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学第一天,我就听说青阳高中有本诅咒笔记本。> 写谁的名字谁倒霉,轻则破财,
重则住院。> 当全校霸凌的女生被锁厕所隔间时,我颤抖着写下施暴者的名字。
> 第二天,那个男生摔断了腿。> 校园陷入恐慌,所有人都在猜测谁持有笔记本。
> 我躲在角落,看着笔记本上自动浮现新的名字。
> 一个、两个、三个……被写名字的人接连出事。> 直到我的名字出现在泛黄的纸页上。
> 我疯狂寻找破解方法,却撞见那个被霸凌的女生。
> 她微笑着撕下写有我名字的那一页。> “为什么帮我写第一个名字?”她轻声问。
> “现在,轮到你自己了。”---青阳高中的天空,似乎总比其他地方低矮几分。
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着,像一块吸饱了污水的旧棉絮,随时可能兜不住,滴下点什么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粘稠感,混合着新刷油漆的刺鼻气味、老旧课桌的木屑味,
还有少年人身上蓬勃却又无处安放的汗味。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高二三班门口,
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还没完全沉到肚子里,
就被教室里骤然爆发出的哄笑和尖锐的嘘声顶了回来。门敞开着,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教室后排,几个高个男生围成一个松散的圈,圈子中心是空的,
只除了地上散落着几本被踩踏得脏污不堪的课本和练习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瘦小女生,
正狼狈地跪在地上,徒劳地试图把那些沾满脚印的书本拢在一起。她的头垂得很低,
几乎要埋进胸口,肩膀缩得紧紧的,像只被暴风雨打蔫了的雏鸟。而那个圈子的核心,
一个穿着限量版球鞋、头发用发胶精心抓出几分不羁的男生,陈骏,
正一只脚随意地踏在她面前那本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另一只脚有节奏地轻轻点着地面,
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无聊和恶意的笑。“喂,苏晓晓,”他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调子,
清晰地穿透了那些哄笑,“听说你昨天又去告老师了?告什么?说我们不小心碰掉了你的书?
”他脚下碾了碾,崭新的练习册封面立刻皱起一道难看的伤痕。“喏,你看,多不小心啊,
又掉了。”周围的男生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夹杂着几声口哨。
前排有几个学生飞快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又像被烫到似的迅速转了回去,
埋头盯着桌上的书本,仿佛要把那纸页盯穿。我的手指下意识地抠紧了行李箱粗糙的拉杆,
塑料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闷又涩。
目光掠过陈骏那张写满嘲弄的脸,落在苏晓晓颤抖的脊背上。她始终没有抬头,
只是更加急促地试图把那本被踩住的练习册从他鞋底下抽出来,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讲台上一个微胖、戴眼镜的中年女老师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后排的喧嚣:“安静!像什么样子!都回座位!
”她推了推眼镜,目光严厉地扫过陈骏那伙人,最后落在我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显然对我这个突兀的闯入者不太满意。“你,”她朝我扬了扬下巴,“新来的?叫什么?
”“林晚。”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但尾音还是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微弱的颤音。“嗯,后面还有个空位,自己过去。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再看我,转身拿起粉笔开始写板书。陈骏啧了一声,
慢悠悠地抬起脚,对着苏晓晓的方向轻轻踢了一下散落在地的书本,
才懒洋洋地踱回自己的座位。苏晓晓如蒙大赦,飞快地抱起那些脏污的书本,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角落一个靠窗的位置,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我拖着行李箱,
在无数道或好奇、或审视、或漠然的目光中穿过狭窄的过道。后背仿佛被无形的针扎着,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最终,我在苏晓晓斜后方那个唯一的空位坐下,放下书包时,
眼角余光瞥见她正用袖子用力擦拭着数学练习册封面上那个清晰的鞋印,动作又快又急,
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狠劲。课间休息铃像救命的号角。我几乎是立刻起身,
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教室。走廊里人声鼎沸,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喧嚣像潮水般涌来。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想找个僻静的角落喘口气。不知不觉,
走到了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颜色比其他门更深沉些的木门虚掩着,
门楣上方挂着一块小小的、字迹有些模糊的铜牌:“图书馆”。
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驱使我推开了那扇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仿佛一个沉睡的老人被惊醒。门内的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将走廊的喧嚣彻底隔绝。
光线也瞬间黯淡了。高高的、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像沉默的巨人,排排矗立,
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空气里漂浮着纸张陈旧的、带着尘埃的气息,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时光沉淀下来的冷意。我顺着书架间的狭窄通道往里走,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排排书脊。脚步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每一步都清晰得让人心慌。图书馆似乎空无一人,只有书页偶尔发出的、极细微的窸窣声,
不知是风还是别的什么。走到最深处一排书架前,我停住了。这排书架紧挨着墙壁,
光线尤其昏暗。书架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堆着几本看起来被遗弃了很久的旧书。
其中一本格外不同。它没有书脊,像是被人用粗糙的线绳潦草地装订在一起,
书页泛着一种不健康的、近乎污浊的暗黄色,边缘卷曲破损。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只有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我蹲下身,把它抽了出来。书页异常粗糙,
带着一种黏腻的触感,仿佛浸过什么液体又干透了。我下意识地翻开第一页。
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墨迹深浓得像是用尽力气刻上去的字:**“写下名字,厄运降临。
”**字迹之下,是几道深深的、几乎要划破纸背的抓痕,透着一种无声的疯狂与诅咒。
一股寒意猛地从脊椎窜上后颈,汗毛瞬间倒竖。我像被烫到一样,“啪”地合上了本子,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青阳高中那个流传已久的、关于诅咒笔记本的诡异传说,
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一本据说能带来厄运的笔记本,写下谁的名字,谁就会倒大霉,
轻则破财丢脸,重则伤筋动骨,甚至……住院。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缓慢又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小姑娘,那东西……可不兴乱翻呐。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猛地回头。一个穿着深蓝色清洁工制服的老大爷,佝偻着背,
手里拿着一个长柄的鸡毛掸子,正站在几步开外的书架阴影里,浑浊的眼睛透过老花镜片,
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笔记本,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
“这……这是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老大爷没直接回答,只是慢悠悠地走过来,
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那本暗黄册子的封面,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谨慎。
“老物件了,邪性得很。”他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神秘又警告的意味,“听老人讲,沾上它,就没好事。以前……出过事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久远又模糊的恐惧。“名字写上去,甩都甩不脱。劝你一句,
放下,赶紧走,当没看见过。”寒意像冰冷的蛇,顺着脊骨蜿蜒而上,死死缠住了心脏。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那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册子猛地塞回了书架底层那堆旧书的最深处,
还用旁边的几本厚书用力地压了压,仿佛这样就能彻底隔绝掉它带来的那股阴冷黏腻的触感。
“谢谢您提醒!”我匆匆丢下一句,甚至不敢再看那角落一眼,
转身几乎是逃出了那片被阴影和旧书气味笼罩的压抑空间。图书馆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合拢,
将那份陈旧的阴冷暂时关在了里面,但心底那份沉甸甸的寒意和老大爷浑浊眼神里的警告,
却像烙印一样留了下来。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刺耳的集合哨声响起时,
我正抱着刚领到的运动服,跟着人流往更衣室方向挪动。更衣室门口乱哄哄的,
女生们挤作一团,嬉笑着推搡着涌进去。我落在后面,刚要抬脚进门,
身后却传来一股不算重、但极其突兀的推力,
伴随着一个刻意压低却又清晰无比的嗤笑:“挤什么挤?赶着投胎啊?晦气!
”是陈骏那伙人里的一个女生,叫不上名字,只记得她染了一缕醒目的紫色挑染头发。
她斜睨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然后用力将我往旁边一搡,
自己趾高气扬地挤进了门。我的肩膀撞在冰冷的门框上,一阵闷痛,
手里的运动服差点掉在地上。又是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孤立感,像冰冷的潮水漫过脚踝。
我默默揉了揉被撞痛的地方,低着头,快步走进更衣室,
只想赶紧换好衣服离开这个充满恶意目光的地方。换衣服时,
旁边隔间传来女生们压低声音的议论:“……又来了,真烦。
”“谁叫她老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就倒胃口。”“就是,
听说她家里……”后面的话被刻意压得更低,只剩下一阵心照不宣的轻蔑笑声。
我迅速换好衣服,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更衣室,奔向空旷的操场。冷风吹在脸上,
才稍微驱散了一点胸口的憋闷。热身跑刚结束,体育老师正组织大家分组做准备活动。
我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总是被阴影笼罩的身影——苏晓晓。没有。目光扫过操场,
也没看见。“咦,苏晓晓呢?”旁边一个女生也注意到了,小声嘀咕。“管她呢,
估计又躲哪儿哭去了吧。”另一个女生不以为然地撇嘴。一丝莫名的不安悄然爬上心头。
我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溜回了教学楼。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在回响。
路过女厕所时,一阵极其微弱的、压抑的啜泣声从里面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
像受伤小兽的呜咽。心猛地一沉。我放轻脚步,走到门口。哭泣声更清晰了些,
还夹杂着徒劳的、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音。“有人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声音在空旷的厕所里显得有些突兀。里面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和那细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又无比绝望的刮擦声。“苏晓晓?是你在里面吗?
”我提高了点声音。短暂的沉默后,
传来一个带着浓重鼻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回应:“……是……是我……”声音破碎得厉害,
“门……门被东西顶住了……我打不开……”果然。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烧灼着刚才在更衣室门口被推搡的委屈,还有教室里目睹她跪地捡书时的无力感。
又是陈骏他们!肯定是他们干的!“别怕!你等一下!”我立刻蹲下身,
想从隔间门板下方的缝隙往里看。缝隙很窄,
只能看到苏晓晓穿着校服裤子的腿和一双沾了污水的旧球鞋,正无助地蜷缩着。
门板被顶得死死的,从外面推纹丝不动。我用力拍了几下门板:“顶得很死!我去找老师!
”“别!别去!”里面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恐,
“别去……求你了……他们……他们会更……”后面的话被剧烈的哽咽吞没了。找老师?
老师最多呵斥几句,然后呢?陈骏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在她身上,就像今天课堂上那样。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攥紧了我的心脏,几乎无法呼吸。
看着她那双在门缝下无助蜷缩的脚,听着那强忍的、破碎的呜咽,图书馆底层那本暗黄册子,
连同那句阴森森的“写下名字,厄运降临”,毫无征兆地、带着冰冷的诱惑力,
清晰地撞入我的脑海。写名字……写下那个名字……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缠绕住我的理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手心全是冰凉的冷汗。一个声音在尖叫着危险,
另一个声音却在疯狂地蛊惑:写下它!只有那样才能阻止他们!才能让她喘口气!
恐惧和某种扭曲的正义感在脑海里激烈地撕扯。我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厕所,
冲下楼梯,向着图书馆的方向狂奔。走廊的光线在眼前晃动,
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推开图书馆那扇沉重的木门,
熟悉的陈旧纸味混合着尘埃扑面而来。下午的光线透过高窗,
在积满灰尘的书架间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无数尘埃在光柱中狂乱地飞舞。
偌大的空间依旧空无一人,死寂得可怕。我直奔最深处那排书架。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蹲下身,屏住呼吸,近乎粗暴地扒开那几本压在上面的厚书。
那本暗黄色的册子,封面一片空白,像一个沉默的深渊,静静地躺在那里。
指尖触碰到那粗糙、黏腻的封皮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激得我猛地缩回手。
胃里一阵翻搅,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不能碰!不能碰!理智在尖叫。
但苏晓晓压抑的啜泣,门板下那双无助蜷缩的脚,
陈骏踏在她书本上那只限量版球鞋……这些画面交替闪现,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神经上。
那本册子仿佛在阴影里无声地诱惑着,散发着邪恶的光芒。“啊!”我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推了一把,猛地伸出手,一把将那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册子抓了出来!
粗糙的书页刮过皮肤,留下细微的刺痛感。我颤抖着,几乎是跪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书架,
用尽全身力气,翻开了那沉重的、仿佛用血浸泡过的暗黄封面。**“写下名字,厄运降临。
”**那行诅咒般的字迹再次撞入眼帘,墨色深浓得像是凝固的血。脑子一片空白,
只剩下一个疯狂执拗的念头。我从书包里胡乱掏出一支黑色中性笔,拔掉笔帽。
笔尖悬在第二页那泛黄的、空白的纸页上,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握不住。写下去!写下去!
写下去!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声音在咆哮。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近乎同归于尽的决绝,像两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我的身体。
笔尖终于落下,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在那片象征着不祥的空白上,
划下两个歪歪扭扭、力透纸背、浸透了恐惧和愤怒的字:**陈骏。**最后一笔重重落下,
几乎要划破那脆弱的纸页。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感觉,顺着笔杆猛地窜上我的手臂,
瞬间蔓延至全身,激得我狠狠打了个哆嗦,胃里翻江倒海。“啪嗒。
”笔从我完全脱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声响。
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地靠在冰冷的书架底座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看着纸页上那两个黑色的、仿佛拥有生命的名字,
一股巨大的、灭顶的恐惧和后怕猛地攥住了心脏,几乎让我窒息。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