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晚相爱七年，从大学校园到各自打拼。她总说异地恋是考验，我信了，
把每一分血汗钱都打给她开梦想中的花店。直到我在她闺蜜的朋友圈里，
看到柳晚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巴厘岛拥吻，配文是“七年之痒？不存在的，真爱无敌。
”我关掉手机，血液冷得像冰。真爱无敌？那我的复仇，也该无敌。第一章手机屏幕的光，
白惨惨地刺着我的眼。晚上十一点半，加班刚结束，
办公室只剩下头顶几盏灯管还在嗡嗡作响，空气里飘着隔夜咖啡和打印纸的馊味。胃有点抽，
这才想起来晚饭又忘了吃。我划开屏幕，点开置顶的那个名字：晚晚。
视频通话的请求发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可能在忙？花店打烊晚。我手指动了动，
又发过去一条文字：“还在店里？累不累？吃饭没？”顺手转了五千块过去，
备注：买点好的，别亏待自己。钱秒被接收。聊天框顶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跳了几下，最后只弹过来一行字：“嗯，刚盘点完，累死了，准备回家。钱收到啦，
爱你哦征征！”后面跟着个红唇的表情。我看着那个鲜红的嘴唇符号，扯了扯嘴角，
回了句：“路上小心，到家告诉我。” 手机扔回桌面，发出一声闷响。七年了，
从大学里她扎着马尾辫在辩论赛上把我驳得哑口无言那天起，
到现在她盘下那个临街的小小花店，成为别人口中的“柳老板”。时间真快。异地恋是难熬，
她在南方的花城，我在北方的钢铁森林，隔着几千公里。
但每次视频里她抱怨完花不好养、客人挑剔，又眼睛亮亮地说起新进的进口玫瑰，说“戎征，
等我们的小花店真赚大钱了，我就去北方找你，再也不分开”，我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
我的工资卡，早就绑定了她的账号。关掉电脑，起身时骨头咔吧响。走进电梯，
金属门映出我模糊的影子，一脸疲惫。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不是柳晚。是林薇，
柳晚那个最要好的闺蜜，也是我们大学同学。“戎征哥，睡了吗？”林薇的消息。“刚下班，
怎么了？”我回得有点心不在焉，只想快点回到租的那个小单间，泡碗面。
林薇的回复隔了几秒才跳出来，没头没尾：“啧，巴厘岛的海是真蓝啊！某些人爽翻了吧！
” 下面附了一张图。我点开。嗡——脑子里的某根弦，断了。阳光刺得人眼晕。
碧蓝得发假的海水，细白的沙滩。照片中央，一个女人笑得肆无忌惮，
男人穿着花里胡哨的沙滩裤，露着精壮的上身，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
两个人嘴唇紧紧贴在一起，吻得忘乎所以。那个女人，烧成灰我都认得。柳晚。我的柳晚。
照片右下角的水印显示，拍摄时间：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而就在半小时前，她还在跟我说，
花店盘点刚结束，累死了，准备回家。林薇又发来一条：“哎哟，瞧我这记性，
忘了屏蔽你了！晚晚特意叮嘱别说漏嘴的！你就当没看见啊戎征哥！她回来肯定跟你解释！
”后面跟着一连串尴尬和捂脸的表情。电梯门开了，外面是地下车库阴冷潮湿的空气，
带着一股浓重的汽油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我站着没动，手指停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是柳晚和那个陌生男人交缠的身影。林薇那条“七年之痒？不存在的，真爱无敌！
”的配文，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眼睛里。解释？我退出微信，关掉了手机屏幕。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电梯轿厢里惨白的顶灯照着我。血液在身体里奔流，
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它们像是瞬间凝固了，冻成了冰碴子，
在血管里缓慢地、沉重地摩擦着，发出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七年积累起来的温度、信任、对未来所有带着光晕的想象，在这一秒，被这张照片碾得粉碎，
连点渣滓都没剩下。我慢慢抬起手，按了按左边胸口。那里没有痛，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
深不见底，透着刺骨的寒。真爱无敌？呵。电梯门在我面前缓缓合拢，
金属门缝里最后映出的，是我自己那双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彻底沉了下去，
再也浮不起来。第二章手机屏幕彻底黑下去，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因为我的长时间静止，悄无声息地熄灭了。黑暗瞬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远处某个角落，一辆车的防盗灯在固执地、有节奏地闪烁着，
一点红光，微弱得如同濒死的心跳。我动了动僵硬的手指，重新点亮手机。
刺眼的白光再次亮起，那张照片依然钉在那里，像一个巨大的嘲讽。
柳晚脸上那种放纵的、纯粹的快乐，是我很久没见过的。那个男人的脸，很陌生，
带着一种精心雕琢过的、属于某种特定圈子的英俊。真爱无敌？林薇配的这四个字，
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视网膜上。我退出微信，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异常稳定。
点开那个绿色的电话图标，找到一个名字。张鹏，我大学室友，
现在在南方一家挺有名的传媒公司做舆情监控，说白了，就是网络人肉的一把好手。
电话拨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喂？戎征？这大半夜的，想兄弟了？
”张鹏的声音带着点刚被吵醒的沙哑，背景音里还有婴儿隐约的哭声。“鹏子，
”我的声音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像在念一份枯燥的报告，“帮我查个人。照片发你微信了。
”“啊？啥人？”张鹏明显愣了一下，“出啥事了？”“很重要。现在就要。”我没解释，
直接挂了电话，把那张巴厘岛拥吻的照片发了过去。地下车库死一样的寂静。
我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缓慢而沉重。那冰碴子摩擦血管的感觉更清晰了。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冰冷的、带着精密计算感的麻木在蔓延。我需要信息，
需要把这张脸后面的一切都挖出来，挖得干干净净。不到五分钟，微信提示音响起。
张鹏发来一个压缩包。“靠，戎征，你他妈……这怎么回事？
”张鹏发来的语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这女的……是柳晚？！”“是他。
”我回了两个字，点开压缩包。文件解压，弹出几十张图片和几个文档。效率惊人。程屿。
男。26岁。粉丝们都叫他“屿哥”。一个在“星动”平台混饭吃的网红，
主打颜值和所谓“旅行冒险”。粉丝量刚过百万，数据水分不小。
资料里附了他的直播录屏片段，声音经过处理，显得低沉磁性，
对着镜头展示阳光笑容和八块腹肌，背景是各种豪华酒店和景点。
他的账号主页充满了精心设计的“男友视角”视频，对粉丝说着暧昧不清的情话。
另一份文档是行程单和酒店预订记录。
柳晚的名字赫然和程屿并列在巴厘岛某奢华度假村的预订信息上。入住时间：七天前。
离店时间：明天下午。预订人：柳晚。支付方式：尾号****的信用卡。那是我的副卡。
柳晚所谓的“花店周转”，程屿账号里那些新添置的专业摄影器材，
他们住的每晚几千块的独栋别墅泳池房……一笔笔，一条条，全对上了。我的血汗钱，
养活了这对“真爱无敌”的野鸳鸯。指尖划过手机冰冷的屏幕，
停在柳晚那笔酒店支付记录上。数字很清晰。我关掉文档，点开手机银行APP。登录。
找到那张关联柳晚的副卡。操作页面很简单。冻结。确认。
屏幕上弹出提示：该副卡已成功冻结。动作流畅，没有一丝犹豫。
就像关掉一个无关紧要的水龙头。做完这一切，我靠在冰冷的电梯轿厢金属内壁上，闭上眼。
黑暗中，那张照片反而更加清晰，柳晚的笑，程屿的得意，林薇那句配文。
它们像高速旋转的刀片，切割着那片空洞的寒冷。七年。我像一只愚蠢的蚕，用信任和血汗，
一丝一缕，把自己困在这个名叫“柳晚”的茧里。现在，这个茧被这张照片，
被这些冰冷的记录，彻底撕开了。里面没有柔软的憧憬，只有丑陋的背叛和赤裸裸的算计。
我睁开眼，电梯顶灯惨白的光落进瞳孔深处，那里没有光，只有一片冻土。该收网了。
第三章巴厘岛的阳光，隔着手机屏幕都能闻到那股灼人的咸腥味。
程屿的最新直播回放被我调成静音，画面里他穿着紧身背心，
对着镜头展示着古铜色的皮肤和鼓胀的肱二头肌，背景是泳池和棕榈树。他笑得志得意满，
偶尔对着镜头方向抛个飞吻。镜头外，不用猜，是穿着比基尼、端着冰镇果汁的柳晚。
我面无表情地快进。画面定格在他结束直播前，对着镜头说：“宝贝们，明天回国啦！
想死你们了！这次旅行太棒了，遇到了命中注定的惊喜……”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眨眨眼，
一副心照不宣的暧昧表情。命中注定？惊喜？胃里一阵翻搅，不是饿，是冰冷的厌恶。
我关掉视频，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此刻的脸，苍白，眼下是熬夜的青黑，
只有一双眼睛异常平静，深不见底。手机震动，是柳晚。这次是语音通话请求。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几秒后，划开接听。“征征！”柳晚的声音传来，甜得发腻，
背景是嘈杂的车流声，听起来像是在机场，“我刚落地花城！累死啦，飞机晚点了好久！
你睡了吗？”“没。”我声音不高，平平的，“顺利到家了？” 我问的是“家”，
不是“花店”。“啊？哦，到了到了！刚进门！”她语速飞快，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
“花店那边让小王看着呢，我先回来歇歇。这次去邻市考察花材市场，真是累惨了，跑断腿，
也没什么太好的货……”她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所谓的“考察”辛苦。“是吗。”我打断她，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考察得开心吗？”那边明显顿了一下。“还……还行吧。就是累。
对了征征，”她迅速转移话题，声音又软下来，“我这边看中一批荷兰的郁金香种球，
品质特别好，就是价格有点高，定金得先付五万，你看……”“卡冻了。”我直接说。“啊？
”柳晚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真实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冻了？为什么？
怎么回事？”“银行风控，说我那张卡交易异常，让我去柜台处理。
”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最近别用了。”“异常？哪里异常了？
我都是正常花店进货啊！”她急了，语气里带上质问。“那得问银行。”我懒得跟她演，
“或者，问问你自己？”最后几个字，我说得很轻，带着冰碴子。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死寂。只有她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顺着电波传来。几秒钟后，她干笑了两声，
试图掩饰：“征征……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太累了？我……我明天去银行问问怎么回事。
你早点休息吧，别太辛苦。”声音明显虚了，带着强装的镇定。“嗯。”我应了一声，
“你也早点‘休息’。” 休息两个字，咬得很重。没等她再说话，我直接掐断了通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房间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
窗外的城市灯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漏进来一点，在地板上投下一条冰冷的、狭窄的光带。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柳晚最后那瞬间的慌乱和强装的镇定，像投入冰湖的一颗石子，
没有激起涟漪，只是让那寒意更刺骨了几分。她以为天衣无缝。
她以为我还会像过去七年一样，无条件地信任她，
用我的血汗去填补她日益膨胀的贪婪和欲望。她错了。我睁开眼，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那里开着程屿的直播后台数据页面——张鹏的“礼物”之一。程屿的直播时间固定，
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他回国后的第一场直播，定在明晚八点半，
标题已经挂出来了：“屿哥归来！巴厘岛独家猛料大放送！”猛料？我扯了扯嘴角，
一个冰冷的弧度在唇边凝固。那就让你放个够。我拿起另一部备用手机，崭新的，
没注册过任何信息。开机，点开应用商店，下载了“星动”直播APP。
注册账号只需要一个手机号。我用一个不记名的虚拟号码完成了注册。
用户名很简单：观众甲。然后，我点开浏览器，开始搜索。关键词：工业级，强碱溶液，
本地供应商。页面跳转，琳琅满目。我需要一种无色无味，粘稠，能快速起效的东西。
目光锁定在某个产品说明上：氢氧化钠颗粒，高纯度，遇水剧烈放热……就是它了。
联系供应商的电话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声音粗哑的男人。“喂？要什么？”“氢氧化钠。
工业级的，浓度要高。”我的声音平稳。“要多少？干什么用？”对方很警惕。
“疏通严重堵塞的下水管道。老小区，油污结块太厚。
”我报了个城郊结合部一个老旧小区的名字，“五十公斤。”“五十公斤？
你通下水用这么多？”男人狐疑。“整个单元的主管道都堵死了，物业让买的。急着用，
现金交易。”我补充道，“加急费，双倍。”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金钱显然压过了疑虑。
“行。明天下午三点，城北建材市场后门，垃圾转运站旁边。现金。别耍花样。”“放心。
”我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我走到窗边，撩开一点窗帘。凌晨的城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远处高楼的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变幻着虚假的光彩。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
火种已经埋下。只等明晚，看它如何燎原。第四章城北建材市场后门，
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劣质水泥、金属锈蚀和垃圾腐烂混合的怪味。下午三点，
阳光斜斜地照过来，把垃圾转运站巨大的绿色铁皮箱影子拉得老长。
一辆沾满泥点的破旧面包车停在阴影里。我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不起眼的灰色工装夹克，
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运动包。走到面包车旁，副驾驶车窗摇下一半，
露出半张胡子拉碴、眼神浑浊的脸，是电话里那个男人。“钱。”他言简意赅，
嘴里叼着半截烟。我把运动包拉开一条缝，露出里面一捆捆扎好的红色钞票。男人扫了一眼，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他朝后座努努嘴。
一个同样穿着脏兮兮工装、身材壮实的男人跳下车，打开面包车后门。
里面堆着些杂乱的工具和几大袋不明物料。他费力地拖出两个厚重的白色塑料桶，
桶身上贴着简陋的标签：NaOH片状。“喏，五十公斤，纯的。”胡子男弹了弹烟灰，
“小心点，沾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点点头，没说话。
壮汉帮我把两个桶搬到我停在几十米外的二手桑塔纳后备箱里。塑料桶很沉，
碰撞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关上车门，隔绝了那股刺鼻的味道。我把运动包整个塞给胡子男。
他掂量了一下，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爽快。下次有活还找我。
”桑塔纳驶离那片污浊的空气，汇入车流。我开得很稳，车速均匀。
后备箱里的东西像一个沉默的诅咒。回到租住的廉价公寓，
我把两个塑料桶搬进狭小的卫生间。关上门，戴上厚实的橡胶手套和护目镜。拧开一个桶盖，
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强烈的腐蚀性警告。里面是灰白色的片状固体。
我取出一部分，放入一个厚实的耐高温玻璃烧杯里，动作精准得像个实验室的操作员。然后，
用滴管小心翼翼地加入蒸馏水。嘶——剧烈的反应瞬间发生！白色固体遇水迅速溶解，
释放出大量灼人的白雾，同时伴随着惊人的热量。烧杯壁迅速变得滚烫。水面翻腾，
溶液变得粘稠、滑腻，像融化的油脂，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这就是我要的东西——高浓度的氢氧化钠溶液，强腐蚀性，足以让皮肉在接触瞬间碳化。
我耐心等待反应平息，溶液冷却。然后，
将它小心地装入一个深棕色、避光的特制玻璃滴瓶里。瓶口有细长的滴管，能精准控制液滴。
滴瓶外面套上厚厚的防震泡沫。整个过程在绝对的安静中进行，
只有水流声和化学反应的嘶嘶声。做完这一切，我摘下护目镜和手套，洗了手。
卫生间里那股化学品的味道久久不散。我看着洗手台上那个不起眼的棕色滴瓶，
像在看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晚上七点四十分。华灯初上。
我换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运动服，戴上棒球帽和口罩，
把那个装着滴瓶的小包塞进衣服内侧口袋。口袋里还有一把小巧但极其锋利的折叠刀，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出门，开车。目标：程屿的工作室兼住所。地址是张鹏提供的，
一个位于创意园区里的LOFT公寓，安保形同虚设。园区里很安静，
这个点上班族基本都走了。我把车停在两条街外一个没有监控的巷子口。步行过去。
程屿的LOFT在一栋旧厂房改造建筑的顶层。楼道里光线昏暗，声控灯时好时坏。
我避开正门监控，绕到建筑侧面，顺着锈迹斑斑的消防梯，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向上攀爬。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顶楼消防通道的门虚掩着。推开门，
是一条堆着杂物的走廊。尽头那间，门缝底下透出光，
里面隐约传来动感的音乐声和程屿调试麦克风的说话声：“……家人们，设备调试好了！
八点半，准时开播！今晚猛料管够！保证你们听了睡不着觉！
” 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炫耀。我靠在冰冷的墙壁阴影里，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点二十五分。门内的音乐声停了，程屿似乎在最后整理什么。几秒后，
LOFT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就是现在！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
程屿探出半个身子，大概是想看看走廊或者丢个垃圾。他穿着一件骚包的亮紫色丝质衬衫，
头发精心抓过，脸上还带着直播前亢奋的红光。他完全没注意到阴影里的我。
就在他一只脚刚迈出门槛的瞬间，我动了。速度爆发到极致，像一头蓄力已久的猎豹！
左手闪电般伸出，铁钳一样死死扣住他探出门外的左手腕，猛地向外一拽！
巨大的力量让他完全失去平衡，惊叫刚冲出喉咙一半，我的身体已经顺势挤了进去，
右手握着的折叠刀刀柄狠狠砸在他后颈某个位置！“呃！”一声短促的闷哼。
程屿像一滩烂泥一样软倒下去，被我粗暴地拖进屋内。我迅速反手关上厚重的LOFT大门，
“咔哒”一声反锁。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门内是一个装修得极具网红风格的空间，
巨大的环形补光灯架已经亮起，对着中央的电脑和电竞椅，背景是炫酷的LED灯板。
电脑屏幕上，直播软件已经开启，倒计时显示：00:02:15。
程屿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我拖着他的脚踝，像拖一条死狗，
把他拽到补光灯下那片最明亮的光圈里。光线刺眼地打在他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
我蹲下身，从内侧口袋拿出那个棕色滴瓶。拧开瓶盖，细长的滴管暴露在空气中。
我戴上手套，左手粗暴地捏住程屿的下巴，迫使他仰面朝天。他似乎被那一击打懵了，
意识模糊，眼皮沉重地颤动着，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醒醒，程屿。
”我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像在叫醒一个赖床的人，“开播前，送你份大礼。
”他涣散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点，对上我的眼睛。
那双曾经对着镜头放电、迷倒无数粉丝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动物般的恐惧。
他认出了我！认出了我是谁！他想挣扎，想喊叫，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只有喉咙里发出更急促的“嗬嗬”声。“听说你睡了别人的女人？”我凑近他，
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弯了弯，像是在笑。同时，右手稳稳地举起了滴瓶，细长的滴管口，
对准了他因惊恐而瞪大的右眼。“滋味如何？”我问。滴管尖端，
一滴无色、粘稠、在强光下微微反光的液体，缓缓凝聚、变大。程屿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抽搐，绝望的嘶鸣被堵在喉咙深处，变成濒死的呜咽。
那滴致命的液体，悬停在他眼球上方几毫米处，摇摇欲坠。电脑屏幕上的直播倒计时，
无声地跳动着：00:00:59。第五章倒计时的数字像冰冷的心跳：00:00:30。
程屿的右眼球因为极度的恐惧和近距离的强光刺激，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瞳孔缩得几乎看不见，死死盯着那悬在他眼球上方、微微晃动的粘稠液滴。
他喉咙里“嗬嗬”的声音越来越响，带着破风箱般的绝望，身体筛糠似的抖，
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糊了满脸，精心打理的发型乱成一团。
我戴着厚手套的手指稳稳捏着滴瓶，眼神透过护目镜，冷静得像在观察一个实验样本。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护目镜片上，反射出跳动的倒计时：00:00:10。时间到。
直播软件自动切入画面。巨大的环形补光灯将光圈中央照得一片惨白。直播画面里，
首先出现的是程屿那张因为惊恐而扭曲到变形的脸，涕泪横流，占据了整个屏幕。
他瘫在地上，像一条离水的鱼，徒劳地张着嘴。背景是炫酷的LED灯板和电竞设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