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你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
婆婆陈母一脸理所当然地伸出手，仿佛我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我正在厨房洗碗，听到这话手一抖，盘子差点摔在地上。
"妈，您要银行卡干什么？"
"磊磊要买车，你们夫妻两个也该出点力。"陈母说得轻松，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磊磊，就是我小叔子陈磊，今年二十六岁，比我老公陈浩小两岁，却从来没有正经工作过。
"妈，我们上个月才给磊磊转了五万块钱。"我试图提醒她。
"那点钱够干什么的？磊磊看中的那台奔驰要四十多万呢！"陈母眼睛一瞪，"你们做哥哥嫂子的，难道还能看着弟弟走路上班？"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结婚三年了，这样的对话我听了不下一百遍。
"妈，我们自己也在攒钱买房。"
"买什么房？你们住我家不是挺好的吗？"陈母不耐烦地挥挥手，"磊磊快结婚了，总不能让他女朋友看不起我们陈家吧？"
我咬了咬牙，正要说话，老公陈浩从外面回来了。
"妈，晚晚，你们在聊什么呢？"陈浩放下公文包，看起来心情不错。
"没什么，就是磊磊要买车，我让你媳妇拿点钱出来。"陈母立刻换了副笑脸。
陈浩皱了皱眉："妈，我们上个月不是刚给了磊磊五万吗？"
"你弟弟都二十六了，还没有车多丢人啊！你看看人家李家的儿子，二十三岁就开上宝马了！"
陈浩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妥协。
果然，他叹了口气："那好吧，晚晚，你把卡给妈。"
我的心彻底凉了。
三年了，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管多么荒谬的要求，只要是为了陈磊，陈浩就会选择妥协。
"卡里没多少钱了。"我最后挣扎了一下。
"没多少是多少？"陈母追问。
"十二万。"
"正好够磊磊付个首付！"陈母眼睛都亮了。
我的手紧紧握着洗碗布，指节都发白了。这十二万，是我三年来所有的积蓄。我在广告公司做设计师，月薪八千，除去日常开销，能存下来的钱本就不多。
"晚晚，你看..."陈浩的语气带着商量，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同意，他们母子俩能磨到半夜。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这对母子。
陈母五十多岁，保养得不错，此刻正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的钱天经地义就应该给她小儿子花。
陈浩三十岁，在一家国企上班，长得还算端正，但此刻低着头不敢看我，显然也知道这个要求过分。
"好。"我点点头，"我去拿卡。"
陈母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晚晚真是个好孩子，磊磊有你这个嫂子真是福气！"
我冷笑一声，转身上楼。
走到卧室，我从抽屉里拿出银行卡，看着上面我的名字，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三年前，我满怀憧憬地嫁给陈浩，以为从此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可现实却是，我成了这个家的提款机。
从结婚第一天开始，陈母就各种暗示我要照顾小叔子。起初我还以为是正常的家人互助，毕竟陈磊刚毕业，找工作确实不容易。
可三年过去了，陈磊换了七八份工作，每次都说老板不好、同事不行、工作太累，最长的一份工作干了三个月。
而我，却要为他的每一次辞职买单。
买衣服、请客吃饭、交房租、看病买药，甚至连他谈恋爱送女朋友礼物的钱，都要我来出。
"晚晚！卡呢？"楼下传来陈母的催促声。
我深吸一口气，拿着卡下楼。
"密码是多少？"陈母接过卡，迫不及待地问。
"081025。"我报出密码，心如死灰。
这是我和陈浩的结婚纪念日。
陈母拿着卡就要出门，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了，磊磊说他女朋友想在咱们附近租个房子，你们再准备个五万块钱，当订金。"
我猛地抬头："什么？"
"磊磊马上要结婚了，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住得太远吧？"陈母说得理直气壮。
"妈，您刚才不是说让我们出钱买车吗？现在又要租房子的钱？"我终于忍不住了。
"买车和租房是两回事！"陈母瞪了我一眼，"你这个做嫂子的怎么这么小气？磊磊以后结了婚，还不是要孝敬你们？"
"那他什么时候孝敬过我们？"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陈浩脸色难看地看着我："晚晚，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我彻底爆发了，"结婚三年，我们给陈磊花了多少钱？十万？二十万？还是三十万？他给过我们一分钱吗？"
"他还年轻..."陈浩试图为弟弟辩护。
"年轻？二十六岁还年轻？"我冷笑，"我二十三岁结婚的时候，每个月都要上交三千块钱家用，说是要照顾小叔子。我二十五岁的时候，用自己的奖金给陈磊交了一年房租。我二十六岁的时候，把我攒的彩礼钱给陈磊看病。现在我二十七岁了，还要把我的所有积蓄给他买车？"
"晚晚..."陈浩想要安慰我。
"你别叫我！"我后退一步，"我想问问，我在这个家到底算什么？提款机吗？"
陈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林晚晚，你别得寸进尺！磊磊是我儿子，我疼他怎么了？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外人。
这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插进我的心里。
结婚三年，我在她眼里依然是外人。
"好。"我点点头，"既然我是外人，那外人的钱，您儿子也别花了。"
我伸出手："把卡还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