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账成功，金额：300万元。"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银行短信，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我们家的全部积蓄，十年来我没日没夜加班攒下的钱，原本是准备给父母买房养老的。
而现在，它被我老婆林雨薇一次性转走了。
"雨薇在哪？"我冲进客厅，对正在看电视的婆婆方玉兰问道。
方玉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出去了，你这么大嗓门干什么？"
"我们账户里的三百万被转走了，你知道吗？"
这下方玉兰终于看了我一眼，表情很平淡："转就转了呗，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钱。"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百万，不是三十块，她竟然说得如此轻松。
"这是我十年的积蓄！"我努力压制着怒火，"雨薇把钱转给谁了？"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方玉兰不耐烦地摆摆手，"雨薇是你老婆，又不是外人，她用家里的钱还需要向你汇报？"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个家里，我永远是外人，小叔子秦磊才是亲的。
"钱是不是给秦磊了？"我直接问道。
方玉兰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们？"
"我没有怀疑，我只是想知道我的钱去了哪里。"
"你的钱？"方玉兰冷笑一声，"结婚五年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再说了，小磊要结婚买房，我们当哥哥嫂子的帮一把怎么了？"
果然是给秦磊了。
我在沙发上坐下，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妈，我理解要帮小磊，但三百万不是小数目。我父母也需要钱看病，我们自己也要生活。"
"你父母那两个老不死的有什么好看的？"方玉兰毫不掩饰地说，"倒是我家小磊，人家女朋友家要求有房有车，我们不能让他在婆家面前抬不起头。"
我的拳头紧紧握住。这个女人，从来没把我当过儿子，也从来没把我父母当过亲家。
"小磊今年都三十了，之前买车买房我们已经出了二百万，现在又是三百万，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什么叫什么时候是个头？"方玉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小磊是我儿子，我愿意给他花多少就花多少！你有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我也站了起来，"这是我的钱！"
"你的钱？"方玉兰冷笑，"你当时要不是娶了我们家雨薇，能有今天？你现在的公司，是谁给你介绍的？你的职位，是谁帮你争取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卧室。
确实，五年前我能进入林雨薇父亲的公司，是因为她的关系。但这五年来，我兢兢业业，从一个普通程序员做到了技术总监，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努力。
现在公司里，没人敢小看我秦浩的能力。
我打开电脑，登录网银查看转账记录。
果然，三百万直接转到了秦磊的账户，备注是"购房款"。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
我往前翻了翻记录，发现过去两年里，林雨薇陆续向秦磊转过多笔钱：五万、十万、二十万、五十万...加起来至少有六七十万。
每一笔，都是在我出差或者加班的时候转的。
每一笔，都没有跟我商量过。
我的心像被人用刀子一下下地割着。
这就是我娶的老婆，这就是我以为可以白头偕老的女人。
她把我当什么？取款机吗？
正在这时，门开了，林雨薇回来了。
她换了双拖鞋，若无其事地走进卧室："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举起手机："三百万，你给秦磊买房子了？"
林雨薇的脸色瞬间变了，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你查我账户？"
"这是我们的共同账户，我为什么不能查？"
"好，就算你有权查。"林雨薇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卸妆，"钱确实是我给小磊的，他要结婚，需要买房子。"
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动用我们的全部积蓄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有没有想过，这三百万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我努力控制着声音，"我父亲的心脏病需要手术，我母亲的糖尿病需要长期用药，我们自己也要生活..."
"你父母的事我会想办法。"林雨薇头也不回地说，"但小磊的婚房不能等。"
"为什么不能等？难道他们不能先租房住？或者买个小一点的？"
林雨薇转过身，眼神里有了怒意："秦浩，你是不是对小磊有意见？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帮他谁帮他？"
"我没有对他有意见，但我有对你有意见！"我再也忍不住了，"这五年来，你给他买车，给他创业，给他还债，现在又给他买房，总共花了多少钱你算过吗？"
"我没算过，也不需要算。"林雨薇冷冷地看着我，"他是我弟弟，我愿意给他花钱。"
"那我父母呢？他们也是你的公公婆婆，你愿意给他们花钱吗？"
林雨薇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你父母有你，小磊只有我。"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心里最后的幻想。
我娶的不是妻子，是秦磊的提款机。
整个晚上我都没睡着。
林雨薇倒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呼吸均匀，似乎一点也不为白天的争吵烦恼。
我躺在她身边，感觉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几十厘米的距离，而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去上班，林雨薇还在睡觉。
到了公司，我无心工作，满脑子都是昨天的事。
"秦总，您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助理小苏关心地问我。
我勉强笑笑："没事，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小苏叫苏晚晴，是我的下属，也是我在公司最信任的人。她工作能力强，为人可靠，这两年帮了我很多忙。
"要不您今天早点回去休息？项目的事我来跟进。"苏晚晴说。
我摇摇头："不用，我还有事要处理。"
我打开电脑，开始查秦磊的资料。
既然林雨薇不愿意告诉我实情，我就自己调查。
秦磊今年三十岁，大学毕业后在几家公司干过，但都没超过一年。最近两年一直没有固定工作，偶尔做做兼职。
按理说，这样的经济条件，他不应该有能力买房买车。
但现实是，他不仅有了车，现在还要买一套价值四百万的房子。
这些钱，都是我和林雨薇出的。
准确地说，是我出的。
因为林雨薇虽然在她父亲的公司工作，但工资并不高，每个月只有八千块。而我在这边，月薪三万，年终奖十几万，还有项目分红。
我们家里百分之八十的收入都是我贡献的。
可到头来，这些钱都给了秦磊。
我越想越气，拿起手机给林雨薇打电话。
"喂？"她的声音有些慵懒，显然刚醒。
"我想问你一件事。"我尽量保持平静，"除了这次的三百万，你之前还给过秦磊多少钱？"
"你又查账了？"林雨薇有些不高兴，"秦浩，我们是夫妻，你这样查我，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也很不舒服。"我说，"我不舒服我辛辛苦苦赚的钱，被你不声不响地给了别人。"
"别人？"林雨薇的声音提高了，"秦磊是别人吗？他是我弟弟！"
"是，他是你弟弟。但钱是我赚的。"
"我们是夫妻，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有权决定怎么花。"
"那我的父母需要钱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同意？"
林雨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她开始耍赖，"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你要是有意见，我们晚上回来再说。"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办公椅上，感觉心里堵得慌。
这时候苏晚晴敲门进来："秦总，刚才林总监来找过您，说有个项目要和您商量。"
林总监是林雨薇的父亲，也是我们公司的技术总监，我的顶头上司。
我心头一紧，不会是林雨薇告状了吧？
"他现在在办公室吗？"我问。
"应该在，要我帮您联系一下吗？"
"不用，我自己过去。"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林总监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林总监正在看文件，看到我进来，他放下手中的资料。
"小秦，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等着他开口。
"听雨薇说，你们昨天因为钱的事吵架了？"林总监开门见山。
果然，林雨薇告状了。
"是有点小摩擦。"我尽量轻描淡写，"家家都有这种事。"
"小秦，我把话说明白。"林总监看着我，"雨薇是我唯一的女儿，小磊是我唯一的小舅子。你们是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斤斤计较。"
我深吸一口气："林总，我理解要帮助家人，但三百万不是小数目。而且这些年来，我们已经帮了小磊很多了。"
"帮了很多？"林总监冷笑，"小秦，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现在的职位，你现在的收入，都是因为你是我们林家的女婿。如果不是雨薇，你觉得你能有今天？"
这话就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我脸上。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我曾经尊敬的长辈："林总，我这五年的工作成绩，公司里的人都看得见。我觉得我对得起我的职位和收入。"
"工作成绩？"林总监不屑地笑了，"小秦，你太天真了。在这个社会，能力固然重要，但关系更重要。没有我们林家，你什么都不是。"
我站起身："既然林总这么看我，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小秦！"林总监也站了起来，"我劝你想清楚，不要为了几个钱伤了夫妻感情。雨薇能嫁给你，是你的福气。"
我没有回答，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门边，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林总，有句话您说对了。在这个社会，关系确实很重要。但您忘了一点，关系是相互的。"
说完我就出了他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关上门，给公司的人事总监打了个电话。
"王总，我想了解一下，如果我要离职的话，需要什么手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