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晚,是个法医。前一秒,我还在实验室跟DNA死磕。下一秒,眼睛一睁,
就成了古代小孤女。冰冷僵硬的,是我哥苏瑾的尸体。这里是乱葬岗。
他脖子上是青紫的勒痕。旁边还扔着半张被血浸透的答卷。官府的人说,他是上吊死的?
我呸!尸斑的位置不对。角膜浑浊的程度也对不上。还有脖子上那索沟,
根本不是自缢该有的样子!我学了那么多年法医,还能看不出这是谋杀?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我剪掉长发,烧了身上唯一的女装。“哥!”我跪在灵位前,狠狠发誓。“害你的人,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的状元,我替你考!”“你的冤屈,我用这支笔给你写回来!
”1 重生复仇路我哥,苏瑾。书呆子一个,温柔得像春风,固执得像顽石。自杀?呵,
放他娘的屁。他那僵硬冰冷的尸体在乱葬岗上躺着,
每一寸僵硬的肌肉都在无声控诉:这是谋杀。恶臭熏天的乱葬岗上,
我的大脑自动切换到了法医验尸模式。脖子上的勒痕浅平均匀,
连初学者都该知道这不是上吊该有的深V型索沟。眼结膜干净得像张白纸,
连一个针尖大的出血点都没有。舌尖完好无损,没有一丝咬痕。死后悬挂,妥妥的他杀,
连伪造现场都这么敷衍。那份官府的验尸单上,“无可疑”四个大字刺得我眼睛发疼。
狗屁不通的结论,是对我职业的侮辱,更是对我哥生命的亵渎!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瓢泼大雨砸下来,仿佛要冲刷这世间的不公。正好,让这雨水洗净一切,埋葬过去。
我把身上最后一件带着补丁的粗布女装扔进火盆,火舌贪婪地吞噬着,那不仅是一件衣服,
而是曾经的苏晚。哥哥的旧儒衫套在身上,薄得几乎透明,
带着他生前常用的那种便宜墨水的清香。束胸布勒得我肋骨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
但这种痛,必须习惯。镜子里那张脸,苍白得像纸,瘦削得能看清下巴的棱角,陌生又熟悉。
剪刀冰冷刺骨,长发落地的声音比刑场上的斩首更决绝。苏晚死了,从今往后,我是苏瑾。
“你们用权势掩盖真相?”雨声如鼓点般配合着我对着哥哥灵位的怒吼。“老子就用这支笔,
一笔一划,把你们的谎言剥开,像剖尸一样精准!”“这个操蛋的世道不给女人活路是吧?
”“那我他妈就自己劈开一条,哪怕是踩着满地鲜血走出来!”县衙报名处臭烘烘的,
挤满了头悬梁锥刺股的穷酸书生,空气里满是劣质墨水和紧张汗臭的混合味。
我把哥哥的户籍往那官吏油腻的桌案上一拍,震得墨盒里的墨汁都晃了三晃。
他抬起猪眼皮瞟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轻蔑,“苏瑾?
这不是上个月就上吊死的那个书呆子吗?”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那些窃窃私语像毒蛇吐信。那吏书声音提高了八度,
生怕别人听不见他的嘲讽:“哪来的孤魂野鬼,也敢来跟我们这些活人争功名?
”我的指甲陷进掌心,疼得发麻,但比不上心里的怒火烧灼。冷静!现在的你是苏瑾,
不是暴脾气的苏晚。“大人说笑了,死而复生虽罕见,古籍上却有记载。”我拼命压低声音,
学着哥哥平日里那种谦和儒雅的腔调。把他生前各种证件推上前,手背上青筋凸起。
“文书俱全,请大人过目。”那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肚皮都在抖。
“死而复生?小兄弟,你这是进错地方了,这是贡院不是阎王殿!”“敢问大人,
本朝律法哪一条规定死过的人就不能再考?还是说,您这里连阎王爷的权都敢抢,
专管勾魂不管放魂?”我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如刀,扎在他那张肥脸上。他涨得像个猪肝,
眼珠子差点蹦出来,但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急中生智,
我想起哥哥曾经提过县令痴迷一种冷门的鸟虫篆!赌一把,横竖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这样,
”我顺手拿起边上的秃毛笔,蘸了点浓墨,“小生写几个字,大人一眼便知真伪如何?
”我屏住呼吸,手腕发力,在那狗官惊疑的目光中,写下“苏瑾”二字,笔锋圆转,
正是那县令迷得发疯的鸟虫篆体。那官吏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跟见了鬼似的盯着那两个字。半晌,他才不甘不愿地抓起桌上的官印,狠狠砸在报名文书上,
那力道恨不得砸穿纸张。“滚,下一个!”我飞快地收起文书,心脏砰砰直跳,
差点震碎我那可怜的束胸布。靠在墙边喘粗气时,我咬牙切齿地想:死人怎么了?
死人就不能回来找你们算账?呵,那些活着的畜生,哪个心里不比地窖还黑?
贡院入口像一张永远吃不饱的恶兽之口,吞噬着一个个书生的命运。搜检的差役排成一排,
眼神死鱼般麻木,手上动作倒是一点不含糊。轮到我了,那双粗糙的手在我身上一阵乱拍,
撞得我肋骨生疼。他的手越摸越往上,快要碰到我缠得死紧的胸口!完蛋!这回真要露馅了!
电光火石间,我手腕一抖,故意把藏在袖子里的药囊“不小心”掉在地上。砰地一声,
药囊炸开,一股冲得能把鬼都熏跑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那是我特制的提神醒脑配方,
薄荷、樟脑和几味名贵药材的混合物,效果嘛——熏得差役连退三步,捂着鼻子骂骂咧咧。
“什么玩意这么冲!想毒死老子啊!”“对不住对不住官爷!”我故意弯腰咳嗽几声,
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带着病态的颤抖。“小生体弱多病,这是救命的药囊啊,没了它,
怕是撑不过这三天考期。”差役嫌弃地甩手,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滚滚滚,赶紧进去,
别死在里面添晦气!”我如蒙大赦,抓着药囊,低着头溜进考场,后背已经湿透了。老天爷,
这才第一关,我的马甲就险些碎成渣!还好,那些年解剖课上配药的本事没白学,
这点小小的障眼法还是难不倒我。病秧子人设,走起!考卷下发,
带着油墨特有的那种刺鼻气味。深吸一口气,
我的目光落在卷首那行题目上:“论河漕转运与粮纲……”脑子里嗡的一声,
像是被闪电击中。这题目!竟然和哥哥那张被血浸透的半张答卷上的内容一模一样!
不是类似,是一字不差的完全相同!我哥的死,果然和这次科考有关!
他一定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被灭口!是关于漕运?还是粮税?
亦或者其中牵涉到的贪腐?怒火沸腾,血液冲上头顶,杀意如蛇般缠住我的心脏,
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毛笔。冷静!这不是寻常考试,这是我和凶手之间的第一场交锋!
这份考卷,就是他们给我的第一条线索。我闭上眼,强迫自己想象哥哥温柔的笑容,
想象他夜读的身影,心跳渐渐平稳。张开眼,目光凛冽如寒冬。我提笔,
模仿哥哥那种秀气又略带犹豫的笔迹,一笔一划地答题。每个字,
都像是在写那些狗杂种的死刑判决书。“很好,凶手们,我来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交卷的钟声敲响,像丧钟一样刺耳。我拿着答卷,
大步流星地走向前方。忽然,一个身影拦住了我的去路。玄色锦袍,腰间玉带温润如脂,
气场冷得像冬日严霜,眼神利若刀锋。六王爷萧景珩!他怎么会亲自来这种小地方的县试?
他伸手,不由分说地抽走了我的卷子,目光沉沉地扫视着。那眼神,不像在看考卷,
倒像在解剖一具尸体,要看透其中的每一点秘密。“苏瑾?”他沉声开口,
声音低沉得像闷雷,压得人喘不过气。然后,他修长的手指在卷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嗒,
嗒嗒,嗒……嗒嗒嗒。我浑身的血都凝固了!这节奏!这长短组合!
简直就像是摩斯密码的变种!我哥生前曾经教过我类似的暗号!他在干什么?试探我?
警告我?还是在传递某种隐秘信息?他把卷子还给我,眼神深不见底,
像是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然后转身离去,背影高大挺拔。而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脑子里一团浆糊。这位王爷,绝对不简单。放榜那天,人声鼎沸,汗臭熏天。我挤在人群中,
心脏跳得像要蹦出喉咙。然后,我看到了那个让所有人艳羡的位置。榜首!
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苏瑾!县试第一名,解元!哥,我做到了!这是为你复仇的第一步!
可狂喜还没冲上心头,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从人群中射来,钉在我背上,让我浑身发颤。
那目光里充满了恶毒的惊疑和不可置信,仿佛在无声地质问:“这该死的,
居然真的活过来了?”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更加坚定的决心。
榜首算什么,不过是开始。接下来的路,才真正是刀山火海。状元路?呵,在我这儿,
那是一条血路。2 暗流涌动时县太爷的请帖像一道催命符砸进了我的生活。
新科解元的庆功宴,听着就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比起和那群老狐狸虚与委蛇,
我宁愿回义庄多验一百具尸体。
可不去的后果更严重——刚冒头的“苏瑾”就敢给县太爷甩脸色?
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全世界“我很可疑”吗?算了,忍了。不就是演戏吗?
法医的情绪控制能力,专业级别。我穿上那件洗到发白的儒衫,挺直脊背,
踏进了灯火通明的县衙后院。这奢华程度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红烛高照,丝竹悦耳,
满桌佳肴散发着让人头晕目眩的香气。县太爷满脸堆笑地将我拉到主位,
一群官员立刻围了上来。他们嘴上喊着“少年英才”、“前途无量”,
眼神却像手术刀般恨不得把我从里到外刮一遍。我端着酒杯机械微笑,心里直犯恶心。
正神游天外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刺入耳膜。抬头,
我对上了一双精明狡诈的眼睛——礼部侍郎周崇明,那个断了小指的伪君子,
我哥案子的头号嫌疑人。他端着酒杯笑得猥琐:“苏解元少年得志,当浮一大白!
”我本能地往后撤:“抱歉,周大人,在下畏寒症发作,不宜饮酒。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借口蹩脚至极。周崇明眯起三角眼,
目光在我脸上肆无忌惮地扫视:“苏解元脸色确实苍白,手似乎也格外…冰凉?
”他突然伸手就要触碰我的手腕!我心跳骤停,猛地缩手。
他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笑容:“莫不是…苏解元是个女儿身?”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目光像尖刀一样刺向我,后背的冷汗像开了闸的水库。
就在我大脑短路的千钧一发——“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打破了死寂。
萧景珩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脚边是摔碎的酒杯。“周侍郎好兴致。
”他的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本王正好有算学难题,想向苏解元请教,周侍郎若有雅兴,
不妨一同?”不等回应,他长臂一伸,直接攥住我的胳膊将我从人群中拖出。
那力道大得我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走。”简短命令,不容拒绝。
被他拽着踉踉跄跄离开时,我余光瞥见周崇明脸色铁青,目光如毒蛇般阴鸷。
萧景珩一路将我带入县衙旁的僻静院落,看样子是他临时住所。书房里弥漫着淡淡松烟墨香,
让人神经微微舒缓。“算学?”我甩开他的手,揉着酸痛的胳膊挑眉质问。
他竟然真从书案上抽出几张纸:“本王偶得难题,解元可否一试?”无奈,只能拿起笔应付。
题目确实刁钻,但对理科生的我来说不算难事。沉浸在数字逻辑中时,
一股温热气息突然喷在我耳廓。“苏姑娘的颈动脉…”他的声音低沉磁性,
像魔咒般钻入耳中,“跳得可比你手里的算珠快多了。”我猛地抬头,笔尖几乎戳破纸张!
撞入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满是了然、戏谑和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知道了!
他绝对知道我的秘密!大脑一片空白,舌头像打了结。他却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解完了?
本王送你回去。”我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走出院子,夜色已深,月光如水。刚到巷口,
一个黑影突然从暗处闪出,迅速塞给我一样东西后消失在黑暗中。我攥紧手中之物,
心跳如擂鼓。借着月光展开——不是信,是一幅画。昏暗房间,房梁上悬着绳索,
下面是我哥苏瑾,面色青紫,双目紧闭,舌头微吐。画面逼真到让人窒息,
愤怒和悲痛再次席卷全身。但下一秒,
我的目光凝固在房梁的绳结上——那是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水手扣!
我哥这个连系鞋带都笨手笨脚的书呆子,怎么可能打出这种专业级别的海军绳结?!
这绝对是伪造的自缢现场!这群杀人犯连做假都这么粗糙,简直是对我智商的侮辱!
带着新线索,我更急切地赶往府城参加科考,却在天黑时只能借宿荒郊野外的破败义庄。
更糟的是,义庄里还停着一具新尸——据说是位路过此地准备赴任的考官,
昨晚突发“恶疾”暴毙。职业病发作,等夜深人静,我揣着家伙事溜进了停尸房。掀开白布,
借着微弱月光查看——死者中年官员,面色发黑,嘴唇青紫。
拿出随身银簪探入死者口中——银簪立刻变黑!中毒无疑!仔细检查指甲缝,发现细微墨块。
凑近闻了闻——松烟墨的气息!和萧景珩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正思索间,
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捂住我的嘴!力道之大,挣扎无用!我被粗暴推入旁边的空棺材!黑暗中,
冰冷声音在头顶响起:“好奇心,会害死猫。”萧景珩!“再查下去,
”他的声音如毒蛇吐信,“下次躺在这里的,就是你。”正震惊于他的威胁,
旁边那具“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我差点叫出声!那“尸体”动作飞快,
趁萧景珩转身瞬间,往我手里塞了个冰凉坚硬的东西!随即又闭上眼装死。“叁”字!
缺了一角的“叁”字!这花纹、这缺口,和哥哥遗物中那半块一模一样!两片拼在一起,
会是完整的图案!哥,你是在向我发出求救信号吗?即使是死后,也要告诉我真相?
我狠狠咬住下唇,铁锈味在舌尖蔓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考票边缘粗糙的断口。
死者、松烟墨、“叁”字考票——它们之间一定有联系!寒意顺着脊柱爬上后颈,
如蛇信般舔舐皮肤。越接近真相,越靠近深渊。我把考票藏进贴身衣物,
感觉它冰冷的温度正一点点融入我的体温。
3 真相渐露角金銮殿上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一块沉重的铅,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站得笔直,
眼睛紧盯着龙椅,等着那一刻——我,苏晚,女扮男装的苏瑾,即将被钦点为这科状元。
突然,龙椅上的皇帝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噗通”一声,
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朝一侧重重倾倒。大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像一群受惊的鸟群。几个白胡子太医冲上前,围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