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同学会时，赵薇借着酒劲和初恋贴脸合照发到了社交平台。
丈夫顾琛看到照片后，用三个月时间让初恋的公司破产清算。
赵薇每天亲手做早餐送到他公司，他当面倒进垃圾桶。
赵薇偷偷在他车里装定位器，他拆下来扔在赵薇枕边。
直到赵薇在百万观众的直播间撕开伤疤：“当年是我先勾引他的……”
顾琛突然冲进镜头砸了赵薇的手机。
赵薇觉得包厢里的空气粘稠得化不开。毕业十年的同学会，味道全变了。怀旧？扯淡。空气里全是明晃晃的炫耀和小心翼翼的试探。谁升职了，谁换了大房子，谁的孩子进了国际学校，还有谁……离了婚。那些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空荡荡的无名指——婚戒早上摘下来忘了戴。她有点烦，闷头灌下去半杯红酒。
“哟，咱们当年的金童玉女，怎么坐得八丈远啊？”
班长李胖子端着酒杯，一脸促狭地挤过来，硬是把赵薇往旁边推了推。旁边坐着的是周扬。她的初恋，大学时谈了两年，毕业时被现实拍得稀碎，各自安生。
赵薇身体瞬间僵了僵。周扬倒是自然地笑了笑，侧过身，很绅士地给她让出点空间，顺便帮她挡开了李胖子再次倒酒的手：“行了胖子，少灌点，薇薇酒量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声音温润，带着点久别重逢的亲昵，手指不经意地轻轻拂过赵薇的手臂。
“看看！看看！扬哥这就护上了！”李胖子怪叫起来，旁边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跟着起哄，“不行不行，必须得喝一个！交杯酒！交杯酒！”
起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像粘稠的糖浆裹住了赵薇的脑子。红酒的后劲混着包厢里浑浊的热气，还有周扬身上那点若有似无的、曾经熟悉到骨子里的须后水味道，让她有点恍惚。半推半就，也许是酒精上头，也许是心底那点被现实磨平棱角后残存的不甘在作祟。她竟然真的端起了酒杯，手臂笨拙地穿过周扬的臂弯。
“咔嚓！”
刺眼的闪光灯猛地亮起，晃得赵薇眼睛一眯。李胖子举着手机，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哈！历史性时刻！必须发群里！给咱们班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赵薇心里咯噔一下，那点酒意瞬间被惊散了一半。她想说什么，周扬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带着安抚的笑意，低声说：“没事儿，闹着玩儿呢，别当真。”他离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混乱中，又有人挤过来拍照。赵薇下意识地歪头想躲开镜头，周扬也恰好侧过脸来。那一刻，在旁人看来，两人的姿态亲昵得过分，脸颊几乎贴在一起，对着镜头笑得……暧昧丛生。
照片定格了。
李胖子手快如闪电，赵薇甚至来不及阻止，那张角度刁钻、氛围拉满的“贴脸亲密照”已经被他随手甩进了那个几百人的热闹班级大群里。
深夜十一点半，顾琛刚刚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惫像铅块一样沉甸甸地坠在太阳穴上。他揉了揉眉心，习惯性地拿起私人手机，点开了微信。置顶的聊天框是赵薇，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下午：“晚上同学会，可能晚点回。” 他指尖滑过，没什么新信息。
手指无意识地往下划拉着屏幕。一个沉寂已久、被他屏蔽了消息提示的大学班级群图标上，突兀地顶着个刺眼的红色“99+”。顾琛皱了下眉，手指悬停片刻，还是点了进去。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八卦能让这群人半夜三更聊得这么疯。
信息飞快地向上滚动，各种惊叹、调侃、表情包刷屏。顾琛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直到——
一张照片猛地跳了出来。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
照片上的女人，他的妻子赵薇，穿着他早上才见过的那条米白色裙子。她和一个男人挨得极近，脸颊几乎贴在一起，侧着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笑得眼睛弯弯，带着一种他许久未见的、近乎放纵的放松。那个男人，顾琛认识，化成灰他都认识——周扬。薇薇大学时的初恋，那个曾经让她痛不欲生、后来又成了她心头一点不甘朱砂痣的男人。
周扬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赵薇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势。他的头也歪向赵薇，嘴角噙着笑，眼神专注地落在她的侧脸上。背景是模糊的，但那种旁若无人的亲密感，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顾琛的眼底。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冷硬得像一块生铁。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几乎要将冰冷的玻璃屏幕捏碎。胸腔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透了汽油的棉花，闷得他喘不上气，下一秒又仿佛有火星子猛地蹿起，瞬间燎原。
他猛地将手机屏幕朝下，重重地扣在冰冷的实木办公桌上。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窗外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冰冷又变幻的光影。他靠在宽大的椅背里，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阴影里翻滚着骇人的风暴，压抑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巨浪。那风暴中心，清晰地倒映着照片上赵薇和周扬贴在一起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房里死寂得可怕。不知过了多久，顾琛终于动了。他缓缓地重新拿起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那张刺眼的照片依然停留在最显眼的位置。他伸出食指，点开照片，放大。
指尖冰冷地划过屏幕，将照片放大、再放大。聚焦在周扬那只搭在椅背上的手，聚焦在他落在赵薇侧脸上的眼神，聚焦在赵薇脸上那抹恍惚又放松的笑意上。每一个像素点，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退出照片，没有再看群里那些疯狂刷屏的调侃和“祝福”。指尖冰冷地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字——林锐，他的特别助理，也是他最信任的“清道夫”。
电话几乎是秒通。
“顾总。”林锐的声音清醒而沉稳，显然也还没休息。
顾琛开口，声音是淬了冰的平静，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玻璃上，清晰、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性指令：
“林锐，我要周扬，和他那个刚有点起色的破公司‘恒远科技’。”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谈论天气，“三个月。让它消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但只有极其短暂的一瞬。林锐的声音没有任何迟疑，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普通的项目进度：“明白，顾总。三个月。恒远科技，破产清算。”
“嗯。”顾琛应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扔回桌面，身体重新陷入宽大的椅背，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报复的指令已经发出，像一颗投入深海的炸弹，等待着那惊天动地的回响。书房里只剩下他粗重却竭力压抑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城市永不停歇的喧嚣，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缠绕。那张该死的照片，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深深地刻进了这个死寂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