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前无人接住我

坠落前无人接住我

作者: 沐囝

都市小说连载

现实情感《坠落前无人接住我》是作者“沐囝”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一种冰冷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主角分别是冰冷,一种,陈露的现实情感,虐文,校园,家庭小说《坠落前无人接住我由知名作家“沐囝”倾力创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本站TXT全期待您的阅读!本书共计157491章更新日期为2025-08-05 22:40:29。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坠落前无人接住我

2025-08-05 23:54:19

>十七岁生日那天,我从教学楼顶坠落。>暴雨砸在身上时,

我听见霸凌者的尖叫和母亲的诅咒。>“跳啊!废物活着也是丢人现眼!

”陈露的声音穿透雨幕。>母亲在电话里嘶吼:“考不上重点大学就去死!别回来哭!

”>坠落时,我看见父亲送的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在空中散开。

>霍尔顿说想当个悬崖边的守望者,接住奔跑的孩子。>可我的悬崖边空无一人。

>救护车来之前,我摸到口袋里准备已久的刀片。>在救护车刺耳的鸣笛中,

我最后一次划开了自己的皮肤。---十七岁生日那天,

厚重的铅灰色云层死死压着城市的天际线,仿佛随时要砸落下来,

将底下这些渺小的火柴盒房子碾成齑粉。空气粘稠得像是浸透了水的旧棉絮,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沉闷的、铁锈般的腥气,沉沉地堵在胸口。我站在教学楼天台边缘,

穿着那件洗得发白、袖口已经磨出毛边的蓝白校服,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根细密的钢针,

瞬间就穿透了薄薄的布料,刺进骨头缝里。雨点起初是试探性的,稀疏而冰冷,

砸在脸上带着轻微的刺痛。很快,它们便不再克制,倾泻而下,

织成一片灰白色的、喧嚣的幕布。整个世界都被这粗暴的雨声淹没,

远处模糊的街道、楼下蚂蚁般移动的人影、甚至连对面教学楼的轮廓,

都在这片混沌的雨幕中扭曲、晃动,失去了清晰的边界。脚下的水泥地被雨水冲刷得油亮,

反着湿漉漉的、令人眩晕的光。风是从侧面猛扑过来的,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

狠狠撞在我的身上。校服瞬间被风灌满,像一面湿透的、沉重的旗帜,在背后猎猎作响,

死命地拽着我向后倒。脚下的雨水汇成细小的溪流,裹挟着尘土和细小的碎石,

滑溜溜地淌过我的帆布鞋边缘。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脚趾,隔着湿透的鞋底,

死死扣住粗糙冰冷的水泥台沿。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心脏骤然缩紧,

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攥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眩晕感像潮水般涌来,胃里一阵翻滚。

楼下,一个小小的黑点正仰着脸。是陈露。她站在教学楼的入口台阶上,

雨水顺着她精心打理的、挑染了几缕蓝色的发尾往下淌,昂贵的名牌运动服被淋湿了大半,

紧紧贴在身上。即使隔着五层楼的高度和滂沱的雨声,

我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目光里的东西——那不是恐惧,不是担忧,

而是像发现了一场意想不到的、刺激好戏般的兴奋和嘲弄。她尖利的声音,

带着一种刻薄的穿透力,竟奇迹般地撕开了暴雨的喧嚣,清晰地扎进我的耳朵里:“跳啊!

林晚!磨蹭什么呢?废物活着也是丢人现眼!跳下来多痛快啊!”那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

狠狠扎进我的耳膜。我猛地闭上眼,试图屏蔽那恶毒的尖叫,

可另一个声音却更加蛮横地在脑海里炸开,瞬间盖过了一切。就在几分钟前,

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不是预想中哪怕一丝的关切,

而是母亲许慧那熟悉的、被生活磨砺得无比尖利又无比疲惫的嘶吼,像一把钝锈的锯子,

在神经上来回拉扯:“林晚!你还有脸打电话?!数学又考成那个鬼样子!重点?就凭你?

做梦去吧!考不上重点大学你就别回来!死在外面算了!别回来哭丧着脸给我添堵!

听见没有?废物!跟你爸一个德行!”那声音穿透了手机听筒,穿透了冰冷的雨水,

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感,直接在我颅腔里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

深深钉进骨头里。废物。死在外面。跟爸一个德行。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

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滚烫的,混着脸上冰冷的雨水,

瞬间就模糊了视线。视野里那片灰蒙蒙的、令人绝望的雨幕,变得更加浑浊不清。

就在这模糊的泪光与雨幕中,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傍晚。父亲林国栋离开的那个傍晚,

也是这样的阴天。他提着那个磨损了边角的旧旅行袋,站在狭窄的玄关,灯光昏黄,

映着他脸上混合着愧疚、解脱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抬起粗糙的手,轻轻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头顶,揉了揉我的头发。

那动作带着一种迟滞的、无措的温柔,掌心很硬,带着常年做粗活留下的茧子。

“晚晚……”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干涩,

“听妈妈的话……好好读书……爸……对不起你们。”然后,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旧铁门,

瘦高的背影很快就被楼道里浓重的黑暗吞噬了。门“砰”地一声关上,

那声响在骤然死寂下来的小屋里显得格外空洞、巨大,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我站在门后,

耳朵贴着冰冷的铁皮,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远,

最终消失在楼下的车声里。外面好像也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敲打着窗外的铁皮雨棚,

像无数细小的、冰冷的叹息。那扇门,再也没有为他打开过。

一阵更加猛烈的风裹挟着大颗的雨点,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脚下一滑,湿透的帆布鞋底几乎完全失去了与水泥台沿的摩擦力。失重感猛地攫住了我,

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又被狠狠砸回胸腔,砸得生疼。血液似乎一瞬间涌向四肢,

又在下一秒冻结。我本能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双手在空中徒劳地乱抓了一下,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啊——!”惊呼声被狂风撕碎。坠落。那一瞬间,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蜂蜜。失重的感觉并非想象中的急速下坠,

而是一种诡异的、彻底的悬浮。身体轻飘飘的,像一片被狂风从枝头粗暴扯下的枯叶,

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又无情地抛弃着。耳边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洞的呼啸,

是风灌进耳朵里的声音,又像是整个世界在急速抽离时发出的呜咽。冰冷的雨水不再是钢针,

而变成了无数细小的、沉重的铅弹,密集地、无情地砸在脸上、身上,

每一颗都带着冰冷的钝痛。

的盖子;雨水扭曲的轨迹拉成一道道灰白色的细线;教学楼斑驳褪色的砖墙在眼前急速上升,

模糊成一片令人眩晕的赭红色块;楼下那几棵光秃秃的、枝桠狰狞的梧桐树冠,

正以一种怪诞的姿态向我迎面扑来。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混沌下坠中,

一个鲜艳的、格格不入的红色方块,突兀地闯入了我急速旋转的视野边缘。是那本书。

父亲林国栋在我十五岁生日时,偷偷塞给我的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

用他省下的、皱巴巴的几张零钱买的,

外面还细心地包了一层从旧挂历上撕下来的红色塑料书皮。

它从我敞开的、被风吹鼓的校服口袋里挣脱出来,像一只笨拙的、折断了翅膀的红色小鸟,

在我身体旁边翻滚、飘荡。鲜红的塑料书皮被雨水浸透,在灰暗的背景里显得异常刺眼,

又异常脆弱。书页在狂乱的风雨中猛地翻开,脆弱的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哗啦”声,

随即被撕扯开。无数白色的纸页如同受惊的鸽群,瞬间挣脱了红色书皮的束缚,

在我眼前四散纷飞。它们被雨水打湿,变得沉重、透明,然后被无形的风之手揉捏、撕碎,

白色的碎片像一场仓促而悲凉的雪,在我急速下坠的身体周围盘旋、飘落,

又迅速地被浑浊的雨幕吞噬。其中一张较大的碎片,被风托着,

短暂地、几乎是温柔地贴在了我脸上。冰冷的,湿透的纸张触感。

上面印着几行模糊的、被雨水迅速洇开的铅字。

霍尔顿·考尔菲德那个孤独又愤怒的少年声音,仿佛穿透了纸张和风雨,

直接在我混乱的脑海中响起:“……我老是在想象,

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我呢,就站在那混帐的悬崖边。

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

我就把他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麦田。金黄色的,

无边无际的,带着阳光暖烘烘的气息。悬崖。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守望者。

那个站在边缘,张开双臂,准备随时接住每一个失足奔跑的孩子的人。

多么温暖又天真的梦啊。可我的悬崖边呢?空荡荡的。只有呼啸的、带着铁锈味的冷风,

只有冰冷刺骨的、永不停歇的暴雨,只有楼下陈露那张因为兴奋和恶意而扭曲的脸,

只有电话听筒里母亲那撕裂般的、充满诅咒的嘶吼。没有守望者。一个都没有。“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我的身体内部。仿佛有什么东西,

在接触地面的瞬间,从最深最暗的地方爆裂开来。不是骨头碎裂的清脆,

而是那种……像装满水的沉重麻袋,从高处狠狠掼在坚硬水泥地上的闷响。声音巨大,

却又被包裹在血肉和雨声里,显得异常粘稠和压抑。剧痛并没有立刻袭来。先是死寂。

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耳朵里所有的风声、雨声、尖叫声,甚至我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都消失了。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眼前只剩下大片大片旋转的、没有意义的色块,灰的,

黑的,偶尔闪过一片刺目的红,又迅速被更深的黑暗吞没。然后,是冰冷。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彻骨的冰冷,从后背与地面接触的地方,蛇一样凶猛地钻进来,

瞬间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手指和脚趾最先失去了知觉,麻木感像墨水滴入清水,

迅速向上扩散。雨点还在不停地砸在脸上、身上,但已经感觉不到冷或者湿,

只剩下一种迟钝的、物理性的撞击感。再然后,才是疼痛。它像被延迟点燃的炸药,

在短暂的死寂和冰冷之后,轰然爆发。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沉闷的、无边无际的钝痛,

从身体的中心——大概是脊椎和骨盆的位置——向四周辐射、碾压。每一次心跳,

都像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夯在那片粉碎的废墟上,震得五脏六腑都在疯狂地抽搐、移位。

喉咙里涌上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我下意识地想张嘴呼吸,

却只发出一连串破碎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嗬…嗬…”声。

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来,混着冰冷的雨水,流进脖子里。视线模糊而晃动,

像隔着一层布满裂纹的毛玻璃。透过这层玻璃,我看到散落在脸旁几厘米处的水泥地上,

有一小片熟悉的鲜红塑料书皮碎片。它被雨水浸泡着,粘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边缘微微卷起。

旁边,是几片同样被雨水打烂的、印着铅字的苍白书页残骸,像被撕碎的蝴蝶翅膀。

那个关于麦田和守望者的梦,就摔碎在我眼前,被雨水和污泥践踏着。脚步声。

凌乱的、急促的、踩踏着积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重重地敲打着地面,

也敲打着我混沌的意识。尖叫声也重新灌入耳朵,像是从水底浮上来,带着嗡嗡的回响,

忽远忽近,充满了惊惶和恐惧。“……天啊!有人跳楼了!”“是林晚!高三那个林晚!

”“血!好多血!快叫老师!叫救护车啊!”“她……她是不是死了?

”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噪音背景墙。而在这片混乱的噪音中,

一个高亢、尖锐、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变调的女声,像一把锋利的锥子,

异常清晰地刺穿了进来:“哈!真跳了!林晚!你他妈还真有种啊!”是陈露。

她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那张精心描画过的脸因为激动而扭曲着,雨水冲刷着她的妆容,

眼线和睫毛膏糊开,在眼下留下两道滑稽又诡异的黑痕,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病态的亢奋,

死死盯着躺在泥水里的我。“废物!活着浪费空气,死了倒是干净!痛快了吧?啊?

哈哈哈……”她的笑声尖锐刺耳,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像钝刀子割着我已经麻木的神经。

周围似乎有人试图拉她,呵斥她,但都被她粗暴地甩开。“滚开!看什么看?她自己找死!

关我屁事!”她甩开旁边一个试图拉她的女生的手,声音更加拔高,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宣告,

“考不上大学的废物!早该这样了!省得碍眼!”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刺耳的铃声撕破了雨幕和喧嚣。是我校服裤子口袋里传来的手机铃声。

那是我特意为家里设置的、单调而尖锐的铃声。陈露显然也听到了。

她那双被糊花了的眼睛猛地一亮,像是发现了新的乐子。她几步冲到我身边,

完全无视地上蜿蜒的血水和泥泞,弯下腰,动作粗暴地在我湿透的裤袋里摸索着。

她的手冰冷而用力,隔着湿透的布料,捏得我大腿生疼。几秒钟后,

她掏出了我那部屏幕已经碎裂、边缘磨损严重的旧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妈妈”。

陈露的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带着恶意的笑容。她毫不犹豫地滑动接听,甚至按下了免提键,

将手机屏幕几乎怼到了我失去血色的脸旁边。“喂?林晚?!死丫头你死哪儿去了?

电话也不接!我告诉你,别以为装死就能糊弄过去!这次模拟考成绩怎么回事?

年级排名又掉了!你……”母亲许慧那标志性的、如同金属刮擦般尖利暴躁的声音,

瞬间被放大,清晰地、毫无遮挡地炸响在冰冷的空气里,也炸响在围观人群的耳边。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雹,狠狠地砸下来。“……”我张了张嘴,

喉咙里只有更多的血沫涌上来,发出“咕噜”的声响。破碎的肺叶艰难地翕动着,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和浓重的血腥气,根本发不出任何像样的音节。“说话啊!

哑巴了?废物东西!考成这个鬼样子还有脸在外面浪?我辛辛苦苦供你读书,

你就拿这种成绩回报我?你怎么不去死!考不上重点大学你就给我死在外面!

别回来丢人现眼!听见没有!废物!跟你那个没出息的爹一样!都是讨债鬼!……”诅咒。

怨恨。失望。像冰冷的毒液,通过那小小的扩音器,

源源不断地注入我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里。每一个“死”字,都像一把重锤,

砸在我本就碎裂的脊骨上。视线更加模糊了,意识像风中的残烛,

在剧痛和这无休止的咒骂中剧烈地摇晃。“阿姨,”陈露突然凑近手机话筒,声音甜得发腻,

带着一种刻意夸张的惊恐,“阿姨您别急!林晚她……她出事了!她从楼上摔下来了!

流了好多血!好可怕啊!您快来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雨点砸在手机外壳上的“噼啪”声。这寂静比刚才的咒骂更让人窒息。几秒钟后,

一声更加高亢、更加扭曲、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冒犯般的狂怒的尖叫,

猛地从手机里爆发出来:“什么?!摔了?!她作什么死?!林晚!你听见没有?

你又在搞什么鬼名堂?!我告诉你,别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逃避学习!没用的东西!

没考好还敢给我玩跳楼?!你要死也给我死远点!别给我惹麻烦!听见没有!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那声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直接烫穿了我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意识。黑暗如同粘稠的、冰冷的潮水,

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带着巨大的吸力,温柔又残忍地包裹住我。身体里那无边无际的钝痛,

母亲的咒骂,陈露近在咫尺的、带着恶毒笑意的脸,

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被雨水泡烂的红色书皮碎片……所有的一切,

都在迅速地褪色、远去、沉没。

沉入一片没有声音、没有光、也没有疼痛的、彻底的黑暗深渊。

……一种极其规律、极其刺耳的“嘀…嘀…嘀…”声,固执地穿透厚重的黑暗,

像一根冰冷的针,反复扎刺着我的意识。每一次“嘀”声,

都带来一阵细微的、难以忍受的眩晕和恶心。眼皮沉重得像压着千斤巨石,

每一次试图掀开一条缝隙,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换来的是视野里一片模糊晃动的白光和更加剧烈的眩晕。喉咙里干得冒火,

每一次艰难的吞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疼痛。更强烈的,

是一种无处不在的、被束缚的感觉。身体像是被无数道无形的绳索捆绑着,

沉甸甸地陷在一片柔软的沼泽里,无法动弹分毫,连弯曲一下手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浓烈的、混合的味道。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占据主导,冰冷而锋利,

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带着一种宣告“病痛”存在的冷酷权威。在这股强势的气味之下,

隐隐约约纠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淡淡的,带着铁锈的微甜,

顽固地提醒着不久前发生过的惨烈。还有一丝……尘封的、带着霉味的旧家具气息?很淡,

却异常熟悉。我艰难地转动眼球,试图聚焦。视线模糊了很久,

才终于艰难地凝聚起一点清晰的影像。白色的天花板。惨白惨白的,白得刺眼,

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几盏嵌在顶上的、发出嗡嗡低响的日光灯管。墙壁也是同样的白,

冰冷而空旷。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霸道地宣告着这里的身份——医院。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这房间比记忆中医院的病房要小很多,光线也更暗,

窗外的景色被厚厚的、洗得发黄的旧窗帘遮挡了大半。目光艰难地向下移动。

身体被包裹在一条洗得发硬、边缘磨损的蓝色条纹薄被里。被子下面,

我的身体轮廓显得极其怪异。右腿被一种僵硬的、灰白色的巨大外壳完全包裹住,

从大腿根部一直延伸到脚踝,沉重地压在床上,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左臂同样被石膏固定着,

弯折在胸前。脖子被一个坚硬的颈托牢牢卡住,只能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转动视线。

每一次极其轻微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沉闷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钝痛,每一次心跳,

都沉重地撞击着被束缚的躯干。意识像一团被水泡烂的棉絮,沉重而混乱。

张在雨水中扭曲、亢奋的脸……“滴答……”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在我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

我迟钝地转动眼珠,视线艰难地聚焦在头顶上方悬挂的透明软管上。

药液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滴,一滴,滴落下来,通过细细的针头,

注入我左手背青色的血管里。不是梦。我真的……从那里摔下来了。“醒了?

”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女声在旁边响起。我费力地偏转被颈托限制的头颅,

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视线聚焦到床边。

一个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淡蓝色护士服的中年女人坐在一张旧木凳上,

正低头看着一本卷了边的杂志。她抬起眼皮,目光扫过我的脸,

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见惯生死的淡漠。她的脸盘圆润,但眼角的细纹很深,

嘴唇习惯性地向下抿着,显得有些严厉刻板。“命真大。”她放下杂志,站起身,

动作麻利地检查了一下我头顶悬挂的输液袋,又伸手在我额头探了一下。她的手很粗糙,

带着消毒水的气味,触感冰凉。“五楼掉下来,就断了一条腿一条胳膊,脊椎有点挫伤,

内脏轻微出血……运气好到可以去买彩票了。”她语气平淡地陈述着,

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货物,“醒了就好。别乱动,骨头还没长上呢。”她一边说着,

一边拿起床头柜上一个边缘磕碰掉漆的搪瓷托盘,里面放着几支针剂和消毒棉球。“忍着点。

”话音未落,冰冷的酒精棉球已经擦在我另一侧胳膊的皮肤上,随即针尖刺入的锐痛传来。

我闭上眼,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尝到一丝淡淡的腥甜。

身体被禁锢的无力感和尖锐的注射痛楚交织在一起,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护士的动作很快,

拔针,贴好胶布,收拾东西。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一句多余的安慰。“家属在外面,

”她端起托盘,转身准备离开,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吵半天了。等会儿让他们进来?

还是再缓缓?”家属?这两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心脏。

母亲许慧那扭曲的、充满咒骂的脸瞬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伴随着电话里那撕裂般的“废物”、“去死”的诅咒。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来,

比身体上的疼痛更让人恐惧。我猛地睁开眼,瞳孔因为极度的抗拒而微微收缩,

喉咙里发出急促而破碎的“嗬…嗬…”声,被颈托固定的头颅剧烈地左右晃动,

幅度微小却充满绝望。不!不要!不要她进来!护士看着我剧烈的反应,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中那点淡漠似乎被一丝极淡的诧异取代,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端着托盘,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轻轻带上了那扇油漆斑驳的木门。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那单调、冰冷、如同催命符般的“嘀…嘀…”声。

短暂的寂静很快被门外走廊里的声音打破。那声音起初是压抑的,模糊的,

像隔着厚厚的棉絮。但很快,它就变得尖锐、高亢起来,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怒和怨毒,

无比清晰地穿透了薄薄的门板,像无数根钢针扎进我的耳朵里。“……警察同志!

你们必须得管!这绝对是谋杀!是那个叫陈露的小贱人!肯定是她!

就是她把我女儿推下去的!在学校里她就一直欺负我家林晚!无法无天!你们看看!

我女儿现在成什么样了?!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她这辈子都毁了!毁了!

你们学校必须负责!那个小贱人必须坐牢!……”是母亲许慧的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剧毒的匕首,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一种……扭曲的兴奋?

她不是在为我悲伤,而是在愤怒于“她的财产”被毁坏,愤怒于有人挑战了她的权威,

愤怒于这件“丑事”给她带来的麻烦和可能的“赔偿损失”。她尖叫着,控诉着,

声音因为激动而撕裂、变调,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引来其他病房隐隐的议论声。

另一个低沉一些的男声试图安抚,大概是警察或者学校的人:“许女士,您冷静一点。

事情还在调查中,天台没有监控,目击者说法不一……陈露同学坚称是林晚自己跳下去的,

她只是路过看到……”“放屁!”许慧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她撒谎!

她就是个杀人犯!她嫉妒我女儿成绩好!对!肯定是嫉妒!林晚就是太老实了才被她欺负!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我女儿不可能自杀!她胆子那么小!

她还要考重点大学给我争光呢!她怎么会跳楼?一定是那个小贱人推的!

……”争光……重点大学……这几个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口。

剧痛猛地从胸腔深处炸开,比任何骨折的疼痛都更尖锐、更彻底。

喉咙里那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再次翻涌上来,我剧烈地呛咳起来,

身体因为无法动弹而痛苦地痉挛着,每一次抽搐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新一轮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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