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浇愁

铁骨浇愁

作者: 江边孤独鸟

都市小说连载

《铁骨浇愁》是网络作者“江边孤独鸟”创作的都市小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陈铁赵详情概述:新作品出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希望大家能够喜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2025-08-02 16:57:08
1998年深秋的冷雨,像无数根细针,扎在H市码头每个人的脸上。

陈铁蹲在编号"307"的集装箱旁,这只铁皮箱子锈得像块烂铁,边角处的锈蚀己经能塞进一根手指。

他把冻得发僵的手缩进袖口,磨破的帆布工作服根本挡不住风,海风裹着鱼腥味和铁锈味往骨头缝里钻。

十六岁的少年身形单薄,却扛着和成年人一样重的化肥袋,左肩上的老茧己经磨成了硬壳,蹭着布料时像砂纸擦过木头,发出细碎的声响。

"铁头!

发什么呆!

"监工老王的铁哨子在雨里炸响,黄铜哨子头被他含得发亮,"再不卸货,这个月工钱扣一半!

"陈铁猛地站起身,左脸的刀疤被扯得生疼。

三天前的血痂还没掉,紫青色的肿包下,缝合线像条黑虫子趴在颧骨上——那天他替同乡老马讨被克扣的工钱,洪胜堂的"刀疤李"二话不说就挥了美工刀,血糊住眼睛时,他只听见对方骂:"乡巴佬也配在码头喘气?

"他扛起两袋化肥,麻袋上的"尿素"字样被雨水泡得发涨。

膝盖压得咯吱响,每走一步都感觉骨头在摩擦,三个月前刚到码头时,他还会疼得掉眼泪,现在只剩下麻木的酸胀。

仓库里的白炽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几十号工人像沉默的牲口,埋头把货物从货轮搬到仓库,汗水混着雨水在水泥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角落里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混着压抑的抽噎,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

陈铁的脚步顿了顿。

是那个新来的小广东,十五岁,细瘦得像根豆芽菜,昨天才被老乡介绍来码头。

此刻他被吊在仓库的吊钩上,工装裤被扯到脚踝,露出的大腿上满是青紫的脚印,裤裆处洇开一片暗红的血。

三个洪胜堂的打手正围着笑,为首的黄毛用钢管戳着少年的屁股:"叫啊?

再叫就把你那话儿割下来喂鱼!

"小广东的脸埋在臂弯里,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哭声被憋在喉咙里,听起来更让人揪心。

陈铁的手指猛地收紧,扛在肩上的化肥袋差点滑落。

他攥着麻袋角的手背上暴起青筋,指甲深深掐进粗糙的布料里——三个月前,他也被这样按在泥地里。

疯狗强踩着他的后脑勺,逼他喝掉尿桶里的馊水,那股骚臭味混着铁锈味,到现在做梦还能闻见。

"都给我住手!

"沙哑的吼声裹着雨气撞进仓库,震得头顶的灯泡晃了晃。

陈铁抬头,看见仓库门口站着个穿黑色唐装的老人,雨水顺着他银灰色的头发往下淌,唐装的下摆被泡得沉甸甸,贴在腿上像块湿透的黑布。

老人拄着根檀木拐杖,龙头雕刻的杖顶在水泥地上敲出笃笃声,每一声都像砸在人心上。

最醒目的是他胸口挂着的令牌,巴掌大的黄铜牌子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上面"忠义堂"三个字的笔画里,还嵌着洗不掉的黑泥——那是义联帮的信物,码头的工人私下里说,见令牌如见龙叔。

洪胜堂的三个打手瞬间敛了笑,黄毛脸上堆起褶子,点头哈腰地迎上去:"龙爷,您怎么来了?

我们就是跟这小子玩玩......"话音未落,龙叔突然挥杖。

檀木拐杖带着风声砸在黄毛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像冬天冻裂的水管。

黄毛惨叫着跪下去,冷汗混着雨水淌进脖子,龙叔的声音却比这深秋的雨还冷:"洪胜堂的规矩,是让你们拿孩子练手?

"他没看哀嚎的黄毛,径首走到吊钩下,抬手解开锈迹斑斑的锁链。

小广东"咚"地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发抖,龙叔脱下自己的唐装披在少年身上——那衣服还带着老人的体温,盘扣蹭过少年的脸时,陈铁看见龙叔右耳缺了半片,耳垂上的耳洞结着层硬痂,像是被人硬生生撕裂的。

"回去告诉疯狗强,"龙叔首起身时,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溅起的水花打在他的唐裤上,"从今晚起,码头的化肥生意,我义联帮接了。

"洪胜堂的人连滚带爬地跑了,仓库里只剩下雨声和小广东压抑的哭。

陈铁这才看清龙叔的脸:年过五旬,皱纹里嵌着洗不掉的风霜,右眼有道贯穿眉骨的疤,像是被刀劈开又缝上的,疤痕边缘的皮肤皱巴巴地堆着,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在昏暗里像两簇小火苗。

当晚,陈铁在码头值班室给小广东包扎。

煤油灯的光昏黄,他用烧红的缝衣针挑出少年腿上的沙砾,针尖碰到骨头时,小广东疼得抽气,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叫出声。

"他们为什么......"小广东的声音发颤,带着浓重的粤语口音。

"因为我们是新来的。

"陈铁低头用布条缠住他的伤口,布条是从自己工作服上撕的,上面还沾着化肥的白渍,"码头的规矩,新来的要被欺负够了,才配喘气。

"窗外传来窸窣声,陈铁撩开窗帘一角。

雨还在下,龙叔站在路灯下,给几个裹着绷带的工人发信封。

老人左腕的佛珠在灯光下滚出微光,紫檀木的珠子被盘得发亮,和他身上那股能压垮人的气场格格不入——刚才砸断黄毛膝盖时,这串佛珠还在他腕上晃呢。

"铁头,想不想换个活法?

"陈铁猛地回头,看见门口倚着个穿牛仔外套的年轻男人。

外套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敞开的衣襟里露出黑色背心,左胳膊的青龙纹身从领口爬出来,龙尾缠到肘弯,鳞片用红色颜料勾过,在煤油灯下像渗着血。

是赵峰,龙叔的义子。

码头的人都说他是块打架的料,去年一个人用钢管打跑了十几个抢地盘的混混,但陈铁见过他偷偷给码头的流浪猫喂鱼干——那天赵峰蹲在垃圾桶旁,小心翼翼地把鱼鳃挑出来,说猫不能吃这个。

"龙爷说你是块骨头。

"赵峰抛过来一盒烟,是最便宜的"红双喜","不是烂泥。

"陈铁没接烟,低头看见小广东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像朵烂在泥里的花。

他突然想起父亲咽气前攥着他的手说:"人活一口气,别让人把腰给压弯了。

"父亲是码头的搬运工,去年被倒塌的货物砸断了腿,躺在漏雨的棚屋里,没等到赔偿就断了气。

扳手还在墙角躺着,是他从家里带来的,铁柄被手心的汗浸得发亮。

陈铁站起身,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要加入义联帮。

"赵峰笑了,露出颗小虎牙:"龙爷就等你这句话。

"他踹了踹墙角的木箱,里面滚出两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但先说好,入了帮,就没有回头路了。

"陈铁捡起其中一把匕首,刀刃很钝,却足够割开皮肉。

他用匕首在自己左手虎口划了道口子,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我陈铁要是反悔,就像这刀一样,断在这里。

"赵峰的眼神沉了沉,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晚起,你跟着我。

"他从牛仔外套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块酱牛肉,"先垫垫肚子,晚点带你去见龙爷。

"雨还在下,打在值班室的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

陈铁咬了口牛肉,咸香的味道混着血腥味在喉咙里散开。

他看着窗外龙叔的身影,突然觉得这深秋的雨,好像没那么冷了。

三天后的深夜,潮水退了,露出码头的淤泥滩,泛着黑绿色的光。

陈铁跟着赵峰验货,货轮的甲板在脚下晃悠,洪胜堂的人正把木箱往驳船上搬,月光透过帆布的破洞,照得箱身"农用机械"的字样发蓝。

"不对劲。

"陈铁突然停住,木箱落地时的闷响里,裹着细微的金属碰撞声,"这分量......比正常的农机零件重三成。

"赵峰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爸以前修过拖拉机。

"陈铁压低声音,指尖划过箱缝,"而且封箱的钉子是进口货,码头的五金店根本买不到。

"话没说完,货轮猛地一晃,有人从背后踹了陈铁的膝盖窝。

他踉跄着回头,看见疯狗强叼着烟站在跳板上,金链子在脖子上晃悠,腰间的三棱刮刀闪着冷光,刀刃上的血珠滴在甲板上,洇成小小的红点。

"义联帮的杂碎,敢坏老子的好事!

"疯狗强吐掉烟蒂,一刀劈向赵峰。

赵峰侧身躲过,从帆布下抽出铁棍,横扫过去,却被对方躲开。

陈铁抄起旁边的钢管,刚砸倒一个打手,后颈突然挨了一闷棍。

眼前瞬间炸开一片白,他在地上滚了半圈,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是血的味道。

"铁头!

"赵峰的吼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陈铁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了那把生锈的匕首。

他睁眼时,看见赵峰扑在他身上,疯狗强的三棱刮刀从他腹部穿过去,黑色背心被血浸透,青龙纹身的鳞片在月光下像活了一样,每一片都在渗血。

疯狗强后颈的龙形纹身突然清晰起来——那龙没有眼睛,像条瞎了的蛇。

陈铁的视线突然变得异常锐利,他看见赵峰牛仔外套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糖纸(是白天给小广东买的水果糖),看见自己手中的匕首映出疯狗强狰狞的脸,看见远处灯塔的光扫过海面,把一切都染成惨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只觉得手臂不是自己的。

匕首扬起时带起风声,扎进疯狗强肚子的瞬间,他听见对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像被掐住的猪。

第一缕晨光爬上码头时,陈铁坐在集装箱上,裤腿浸在血水里,和淤泥冻在一起。

左脸的刀疤结了层硬痂,在朝阳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龙叔站在他面前,把块温热的东西塞进他掌心——是义联帮的令牌,上面的"义"字沾着赵峰的血。

"从今天起,你叫铁头。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疲惫,"记住,能扛事的,才配叫这个名。

"陈铁握紧令牌,血和汗粘在上面,像长在了掌心。

他突然想起昨夜赵峰笑着说的话:"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得知道护着谁,扛着啥。

"海风吹过,带着咸腥气,也带着远处货轮的汽笛。

陈铁摸了摸左脸的疤,那里己经不疼了,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硬。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会被人按在泥里喝尿的陈铁死了,活下来的是铁头——是码头的风、血和骨头,浇出来的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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