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苏婉觉得她爹最近有点魔怔。本来她在太傅府活得好好的，每日逗逗鸟、看看书，
偶尔跟着娘学两招防身术，小日子滋润得像刚出锅的桂花糕。
可自打上个月她爹参加完同僚的婚宴，回来就跟中了邪似的，吃饭盯着她碗里的青菜叹气，
睡觉扒着窗棂看月亮抹泪，活生生把自己折腾得眼窝凹陷，下巴尖得能戳破宣纸。"婉儿啊，
"这天早饭，她爹又放下筷子，捂着心口作西子捧心状，"为父昨夜梦见你成了老姑娘，
蹲在墙角数蚂蚁......""爹，"苏婉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他嘴里，"您再这么折腾，
不等我成老姑娘，您先成先帝托梦了。"正说着，宫里的公公就踩着小碎步来了，
尖着嗓子宣她进宫。苏婉心里咯噔一下，琢磨着该不是她爹哭穷的事被皇上知道了，
要赏她几匹绸缎安慰安慰？结果刚踏进御花园，就听身后一阵风似的响动，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股蛮力撞得踉跄几步，手里的团扇"啪嗒"掉在地上。"对不住。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耐烦的沙哑。苏婉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
男人穿着银甲，肩宽腰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明明是张能让京城贵女们尖叫的脸，
此刻却阴得能滴出水来。她认得这张脸——镇国大将军萧策，
上个月还在城门口接受万民朝拜，听说刀光剑影里走出来的铁血汉子，能徒手劈老虎。
"无妨。"苏婉捡起团扇，刚要客气两句，就见皇上从假山后蹦出来，一拍大腿："好！
好一个英雄救美！不对，是英雄撞美人！"她和萧策都愣住了。皇上捋着胡子，
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萧将军未娶，苏太傅之女未嫁，光天化日撞在一起，
这不是天赐良缘是什么？朕做主了，这婚，结了！"苏婉手里的团扇差点捏碎。
她看看皇上激动的脸，又看看萧策骤然黑如锅底的脸色，
脑子里嗡嗡作响——这赐婚也太随意了吧？撞一下就能定终身，
那城门口天天撞车的马车夫岂不是要三宫六院了？"皇上，"苏婉"噗通"跪下，
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生疼，"臣女蒲柳之姿，
实在配不上战功赫赫的萧将军......""怎么？"皇上脸一沉，"你怀疑朕的眼光？
""臣女不敢。"苏婉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您这眼光怕不是被鸽子屎糊住了。她偷瞄萧策，
见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婚事十分抗拒。也是，
谁不知道萧大将军心里装着个"白月光"。当年他在边关重伤，据说被一位姑娘救了性命，
为此他四处寻访多年，还放话"非恩人不娶"。如今被皇上硬塞个媳妇，换谁都得黑脸。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萧策冷硬的声音："皇上，臣......""别跟朕说废话！
"皇上一挥手，指着闻讯赶来的苏太傅，"老苏，你看这事儿怎么样？"苏婉她爹眼睛一亮，
刚才还蔫蔫的跟霜打茄子似的，此刻腰杆挺得笔直："皇上圣明！
臣看萧将军与小女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苏婉差点晕过去。
这还是那个担心她成老姑娘的爹吗？怕不是被萧策的军功章闪瞎了眼！更让她吐血的是，
回家路上就听说她娘拿着擀面杖追了她爹三条街，边追边骂："苏大强你个老东西！
就这么把闺女推进火坑？"可惜皇上金口玉言，嫁妆都备好了，想反悔都来不及。大婚那天，
苏婉穿着红嫁衣坐在铜镜前，听着外面的喜乐声，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她偷偷跟陪嫁丫鬟春桃说："你说萧策会不会拜堂时跑了？"2春桃刚要接话，
就见外面一阵骚动，接着就有宾客慌慌张张跑来："不好了！萧将军接了封密信，
说......说找到那位姑娘的下落了！"苏婉："......" 还真让她猜中了。
她掀起盖头，看着铜镜里红着眼圈的自己，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新郎跑了就跑了，
难不成她还得哭哭啼啼追出去？正想着，就见萧策急匆匆闯进来，盔甲都没脱，
脸上沾着风尘。他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抱歉。
"说完转身就没影了，留下满屋子尴尬的空气。苏婉挑了挑眉，把盖头往桌上一扔："春桃，
摆桌，咱们自己吃。"宾客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新娘摘下凤冠，撸起袖子招呼大家喝酒，
那架势比新郎还像东道主。洞房花烛夜，萧策是后半夜回来的，一身酒气，
脸色比白天还难看。他没靠近床，就在地上铺了层褥子，
背对着她躺下："你我名义上是夫妻，实则各不相干。我不会碰你，你也别管我的事。
"苏婉正敷着面膜她偷偷带的，闻言翻了个身："行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将军府的规矩得按我的来。你在外边打仗我管不着，但回了府，就得守我的规矩。
"萧策没应声，想来是默认了。接下来的五年，将军府过得那叫一个相敬如"冰"。
萧策大部分时间在边关，偶尔回来也住在书房，两人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苏婉乐得清闲，
把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在后院挖了个池塘，养了一池子锦鲤。
春桃总替她抱不平："夫人，您说将军也太过分了，放着您这么好的媳妇不理，
天天惦记那个没影的姑娘。"苏婉正给锦鲤喂食，闻言笑了笑："惦记怎么了？
又不耽误我吃肘子。你看这几条红白，昨天刚甩了籽，比琢磨男人有意思多了。
"她确实活得通透。萧策每月按时给份例，从不克扣；她把府中事务打理得滴水不漏，
从不让他操心。两人就像合租室友，各自安好，互不打扰。直到第五年秋天，
萧策从边关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娇滴滴的姑娘。那姑娘穿着素色衣裙，眉眼弯弯，
看着柔柔弱弱的，一见到苏婉就怯生生地躲到萧策身后，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她叫白伶，
"萧策语气平淡，"当年救我的人，以后就住府里。"苏婉心里"哦"了一声，
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白月光了。她脸上堆起标准的主母微笑："妹妹瞧着面生得很，
快进屋歇歇。"白伶怯怯地抬头，眼里却飞快闪过一丝得意："多谢姐姐，只是我身份低微，
怕给姐姐添麻烦。""妹妹哪里话，"苏婉笑得更客气了，"将军喜欢的人，
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心里却在琢磨：这池塘里的锦鲤最近正闹脾气，
要不要捞两条给这位"妹妹"炖汤补补？萧策大概是觉得对苏婉有愧，
特意把白伶安置在离主院最远的西厢，还跟苏婉保证："她只是暂住，不会打扰你。
"苏婉点头如捣蒜："将军放心，我懂规矩。"结果第二天就听说，白伶嫌西厢偏僻，
哭着闹着要搬到苏婉隔壁的暖香坞。萧策居然还同意了。春桃气得跳脚："夫人！
这暖香坞是当年皇上赐的，哪有姨娘住主母隔壁的道理？"苏婉正在给锦鲤换水，
闻言头也没抬："住就住呗，反正我这院子大，多个人还能凑桌麻将。"话是这么说，
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她摸着最大那条红白锦鲤的头，喃喃道："还是你们好，不会抢地盘。
"更气人的是，白伶进府没几天，账房就来报，说这个月的开销比往常多了三百两。
苏婉翻着账本，看着上面"珍珠粉五两""云锦十匹"的记录，嘴角抽了抽。
合着这位"妹妹"是把将军府当国库了？她拿着账本去找萧策，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白伶在哭："将军，都怪我不好，花了太多钱，
惹姐姐生气了......"萧策的声音带着安抚："不关你的事，是我没考虑周全。
"3苏婉推门进去，笑眯眯地把账本放在桌上："将军，妹妹刚来就花了三百两，
这要是住上一年，怕是得把府里的金砖挖出来当瓦片用。"白伶脸色一白，
眼泪掉得更凶了："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那些都是......""都是将军赏的，对吗？
"苏婉打断她，看向萧策，"将军要是觉得我管账太严，不如把账本交给妹妹？
"萧策的脸有点挂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妹妹不懂规矩了，"苏婉收起笑容，
"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姨娘月例五十两，超支了就得自己想法子。
总不能让底下人跟着喝西北风吧？"白伶没想到苏婉说翻脸就翻脸，一时愣住了。
萧策皱着眉："苏婉，你......""将军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苏婉抱起胳膊，
"大可休了我，让妹妹当主母。"她赌萧策不敢。皇上赐的婚，休了她就是打皇上的脸。
果然，萧策噎了半天，最后闷闷地说："账本还是你管着，我会跟她说清楚。
"苏婉笑眯眯地行礼："谢将军。"转身出门时，听见白伶又开始哭，萧策低声哄着，
语气软得能掐出水来。苏婉撇撇嘴，心里冷哼：哭吧哭吧，最好把将军府哭塌了，
她好回娘家继续养锦鲤。从那以后，白伶倒是收敛了些，只是总爱在萧策面前装可怜。
今天说苏婉给的饭菜太凉，明天说院子里的花都被人掐了，活脱脱一出"白莲花生存记"。
萧策起初还信，次数多了，也难免起疑。尤其是有一次，
白伶说苏婉故意把她的燕窝换成了糖水，结果被厨房的老妈子撞见，
是她自己倒了燕窝想栽赃。萧策没说什么，只是那天晚上，破天荒地来苏婉院里坐了坐。
苏婉正在给锦鲤喂夜食，见他进来，吓了一跳，手里的鱼食撒了一地："将军大驾光临，
是来查岗的？"萧策没接话，只是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锦鲤："这些鱼养了多少年了？
""五年了，"苏婉蹲下身，指着最大那条，"这条叫小红，跟我同一天进府的。
"萧策沉默了片刻，突然说："白伶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苏婉挑眉："将军终于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你的救命恩人呢。
"萧策的脸僵了僵："当年在边关，若不是她......""若不是她什么？
"苏婉站起身，直视着他，"若不是她冒领了别人的恩情，你还能把她当宝似的供着？
"萧策猛地抬头："你说什么？"苏婉笑了："将军要不要查查，当年在破庙里救你的，
到底是卖豆腐的王大婶，还是这位娇滴滴的白伶姑娘？"她也是前几天听老管家说的，
当年萧策重伤昏迷，是附近的王大婶救了他，还给他喂了半个月的豆腐脑。
后来白伶不知从哪听说这事，就跑去找萧策，哭着说自己是救命恩人。萧策皱着眉，
显然没料到还有这一出。他看着苏婉，眼神复杂："你早就知道了？""不久前才知道，
"苏婉耸耸肩，"本来不想说的，毕竟破坏别人的'神仙爱情'不太好。
但谁让你的'恩人'总惦记我的锦鲤呢？"萧策沉默了很久，久到苏婉以为他睡着了，
才听见他低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4第二天一早，就听说萧策把白伶送回了乡下，
还给了她一笔钱，算是了结了这段荒唐事。苏婉正在池塘边晒太阳，听春桃说完，
打了个哈欠："知道了，中午加个菜，庆祝一下。"春桃喜滋滋地去了，
留下苏婉看着满池锦鲤，突然觉得有点无聊。没过多久，萧策来了，手里拿着个小罐子。
他走到苏婉身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听说你喜欢锦鲤，
这是我从江南带回来的鱼苗，说是能长出五彩的鳞片。
"苏婉挑眉："将军这是......补偿我？""算是吧，"萧策的耳根有点红，
"以前是我糊涂，委屈你了。"苏婉看着他手里的罐子，突然笑了："萧策，
你知道我最气的是什么吗？"萧策摇头。"我气的不是你心里有别人，"苏婉指着池塘，
"是你明明守着一池子好鱼，偏要去捞水里的浮萍。"萧策愣了愣，
随即也笑了："那现在捞还来得及吗？"苏婉没说话，只是拿起鱼食，
往他手里倒了一把："试试不就知道了。"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萧策笨拙地往水里撒着鱼食，看着那些锦鲤争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五年错过的，
好像不止是一池子鱼。他转头看向苏婉，见她正笑得眉眼弯弯，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下来。
也许，这场荒唐的赐婚，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让他遇见了一个，比锦鲤还有趣的人。
萧策从边关回来那天，苏婉正在后院给她的宝贝锦鲤换水。春桃踮着脚往大门方向瞅，
嘴里啧啧有声："夫人您瞧着吧，将军这次回来指定给您带好东西，
听说边关的玛瑙珠子比咱们府里的琉璃盏还亮呢！"苏婉捏着鱼食的手顿了顿，
瞅着池子里那条肚子鼓鼓的红白锦鲤，慢悠悠道："他能把自己完整带回来就不错了，
我可没指望那些。"话刚落地，就见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脸都白了："夫人，
将军......将军带回个姑娘！"苏婉手里的鱼食"啪嗒"掉进池子里，
惊得锦鲤们四散奔逃。她挑眉："哦？带回来个姑娘？是敌军送来的人质？""不是不是，
"管家急得直搓手，"将军说那姑娘是......是他故人，要以姨娘的身份安置在府里！
"春桃手里的水桶"哐当"砸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什么？姨娘？
将军忘了当年说过非恩人不娶吗？这才刚进门就变卦？"苏婉倒还算镇定，
拍了拍手上的鱼食渣："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去瞧瞧这位'故人'是何方神圣。
"刚走到月亮门，就见萧策穿着银甲站在院里，身侧跟着个穿素色衣裙的姑娘。
那姑娘瞧着弱不禁风，风一吹就能倒似的，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怯生生往萧策身后躲，
活像只受惊的小鹿。"这位就是苏姐姐吧？"姑娘声音细若蚊吟，脸颊泛起红晕，
"妾身白伶，见过姐姐。"苏婉上下打量她一番，心里啧啧称奇——这身段这容貌，
不去勾栏瓦舍唱小曲儿可惜了。"妹妹客气了，"苏婉笑得像朵盛开的白莲花，
"将军既把你带来，便是我将军府的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白伶眼睛一亮，
刚要说话，就被萧策打断："她身子弱，就安置在西跨院吧，那里清静。
"苏婉点头如捣蒜："将军说得是，西跨院好，离茅房近，夜里起夜方便。
"白伶的脸"唰"地白了。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成想第二天账房先生就哭丧着脸来找苏婉。"夫人，
您瞧瞧这个月的账......"老先生颤巍巍递过账本，手指点着其中一页，
"这位白姨娘光是胭脂水粉就用了五十两，还定做了十匹云锦，
说是要给将军做里衣......"5苏婉翻着账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好家伙，
这哪是来当姨娘的，分明是来扶贫的！光一支嵌珠玉的簪子就花了八十两，
够寻常百姓吃十年的了。"春桃，"苏婉把账本一合，"去请白姨娘过来，就说我有话问她。
"白伶来得倒快，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手里还攥着块没绣完的帕子。"姐姐找我？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仿佛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苏婉把账本推到她面前："妹妹瞧瞧，
这是这个月的开销，你这几件首饰的钱，够府里下人三个月的月钱了。"白伶看都没看账本，
眼泪先掉了下来："姐姐是嫌我花钱多吗？可这些都是......都是将军让我买的，
他说......""说什么？"萧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说我让你用府里的钱贴补娘家？"苏婉挑眉，哟，这是赶来看戏？白伶哭得更凶了，
拽着萧策的袖子哽咽："将军您别生气，是我不好，
我不该......不该让姐姐烦心......""苏婉，"萧策转向她，语气带着不耐，
"白伶刚到府里，不懂规矩，你多担待些。不过是些银钱，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苏婉差点气笑了："将军说得是，我斤斤计较。那不如这管家权给白姨娘？
反正我这主母当得也挺没意思的。"萧策被噎了一下，脸色更不好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将军是什么意思？"苏婉往前一步，直视着他，"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把将军府掏空？
还是说，在将军眼里，我这个主母还不如几件首饰重要？"萧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白伶适时开口："姐姐别跟将军置气了，都是我的错，
我这就把首饰都退回去......""不必了，"苏婉冷笑一声，"既然将军觉得我小气，
那这管家权我还真就不管了！春桃，把账本给白姨娘送过去！"说完转身就走，
懒得再看这对"璧人"一眼。接下来的日子，苏婉乐得清闲，天天在后院跟锦鲤作伴。
白伶倒是接过了管家权，可她哪懂这些，没几天就把库房的钥匙弄丢了，
还差点把账本当柴火烧了。萧策没辙，只能又把管家权还给苏婉，
顺带赔了个笑脸："还是你细心。"苏婉接过账本，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将军放心，
我一定管好，绝不让某些人拿着府里的钱当流水花。"白伶在一旁听得脸都绿了。
眼瞅着上元节要到了，宫里传旨让各府主母进宫赴宴。苏婉正琢磨着穿哪件衣裳，
萧策又来了。"上元节你就别去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就说你身子不适。
"苏婉正喂锦鲤呢，闻言手一抖，鱼食撒了一地："我身子好得很，能打死一头牛，
怎么就不适了？""白伶想去瞧瞧宫里的热闹，"萧策避开她的目光，"她身份不便，
你......""我懂了，"苏婉点点头，心里把萧策骂了八百遍，"让我装病，
好让你的心肝宝贝替我去？"萧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苏婉气笑了："萧策，
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将军府的主母？让一个姨娘替主母进宫赴宴，你让外人怎么看我？
怎么看将军府？""不过是场宴席，"萧策皱起眉，"何必如此较真？""我较真？
"苏婉指着池子里的锦鲤，"我嫁进府五年，你除了新婚那天见过我，
其余时间要么在边关要么在书房，现在倒好，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让我装病？
"6萧策被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撂下句"这事就这么定了"，转身就走。
苏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她蹲下身，
戳了戳那条大肚子锦鲤："还是你们好，不会让我受委屈。"上元节那天，
苏婉果然称病没去。傍晚时分，就听说宫里出事了——白伶穿着苏婉的礼服跟着萧策进宫，
被皇上一眼瞧出不对劲，当场就发了火，说萧策"宠妾灭妻，不成体统"。
白伶吓得跪在地上哭，一口咬定是苏婉故意让她去的，
还说苏婉早就想好了说辞要在皇上面前告她的状。萧策被皇上训斥了一顿，
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他冲进苏婉的院子，脸色阴沉得吓人。苏婉正在给锦鲤换水，见他进来，
慢悠悠道："将军回来了？宫里的宴席好吃吗？"萧策没理她的调侃，
直奔主题："白伶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故意让她难堪？
"苏婉手里的瓢"咚"地掉进水里："我要是想让她难堪，就不会只让她穿我的旧衣裳了。
"正说着，白伶也来了，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哭："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不该......""起来吧，"苏婉冷冷地看着她，"戏演多了容易累着。
"白伶哭得更凶了："姐姐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只是......只是想替姐姐分担......"萧策看苏婉毫无愧色，
反而觉得是苏婉在故意刁难白伶，脸色更沉了："苏婉，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苏婉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哦？我是哪样的人？善妒？恶毒？
还是不如你的白姨娘温柔解意？"她指着池子："我嫁进府五年，守着这一池子锦鲤过日子，
从没管过你外面的事。可你呢？为了个冒牌货一次次打我的脸！萧策，你摸着良心说说，
这五年我待你如何？待这将军府如何？"萧策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变了又变。
白伶见势不妙，突然爬起来冲向池子："都是这些鱼！若不是它们分了姐姐的心，
姐姐怎会......"苏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伶抓起旁边的石头，狠狠砸进池子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苏婉定睛一看，她最宝贝的那条大肚子锦鲤翻了白肚，
浮在水面上，肚子上还留着道清晰的伤痕。"你找死！"苏婉眼睛都红了，
冲上去就给了白伶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白伶被扇得摔倒在地，
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萧策也懵了，他从没见过苏婉发这么大的火。
"苏婉你......""闭嘴！"苏婉指着白伶，声音都在抖，"这条锦鲤我养了五年，
眼看着就要生小鱼了！你凭什么动它？就因为它不会像你一样哭哭啼啼装可怜？
"白伶哭着扑到萧策怀里："将军，我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