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蛇，但绝不是一条平凡的蛇。旁的蛇告诫我要安守本分，可我偏要寻仙问道。于是，
我先修无情道后进合欢宗。我就是不甘平庸，我偏要修出来点名堂。
01我在丛林中盘着等待了三个时辰，终于有只兔子经过。兔子忙着吃草，
而我要吃这只兔子。其实也不是我想吃，而是窝在家中许久，
我成了街坊邻居里出了名的啃老。蛇不捕猎，不食荤腥还是蛇吗。蛇夫子成日念叨，
作为一条蛇，就要遵循蛇的基本素养。于是，在爹娘的勒令下，我今日必须要逮到猎物回家。
我悄咪咪的靠近，猛地用身体绞住它，张着大牙咬住这只倒霉的兔子。蛇！蛇！救命！
救命啊！兔腿蹬的飞快，打的我眼冒金星，鼻青脸肿。不过你叫破喉咙也是没有用的，
我的名声就靠你挽救了。臭蛇，快放了我，不然有你好看！我觉得好笑，怎么，
你们兔爹兔娘兔兔一家来我家找我算账？我姐姐可是去仙山修行的兔仙，等她回来，
一定会为我报仇，铲平你们蛇家。仙山？修行？兔仙！我瞪大了眼，
急忙松口问道仙山在哪？如何修得？我能修吗？你放了我，我便告诉你。速说！
速说！脱离了桎梏它噌的跳进树丛中，只远远留下呼喊声。林深有树，名老桑，
活了上千年，什么都知道——兔子没骗我，就在我赶了很久路，筋疲力尽将要放弃时，
我见到了老桑树。古树参天，树干苍老遒劲，静静矗立于大地上，仿佛在诉说着千古风流。
我上前恭恭敬敬以头叩地。老桑树爷爷，我想求道修仙，要如何修得？求您指教！
老桑半含着眼，古井不波蛇冷心冷情，阴险残恶，难修、难修......
我可以茹素，我能吃苦，我不怕艰难，求您指路！东南凌越峰，主修无情道，
去那儿罢。说罢便闭上了眼，只惊地群鸟乍起，留的蝉鸣阵阵。我采了些蘑菇，
兴高采烈回了家。在爹娘尾巴扫上来前，说了今日奇遇。我想这是冥冥中的天意，
我注定是不平凡的蛇。蛇家村没有秘密，我要去修仙的事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蛇族长高兴的给我大摆宴席，家家户户都来庆祝，我们蛇家村终于要出一名蛇仙了。
蛇夫子连拍我的头道这孩子打小就是个能的，我早知道她非池中物。一夜之间，
我成了蛇家村的骄傲，我爹娘的蛇皮都笑皱了。我娘将打包好的行囊挂在我头上，
大家伙一起将我送到村门口。我从未出过远门，最远的路程便是去林深处找老桑树。
此情此景不由让人动容，我流着泪向大家告别，一步三回首。琉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吃好喝好！琉璃，常给家里写信！夫子能看懂！琉璃，一定要好好修！
修出个名堂来——琉璃——离得远了，我听不清了，眼前只余清风古道，白云悠悠。
我勒紧包袱，仰首挺胸，我有预感我定能有一番作为。02我一路向东南行，躲过捕蛇人，
逢蛇就问路。饼子吃完了就一路吃蘑菇。凌越峰没有想象中的难找，
因为它在群山中真的太高了。我一小蛇抬头呆呆向上看去，只见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
望不见顶。果真仙山。我起初行的顺利，但刚上山腰便感到一阵劲风袭来，
简直要把我蛇胆给震的吐出来。远远就瞧见有一人从台阶上滚下来。我凑近一看，
此人手脚皆废，筋脉尽挑，身上还有几个血窟窿。
原本极漂亮的脸此刻也被鲜血尘土污了个彻底。师弟，既生了情便非我道中人，
从此修为尽失，灵脉尽毁，你好自为之罢。是人便有情，如何无情？师姐，
这不过骗人骗己耳。清冷的声音不再从台阶尽头传来，一切又复归平静。我不懂，
可遇不可求的修仙机会啊，真是个痴人。我正要埋头赶路，就被喊住。
蛇道友也去修无情道？我点点头。可有亲人朋友？我又点点头修不成了，
修不成了，修不成了......倒在地上的男人红着眼痴痴说道，复又放声大笑。
笑得眼泪都出来，笑得声音都哽咽。神经病。山顶没我想的冷清，
我到时门口已经排了长长一列。狗兄热情招呼我站在它身后。我便跟在队尾，
人人狗狗蛇蛇跪在宗门口。前来测试众人的是一位手持拂尘的白衣仙子。她负手而立，
向众人问道入无情道需是无情人，各位平生有何无情之举？
身着破衣烂衫的中年男子着急说道我妻阻我求道，我便杀妻证道，以示绝情绝爱。入
我自幼父母弃养，二十年寻亲，那家人却其乐融融，我杀了他们，却抵不得我童年惨痛。
入我以捕猎为生，猎狐皮蛇胆，不计其数。去拂尘一扫，
另一人便轻飘飘从阶上滚下去，我只觉心惊胆战，俺滴娘，这样还不算无情。
答话的声音越来越靠近，我急的满头大汗。我在搜肠刮肚地想着，
却瞧见身旁的狗兄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刚一相视，他便呲着牙咧着嘴，
哈喇子顺着啪嗒滴到我面前。深感不妙，一种猜想渐渐在脑中浮起。未来得及细想，
一张血盆大口便冲着我的头咬下来.霎时间，眼前只有满口獠牙，吓得蛇身都软了，
更别提躲了。接着一柄长剑从这只大狗的后脑穿过，再从狗口中出来，直抵我的脑门。
鲜血喷涌而出，黏腻厚重，舌头耷拉，凶狠的眼睛此刻只有麻木直直的眼球。我惊魂未定，
却听高台上的仙子淡淡道入剑身又猛的抽出，狗兄另一旁的男子站起身，
略一拱手便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呵，未曾想无情道如今没落成这样，连基本道义竟也不知，
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就在仙子记名登记时，端坐于蒲团上的少年，
啧啧几声慢悠悠站起身来。他身着一袭暗纹月白锦衣，长眉入鬓，天然的清贵气质，
只是此时神色恹恹一副困倦懒散模样。他施施然转身，拿起身旁的玉葫芦朝肩上一搭，
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我混沌的脑袋还未从刚才的变故中清醒过来，
一宗门弟子行至我身前并不客气地丢下一颗药丸。能语丹，未修炼的动物食之可言人语。
药丸孤零零躺在地面的灰尘里，如前人一样，我埋头在地食下。
我……无情……捕兽吃肉……与蛇夫子顶嘴……言语未落，台上仙子拂尘起，
一道劲风扫在我身上。顿时间，只觉肝胆欲裂，蛇身在空中打了个结，
毫不留情的从台阶上滚下去。我听见上面说这破规矩又浪费一颗能语丹，
这些蠢物也妄想修道，呸！03罡风席卷，身体像颗球似的不受控的连跳几阶滚下。
我疼的涕泗横流，只觉今天怕是我的葬蛇之日。然后身体一轻，未再有碰撞，
反倒落入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中。还在喊叫中的我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睁开眼，
与眼前的男子大眼瞪小眼。是那个下山的少年。他把我放在地上，蹲下身来，拿出玉葫芦，
给我灌入些液体。身上的疼痛顿时消失。这里不适合修行，回家吧。我蜷缩在一起，
尾巴遮在眼睛前擦着泪，一抽一噎道不……行，不……行说罢又回头想再往上爬去，
结果尾巴却被捏在那人的手里，他轻轻一拽我便又回到他面前。这人似有些无奈笑了，
指尖弹在我脑门。无情道已不复往日，如今鱼龙混杂，你修也是修不成的。
那我……该……怎么办呀……想到我连宗门都没入，又想到村里蛇的盼望嘱托，
又不由呜呜哭起来。少年朝我身边一坐，撑起手来，温声道。何必如此执着，
做一条蛇不好吗？不……好！我要求仙问道！像……白娘子那样……白娘子？
青城山那位？我郑重点头，却见少年低声笑起来，然后摇了摇头对我道那可不容易。
我看他不上心的模样有些不服气你不也是……来求道的嘛。大家大傻别笑二傻。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眸光幽深，似陷入了回忆，一言不发，终是站起身来。我叫朝青，
玉山人，你若真想求道可来玉山一寻。然后足尖一点，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一条惊呆了的蛇。玉山在哪？我要去哪儿寻？你还没告诉我呢，大哥！我又上了几次山，
只是甫一到宗门前，便被一巴掌拍回山下。我是条没尊严的蛇。一巴掌一巴掌又一巴掌。
锲而不舍的爬，锲而不舍的被扇。一种莫名的，我从未体会过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出。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叫愤恨与不甘。我灰头土脸的回家了，
爹娘看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拍着我的头安慰。村里的蛇也说求道不易，
别放弃再找找总能寻到机缘的。于是，我又在老桑树的指引下出发了。
老桑说我是条小有姿色的蛇，西南合欢宗常年招生，可去一探。行路中，
我遇到了一只小红狐，她叫叹叹，也是去求道的。我们一蛇一狐结了伴。琉璃，
上次太山娘娘考校你在哪队呀，我怎的没见过你。太山娘娘考校？那是什么呀？
这你都不知道！我们有慧根的狐都收到通知了。叹叹一脸震惊，
眼珠子滴溜溜转我们蓬莱就派了我一个。蓬莱？那可是仙境！叹叹你真厉害！
我由衷赞叹，忽又想到叹叹你知道玉山在哪么？哦，鱼山啊，我去过，
那个地方有很多鱼，大的小的都有，各种颜色的……叹叹摸着下巴边想边说，我一脸敬佩，
她果真是只见多识广的狐！真是太幸运了，一出门就结交了这么厉害的朋友。
04合欢宗的宗门建在山下，与凌越峰不同，这里红绸飞舞，彩旗飘飘。香气怡人，
闻得让人发醉。我眼睛都看直了。没有入门考，一个穿着凉爽的艳丽仙子勾起我的下巴，
左右打量一下，便领着我们入了厢房。在这儿待着吧，先从外门弟子做起，
明儿教你们练练～叹叹直起身拱手作揖，我也学着她的模样，可是我没有手，
只能大幅度点点头。我与叹叹趴着厢房门朝外看去。大家两两一组，两三一组，探讨招式，
只是我不太看得懂这些姿势。他们用舌头也能打架，真是厉害！啧，傻琉璃，
他们这是在检查牙齿，你看那个女人，才是被打在地上嗷嗷叫。看树丛里那个他最厉害，
他能一个人打趴三个！真想快快变成人。次日一早，随着指引来到外门弟子的学习处。
教学的是只大花蛇，还没有化形成人。可是很奇怪，他没有教任何修炼的法门，
反倒是一些美其名曰的相处之道。我连听了几天，越听越糊涂。我对叹叹说，
教学的内容像村门口蛇姨蛇奶们谈论的，还不让我们小蛇听的内容。
叹叹说要有一颗坚定求道的心，不要多想。于是又过了几天。这天，
大花蛇说新来的弟子们该操练操练了，毕竟实践出真知。叹叹分给了一个公狐师兄，
他把她拉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另一个公蛇盯紧了我，要来勾我的尾巴，惊的我立刻躲开。
大花蛇甩给那公蛇一嘴巴，转头对我说要亲自教导我。他把我带到他的房间，让我不要害怕，
距离渐渐拉近。他明明在笑，可我却看那笑意不达眼底，生了一身冷汗。放轻松，
运转心法，把我教你的施展出来。哪怕再愚钝，到了这步也该明白了。这哪是什么修炼，
这明明是生小蛇的节奏 ！大花蛇长得魁梧，想从这逃跑不容易。我只能故作羞涩，
笑着点头。趁他勾我尾巴的工夫，猛的一跃，咬上七寸。然后他吃痛咒骂，我从门缝里溜走，
慌里慌张回到卧房，将门紧闭。从窗牖缝隙看过去，外面仍旧三三两两一对，
正如初来时那样相互切磋可此时再看，心中却升起了异样。月挂疏桐，
门外的嘈杂声渐渐弱了。房门打开了。叹叹，我觉得这地不对。我嘴里叼着根木棍，
低声走到她身边。走近，方才看见她的模样。她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狐毛掉落大片，
片片已有秃势，鼻青脸肿，甚至还有斑斑血迹。叹叹？她未搭理我，径直躺入榻上。
我们走吧，这哪里是求道的地方。别烦我！滚！被她一嗤，我静默片刻，沉声道。
外面人起先的修行我不懂，可今日大抵是明白了，这不是我要求的道。我见她眼皮微抬，
以为她听进去了。现在走还不晚，一起走，我们去求真正的道。呵，说的好听，
你知道什么是道吗？又要去哪里求？合欢道也是道！可在这儿我们在被伤害。不是！
我心甘情愿的，我现在已经能感受到合欢道的力量了，就在我肚子里！
我把已经准备好的包袱挂在脖子上，走至门前，又看向她。叹叹，你真的不走吗？
蠢蛇！有人收留就不错了！寻什么道！蠢蛇！哪有你要找的道！蠢蛇！
你永远寻不到——05顺着原路返回，我先去见了老桑。我想告诉它，
别再让其他无知动物涉足。可我刚把话说出口，便被茂密的树枝重重抽打在身上。
连抽带打的让我再也不要出现在它面前。活了上千年的树精就是不一样，
骂出的话既不重复又戳心窝子难听至极。我只能带着伤回了家，这次回去，
村里的蛇都出来了。她怎么又回来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她修不成。还修道呢，
笨得要死，你还不知道吧，她连捕猎都不会。还吃素呢，哪有蛇吃素的，呵呵呵。
兄姐在家门口看见我，没上前搭话，我蹑蹑走到爹娘跟前，怯怯叫了一声。没蛇理。
直到一家吃饭时，我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设才解释到那个道不适合我，不是我要寻的道。
这话刺激到了我爹，他一头扬起我面前的晚饭。我看你也别修什么道了，
咱家丢不起这个人！你都没学到什么又半途而废，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养你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我盯着散落在灰尘里的蘑菇，心也似滚进了尘埃。
积攒在心里的委屈酸涩像是要把我埋没了般喷涌而出。最终掩下所有情绪，抬起眼。
我说我能修成的。然后我被赶到了家门外，房门紧闭，从里面传出来最后一句话。
那你就去修！修不出名堂就别回来！有颗种子在我心里破土而出，发芽成长，然后壮大。
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师父所言的道心我在门口磕了三个头，于月色中隐没。这些年，
我先是去了人间。来到一个小有繁华的城镇。每天躲在街边的树丛中，
听说书先生讲述女娲补天和大禹治水的故事。我想这就是我要求的道。
也常常会被过往的人发现踪影，拿着扫把要来扒我的蛇皮。好在熟能生巧，
我现在也是一条身姿矫健的蛇了。一日，我盘在河边树上小憩。一个书生背着行囊行至此，
在树下歇脚，他打开书看。忽地书中有两字映入我眼帘玉山为了看得仔细些，
我伸着头靠近，却把他吓了一大跳。我怕他害怕又乖巧盘回去，以示没有伤害之意。
我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开口问道玉山，
你知道……玉山……在哪里吗？其实能语丹功效只有片刻，按理说我早已不能人语，
可想来或许是那位少年葫芦中的水有奇效。我还能与人语，只是我一直藏的很好。
好在这位温润清俊的年轻人没有惊慌失措，吓得掉头就跑。玉山是传说中的仙山，
在极北之地，其上有仙人。是要……一直向北走吗？
他试着靠近书上说……玉山常年冰雪不融，积雪覆盖，求道者众，得仙缘者寡。
他想了想，又确定道应该是一直向北走。我见他靠近，又爬的高了些。你别害怕，
我只是……看你的鳞片很漂亮，没有恶意。这个年轻人又退回几步，眼神清澈，气质清冽，
让我想起未央湖的湖水，温润剔透。你不害怕吗？我可是……一条会说话的蛇……
言罢又对他吐了吐舌。他轻笑不会说人话的人遍地都是，会说人话的蛇有何稀奇。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他说他要进京赶考，我说我要赴玉山求道。我祝他建功立业，
他祝我得道成仙。06一直向北一直向北。直到见到皑皑雪山，直到冰雪也覆盖全身，
直到整条蛇都冻僵。穿过这片暴风雪，我再也扛不住了。我不甘心，所以强撑着决不闭眼。
眼前出现了一双云靴，他将我捏起。是朝青，是那个少年，我找到他了。我睡了一个长觉，
做了一个美梦，花瓣飘到鼻前，不由阿嚏一声，惊醒。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在蒲团上闭眼打坐，
朝青在木椅上看书。一时间静的只有翻书声。朝青见我，笑道。你这条蛇，道心倒是坚韧，
师父，您觉得她如何。我也行至白胡子老爷爷身前磕头，
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便是得道高人。小蛇琉璃真心求道，求仙人收我为徒。是啊，
师父，鉴心阵磨骨关都闯过去了，一条小蛇来到这儿可不容易。仙人抬眸，神色波澜不惊。
十年洒扫，十年问心，十年阅经，再十年考察，皆过，我便收你为徒。我郑重磕头好。
整个玉山只有我们三人，听朝青师兄说也曾有师兄师姐，只是一去人间便无了归期。
师父收徒严格，千年来未曾再有过徒弟。我这才恍惚察觉，
眼前少年人朝青竟是个老古董般人物。玉山日日一样，我也忘记了去数时岁。
或许是又过了一百年或许是又过了几百年。终由一条小白蛇修成了如今的大蛟。
蛟身似化羽般渐渐消散，出现了一人族少女。我看着水面中显出的容颜，杏眼桃腮，
面若芙蓉，拾了把水擦掉额前流出的汗。琉璃，这是今日的苍生经九卷批注，做的不错。
他弯腰揉揉我的头。多谢朝青师兄。我笑着接过，朝青便坐在我身旁一手撑着，
一手摆着水，好是悠闲。听师父说他最擅卦术，可自打来这就没见他修炼过。师兄，
苍生道已经悟道大成了吗？没有。你想问我为什么不修炼？我点点头。
因为……我没有我们小琉璃有天赋。他悄声在我耳边说，然后又歪头笑着看我。
我显然是不信的，但他既不愿说我便也没再问。琉璃，你要修的慢些，
多陪陪我……和师父我不太明白，我一直在这儿呀，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这一日，
师父如往常般检验我功法。只是结束后，叫来了朝青，一般我们三人同时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