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天婉拒了学校的保研。赵明楷知道后,大怒,劈头盖脸一顿输出。小许低头挨完骂,
抬头嬉皮笑脸道:“哥,骂也没用,消消气,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那样子像是吞了个秤砣的王八,我心如铁,坚不可摧。赵明楷是不打算读研的,
毕业后就会回林城,为了家里的那一摊子。也因为父亲鬓角的白发。小赵又是一番苦口婆心,
感觉口水都消耗了小二两。哪怕你是一棵树,一劝一个不吱声,听了这么多,也该低个头。
奈何效果没有,犹如清风拂山岗。风吹过后,山岗巍然不动。许秋天只有一个念头:曾经,
你为我撑伞,往后,我为你护航。情坚志更坚。骂也骂了,劝也劝过,小许不为所动。
赵明楷有一种自家闺女大了,拼死也要嫁给邻村王二麻子的无法改变力不从心感,叹了口气。
“秋天,不后悔?”许秋天眼里明晃晃的真心实意,掷地有声,“跟哥走,不后悔!
”俩人在林城实习期间,赵家公司在深交所上了市,更名为盛世集团。
对于没读过多少书却要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赵父来说,压力不小。返校拍毕业照那天晚上,
312寝室四条汉子校外苍蝇馆子搓了一顿,几个人罕见地喝了不少,
有一种分别在即的低落。许夏像个狗腿子,拎着酒瓶,哈腰给四人倒酒。
最后刘海峰一句话缓和了气氛,“都几把兄弟,不矫情,以后常联系,有事儿吱声。
”小刘醉醺醺的,不顾几人阻拦,硬是给许夏饭卡里充了两千,拍着少年肩膀道:“夏,
用功读书,有事说话,哥尽力而为。”许夏扶着他,低头没说话。许夏考入南大已经一年,
时俊,赵明楷之后当之无愧的校草,学霸中的学霸,灰机中的战斗机。一年前的初秋,
许秋天许冬雪分别在从林城,沪上返回南大的途中,少年只身一人踏上了列车。
出站坐上了南大迎接新生的大巴,快到学校门口时,街边忽然传来女生尖厉的呼喊,“海峰,
你快跑!”少年一下子支楞起耳朵,扭头望去,透过大巴的玻璃窗,
看见街边饭店门前四个黄毛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厮打在一起。少年腾得站起来,
大吼一声“停车,”随后冲了出去。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
他在大哥许秋天的手机相册里看过很多次。刘海峰刚听到一声“哥,让开!
”眼前横空冒出个大脚丫子,一脚踹到身前黄毛的肚皮上。高个少年下手狠辣,
嘴里骂骂咧咧,“敢欺负我哥,嫩死你们!”放倒四个街溜子,少年转身一把抱住刘海峰,
欢喜道,“哥,我许夏,你弟弟。”早有旁观的报了警,事不大,只是有个黄毛倒地不起,
送医院后检查得知脾脏破裂,动了手术。于是被捅到了南大保卫科,
之后摆到了校长的办公桌上。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刘海峰张明月提前返校,
两人学校旁边饭店里刚吃过饭,走出店门,迎头撞上了四个街溜子。俩人谈了两年,
恩爱缠绵,远胜一般情侣。张明月长得不丑,身姿高挑健美,爱情滋润下胸前更显伟岸。
在初秋的阳光下波澜壮阔。四个黄毛看直了眼,其中一个吸溜下口水,屈指吹了个流氓哨。
虎了吧唧的娘们可忍不了,张明月一瞪眼,怒斥道:“看你大爷!
”口角纷争不可避免地发生,之后撕吧起来,随后升级成混战。街溜子打架当然有两把刷子,
两人扛不住,张明月还被小黄毛趁乱揩了两把油,气哭了,怒吼着让刘海峰先跑。
老爷们哪儿有丢下媳妇儿逃命的道理!刘海峰护着张明月,顶在前面,挨了可不老少。
然后高个少年神兵天降。这两年许家条件改善不少,经济上更不拮据。少年吃得好,喝得足,
虽然长着一张神似姐姐许冬雪模样的俊俏脸庞,身材可算人高马大。
学校篮球队足球队的主力,打几个黄毛,玩儿一样。校长坐在办公桌后,
仔细看着那份新生资料。高考成绩一栏尤其扎眼,719分,全省第一!明明可以上清北,
偏偏志愿只有一个,南大。家庭关系一栏里,明白无误地填写着:大哥许秋天,南大在读。
姐姐许冬雪,南大在读。校长面无表情道:“对方寻衅滋事,许夏见义勇为,
失手伤人情有可原,口头教育吧!”“批评”两个字提都不提,至于记过?不可能的!
一家仨子女,三名985,还都是南大的孩子!老头包庇之意,明目张胆。
之后迎新典礼上新生代表发言,台下黑压压几千人,看着一个高个少年走上台去。
那个家伙鼻青脸肿,顶着个熊猫眼。许秋天低下头,自个弟弟,真没眼看。半个月后,
许夏脸上伤好得差不多了,也消了肿。南大师生从未如此过的江湖一统,公认那家伙为校草,
没有之一。有个荤段子是这样的:请问,世界上谁最好看?世界上谁家伙最大?
答案是同一个人,贼!贼好看!贼几把大!大伙儿眼里,许夏就是贼,于无声无息处偷心,
可恨的是偷了不还。。。。。。。。。毕业后,许秋天随赵明楷回到林城,
两人任职于盛世集团旗下的建筑材料生产企业,最底层的业务员。宰相起于州郡,
猛将发于卒伍。俩高材生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两人观念相同,目标一致。
打定主意从基层一步一步走到顶楼,直到接管父辈打下的江山。那年盛夏,
那个日头毒如后妈的午后,那个热浪滚滚的红绿灯路口,两人跟大长腿一米二狭路相逢,
初见一眼,一眼惊艳。一米二是特指,读书时是钱多多,
毕业后是那个骑着机车不知姓名的长腿姑娘。“馋死你们!”那四个字,那份猖狂的轻蔑,
老是在两人脑海里晃悠。因着地中海刘主管的相助,
两人拿下了远华集团那个份量十足的合同,材料厂的业务有了保障。十几天后,
赵明楷升迁总部,成了业务经理的助理。许秋天喜滋滋沾光,成了赵助理的助理,
其实还是个苦逼业务员,凭业绩说话。再见一米二是偶遇,意外惊喜。
那天两人下班回了赵家,晚上无所事事。对于没有女朋友的年轻男人来说,
夏天的夜晚格外漫长,欺人太甚。两人决定去小吃街撸个串。可惜那辆速腾不乐意,
吭哧几下后没有雄起,直接罢工趴了窝。兄弟俩干脆开着那辆橙黄色的法拉利敞篷GT,
一路咆哮,招摇过街。总不能老是停在车库里吃灰,当个吉祥物吧。
小吃街的摊位当然是露天的,随意摆着小方桌,围着凳子。烧烤架上方腾起的热气,
混着辣椒孜然五香粉的气味直冲天灵盖。饮食男女喝酒撸串,划拳私语,
氛围一下子就上来了。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生活其实很简单,有吃有喝,无灾无恙,
不被欺骗,没有辜负。两人一眼就看见路边那辆黑色的机车,
四缸水冷的川崎H2算得上顶流,虽然没有哈雷某些车型的外观妖冶霸道,
碳纤维整流罩覆盖的铠甲使整个机车看起来流畅又俊朗。牌照也很扎眼,林A06666。
许秋天越看越觉得那辆车眼熟。忽然想起来,自己给马小夏当家教那会儿,
一路生花曾给自己发过,一个长腿女孩骑着机车的照片。摸出手机,发了个信息过去,
“出来。”半分钟不到,语音回了过来,点开是又甜又腻歪的夹子音,“秋天哥哥,
想我了吗?”许秋天抬手拍了张机车照片发了过去。回复的语音里满是意外,
声音都夹不住的颤抖,“窝草!秋天哥哥,你在林城遇到我表姐了?”许秋天,
“我哥看上她了,腿老长了,名字,微信,快点发过来。”那边舒了口气,声音恢复软糯,
“秋天哥哥,只能告诉你名字,别的不能说,不然要挨骂。”随后发过来一行字,“苑琼琚,
24岁,比你大。”许秋天回复,“谢了。”对方立马撒娇,“秋天哥哥,
过几天我也去林城,找你玩好不好?”许秋天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回复,“爬,
少玩游戏多读书,见什么网友,网上都是丑八怪!我一米六,两百多斤!”一路生花气呼呼,
“哼!你给我等着。”两人聊天的功夫,赵明楷视线扫了一圈,已经找到了一米二,
迈开长腿走了过去。那姑娘简单干净的衣着,牛仔短裤,纯白体恤,单马尾,
露着光洁的额头。祸国殃民的一张脸,灯光下有种朦胧变幻的魅惑。她独坐一桌,
捏着根烤串,小口地撕咬。浑身上下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一眼看去偏偏气质出尘。
一双白光光的大长腿人神共愤。赵明楷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嗨,美女,又见面了!
”那姑娘抬头瞟了赵明楷一眼,有点疑惑,有点意外,“我们以前见过吗?
”赵明楷一本正经道,“美女,你忘性真好!半个月前,中山路长春路红绿灯交叉口,
是谁说过‘馋死你们’来着?”那姑娘恍然大悟,看了一眼骚包的橙黄色法拉利后说:“哟!
鸟枪换炮了,谁家的二代呀?”赵明楷随手将钥匙丢到方桌上,大咧咧说,“车是我租的,
哥特别爱慕虚荣。”姑娘噗嗤笑出声,指指凳子,“你坐吧,跟你说话还要抬着头,
怪难受的。”赵明楷坐下来,一本正经道,“美女,问你个问题哈,你知道啥叫碰瓷不?
”姑娘嗯了一声,“知道,大爷大妈们最喜欢干的事儿。”赵明楷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