的提花窗帘缝隙,在柚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空气里有新修剪过的玫瑰香气。这味道太熟悉了。这是我出嫁前,在沈家别墅的卧室。
“大小姐,您醒了吗?”门外传来张妈小心翼翼的声音,“周先生一家……已经到了,
先生和夫人请您下楼。”周先生。周慕白。心脏骤然缩紧,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我掀开被子冲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女孩大约二十岁,乌黑长发微乱,脸色苍白,
但皮肤紧致饱满,眼底还没有被十年婚姻磨出的疲惫与死寂。
脖子上挂着母亲留下的水滴形翡翠吊坠——那是我二十三岁生日时,
被周慕白失手“碰”碎后再也没能修复的遗物。我重生了。回到了十年前,
周慕白在双方父母陪同下,正式向我“求婚”的那一天。也是我人生悲剧的起点。
---楼下客厅的气氛,虚假得令人作呕。水晶吊灯折射着浮夸的光,
昂贵骨瓷茶杯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我的“父亲”沈国栋和继母王美琳,
正满脸堆笑地与周家父母寒暄。周慕白坐在单人沙发里,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装,
俊朗的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意。前世,就是这副温文尔雅、深情款款的皮囊,
骗了我十年,也困了我十年,直到榨干我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价值,将我推进那池灭顶的水。
“雁回下来了?”王美琳第一个看见我,立刻热情地招手,亲昵得像是我真正的母亲,
“快过来,慕白等你好一会儿了。”她起身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面上笑容却滴水不漏,“这孩子,高兴得都傻了呢。
”我被半强迫地按坐在周慕白旁边的沙发上。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香水味飘过来,
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味道,此刻只激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雁回,”周慕白侧过身,
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宠溺,“昨晚睡得好吗?看你脸色有点白。
”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想替我拢一下耳边的碎发。前世的我,
会为这样亲昵的小动作脸红心跳半天。我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沈国栋和周父客套的笑谈都戛然而止。几道目光带着惊疑和审视,
钉子般扎在我身上。王美琳立刻打圆场:“哎呀,我们雁回是害羞了!
”她暗中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胳膊,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警告,“慕白你别介意,
她就是脸皮薄。”周慕白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随即绽开一个更温柔包容的笑:“没关系,
是我唐突了。”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曾让我沉溺的深邃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我,
语气真诚得无懈可击,“雁回,今天我和爸妈过来,是想郑重地请求你,
给我们一个携手未来的机会。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会用一生去呵护你,爱护你,
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他变魔术般拿出一个深蓝色丝绒首饰盒,打开,
一枚硕大的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前世,就是这枚价值连城的鸽子蛋,
像一道华丽枷锁,牢牢锁住了我十年青春,最终将我推向死亡。
沈国栋立刻笑着帮腔:“雁回啊,慕白这孩子对你一片真心,我们做父母的都看在眼里。
周沈两家联姻,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的事!快答应吧,别让慕白和叔叔阿姨久等。
”语气是劝告,眼神却是命令。他需要周家的资金来填补公司越来越大的窟窿。
王美琳更是迫不及待地推了我一把:“就是!天作之合!雁回,快说你愿意啊!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期待,算计,势在必得。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
前世那种熟悉的、被无形绳索捆绑的绝望感再次袭来。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用疼痛提醒自己——这不是梦。我回来了。这一次,命运在我自己手里!就在我深吸一口气,
准备开口的刹那,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在我脑海深处炸响:**警告!
检测到关键剧情节点!****宿主沈雁回,请立刻按照原著剧情走向,
接受男主周慕白的求婚!****拒绝将严重偏离主线,触发未知惩罚机制!重复,
请立刻接受求婚!**3 系统警告系统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机械权威,
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脑髓。惩罚机制?未知?
前世被水淹没的窒息感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雁回?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周慕白敏锐地察觉到我瞬间惨白的脸色和身体的僵硬,
关切地伸出手想扶住我的肩膀,眼神里的担忧演得逼真至极。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我衣服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猛地冲上喉咙。我“蹭”地站起来,
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面前茶几上那杯佣人刚奉上的红茶。滚烫的茶水泼洒出来,
浸湿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也溅湿了周慕白雪白的西裤裤脚。“啊!
”王美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雁回!”沈国栋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怒意。
周慕白看着裤脚上的茶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
依旧是那副包容温和的模样:“没关系,雁回,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先坐下……”“紧张?
”我打断他,声音因为刚才那阵剧烈的反胃和脑内系统的尖锐警告而微微发颤,
但这颤抖此刻听上去更像一种冰冷的嘲讽。我低头,
目光扫过那枚躺在丝绒盒里、光芒刺眼的钻戒,再缓缓抬起,
迎上周慕白那双看似深情、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眸。前世十年,这双眼睛骗了我无数次,
每一次都让我心甘情愿地跳进更深的陷阱。“是啊,周慕白,我确实很紧张。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我紧张的是,如果今天答应了你,十年后,
我会不会在某个冰冷的游泳池底,看着你和我的好妹妹一起庆祝,庆祝我终于死了,
而你们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手我妈妈留给我的所有东西?”死寂。
客厅里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沈国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惊怒交加:“沈雁回!你在胡说什么疯话!”他猛地站起来,
扬手就要朝我脸上扇来。王美琳更是脸色煞白如鬼,尖叫道:“反了!反了天了!
你这丫头失心疯了!快把她拉回房间去!”她一边喊,
一边惊慌失措地看向同样被震住的周家父母。周慕白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那层温润如玉的完美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震惊、疑惑,
还有一丝被当众戳破隐秘的狼狈和阴鸷在他眼底飞快闪过。他死死盯着我,
嘴唇动了动:“雁回,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还是听了什么人的挑拨?
我对你的心……”“你的心?”我嗤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脑中的系统警报声已经响成一片尖锐的噪音,像要刺穿我的耳膜,伴随着冰冷的惩罚警告。
剧烈的头痛排山倒海般袭来,视线边缘甚至开始发黑。惩罚开始了?
未知的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上心脏。但我不能退!退一步,就是前世的深渊!
我强忍着几乎要撕裂头颅的剧痛和阵阵眩晕,猛地伸出手,
一把抓起茶几上那个打开的钻戒盒。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狠狠砸向周慕白那张虚伪的脸!
“你的心,和你这个人一样——”我抓起旁边醒酒器里冰镇着的半瓶昂贵红酒,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张被戒指盒砸中、正狼狈惊愕的脸泼了过去!
暗红色的酒液像肮脏的血,瞬间染红了他雪白的西装前襟,
顺着他精心打理的头发和俊朗的脸颊淋漓而下。“——都是垃圾!”我喘息着,
身体因为剧烈的头痛和用力而微微摇晃,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掷地有声:“垃圾,
就该待在垃圾桶里!想让我沈雁回再跳进你们这个火坑?做梦!”**严重警告!
剧情节点崩溃!惩罚升级!启动强制修正程序!**系统的电子音陡然拔高到极致,
尖锐得如同金属刮擦玻璃!一股无法抗拒的、仿佛要将灵魂撕裂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我眼前猛地一黑,双腿一软,控制不住地向前栽倒!没有预想中摔在冰冷地板上的疼痛。
一只手臂从斜刺里稳稳地伸了过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堪堪扶住了我下坠的身体。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带着微凉的体温,稳稳地扣在我的手肘处。
袖口是昂贵的深灰色羊绒,边缘绣着几乎看不见的暗银色纹路,低调而矜贵。
一股极其清冽的、如同雪后松林般冷冽的气息,
瞬间冲淡了鼻腔里弥漫的红酒甜腻和令人作呕的虚伪氛围。我惊魂未定,
顺着那只手臂抬头望去。客厅巨大的落地窗旁,厚重的丝绒窗帘投下一片相对幽暗的区域。
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仿佛一直与阴影融为一体。他身量极高,肩线挺拔,
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与周慕白那身刻意营造的“白马王子”装扮截然不同,
这身灰色更显深沉内敛,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
光线只吝啬地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条和略显苍白的薄唇。是谢凛。前世记忆中,
这个名字代表的只有危险和深不可测。他是周慕白生意场上最强劲也最神秘的对手,
手段狠戾,背景成谜。周慕白不止一次在酒后或烦躁时,
用忌惮又怨毒的语气提起过这个名字。在原著剧情里,
他最终会成为导致周家败落的关键推手之一,一个标准的、下场凄惨的“阴鸷反派”。此刻,
他正微微垂着眼睑,目光似乎落在我狼狈地泼向周慕白的、还沾着酒液的手上。那目光很沉,
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像在评估一件突然闯入视野的、意料之外的东西。
就在我因剧痛和眩晕而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的刹那,我看到谢凛那没什么血色的薄唇,
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不是笑。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兴味,如同沉寂的深潭被一颗意外投入的石子,
激起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涟漪。随即,他扶着我手臂的力道平稳而克制地收回,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只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节。**强制修正程序遭遇未知干扰!
启动失败!****惩罚终止。警告:宿主行为已导致剧情线出现重大偏移!
请尽快回归正轨!**脑海里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尖锐警报和剧痛,在谢凛扶住我的瞬间,
如同被强行掐断的电源,戛然而止!只留下系统断断续续、充满不稳定杂音的警告。
那股笼罩着我的、无形的强制力量消失了!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我靠在沙发背上,
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几乎要挣脱胸腔。“谢……谢先生?
”周慕白第一个从极度的震惊和狼狈中反应过来,他胡乱抹着脸上粘腻的红酒,
昂贵的西装前襟一片狼藉,精心打理的发型也塌陷下来,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翩翩风度。
他看着谢凛,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被撞破丑态的羞恼,“您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们两家的私事……”“沈先生约我谈城北那块地。”谢凛终于开口,声音不高,
却像冰珠落玉盘,带着一种天然的冷感和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客厅里所有的嘈杂。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完全投向周慕白,只是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
目光掠过同样惊愕的沈国栋,“看来,沈总家事繁忙。”沈国栋如梦初醒,
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混合着对周家的尴尬、对我的暴怒,
以及对突然出现的谢凛的忌惮和强挤出来的笑容:“啊!是是是!谢先生!实在是对不住!
让您看笑话了!这……这丫头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净发疯!您快请坐!快请坐!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一边狠狠瞪向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还不快滚回你房间去!丢人现眼的东西!”王美琳也反应过来,连忙帮腔,
试图挽回局面:“谢先生您别介意,小孩子闹脾气,不懂事!慕白和我们雁回感情好着呢,
小情侣吵吵闹闹很正常!婚事当然照旧!照旧!”她说着,就想过来强行拉我。“照旧?
”我扶着沙发靠背站稳,强忍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周慕白和他同样惊怒交加的父母,最后落在沈国栋和王美琳身上。
脑中的系统还在发出滋滋的电流杂音,威胁性的警告不断刷屏,
但那种强制性的控制力量消失了。是谢凛的出现干扰了它?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此刻,
我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破牢笼的畅快。我扬起声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宣告,
如同在宣读一份判决书:“我,沈雁回,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要我嫁给周慕白?
”我指向门口,指向那一地狼藉和脸色难看的周家人。“除非我死第二次!
”4 谢凛现身厚重的雕花木门在我身后“砰”地一声甩上,
隔绝了楼下那片令人窒息的混乱、沈国栋气急败坏的咆哮、王美琳尖利的哭嚎,
以及周慕白父母愤怒的质问。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我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冷汗早已浸透了单薄的衣裙,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骨头。
刚才那一场孤注一掷的反抗,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和勇气。**警告!
剧情线偏移度已达30%!严重偏离核心节点‘订婚宴’!
****强制回归程序冷却中……请宿主珍惜机会,主动修正错误!
否则将触发终极抹杀惩罚!**系统的电子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虽然不再伴随那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但那冰冷的“抹杀”二字,依旧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散发着森然的寒气。终极抹杀……是让我彻底消失吗?比溺死更彻底的消失?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我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身体还在发抖,但心底深处,除了恐惧,还有一种更加炽烈的东西在燃烧——那是愤怒,
是不甘,是死过一次后绝不肯再低头认命的决绝!门外传来王美琳气急败坏的声音,
伴随着高跟鞋用力踩踏楼梯的脆响:“沈雁回!你给我开门!反了你了!
立刻滚出来给慕白和周家道歉!不然你爸饶不了你……”她用力拍打着门板。我充耳不闻,
将脸埋得更深。道歉?重来一次,我宁愿被抹杀,也绝不会再向他们低头!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流逝。楼下的喧嚣渐渐平息,
大概是周家人带着一腔怒火和屈辱离开了。
沈国栋暴怒的咆哮隔着门板传来:“把她给我锁起来!不准给她饭吃!不准放她出来!
我看她能犟到什么时候!没有周家,没有我沈国栋,她沈雁回算个什么东西!让她自生自灭!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别墅陷入一种诡异的、风雨欲来的平静。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暮色四合。饥饿感和冰冷的地板带来的寒意一同袭来。**侦测到关键人物‘谢凛’出现。
分析中……人物状态:异常。****警告:异常人物可能对剧情线产生不可预测干扰!
请宿主远离!**谢凛……异常?系统冰冷的提示让我混乱的思绪捕捉到一丝微光。
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干扰了那个所谓的“强制修正程序”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沈家?
仅仅是因为沈国栋约他谈生意?还是……他也感觉到了什么“异常”?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一圈涟漪。如果谢凛能干扰系统,
那他是不是……能成为我打破这个“剧情牢笼”的关键?就在这时,
安静的走廊里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不同于王美琳的尖锐急躁,也不同于佣人的小心翼翼。
那脚步声沉稳、从容,停在了我的门外。我屏住呼吸,警惕地抬起头。“笃、笃。
”两声克制而礼貌的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人没有说话。
但一种无形的、冰冷却又强大的存在感,隔着门板清晰地传递进来。是他。谢凛。
他竟然还没走?我犹豫了几秒,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鼓噪。远离?系统的警告犹在耳边。
但另一种更强烈的直觉在驱使着我。我扶着门板,慢慢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走廊壁灯昏黄的光线下,谢凛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门框。
他换掉了白天那身沾了酒渍的西装,穿着一件深色的羊绒衫,衬得肤色愈发冷白。
他微微垂着眼,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或者……危险性。“沈小姐。”他开口,
声音依旧是那种玉石相击般的清冷质感,听不出什么情绪。“谢先生。”我回视着他,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声音里的沙哑和疲惫无法完全掩饰,“有事?” 楼下那些不堪,
他应该都看到了。他会怎么看我?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从羊绒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不是名片,也不是支票。
而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密封着的白色小药盒。他递了过来,
动作随意得像在递一张无关紧要的纸片。“止痛。”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目光掠过我依旧苍白的脸色和额角残留的冷汗痕迹。我愣住了,
下意识地接过那个小小的药盒。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塑料外壳。他……看到了?
看到我那时突然的痛苦和眩晕?他是……特意给我送药?**警告!
侦测到高维度异常信号源!来源:谢凛!危险等级:极高!强烈建议宿主立刻切断接触!
**系统的警报声瞬间尖锐起来,虽然依旧没有触发惩罚,
但那急促的电子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高维度异常信号源?危险等级极高?
我看着眼前神色淡漠、只是递过来一盒止痛药的男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同时攫住了我。系统在害怕他!它口中的“危险”,
对我来说,会不会恰恰是“生机”?“为什么帮我?”我握紧药盒,
直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问出了心底最深的疑惑。
我不相信一个前世能把周慕白逼得走投无路的冷酷商人,
会仅仅因为“同情”而给一个初次见面就撒泼的疯女人送药。
谢凛的目光似乎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走廊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浓重的阴影,
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绪。他没有回答。只是在我问出那句话后,
他的唇角似乎又极轻微地动了一下。这次,那弧度比白天在楼下时更清晰了一些。
依旧不是笑。那更像是一种……冰冷的了然。仿佛我的疑问早在他意料之中,而答案,
他暂时还觉得无趣,或者,尚未到揭晓的时机。他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