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小队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我。
”林默的机械义体指节抵在铁幕集团地下实验室的防弹玻璃上，
里面是正在调试的机械士兵——它们的面部轮廓，
友们一模一样01“锈带区”的霓虹灯牌在瓢泼大雨中扭曲成流动的鬼影废弃信号塔的顶端，
林默像一只蛰伏的金属猎鹰，
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半旧的战术风衣他左手的机械臂在雨幕中泛着森冷的金属光泽，
指尖微动，无声地调校着干扰频率身前，战术腕表投射出的半透明作战地图上，
一个代表任务目标的红点刚刚熄灭，转化为一串代表酬金的绿色数字一单D级保镖任务，
耗时四小时，酬金三千信用点他刚准备清点入账，腕表的私人通讯频道却突兀地响起，
发出刺耳的电流音是中介赵四，一个只活在网络里的影子“默哥，睡了没？来活了，大活！
保护一个科学家，叛逃的，自称手里有‘军用级AI核心’的源代码。酬金，这个数！
”赵四的声音永远带着一股油滑的兴奋一个虚拟手掌在林默眼前展开，
比了个“十”的手势“十万？还是二十万？
”林默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赵四嘿嘿一笑“酬金翻倍，先付一半定金，但有要求，
限时三小时内接单，并且必须由你亲自护送到指定安全点。对方点名要你，
说你是‘夜鹰’”“夜鹰”两个字像一根钢针，
入林默的神经那是他早已被埋葬的代号他眉头紧锁这种沾着“叛逃”和“军用级”字眼的活，
通常都意味着血和子弹，而且是大集团的血和子弹但他瞥了一眼腕表上显示的账户余额，
一串可怜的三位数在角落里闪烁左臂关节处也传来轻微的滞涩感，
高级润滑液的警示灯已经亮了三天“地址”林默言简意赅“痛快！记住，这次的雇主，
不简单”赵四发来一个加密坐标通讯切断，雨声重新占据世界林默没有立刻动身，
而是熟练地操控机械臂，从信号塔侧面的滑轨降下，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锈带区”最混乱的黑市“老周修理铺”的招牌灯瞎了一半，
在雨夜里明灭不定铺子里，机油和劣质酒精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呛得人头晕“换润滑液？
”一个满脸油污的老头从一堆废旧零件后探出头林默将机械左臂放在工作台上，
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老周没急着动手，而是从柜台下摸出一瓶标签都磨花了的合成酒，
推了过来“有新活了？”老周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林默没说话，
算是默认老周拧开瓶盖，给自己灌了一口，压低了声音“最近‘铁幕集团’跟疯了一样，
满世界通缉他们的叛逃科学家。前前后后挂出来的单子有七八个，接了活的佣兵，
没一个再露过面，全失踪了”他凑近了些，几乎是耳语“你小子，不是为了那点钱吧？
你是冲着线索来的，对不对？”林默端起酒瓶的手微微一顿他摩挲着战术腕表的边缘，
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焦黑色划痕那是三年前，夜鹰小队覆灭的那个夜晚，基地爆炸前，
他收到的最后一段求救信号，留下的唯一物理标记他怀疑，当年出卖整个小队的，
就藏在“铁幕集团”而每一个与“铁幕”相关的任务，
都可能是他挖出真相的唯一机会他没有回答老周，只是将那瓶劣质合成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雨势渐小林默按照约定时间抵达了接头地点—“锈钉酒吧”这里是佣兵和情报贩子的聚集地，
气中永远弥漫着酒精、汗水和若有若无的杀气但他来晚了一步吧台后的酒保朝他使了个眼色，
又不动声色地瞥向门口林默顺着视线望去，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背影，
正带着一个神色慌张、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快步离开那个男人，
正是他要保护的目标科学家什么情况？被人截胡了？林默眼神一凛，
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启动腕表的环境建模功能，
盖酒吧内的嘈杂人声、全息广告的干扰频段、各种义体的电磁信号全被过滤、剥离他要找的，
是那女人留下的痕迹很快，一道极不寻常的高频震波轨迹从纷乱的数据中凸显出来频率稳定，
步距精准，是高性能腿部义体才会产生的独特信号林默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出酒吧，
沿着那道震波轨迹追了下去轨迹最终消失在废弃的中央地铁站入口这里早已停运多年，
黑暗的通道深处仿佛巨兽张开的喉咙，
吞噬一切光线对方显然料到会有人追踪林默刚踏入站台，几枚烟雾弹就从暗处滚落，
伴随着尖锐的蜂鸣声，一股强烈的干扰脉冲瞬间爆发，让他的战术腕表屏幕闪烁了一下，
直接黑屏先用烟雾遮蔽视线，再用脉冲瘫痪电子设备但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
林默反而笑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摒弃了视觉和电子辅助他的机械臂，他的半机械化脊椎，
让他对环境的感知远超常人烟雾的扩散并非毫无规律，而那个女人每一次移动，
她腿部义体的散热口都会带起一丝微弱的气流在静止的烟雾中，
这丝气流就是最清晰的路标林默凭借着这种匪夷所思的机械敏感度，
在脑中反向推演出了对方的撤退路线他没有直接追击，而是转身冲向另一条岔道，
在下一个路口提前设下了埋伏当那个黑色风衣的身影急匆匆地从拐角冲出时，
林默如同从阴影中诞生，瞬间挡住了她的去路女人反应极快，立刻举枪但看清林默的脸后，
她反而放松下来，摘下了脸上的全息护目镜，露出一张冷峻而美艳的脸“苏晚，
情报broker”她自我介绍，声音清冷“那个科学家，我保了，
有人出价比你更高”“是吗？”林默冷笑一声，完全没有和她废话的意思他手腕一抖，
一台火柴盒大小的折叠无人机被甩出，
贴着地面无声飞行就在苏晚的注意力被无人机吸引的刹那，
无人机投射出全息影像借着地铁隧道壁的复杂反射，
瞬间在三个不同方向制造出了林默的分身假象“砰！砰！
”苏晚本能地朝着其中两个假象开了枪枪口的火光，
在黑暗中彻底暴露了她真实的藏身位置林默的身形动了他像一只捕食的猎豹，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拉近距离苏晚瞳孔一缩，刚要调转枪口，
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和轻微的电流麻痹林默的机械左臂不知何时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
食指上的微型电击器正滋滋作响他并没有下重手，只是让她身体一僵，
失去了反抗能力“现在，任务归我了”将惊魂未定的科学家带到一处事先准备好的安全屋后，
林默终于有时间审视自己的“货物”但科学家的情况很不对劲他蜷缩在角落里，眼神涣散，
嘴里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骨架里没有心跳，
没有心跳……”林默皱眉，
从科学家怀里搜出一个军用级加密硬盘他没有理会神神叨叨的科学家，
直接将硬盘接入自己的战术腕表破解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第一层密码似乎只是个幌子一段视频文件自动播放画面很昏暗，
像是在某个巨大的地下工厂内一排排通体漆黑的人形机械士兵静立在生产线上，
如同沉默的死神军团无数机械臂正在为它们注入蓝色的神经传导代码而在中央操作台前，
一个身穿白色研究服的负责人，正背对着镜头，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林默的心跳，
在看清那个负责人侧脸的瞬间，漏跳了一拍那张脸，他到死都忘不了陈武，他曾经的队长，
那个在三年前的爆炸中，被官方确认尸骨无存的英雄视频还在继续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操作台前的陈武缓缓转过身，露出了完整的面容他的眼神冰冷而空洞，
早已没有了林默记忆中的半分温度视频的最后三秒，
画面给到了队列最前方的一名机械士兵它缓缓地转过头，仿佛拥有了自主意识，
一双猩红的电子眼直视着镜头就在那一瞬间，它的瞳孔深处，
闪过一串一闪而逝的加密频段代码林默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那串代码，
他再熟悉不过了它与他战术腕表上那道焦黑划痕下，所记录的夜鹰小队最终求救信号的频段，
一模一样这意味着，这些冰冷的机械士兵，从出厂的那一刻起，
就能精准识别他的私人作战信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林默猛地抬头，
看着腕表屏幕上显示的硬盘文件结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那个被他轻易破解的视频文件，
只是一个外壳在它之下，是层层嵌套的文件夹，
每一个都带着一把更加复杂、更加致命的锁他看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而真正的秘密，
被整整七层军用级加密，牢牢地封死在硬盘的最深处窗外，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整个机械城被笼罩在深不见底的夜色里，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而他，
已经成了网中央那个最显眼的目标02凌晨三点林默眼底布满血丝，
死死盯着屏幕上最后一个弹出的对话框“生物密钥验证”七层加密，一层比一层刁钻，
像是迷宫的尽头竖起一堵看不见的墙他试过了所有常规和非常规的破解手段，
均告失败林默向后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生物密钥—陈武！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进他脑海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
夜鹰小队在一次绝境任务后为了应对最极端情况下的信息传递，
曾约定过一套超越所有常规密码的暗语协议那套协议的核心，
就是每个人的生物特征加上一句独一无二的口令，作为启动最终预案的钥匙这硬盘，
是陈武留下的，那么密钥……林默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边境哨所，年轻的陈武笑着对他说“队长，
万一有一天我们都回不去了，就用这个，让‘鹰巢’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手指开始移动，
快速而精准地敲下一行字符“鹰巢-零号指令”回车键按下的瞬间，屏幕上的验证框消失了，
取而代代的是一片死寂的黑几秒后，微弱的光线亮起，
一段尘封的影像开始播放画面并非他预想中的任何机密文件或交易记录，
而是一个巨大的、宛如教堂穹顶般的地下空间数百具通体漆黑的机械士兵，
以一种令人窒骨的精确度整齐列队，像一座座冰冷的墓碑它们的胸腔敞开着，
无数条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数据线连接着中央一个巨大的服务器“意识覆写，
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音在空间内回荡项目代号：铁鸦计划项目目标：以高性能机械义体，
逐步、无痕地替代现役体系中的人类士兵，
完成军队系统的底层重构用没有情感、绝对服从的机器，
去取代有血有肉的战士他快速拖动进度条，
面切换到一个独立的测试间一具机械士兵正在进行战术规避和射击演练它的动作流畅、迅猛，
每一个翻滚、每一次瞄准，
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但林默却看得浑身发冷因为那个侧身滑步接低姿射击的动作，
那个在掩体后利用三点一线视野盲区进行快速转移的习惯全都是他当年在北境冰原上，
用无数次生死一瞬磨炼出的战斗本能！日志显示，测试编号：07号，
复刻对象：前夜鹰小队队长，林默他们不仅在复制他的战术，
更是在“学习”他这个人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老周，
他提着一个不起眼的工具箱，
身形被门外的霓虹灯拉得斜长“你要的东西”老周将箱子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一架折叠起来的无人机，手掌大小，外壳是暗哑的灰色，
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新型‘蜂鸟’，核心芯片我用铅锡合金做了物理屏蔽，
能抗住常规强度的EMP脉冲。镜头换了，微型热成像仪，
穿透性比市面上的好三倍”老周压低了声音，凑到林默耳边，语气凝重“小子，你小心点。
铁幕集团最近疯了，在黑市里到处清剿‘机械敏感者’，
对外说是‘防止核心技术被逆向工程’”所谓的“机械敏感者”，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特质，
够以超越常人的直觉感知到复杂机械系统中的微弱电磁场和能量流动异常这几乎是一种天赋，
无法后天学习整个夜鹰小队，也只有他和陈武具备这种能力铁幕的清剿行动，
真的是为了防止技术外泄吗？还是在清除所有可能凭直觉洞悉“铁鸦计划”真相的潜在威胁？
他必须找到那批机械士兵的仓库，找到实体证据夜色如墨，林默一身黑衣，
如幽灵般穿梭在城市迷宫般的后巷就在他即将靠近铁幕集团名下一处外围设施时，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从阴影中滑出，拦住了他的去路是苏晚她没穿那身惹眼的红裙，
而是一套紧身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矫健的线条她指尖夹着一支闪烁着幽蓝光点的电子烟，
另一只手随意地甩了甩，一道全息光幕在她面前展开“安德烈·波波夫，
前铁幕集团首席生物工程师。三个月前，他通过我的渠道，在暗网发布了一份加密求购信息，
悬赏一种能屏蔽生物信号追踪的‘幽灵’芯片”光幕上，
正是林默从安德烈公寓里拿走的那枚硬盘的交易记录。“那个科学家是我的客户，所以，
你从他那里拿走的东西，有我的一份”林默看着她，眼神冰冷如刀“你不怕死？
”苏晚深吸了一口电子烟，吐出的烟雾在夜色中氤氲开，
带着一丝冷冽的薄荷味“我家的船沉在马六甲海峡那天，
铁幕的机械鲨鱼用高频震荡刀撕开了船底。我从那时候起，就不怕死了”她掐灭了电子烟，
目光锐利如鹰“我只怕，没机会亲手把他们也拖进地狱”两人在死寂的巷道里对视了数秒，
空气中充满了无声的博弈最终，林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跟紧，
别拖后腿”目标是一座伪装成废品回收站的铁幕据点巨大的钢铁围墙上挂着“环保回收，
变废为宝”的标语，
但围墙内侧闪烁的红外线和高压电网暴露了它的真实面目林默从背包里取出“蜂鸟”无人机，
它的旋翼无声地展开他找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通风管道，
操控着“蜂鸟”灵巧地钻了进去无人机传回的画面稳定而清晰，热成像模式下，
遍布管道内部的激光网格纤毫毕现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蜂鸟”，
像外科手术般精准地绕开每一道死亡射线无人机成功进入了地下区域画面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仓库展现在眼前这里比视频中看到的那个实验室更加庞大，
数百具尚未激活的机械士兵静静地躺在合金支架上，像一片钢铁森林每一具士兵的胸口，
都嵌着一个微型的信号接收器，闪烁着待机的幽光林默操控无人机，
缓缓掠过这片沉默的军团，试图寻找更多线索他正准备撤回，
镜头无意中扫过最角落的一具机械士兵他将镜头拉到最大，
对准了那具士兵的右臂肘关节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这道划痕的形状、深度和角度，
林默永生难忘三年前，在北境战场的“绞肉机”行动中，
他曾缴获过一台敌方的远程操控原型机为了摸清其内部构造，
他用随身的战术匕首在同样的位置，划下了完全一样的一道痕迹而那台原型机，
是他亲眼看着陈武以“技术交换”的名义，递交给了敌军的联络官陈武说，
这是为了获取对方更核心的情报现在，这条划痕，出现在了铁幕集团的仓库里，
出现在了“铁鸦计划”的成品上从当年的原型机技术泄露，到如今的“铁鸦计划”，
证据链彻底闭合背叛，确凿无疑！林默心如死灰，就在他准备切断连接，撤回无人机时，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猛然攫住了他他看到无人机信号传输的后台数据流，
常波动有人在反向追踪他的信号源他立刻就要强制切断连接旁边的苏晚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那副高科技全息眼镜的镜片上，正闪烁着刺目的红色警报“停下！有人在用你的加密频段，
向仓库里的士兵发送伪装指令”两人悚然对视铁幕不仅知道他们来了，
甚至他们正在利用自己的反向追踪，激活那些机械士兵，试图用林默最熟悉的战术习惯，
在这里设下一个天罗地网不……不对如果他们真的想杀自己，在发现无人机的那一刻，
就应该拉响警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围剿可他们没有，
追杀我们林默死死盯着眼镜屏幕上那一行行由他的频段发出的、模拟他战术思维的指令代码，
低声说出了那个让他遍体生寒的结论“他们是在测试，测试那个复制我的‘替代品’，
究竟能不能在实战中骗过我”冰冷的机械运转声从废品站深处传来，沉闷而规律，
像是死神的脚步但林默的脑子里却在疯狂地思考另一个问题这场测试的代价如此之高，
仅仅是为了验证一个复制品的性能吗铁幕投入了如此巨大的资源，
甚至不惜暴露“铁鸦计划”的存在风险，
来为他量身定做一个陷阱林默看着远处仓库大门缓缓升起，
透出令人不安的红光03安全屋内，吴工干瘦的身体缩在角落，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每一声都像铁锤敲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默，
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铁幕’计划不是替换，是永生”“什么意思？
”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吴工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终于挤出了那个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真相“他们根本不是要制造单纯的战斗机器，
他们要的是一支拥有真正顶尖士兵战斗意识和战场直觉的‘不死军团’！通过神经同步技术，
将阵亡士兵的战斗数据完整上传到机械体里”他猛地抬起头，
目光直直刺向林默“上传的源数据就是从战场上收集的，首批，也是最完美的数据来源，
就是夜鹰小队覆灭的那个峡谷，他们扫描了你们所有人的遗体”“陈武说，
你是最完美的模板”吴工的声音终于崩溃，
带着一丝哭腔“你的战术决策、你的肌肉反应、你对危机的预判所有的一切，
都被解析成了‘铁幕’的核心算法”林幕的拳头瞬间攥紧，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他的脑海中，
那些曾经无比鲜活的面孔一一闪过狙击手老鹰临死前还在校准瞄具，
爆破手火花用身体护住了最后一枚雷管，医疗兵白鸽最后的微笑他们以为的牺牲，
是军人的荣耀归宿可到头来，他们连死亡的权利都被剥夺，被那个他们最信任的队长，
阵急促的电子蜂鸣声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老周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墙角的便携通讯器上，
背景是晃动的管道和线路，他的声音又急又沉“别聊了！‘铁幕’锁定了你们的坐标，
三支机械巡逻队，十二台战斗单位，正从三个方向合围，预计七分钟内抵达！
”林默眼中的悲怆瞬间被冰冷的决断取代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城市地下管网结构图，
如一台超级计算机飞速运转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曲折的红线“避开所有光纤监控节点，
我们走市政四号废弃排水道，穿过中央电缆井，进入B3区的地下热力管道”“等等，
我们一直开启着信号屏蔽，
苏晚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林默的目光猛地转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吴工他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
从吴工的头顶扫到脚底，最后停留在了他右肩的衣物下，
那里有一块不自然的微小凸起“陈武给你的‘补给’，不止一针吧？
”林默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吴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去捂肩膀林默一步跨过去，
左手闪电般按住吴工的肩膀，
右手那柄始终不离身的战术匕首已经出鞘锋利的刀尖没有丝毫犹豫，
精准地划开了吴工肩胛处的皮肤和肌肉吴工一声闷哼，鲜血瞬间涌出，
而林默的手指已经探入伤口，
精准地夹出了一枚米粒大小、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金属颗粒他将那枚追踪芯片扔在地上，
用脚后跟狠狠碾碎三人没有片刻耽搁，
迅速钻入安全屋地板下的暗道废弃的排水管道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和陈腐污水的混合气味，
黑暗而压抑突然，林默猛地停下脚步，一把将苏晚和吴工按在墙上，
自己则闪身躲进一个凹陷的管道接口“嗒、嗒、嗒……”前方拐角处，
传来了同样的金属脚步声但这次，它们轻得几乎无法察觉，并且完美地利用了管道内的回音，
让人无法判断准确位置和数量这是林默惯用的渗透战术—“幽灵步”下一秒，
三台通体漆黑的机械士兵从拐角处滑出，它们的动作流畅而致命，
交叉火力的扇形搜索阵型甚至连每个人的警戒角度，
都和当年夜鹰小队手册里的标准阵型一模一样它们在模仿他，不，它们就是他“蜂鸟！
”林默低喝一声一枚巴掌大的微型无人机从他手腕处弹射而出，
如鬼魅般掠过机械士兵的头顶，瞬间释放出大量细碎的干扰箔条这些箔条在空中爆开，
如同金属的蒲公英，
瞬间扰乱了机械士兵的光学和热成像系统它们面前的全息广告牌影像开始疯狂闪烁，
视觉系统陷入一片混乱苏晚眼中蓝光一闪，
她左腿的仿生义体内部传来一阵轻微的过载蜂鸣她将动力输出瞬间超频到百分之一百八十，
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以接近八十公里的时速狠狠撞向最左侧的那台机械兵“轰！
”巨大的冲击力让那台重达三百公斤的机械兵向后仰倒，
砸在冰冷的金属管道壁上苏晚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在撞击的瞬间，
她已经反手抓住对方因为撞击而断裂的一截高压电缆，看准其颈部侧面的散热接口，
狠狠地捅了进去“滋啦—”刺眼的电火花爆开，
向的高压数据流和病毒程序顺着电缆灌入机械兵的中央处理器那台机械兵的电子眼疯狂闪烁，
随即调转枪口，
疯狂扫射起来林默的身影已经贴近了另外两台机械兵他的匕首在黑暗中划出两道致命的弧线，
精准地切断了它们膝关节的液压管线两台机械兵瞬间失去平衡，跪倒在地他们不敢停留，
继续在迷宫般的地下管网中穿行十几分钟后，终于抵达了老周发来的坐标，
一处伪装成废弃泵房的地下掩体然而，推开沉重铁门的一瞬间，
林默和苏晚的瞳孔同时收缩屋内的墙壁上、天花板上、甚至地板下，
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C4炸药和错综复杂的引爆线路，
所有的线路最终都汇集到中央一张桌子上的遥控装置上老周就坐在桌子旁，
平静地擦拭着一把老旧的92式手枪看到他们，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就知道，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他没有解释，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枚磨损得看不清字迹的军牌，放在桌上，
推向林默“夜鹰最后一批出任务前的补给，
是我经手的”老周的声音沙哑而沉重“我按照规定检查了所有物资，
但我没查出来你们那辆突击装甲车的油料里，被掺了高效阻燃剂。
所以它才会在峡谷里被击中后，没有爆炸，而是起火，慢慢燃烧”慢慢燃烧，
给了敌人足够的时间，
去扫描他们每一个人的数据老周的目光痛苦地落在林默脸上“我没查出来，林默，
是我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夜鹰!”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厚重的混凝土天花板被直接炸开一个大洞，
碎石和烟尘倾泻而下数道红外线瞄准光束瞬间锁定了屋内的每一个人，
机械士兵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从洞口鱼贯而入老周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解脱和决绝。
他猛地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走！桌子下面有条路，通向‘铁幕’的主控井—五年前，
我就在那埋好了最后一颗炸弹！”“老周！”林默嘶吼着伸出手，
却只抓到一片灼热的空气惊天动地的爆炸吞噬了一切白光闪过，
冲击波将林默和苏晚狠狠推进了桌下那条漆黑的通道整个地下掩体连同追击而来的机械士兵，
都在瞬间化为乌有爆炸的烟尘尚未散尽，刺鼻的硝烟味和混凝土烧焦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呛得人无法呼吸林默跪在通道入口的废墟边缘，剧烈地咳嗽着滚烫的气浪灼烧着他的皮肤，
耳边是持续不断的嗡鸣在他面前，是老周用生命为他们开辟的道路他伸出手，
在滚烫的碎石中摸索着，指尖触碰到了一块半焦的电路板那不是炸药的残骸，
而是一块通讯模块上面残留的加密频段，
他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心跳那是他当年亲手为夜鹰小队设计的内部短波通讯协议陈武，
他不仅背叛了他们，出卖了他们的生命，他还将夜鹰的一切从战术、数据，到通讯协议，
甚至他们的死亡本身，都变成了“铁幕”计划的武器库和养料“林默,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晚拉住他几近失控的手臂，声音因悲痛而颤抖他抬起头，望向通道深处那无尽的黑暗，
眼中的悲伤和愤怒，
凝结成一片冰冷的死寂“去主控井”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用我们的过去造出了这些怪物，
我就用他引以为傲的系统，炸掉他的未来”04林默的手指，
那只包裹着冰冷金属的义体手指，
正轻柔地抚过一块烧焦的电路板指尖的传感器掠过每一道焦黑的刻痕，战术腕表的屏幕上，
杂乱的二进制码流疯狂跳动他闭上眼，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杂音，
任由思绪沉入五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永夜夜鹰小队最后一次任务，最后一次通讯，
老周在频道里哼着跑调的歌，那看似随意的节奏那是基于心跳频率调制的动态码流，
是他们之间最后的默契，是刻在骨子里的暗号他迅速将残片数据导入自己改装过的终端，
屏幕上的乱码开始重组、对齐，像迷途的士兵找到了自己的队列几秒后，
反向拟合的算法停了下来，一行猩红的字符被破译出来，
B7·备用链路·密钥=鹰巢 - 零这不是同归于尽的炸弹这是老周用自己的生命和血肉，
激活的一个隐藏在铁幕系统最深处的后门信标“他早就准备好了替死局,他算到自己会暴露，
算到铁幕会用他来做诱饵。所以他把刀柄递了出来，就等你来，
接住这把刀”苏晚不知何时蹲在了他身旁，声音压得很低，
仿佛怕惊扰了逝者的灵魂林默没有回答，
只是默默收起了那块滚烫的电路板老周的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眼底却藏着无人能懂的疲惫和决绝主控井位于中央城区的地下，
铁幕的巡逻网络在那里密集如蛛网，任何未经授权的生物信号都会在三秒内被锁定，
然后清除硬闯是自杀林默调出加密通讯，
接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频道屏幕上跳出一个叼着电子烟的鬼脸面具头像，是阿鬼“帮我个忙，
潜入主控井外围的排水系统”通讯那头传来一声嗤笑，
青色的烟雾仿佛要从屏幕里溢出来“林默？老周的坟头草还没长出来，
你就想拉着我一起去钻他亲手埋的雷区？
我哥在下面还得给我挪个位置”阿鬼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亡命之徒特有的沙哑和嘲弄“报酬，
铁幕内部安保系统结构蓝图的一份完整副本”林默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几秒后，
阿鬼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所有的轻浮都消失了，
只剩下压抑的恨意“成交,在哪汇合？”他哥哥，曾经是城东最优秀的机械巡警，
三年前在调查一起异常数据流事件时，被判定为“操作失误”，意外殉职尸体被回收时，
大脑皮层被摘取，
成了铁幕数据库里一个冰冷的意识样本林默只是回了三个字“老地方”半小时后，
在城市地底发出轰鸣的巨大排污管道口，四人汇合吴工吓得脸色惨白，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跟着阿鬼递给林默一个防水袋，
里面是最新款的路线探测仪和几支高能切割棒“这下面是旧城区的管网，
铁幕接管后就废弃了，但里面的自动巡检单元还在运行，遇到麻烦，
别指望我殿后”阿鬼吐出一口烟圈，指了指幽深黑暗的管道林默没理会他的牢骚话，
只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头罩，抛了过去“跟紧我，如果我让你撤，
三秒内必须启动电磁脉冲EMP然后离开，
不然你的意识会成为他们下一个升级包”阿鬼掂了掂头罩，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被电子烟熏得发黄的牙“放心，
我比你更怕死”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怪味，
脚下是黏滑的苔藓和不知名的液体爬行了约莫十分钟，
一阵细碎的金属摩擦声从前方传来阿鬼立刻停下，
单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脉冲手枪林默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黑暗中，
一只篮球大小的六足机械蜘蛛从管道壁上爬了下来，
猩红的复眼扫描器在他们身上来回扫射它的外壳上印着铁幕的徽记，
显然是那种最低级的巡检单位“妈的，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工压着嗓子有些颤抖林默从手腕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微型信号发射器他轻轻一按，
发射器发出一阵人耳听不见的次声波那只机械蜘蛛的扫描光停滞了一瞬，
似乎在处理接收到的信息几秒后，它猩红的复眼闪烁了两下，
判定眼前的目标为“已损毁的友方机械单位”，随即调转方向，
沿着来路迅速爬走了苏晚长出了一口气，凑近了轻声问“你怎么知道它用的是内部识别协议？
”林默盯着战术腕表上刚刚一闪而过的同步信号，
那串代码他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呼吸“因为这套识别协议，是我当年设计的”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所有‘夜鹰’计划相关的设备，
出厂时都预留了自毁和伪装识别码。他们清除了‘夜鹰’的人，
却没舍得清除我们留下的技术，他们太自大了”继续前行了近一个小时，根据阿鬼的探测仪，
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主控井B7的外部入口这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闸门，
严丝合缝地嵌在岩壁之中，门上的感应器闪烁着致命的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