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感到双手传来钻心刺骨的痛。
烛火下,我的双手皮肤寸寸溃烂,流出黑色的脓血。
父亲得知消息后撞开房门,看到我的惨状,眼中满是震惊。
兄长立刻传唤府中所有护卫,声称要彻查潜入府中的凶徒。
我痛得意识模糊,倒在榻上。
恍惚间,听见兄长压着嗓子开口。
“父亲,为了让静姝入主东宫,就非要毁了云曦的手吗?此事若败露,我们楚家……”父亲坐在我的床沿,轻抚我的额头,声音冰冷无情。
“云曦的性情太过刚烈,不适合待在太子身边。
要巩固我楚家地位,只能让静姝去。”
“至于云曦,我已为她备好下半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也算对得起她了……”彻骨的寒意从尾椎升起,瞬间蔓延全身。
原来,这满门亲情,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家主,府医已经候在门外,是否立刻为大小姐诊治?”父亲却挥了挥手:“不必,我已派人去请京城最有名的圣手张神医。”
府医在门外急切道:“大小姐中的是西域奇毒‘蚀骨香’,一个时辰内若不用金针封穴,双手经脉将永久坏死,神仙难救!”兄长闻言,也面露不忍:“父亲,云曦的刺绣天赋天下无双,总不能真废了她。”
“就是要她再也拿不起绣花针!静姝的绣工远不及她,只要云曦在一天,静姝就永无出头之日。
只有断了她的念想,静姝才能毫无顾忌地坐上太子侧妃之位。”
“去,按我说的办,把府医打发走!”我躺在锦被之下,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这个我从小敬仰的父亲,此刻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钢针,扎进我的心里。
我终于懂了,为何母亲去世后,父亲对我愈发“器重”,甚至将母亲的传世绣品《百鸟朝凤图》都交给我保管。
那不是栽培,而是捧杀!他要我成为名动京城的“天下第一绣”,利用获得足够资源,再在我最风光的时候将我狠狠踩下,只为给他的庶女楚静姝铺平道路。
而我那个战功赫赫的兄长,他心中最重要的,是家族的荣耀,而不是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我最信赖的两个男人,为了另一个女子,联手将我推入深渊。
心口的剧痛让我几乎窒息,一阵猛烈的咳嗽呛出了声。
父亲立刻推门进来,满脸关切地为我拭去额角的冷汗,柔声安慰。
“云曦,可是身上疼得厉害?别怕,爹爹在这里。”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仿佛我还是那个需要他呵护的孩童。
父亲总能将慈父的形象扮演得天衣无缝。
兄长则转身对下人吩咐:“速去药房取最好的人参吊着命,不能让我妹妹再受半分苦楚!”他们脸上的焦急与担忧,真实得毫无破绽。
可我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
我的人生,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弃掉的棋子。
不多时,那位张神医被请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我的双手,便开始慢条斯理地开具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