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进村就踩雷,这届山神不好惹手机屏幕亮着,弹幕飘得比林子里的雾还密。
“主播你真要去那片林子?云南那边真有你说的‘鬼哭林’?”“别进别进!
我刷到过短视频,说那地方拍啥都没信号,进去的人要么疯要么失踪。”“楼上别吓人,
现在都2024年了还信这些?主播快进林子,我要看阴间画面!”我抹了把额头的汗,
把自拍杆往背包上一夹,对着镜头咧嘴一笑:“家人们,我现在就在雾隐村口,
身后这棵歪脖子老榕树,据说是三十年前全村消失那天唯一没倒的——你们说玄不玄?
”话音刚落,树梢“啪”地掉下一根枯枝,正砸在我脚边。弹幕瞬间炸了。“卧槽!!
刚才树枝掉下来的时候背景音是不是有女人哭?”“我没听错吧?
‘呜……’那一声绝对不是风!”“主播快跑!别拍了!”我低头看了眼手机,
信号格还是满的。冷笑一声:“都啥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我可是民俗学专业大四学生,论文题目就叫《边疆少数民族祭祀仪式中的象征结构》,
不深入实地考察,怎么写得出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我猛地回头。
一个穿着靛蓝土布衣的老头站在三米外,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竹杖,脸上全是沟壑,
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扎人。“外乡人,”他声音沙哑,“你再往前一步,
就不是拍视频的问题了。”我愣了愣,赶紧调整镜头对准他:“大爷您好!
我是来做民俗调研的大学生,想了解一下咱们村的祭祀传统,能不能采访您几句?
”老头没答话,只缓缓抬起手,指向村后那片被浓雾裹着的黑森林。“那里,”他说,
“死了很多人。”弹幕刷得更快了。“听到了没!主播你听见没!那林子里又哭了!
”“这次是小孩的声音!绝对不是幻听!”我耳朵一竖——确实,
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像是婴儿,又像老人,断断续续,随风飘来。可我站的地方,
阳光正明晃晃地照着石板路。我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可能是山里回音吧……或者猴子?
”老头冷笑:“猴子会喊‘救我’吗?”我浑身一僵。刚才那声……真的是“救我”?
弹幕已经疯了。“主播快撤!这地方邪门!”“你背后那棵树刚才动了!我截图了!
树根在往你这边爬!”我看向镜头回放,心跳骤停——就在三秒前,
画面右下角那棵老榕树的气根,确实在缓缓扭动,像蛇一样朝我脚边伸来。我猛地后退一步,
差点摔进水沟。“大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声音发抖。
老头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才缓缓开口:“三十年前,我们村七十三口人,一夜之间全没了。
只剩我一个,因为那天我在外打猎,逃过一劫。”他顿了顿,
眼神忽然变得极冷:“从那以后,每年七月十四,村里都要‘送祭’。
不然……山鬼就会回来,把所有人都拖进林子。”我脑子嗡的一声。送祭?活人祭祀?
我强撑着问:“那……现在还举行吗?”老头没回答,只是转身就走,
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你要是敢进鬼哭林,就别指望活着出来。”我站在原地,
手心全是冷汗。可就在这时,直播间人数从八百飙到了三千,礼物特效炸得满屏都是“主播,
你莫回头,主播,你莫回头……”,就差唱起来了。“主播进林子!我们陪你!
”“爆了爆了!这直播要上热搜了!”“别回头!千万别回头!!”我咬了咬牙,
把背包往上提了提。论文截止日期还剩二十天,导师说了,没实地资料,毕不了业。
大不了……录完就走。我对着镜头笑了笑:“家人们,接下来我要进鬼哭林了。
如果信号突然断了,或者我开始说胡话——”我顿了顿,
声音压低:“说明……我真的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我迈步向前。刚踏过村口那道石门槛,
手机“啪”地黑了屏。再按,没反应。我掏出备用机,开机——**无服务**。抬头看天,
阳光还在。可林子里,已经黑得像深夜。我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林子静得可怕。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连风都没有。只有脚踩在枯叶上的“沙沙”声,一声比一声重。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我忽然看见前方有块石碑,半埋在土里,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
像是某种古老文字。我蹲下身,用手擦去苔藓。石碑上浮现出几行字:> “山鬼饥,
需血饲。> 七日一祭,七人一送。> 若断,则全村尽食。”我头皮一炸。
这根本不是什么民俗仪式,是**活人献祭**!我正要拍照,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咔”的一声——像是树枝断裂。我猛地回头。没人。
可就在我转头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那块石碑……**动了**。它缓缓从土里升起,
像被什么东西从地下托起。我连滚带爬往后退,后背撞上一棵树。树皮冰凉,
却传来一阵**脉搏般的跳动**。我低头一看——树干上浮现出一张人脸,嘴巴张开,
无声呐喊。“啊——!”我尖叫着转身就跑。可林子变了。来时的路消失了。
四周的树全都长出了**眼睛**,密密麻麻地盯着我。地上开始渗出血水,腥臭扑鼻。
我拼命往前冲,脚下一滑,摔进一个坑里。坑底有座破败的石台,
上面摆着七根烧了一半的红蜡烛,蜡油凝成血块状。石台中央,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刀。
刀柄上,缠着一缕**人类头发**。我颤抖着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刀柄——“别碰!
”一声怒吼炸响。我吓得一哆嗦,刀“当啷”落地。一个男人从林子里冲出来,
一把将我拽起,动作快得不像人。他穿着当地土布衣,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如鹰,
肩上背着一把长刀。“你是谁?!”我惊魂未定。他没理我,迅速捡起那把青铜刀,
塞进怀里,然后拽着我就往林外跑。“闭嘴!别说话!”我们狂奔了十几分钟,
直到冲出林子,阳光重新照在脸上,我才敢喘气。我瘫坐在地,
浑身发抖:“刚才……那些树……还有石碑……”男人蹲下,盯着我:“你看见了?
”我点头。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是岩罕,村里唯一的向导。你要是再往里走十步,
就成‘祭品’了。”我脑子嗡的一声:“祭品?!
”岩罕冷笑:“你以为鬼哭林为什么叫鬼哭林?因为每死一个人,林子里就会多一声哭。
三十年前那晚,哭声连着响了七十三下。”我喉咙发干:“那……现在村里还在祭祀?
”岩罕没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那把青铜刀,递到我面前。刀身上,
刻着一行小字:**“丙子年,祭生辰者,张明远。”**我盯着那名字,浑身血液凝固。
张明远——**我的导师**。“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声音发抖。
岩罕盯着我:“你导师,三十年前来过这里。他没走,成了第一任‘守林人’。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岩罕刚要开口——远处忽然传来钟声。
“铛——铛——铛——”三声,沉重如丧。岩罕脸色骤变:“糟了,他们开始准备了。
”“准备什么?”“今年的祭品,”他死死盯着我,“是你。”我脑子一片空白。
“为什么是我?!”岩罕咬牙:“因为你姓张。你导师姓张。山鬼认血脉。
”我踉跄后退:“你……你救我,是不是有目的?”岩罕忽然笑了,
笑得凄凉:“因为我也是‘祭品’逃出来的。但我逃不掉——每到七月十四,我必须回来,
否则全村都会死。”他抬头看向村子方向,眼神复杂:“而你……是今年唯一的外乡人。
”弹幕如果还在,一定全是:**“快跑!!!”**可现在,我连手机都开不了。
岩罕忽然拽住我胳膊:“想活命,就跟我走。
但记住——”他声音低得像鬼语:“今晚别照镜子,别应答喊你名字的声音,
更别……吃他们给你的饭。”他转身就走。我站在原地,看着村子袅袅升起的炊烟。可那烟,
是**黑色的**。---2 全村都在演我,连狗都透着诡异岩罕带我回了他家。
一间低矮的土屋,墙上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角落里堆着猎具。我没敢坐,靠墙站着,
手心全是汗。“所以,”我声音发抖,“你们村每年都要献祭一个人?
”岩罕点头:“七人一轮,七年一次大祭。今年轮到外姓人。”“那……之前的人呢?
”“进了林子,就没出来过。”他顿了顿,“但每年七月十四晚上,
村里人都会听见他们的声音,在林子里喊‘救我’。
”我忽然想起石碑上的字:“山鬼……到底是什么?”岩罕沉默良久,才开口:“不是鬼,
是‘山灵’。当地人叫它‘婻婻’,意思是‘吃人的山母’。传说她被封在山心,
靠人血维持不死。谁要是断了祭,她就会爬出来,把整村人活吞。
”我听得头皮发麻:“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岩罕冷笑:“三十年前,省里派过调查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