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会说话的铜锣烧与绒毛怪小满知道自己有点不一样。
从十五岁那年吃了奶奶做的桂花糕,突然听见她捏着糖罐时心里念叨“这丫头瘦得像根豆芽,
得多放两勺糖”开始,她就发现:只要是别人特意为她做的吃食,咬下去的瞬间,
总能听见对方递来或做好那一刻藏在食物里的心思。像把当时的心跳裹进了糖霜,
封在了食物里。有时是楼下阿姨端来烤红薯时,心里想着“这孩子爸妈走得早,
热乎的给她暖暖手”;有时是同学塞来半块巧克力时,指尖捏着糖纸默念“借巧克力壮胆,
其实我偷偷喜欢她好久了”。这能力没什么用,顶多让她总能精准识破谁在“嘴上说不要,
心里超在乎”。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只当是老天爷怕她太笨,给的一点小提醒。
这天下午,她在书店角落整理过期杂志,指尖刚碰到一本封面卷边的甜点食谱,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个奇怪的东西。蹲在对面翻书的男生,耳朵尖上,
竟竖着两根半透明的小绒毛。细得像蚕丝,泛着点奶油白,随着他翻页的动作轻轻晃,
像刚出炉的泡芙顶上沾了两根糖针。小满手里的书“啪嗒”掉在地上。她眨了眨眼,
又使劲揉了揉——不是错觉。那绒毛还在,甚至在男生低头时,悄悄翘了翘尖。
这人……是戴了什么奇怪的耳饰吗?“请问……”她的声音有点发飘,踢到了对方的帆布鞋,
“需要帮忙找书吗?”男生猛地抬头,那两根绒毛“唰”地缩了回去,
快得像被风吹散的糖霜。他脸一下红了,耳尖泛着粉,指腹蹭着食谱上的红豆馅:“我在想,
馅料里加点点盐,会不会更甜。”小满还没从“耳朵长绒毛”的震惊里回神,
肚子先“咕”地叫了一声,在安静的书店里格外响亮。下一秒,
男生手心里凭空多了个铜锣烧,金黄的表皮泛着油光,红豆的甜香直往鼻尖钻。
小满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缩,呼吸顿了半秒——凭空变出来的?
她刚才明明看见他两手空空,连个纸袋子都没有。还没等她理清楚这诡异的状况,
男生已经捏着铜锣烧的边缘往她手里送,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凉丝丝的,
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黄油。递过来的瞬间,他的睫毛飞快颤了颤,像被热气熏到的蝶翼。
那只铜锣烧已落在她掌心,甜香更浓了,勾得她肚子又“咕”地叫了一声。
她望着男生泛红的耳尖和那双带着点期待的眼睛,指尖刚触到饼皮的温度,
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凭空变出来”的诡异——可舌尖已经先一步忍不住,咬了一大口。
红豆馅混着海盐的甜漫开的瞬间,那个熟悉的“心声”突然炸开在脑子里,清清脆脆的,
像颗裹了糖衣的跳跳糖:她眼睛圆圆的,吃铜锣烧的时候像只揣着坚果的小松鼠,
好可爱啊。这是他刚才递过来时,藏在甜点里的心思。小满:“!
”她差点把铜锣烧喷出来,慌忙捂住嘴。抬眼时,正对上男生的目光,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鬓角的绒毛又悄悄冒了出来,这次是浅浅的粉色,像撒了层草莓粉。
这人……不仅耳朵长绒毛,还会凭空变吃的。更重要的是,他刚才递来铜锣烧的那一刻,
藏在甜馅里的心思,比红豆还晃眼。小满啃着铜锣烧,舌尖的甜混着心里的惊,
像含了颗没化的水果硬糖,又酸又软,还有点忍不住想再咬一口——想再听听,这口甜里,
还藏着他什么心思。第二章:会泄密的冰淇淋与常驻客第二天下午三点,那个男生又来了。
他还是穿那件蓝T恤,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
从包里掏出昨天那本甜点食谱,假装认真翻看。但小满几次转身整理书架时,
都撞见他的目光——总往柜台这边飘,像只偷偷打量主人的小猫。“要喝点水吗?
”小满端着水壶经过,故意停在他桌旁。男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
耳朵尖又开始冒绒毛,这次是奶黄色的。“不、不用,谢谢。”他的手指在书页上乱划,
停在“抹茶冰淇淋”那页,指腹反复蹭着“宇治抹茶粉”几个字,像是在琢磨配方。
小满憋着笑走开,心里却有点痒。她想起昨天的铜锣烧,
那个“小松鼠”的念头鲜活得像刚出炉的,让她忍不住猜测:今天他要是再做甜点,
心里又会藏着什么话?傍晚时突然变热,书店里闷得像蒸笼。小满趴在柜台上扇扇子,
白裙子的领口被风吹得轻轻动,头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那个……”她抬头,
看见男生站在柜台前,手里捧着个透明碗,里面装着抹茶绿的冰淇淋球,还撒了把红豆粒。
他的额角渗着薄汗,递碗时指尖比昨天更凉,像浸在冰水里的玉,手心里还泛着淡淡的白光。
“刚做的,解解暑。”他把碗推过来,眼睛盯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喉结悄悄动了动,
像是有点紧张。冰淇淋一碰到舌尖,那熟悉的心声又响了,
带着点急慌慌的味道:今天温度32度,她穿了件白裙子,
扇扇子的时候头发会飘起来……冰淇淋化得快,得赶紧给她,别让她热着了。
这是他刚才捏着冰淇淋碗时,藏在甜点里的心思。“你好像很会做甜点。
”小满舀了勺冰淇淋,试探着问。男生的脸又红了,
抓着帆布包带子小声说:“不算很会……我叫阿栗。”“小满,”她指了指胸前的工牌,
“你每天都来翻甜点食谱,是想学做甜点吗?”阿栗的眼睛亮了亮,
绒毛变成亮晶晶的浅棕色:“嗯!我想……学做很多种,然后……”他突然卡住,
好像忘了要说什么,慌忙低下头,手指却在桌沿上画着小小的“满”字,“没、没什么。
”冰淇淋吃到最后,碗底沉着几颗没化的红豆。小满舀起来放进嘴里,
这次的心声比刚才更急,像怕被她听见似的:然后每天做给她吃啊笨蛋!
刚才怎么没说出口!她差点被红豆呛到,抬头时正对上阿栗的目光。他慌忙移开视线,
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连带着鬓角的绒毛都染成了粉色——那是他被自己的念头羞到的样子。那天打烊前,
小满开始收拾桌椅,刚走到窗边的位置,就看见桌角摊着本旧笔记本,
旁边还放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是阿栗的,他肯定是走得急,忘了带。
她伸手想把笔记本合上收起来,指尖刚碰到封面,就瞥见了翻开那页的字。
是“甜点记录”几个字,
馅加0.5g盐她好像喜欢带点咸的甜”“抹茶冰淇淋:抹茶粉要选宇治的颜色好看,
她应该会喜欢”“草莓大福:奶油要打九分发软一点,
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翻了一页,最后一页画着个简笔画,
是个女生趴在柜台上吃铜锣烧,旁边写着一行小字:“6月15日,第一次递甜点给她,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小满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原来他每次做甜点前,
都在偷偷琢磨她的喜好,把那些观察到的小细节,全藏进了配方里。她赶紧合上笔记本,
连同帆布包一起收在柜台下,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甜滋滋的。明天他再来,
会做什么呢?她有点期待。第三章:怕热的精灵与递来的风扇阿栗成了书店的常驻客。
他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到,雷打不动坐在靠窗的位置,有时翻食谱,有时对着窗外发呆,
但总会在傍晚变点什么甜点给小满——周一的草莓大福,周二的焦糖布丁,周三的杨枝甘露,
从不重样。小满也摸清了他的规律:他递甜点时心里的念头,总藏着当天观察到的细节。
递草莓大福时,他心里想着“她今天涂了粉色的唇膏,
和草莓大福的颜色一样甜”;递焦糖布丁时,念头是“她记账时会轻轻咬笔头,
像在啃布丁”。她还发现,阿栗变甜点时手心总泛着层淡淡的白光,热食的白光更亮些,
像裹着层看不见的糖衣。他捏着滚烫的铜锣烧边缘时指尖安稳,递来的焦糖布丁还冒着热气,
他的指腹却从不见红痕,仿佛那热度对他是另一种语言,温和得很。但他偏偏又格外怕热,
暖风机旁的热气稍飘过来,他的绒毛就会蔫蔫地垂下,像被晒蔫的棉花糖。
“你是不是……有点怕热?”周五那天特别热,小满看见阿栗的额头上全是汗,
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绒毛耷拉着,像没精打采的蒲公英。他正捏着笔在笔记本上划,
笔尖停在“冷萃奶茶”那行,指腹反复蹭着“加椰果”三个字,像是在盘算什么。
阿栗点点头,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手在帆布包里摸索半天,只掏出块皱巴巴的纸巾。
他对着脸胡乱擦了擦,声音发闷:“我……体质特殊,特别怕热。
”眼睛却没离开小满手里的冰咖啡,喉结轻轻动了动——他在想,冰咖啡太凉,
明天还是做杯温温的冷萃奶茶,加她喜欢的椰果。小满看着他被热得蔫蔫的样子,
想起桌下还有个备用风扇。她拖出来插上电,扇叶转起来带起风,混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这个给你用。”她把风扇往他那边推了推,风刚好扫过他汗湿的额角,“我这边不热。
”阿栗的眼睛瞬间亮了,耳朵尖的绒毛“唰”地绽开活泼的橙黄色,像被风吹亮的小灯。
“真的可以吗?”他往风扇前凑了凑,凉风吹得他睫毛颤颤的,嘴角偷偷往上翘。
伸手挪风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底座,温温的,带着她刚才碰过的温度,像颗化得很慢的糖。
阿栗的耳朵更红了,赶紧缩回手,假装看食谱,
心里却轻飘飘的:是她的风扇……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呢。那天下午,阿栗变了份提拉米苏。
咖啡酒的微苦混着马斯卡彭的甜漫开时,他递盘子的念头比咖啡还浓:她刚才笑了,
眼睛弯成月牙了……提拉米苏要多放一层可可粉,像她今天穿的棕色裙子。
小满的脸腾地红了,假装整理账本,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她越来越喜欢这种“偷听”的感觉——每个甜点都是他递来的小纸条,
藏着只有她能看懂的心意。周末书店搞活动,人多到转不开身。小满忙到傍晚才喘口气,
看见阿栗还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个没动过的鲷鱼烧。他的绒毛灰蒙蒙的,像被冷落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