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曾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那是我为徐婉炖的。她怀孕八个月,
口味变得挑剔,我便辞去了广告公司年薪五十万的工作,一头扎进厨房,研究起了月子餐。
清晨六点,我会准时起床,将最新鲜的排骨焯水,配上淮山和枸杞,文火慢炖四个小时。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徐婉总会在这时醒来,
扶着腰,慵懒地倚在门框上,带着鼻音撒娇:“老公,好香啊。”我会笑着走过去,
亲吻她的额头,然后蹲下身,耳朵贴在她隆起的腹部。那是我一天中最神圣的时刻。
我能“听”到那个小生命的心跳,蓬勃,有力,像一首即将奏响的交响乐。
“宝宝今天又踢我了,”徐婉幸福地抱怨着,抚摸着我的头发,“肯定像你,一样调皮。
”我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柔和的母性光辉,觉得这八个月的付出,
比我过去十年在职场打拼获得的任何成就都更值得。朋友们都笑我傻,
为了一个孩子放弃大好前程。但他们不懂,筑建一个家,比建造一座摩天大楼,
更能让我感到安稳。半夜,徐婉的小腿常常会抽筋。无论我睡得多沉,
只要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我就会立刻惊醒,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士兵。我会打开床头灯,
用温热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为她按摩,直到她紧绷的小腿肌肉重新变得柔软,
再次沉入梦乡。我看着她熟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柔。我以为,我们就是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正满怀期待地,
等待着我们爱情的结晶。我坚信,这个即将降临的孩子,是我们未来所有幸福的序章。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他的名字,如果是个男孩,就叫陈念安,女孩,就叫陈思婉。念安,思婉。
多好。我沉浸在这片用爱与期待熬煮的浓汤里,浑然不觉,锅底早已被谎言烧穿,
只等一个沸腾的瞬间,将我烫得体无完肤。2. 为爱燃烧的辞职信辞职那天,
总监李哥把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陈淮,你可想好了?
这个项目跟下来,你就是创意总监,公司还准备分你期权。”我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
信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柠檬味,那是徐婉最喜欢的香薰。“李哥,谢谢公司的栽培。
但婉婉现在是我最重要的项目,这个项目,我必须亲自跟进,不能有任何闪失。
”李哥叹了口气,没再劝我。他知道我有多爱徐婉。当初在公司,徐婉是新来的实习生,
漂亮,安静,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而我,是已经小有名气的项目组长。
我追了她整整一年,送过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也曾在深夜的大雨中等她下班。我们在一起后,
我更是把她宠上了天。同事们都说,徐婉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遇到了我。
我拿着签好字的离职单走出公司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我奋斗了十年的写字楼,
没有丝毫留恋。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一个脱下铠甲,准备归隐田园的将军。我的战场,
从今以后,就是家里那一方小小的厨房和客厅。回家的路上,我特意绕去全市最贵的蛋糕店,
买了徐婉最爱吃的黑森林蛋糕。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推开家门,徐婉正坐在沙发上,
对着手机发呆,连我回来都没察觉。她的神情有些奇怪,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混杂着焦虑和不安的表情。“婉婉,我回来啦!”我从背后抱住她,
将蛋糕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一颤,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慌乱地锁上屏幕,抬头看我,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老公,你回来啦。
今天怎么这么早?”“我辞职了,”我骄傲地宣布,“从今天起,全天二十四小时,
我都是你一个人的专属管家、厨师和按摩师。”我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
开心地跳起来抱着我。但她没有。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我,眼神复杂,过了好几秒,
才低声说:“陈淮,你……你没必要这样的。”“有必要,”我捧起她的脸,
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为你,为我们的孩子,一切都有必要。”她垂下眼眸,
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的情绪。她将脸埋在我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你对我真好。
”我没有看到,在我看不见的角度,她的手指,正死死地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更没有察觉到,那句“你对我真好”的背后,不是感动,而是一种沉重到快要窒息的愧疚。
那天晚上,我以为我流下的眼泪,是为爱燃烧的证明。却不知道,那只是为即将到来的审判,
献上的第一份祭品。3. 第八个月的谎言,在床底惊醒为了庆祝我“荣归家庭”,
也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我决定在家里举办一场盛大的迎婴派对。
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准备。亲手用彩色的卡纸剪出“Welcome Baby”的字母,
用上百个蓝白色的气球将客厅装点成童话里的天空。我还订制了一个巨大的三层蛋糕,
上面用奶油挤出了一家三口的卡通形象,那个小小的婴儿,被我和徐婉紧紧抱在怀里。
派对那天,家里挤满了我们的亲朋好友。父母笑得合不拢嘴,握着徐婉的手,
一口一个“我的好儿媳”。李哥也带着公司的同事们来了,他们举着酒杯,
羡慕地对我说:“陈淮,你小子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我站在人群中央,
左手搂着徐婉柔软的腰,右手护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聚光灯下,
徐婉的脸上挂着得体而幸福的微笑,她依偎在我身边,小鸟依人。那一刻,
我的虚荣心和幸福感都膨胀到了顶点。我举起酒杯,高声宣布:“谢谢大家!今天,
我陈淮当着所有亲人的面承诺,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我的妻子徐婉,
和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我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丈夫和父亲!”掌声雷动。我低头,
在徐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深情的吻。她的身体,似乎在那一刻,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
派对持续到深夜。送走所有客人后,家里一片狼藉。徐婉说她累了,先回房休息。
我让她好好躺着,自己一个人收拾残局。我哼着歌,心情愉快地收拾着桌上的餐盘和酒瓶。
一个气球滚到了床底下,我俯下身去捡。就在我手指触碰到气球的那一刻,
我的目光被床底深处的一个白色小方盒吸引了。那是一个药盒。我心里咯噔一下,
孕妇用药需要非常小心,徐婉什么时候买了药,我怎么不知道?我伸手将药盒够了出来。
当我看清药盒上的字时,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抽干,然后又被灌入了极寒的冰水。
——左炔诺孕酮片。是紧急避孕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怎么会?
婉婉怀孕八个月了,怎么会吃这种药?是以前剩下的吗?我不死心地抠开药盒。
里面是一板完整的药片,铝箔包装得严严实实。但仔细看,其中一格的铝箔,有被按压过,
但又没有完全捅破的痕-迹。就像是有人想吃,但在最后一刻,又犹豫了。这个发现,
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一扇我从未敢窥探的,名为“怀疑”的地狱之门。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跳出喉咙。
我还想在床底再找找看,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我的手在黑暗中胡乱地摸索着,然后,
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硬质的边角。我把它拖了出来。那是一个相框。相框里,
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徐婉,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
幸福地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个男人,不是我。他英俊,矜贵,
眉眼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傲气。他搂着我的妻子,姿态亲昵而占有。他们身后的背景,
是爱琴海的落日。我的世界,在这一刻,连同那个相框,一同摔在地上,碎裂成亿万片,
再也无法拼凑。4. 婚纱照下的男人,
和我不能说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着那张破碎的婚纱照和那盒避孕药,走进卧室的。
我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灵魂和肉体都在被凌迟。徐婉已经睡了,或者说,
在装睡。她侧躺着,背对着我,呼吸平稳。我走到床边,将手里的东西,“啪”地一声,
扔在她面前的枕头上。相框的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冷酷的光。徐婉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缓缓地转过身,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那两样东西时,脸上所有的血色,
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但她没有我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也没有痛哭流涕的忏悔。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我曾以为盛满了星辰的眼眸里,
此刻只剩下一种让我陌生的、死寂般的平静。“为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干涩,
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这两个字,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她坐起身,拢了拢头发,
动作从容得像是在和我讨论明天的天气。“陈淮,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她淡淡地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我没有怀孕。”“没有……怀孕?
”我像被一道天雷劈中,大脑彻底宕机,“那你的肚子……”“假的。”她掀开睡衣,
露出了她平坦得没有一丝赘C肉的小腹。所谓“八个月的孕肚”,
只是一个用硅胶和棉花制成的道具,此刻正被她随意地扔在床边的地毯上,
像一堆廉价的垃圾。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了墙壁,才没有瘫倒在地。
我这八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些半夜为她按摩抽筋小腿的夜晚,
那些为她洗手作羹汤的清晨,我为她放弃的前途,我为她许下的一生……原来,
全都是对着一堆硅胶和棉花。我是一个小丑。一个彻头彻尾的,活在楚门世界里的小丑。
“照片里的男人,是谁?”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林子墨。”她吐出这个名字,
眼神飘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我的未婚夫。”“未婚夫?”我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徐婉,你别忘了,我们才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那张证,
不过是我为了让他吃醋,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而已。”她终于将目光转回我脸上,那眼神,
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陈淮,你是个好人。但这八个月,我演得很累。现在戏演完了,
我们……离婚吧。”“演戏?”我冲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失控地咆哮,“你把我的爱,
我的付出,我的人生,都当成一场戏?徐婉,你到底有没有心!”就在这时,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
和婚纱照上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他就是林子墨。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徐婉身边,
将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婉婉,别怕,我来了。”然后,他才像刚发现我一样,转过头,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扔在我脚下。“五十万。
谢谢你这八个月,替我照顾我的未-婚妻。辛苦了。”5. 那个男人,
是笼罩整座城市上空的阴影林子墨。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不需要去调查,就知道他是谁。林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这座城市真正的太子爷。
他的新闻,偶尔会出现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永远伴随着百亿级别的商业并购案。他和我,
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我穷尽一生努力攀爬的终点,可能还不及他与生俱来的起点。
我没有去捡那张支票。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所有的理智,
都被他那句轻描淡写的“谢谢”彻底摧毁。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冲了过去,
一拳挥向他那张英俊而傲慢的脸。但他身后的保镖比我更快。我甚至没能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就被一个粗壮的手臂死死勒住了脖子,按倒在地。我的脸颊,屈辱地贴在冰冷的地板上,
正好能看到林子墨那双擦得一尘不染的昂贵皮鞋。他蹲下身,用那张支票,
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脸颊,力道不大,但羞辱性极强。“陈淮,是吧?”他笑得云淡风轻,
“我知道你。在广告圈里,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才。但你要搞清楚,婉婉跟你,
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闹脾气而已。现在,她玩够了,要回家了。”“你放屁!”我嘶吼着,
像一条被踩住尾巴的狗,“徐婉爱的是我!我们才是夫妻!”“爱?
”林子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徐婉,眼神里充满了宠溺,
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婉婉,你告诉他,你爱谁?”我满怀期待地看向徐婉。
我多么希望,她能冲过来,甩开林子墨的手,对他说,她爱的是我。
哪怕只有一丝丝的犹豫……但没有。徐婉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她依偎在林子-墨怀里,
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带着讨好和卑微的语气说:“子墨,你别生气了。我跟他,
真的只是逢场作戏。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了我所有的精神防线。我不再挣扎,不再嘶吼。我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瘫在地上。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不是碎裂,是直接化为了齑粉,连一点残骸都找不到。
林子墨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他那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居高临下地对我说:“离婚协议,
我的律师明天会送过来。签了它,这五十万就是你的。如果不签……”他顿了顿,
语气依然温和,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我会让你明白,在这座城市,‘后悔’两个字,
是怎么写的。”他搂着徐婉,像一个得胜的君王,带着他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我一个人躺在狼藉的客厅里,周围是昨天派对上还洋溢着幸福和祝福的气球。
其中一个印着“一家三口”的卡通气球,不知何时漏了气,正慢慢地、慢慢地,干瘪下去。
就像我的人生。6. 从爱巢到囚笼,
我成了家暴的恶兽我把自己关在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房子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
不睡。我像一个幽灵,在房间里游荡。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我和徐婉的回忆,而现在,
这些回忆,都变成了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我打开衣柜,
里面还挂着她喜欢的连衣裙。我拉开抽屉,还能看到我们一起去旅行时买的情侣牙刷。
我走到厨房,那锅我为她炖的鸡汤,已经馊了,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我终于忍不住,
开始疯狂地砸东西。我把那些气球一个个踩爆,把那些彩带撕成碎片,
我将那个三层的迎婴蛋糕,狠狠地砸在墙上。奶油和水果,混合着我的眼泪,
糊满了整面墙壁,像一幅诡异而绝望的涂鸦。我发泄着,嘶吼着,直到喉咙沙哑,筋疲力尽。
第四天,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林子墨的律师,拖着行尸走肉般的身体去开门。门口站着的,
却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面色严肃,出示了证件:“是陈淮吗?我们接到报案,
你涉嫌一起故意伤害案,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我愣住了。“警察同志,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报案人是你的妻子,徐婉。”其中一个警察打断了我,
“她报案称,你因为发现她腹中胎儿并非你的亲生骨肉,而对她进行殴打,导致她重伤流产。
这是医院的验伤报告。”警察递过来一份文件。上面白纸黑字,
写着徐婉“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因外力撞击导致先兆性流产,情绪激动,
有严重抑郁倾向”。我看着那份“验伤报告”,气得浑身发抖。流产?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哪来的流产!殴打?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这是诬告!是诽谤!
”我激动地抓住警察的手臂,“她肚子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她和林子-墨合伙起来骗我!”警察同情地看着我,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无法接受现实而精神失常的可怜虫。“陈先生,我们理解你的心情。
但现在证据确凿,请你冷静,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我被带走了。
手铐戴在我手腕上的那一刻,冰冷刺骨。我回头,
看了一眼那个我曾用全部心血去布置的“爱巢”。如今,它成了一座囚笼。而我,
从一个深情的丈夫,变成了一头家暴的恶兽。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亲戚朋友打来电话,
不是质问,就是责骂。我父母气得住了院。以前的同事对我指指点点。网络上,
我的照片和信息被曝光,标题是“惊!知名广告人竟是家暴渣男,因妻子出轨,
将其殴打至流产!”我百口莫辩。徐婉这一招,太狠了。她不仅要和我离婚,
还要在我的人生履历上,刻下永不磨灭的,耻辱的烙印。她要的,是赶尽杀绝。
7. 魔鬼的名片,是我深渊里唯一的光拘留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
我被全世界抛弃了。没有人相信我。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一个因爱生恨,无法接受妻子背叛,
从而由爱转暴的疯子。我所有的解释,
在徐婉那份“完美”的验伤报告和她楚楚可怜的眼泪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子墨的势力太大了。他能轻易地让医院开出假的证明,
能轻易地让舆论一边倒地对我进行审判。在这座城市,他就是规则。我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疯了,那八个月的幸福,
是不是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一场梦。就在我即将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时,转机出现了。
一个女人来探视我。她很年轻,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风衣,短发,
眼神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她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你好,陈淮。我叫苏晴。
”她坐下来,开门见山,“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我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麻木地看着她。
“我不是来接你案子的。”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推到我面前,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名片的设计很简单,纯黑色,
上面只用烫金字体印着她的名字和一串号码。“什么合作?”我的声音像生了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苏晴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林子墨,
也是我的‘客户’。当然,是我想让他破产的那种客户。”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你……”“我查了你。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狠人。为了爱,能放弃一切。那么为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