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总裁微信错认成妹妹,我发泳装照喊宝贝。对面沉默片刻:你确定要这样叫我?
我乐了:当然!是大宝贝还是小宝贝?总裁:……大宝贝吧。
我继续撩拨:大宝贝~看我这身泳装漂亮吗?前面是不是有点挤?消息刚发,
听见同事惊呼张总办公室流鼻血了。我点开微信头像大图——竟是总裁西装照。完蛋,
我手抖发错人了!正要撤回,总裁秒回:泳装很漂亮,但下次穿给我看。还有,
来我办公室,现在。---**1**手机屏幕亮着刺眼的光。指尖悬在发送键上,
犹豫只有半秒。用力按了下去。一张照片,新鲜出炉。碧蓝泳池边,
我穿着新买的亮黄色分体泳衣。水珠还挂在锁骨上。阳光有点晃眼。
配文热情洋溢:宝贝~快看!我这身战袍如何?是不是超显身材?前面看着会不会有点挤?
嘿嘿!发送对象——“宇宙第一可爱小魔王”。备注是我那古灵精怪的妹妹苏晓。
手机嗡地震动。新消息跳出。点开。……你确定要这样叫我?简短的文字。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停顿感。像冰水,滴进滚油里。我完全没在意。
脑子里自动代入妹妹那张促狭的笑脸。肯定又是小魔王在故意装深沉。跟我玩角色扮演呢!
我咧着嘴,手指翻飞。当然啦!我的大宝贝!等等,
今天是我们家小宝贝拿着手机在玩吧?快说!你是大宝贝还是小宝贝?
指尖带着点恶作剧的欢快,用力戳着屏幕。对面沉默的时间,似乎比刚才更久了一点。
久到我几乎要怀疑是不是信号不好。新消息才慢悠悠弹出来。……那还是大宝贝吧。
这语气……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被迫就范的勉强。
还有一丝……难以形容的纵容?我噗嗤笑出声。小魔王今天演技见长啊!
这别扭劲儿演得真像那么回事。我玩心更盛。乘胜追击。指尖在屏幕上跳舞。
原来是大宝贝啊!大宝贝,快!再帮我参谋参谋!看我这身泳装漂不漂亮?
前面是不是有点挤呀?给点专业意见嘛! 还顺手加了个飞吻的emoji。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嗡——”手机又是一震。不是微信。是工作大群里炸了锅。
几十条消息瞬间刷屏。速度快得眼花缭乱。手指本能地往上划。捕捉到最顶端几条。
行政部-李姐:天!!!张总办公室出事了!销售部-小王:???李姐快说!
别吓人!前台-小美:我刚送文件进去!亲眼所见!张总他……他流鼻血了!哗哗的!
止都止不住!吓死我了!市场部-赵哥:卧槽!真的假的?张总?那个冰山?流鼻血?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财务-刘姐:@小美 你没看错吧?
张总身体一向好得跟铁打的似的!前台-小美:千真万确!纸巾都染红好几张了!
脸色看着好吓人!技术部-吴工:……办公室空调开太猛了?还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
……群里还在疯狂猜测、惊叹、八卦。我的大脑却“嗡”的一声。像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
所有的喧嚣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尖锐的耳鸣。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猛地窜起。沿着脊椎,
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血液好像都凝固了。流鼻血?张总?张砚?就在……刚才?
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猛地缠住了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窒息。指尖冰凉,
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点开微信。点开那个刚刚发送了致命泳装照的对话框。
目光死死锁定在最上方那个名字上——“宇宙第一可爱小魔王”。头像,是一个Q版小恶魔。
我死死盯着那个头像。像是溺水的人盯着唯一的浮木。手指抖得不成样子。点开头像。
进入资料页。再点开那个小小的头像图标。屏幕中央。头像瞬间被放大。占据了整个视野。
Q版小恶魔的图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晰无比的照片。深灰色高级定制西装。
剪裁完美,一丝不苟。包裹着宽肩窄腰的挺拔身躯。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照片里的男人微微侧身。只露出线条冷硬完美的下颌线。
薄唇紧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和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
正是我们公司那位说一不二、冷面阎王般的总裁——张砚。头像右下角。
还有一行小小的、几乎被忽略的水印。“张砚”。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进我的视网膜。烫穿了我的侥幸。
“宇宙第一可爱小魔王”……张砚……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存在。此刻。
在我的微信好友列表里。在刚刚那场“宝贝”来“宝贝”去的致命对话里。
离奇地、恐怖地、严丝合缝地……重叠了。“嗡——”手机又是一震。这一次。
震动仿佛直接敲在我的心脏上。震得我魂飞魄散。微信对话框里。
那个顶着张砚西装头像的对话框。正上方。
冷酷地跳动着——“对方正在输入…”**2**“对方正在输入…”这六个字。
像六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狂跳的眼皮底下。每一次微弱的闪烁。
都伴随着我心脏骤停般的抽搐。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部涌上了头顶。
又“哗”地一下。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凉和一片空白。手指比大脑反应更快。
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近乎痉挛的力道。
猛地戳向屏幕上那张亮黄色的、此刻显得无比刺眼和愚蠢的泳装照!长按!快点!
快点给我弹出那个救命的选项!“撤回”!快!屏幕似乎迟钝了一下。
那该死的“撤回”选项。慢得像是在凌迟我的神经。终于!灰色的“撤回”按钮。
在照片旁边。颤巍巍地浮现出来!指尖带着风。带着求生的全部力气。狠狠戳下去!
“嗡——”几乎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撤回”按钮的同一毫秒。手机屏幕。
冷酷无情地跳出了新的消息。来自那个西装头像。两条。一上一下。清晰地、霸道地。
覆盖了我刚刚按下的“撤回”区域。第一条文字:泳装很漂亮。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的瞳孔。第二条紧随其后:但下次,穿给我看。轰——!!!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碎片横飞。意识一片混沌的焦土。穿……穿给他看?!泳装?
!穿给……张砚看?!张砚?!
那个开会时一个眼神就能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气压骤降的张砚?
凌厉、不近女色、所有试图靠近他的莺莺燕燕最后都铩羽而归甚至丢了工作的冷面阎王张砚?
!血液疯狂倒流。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鸣叫。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撞得肋骨生疼。完了。全完了。职业生涯。社会性死亡。人生的终点站。就在眼前。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变得困难。
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屏幕上的字迹在眼前模糊、晃动。第三条消息。
像一道冰冷的判决书。不容抗拒地跳了出来。没有文字。只有两个字。
带着一种穿透屏幕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冷冰冰的句号。
像是最终宣判的休止符。发送对象。是我。苏晚。过来。去哪里?答案不言而喻。
那个刚刚才因为他“流鼻血”而成为全公司八卦风暴眼的——总裁办公室。
绝望像冰冷粘稠的沥青,瞬间灌满了四肢百骸。每一个关节都僵硬得无法动弹。去?
还是不去?不去?“畏罪潜逃”的罪名似乎更大。
而且以张砚的手段……我毫不怀疑他能立刻让保安把我“请”上去。或者更糟。去?
那就是自投罗网。
“荼毒”过的、可能还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刑场……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恐怖片场景。
张砚坐在他那张巨大的黑色真皮老板椅里。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鼻子里可能还塞着一小团止血棉。眼神冰冷锐利。像手术刀一样。把我凌迟……“苏晚?
发什么呆呢?脸怎么这么红?”邻座同事林薇探过头,好奇地打量我。“没……没什么!
”我猛地回过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屏幕死死扣在桌面上,力道大得指关节都泛白了,“有点热!对,
空调开太大了!”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林薇狐疑地看了看中央空调出风口的方向,
又看看我煞白的脸和通红的耳根,眼神更加古怪:“热?我看你是吓的吧?
张总那边……”她压低声音,凑得更近,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啧啧,
你说张总平时看着跟冰山似的,刀枪不入,怎么突然就……流鼻血了?还那么猛!
小美说止都止不住!该不会是……”她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带着某种探究的意味。
“该不会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刺激’玩意儿了吧?”嗡!大脑再次遭受重击!
林薇无心的一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精准无比地烫在我最敏感、最恐惧的神经上!
不该看的“刺激”玩意儿……我的泳装照……张砚办公室……流鼻血……时间点完全吻合!
所有的线索。被林薇这句无心快语。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冰冷、指向我苏晚的死亡锁链!
完了!他知道了!他肯定知道了那张照片是我发的!他流鼻血就是因为……看了我的照片?!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远超之前的恐惧。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铺天盖地的羞耻感!
像岩浆一样瞬间淹没了我!“我……我去下洗手间!”我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和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引来周围几道诧异的目光。顾不上了!逃!
必须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哪怕只是暂时的!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向洗手间方向。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办公区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像在为我敲响丧钟。冲进洗手间隔间。反锁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气。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手心里的冷汗。黏腻得几乎抓不住手机。屏幕亮起。
那个西装头像的对话框。依旧停留在最顶端。像一张无声的、狞笑的催命符。最后那两个字。
过来。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怎么办?真的要去吗?去了说什么?
“张总对不起,我发错人了?”“那张泳装照您觉得还……还行吗?”“您鼻血止住了吗?
需不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任何一个开场白。都足以让我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并且永世不得超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每一秒都是煎熬。洗手间外。
隐约传来同事们压低的议论声。话题的中心。毫无疑问。
是总裁办公室那场离奇的“鼻血事件”。以及……各种天花乱坠的猜测。
“你们说……张总到底看到什么了?能激动成那样?”“谁知道呢!
该不会是……那种小网站吧?嘿嘿……”“去你的!张总看着就不是那种人!
我猜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女同事,给张总发了……嘿嘿嘿……”“嘘!小声点!
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张总刚流鼻血,苏晚那丫头就慌慌张张跑厕所去了,
脸白得跟纸一样……”“诶?你这么一说……”议论声渐渐低下去。
但那种被无形目光窥探、被放在火上炙烤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恐惧和羞耻交织成网。
越收越紧。几乎要将我勒毙。不行。不能躲在这里。躲得了一时。躲不过张砚。以他的性格。
既然说了“过来”。就绝不会允许我装死。拖得越久。只会让他等得不耐烦。
后果……只会更可怕。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苏晚。认命吧。我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仿佛吸进了冰碴子。从喉咙一路割到肺里。冰凉刺痛。对着洗手台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得像刚从冷冻柜里拖出来。眼圈发红。嘴唇被自己咬得毫无血色。
头发因为刚才的慌乱跑动。有些凌乱地粘在汗湿的额角。
整个人透着一股大难临头的绝望和狼狈。不行。不能这个样子去。这副样子。
简直就是不打自招的“罪证”!我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双手掬起一捧。
狠狠拍在脸上。刺骨的凉意激得我一哆嗦。混乱滚烫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一点点。抽出纸巾。
用力擦干脸上的水珠。对着镜子。努力扯动僵硬的嘴角。
试图挤出一个……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像赴死的表情。失败。比哭还难看。又深吸了几口气。
整理了一下头发和皱巴巴的衬衫领口。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像刚经历了世界末日。
做完这一切。我盯着镜子里那个强装镇定的自己。眼神里依旧写满了恐慌。苏晚。稳住。
稳住!就当是……去参加自己的追悼会!给自己做最后的心理建设。心一横。
猛地拉开隔间门。走了出去。穿过办公区。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那些若有若无飘过来的目光。那些压得极低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背上。
让我如芒在背。短短几十米的距离。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
站在了那扇厚重的、象征着绝对权力和此刻无限恐怖的——总裁办公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