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他却在结婚前偷偷定下一年的放纵期。'我才26岁，
有做错事的权利。'他搂着年轻的情人，笑得理直气壮。我摘下订婚戒指，
转身牵起更年轻的男孩：'26岁？我也有不原谅的权利。'后来他跪着求复合时，
我正被新欢宠得无法无天。竹马终会输给天降，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程悦将最后一份文件保存，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办公室的落地窗外，
暮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霓虹灯渐次亮起，像散落的星辰。她看了眼腕表，
晚上八点四十七分，比预计的下班时间晚了近两小时。手机屏幕亮起，
是周景川发来的消息："宝贝，临时有个项目要谈，可能赶不上接你了。
自己打车回家注意安全，爱你。"程悦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
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周景川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错过他们的约会。她收拾好办公桌，将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
心里盘算着回家后要煮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再加个荷包蛋。走出公司大楼，
初夏的晚风带着微醺的热度拂过脸颊。程悦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面商场巨大的广告牌上，那是周景川公司最新推出的旅行纪录片海报。
海报上周景川站在冰岛极光下，笑容灿烂得刺眼。他们已经相恋二十年了。
从六岁在幼儿园同桌开始，到二十六岁准备步入婚姻殿堂。
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程悦自己也一度深信不疑。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程悦付完车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她和周景川共同购买的婚房。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
她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响。"景川？"程悦推开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厨房亮着一盏小灯。"我在厨房！"周景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带着一丝程悦读不懂的紧张，"刚回来，想给你煮点夜宵。"程悦放下包，走向厨房。
周景川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锅里煮着什么，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他穿着程悦送给他的那件深蓝色衬衫，肩膀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不是说有应酬吗？"程悦靠在门框上问道。周景川转过身，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
但眼神却闪烁不定："提前结束了。想着你这几天加班辛苦，就买了些食材回来。
"他走近程悦，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去换衣服吧，面马上就好。"程悦点点头，
转身走向卧室。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的脚步顿住了，
床上凌乱地扔着一件不属于她的粉色内衣。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程悦站在原地，
耳边嗡嗡作响。那件内衣的设计大胆得刺眼，绝对不是她的风格。她缓缓走近，
用指尖挑起那根细细的肩带，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钻入鼻腔。"悦悦？
"周景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戛然而止。程悦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那件粉色内衣。
周景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解释一下？
"程悦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下："这...这可能是保洁阿姨落下的...""我们家的保洁阿姨是个六十岁的大妈。
"程悦打断他，声音开始发抖，"而且她上周才来过。"厨房里传来水煮沸的声音，
咕嘟咕嘟地响着，像极了程悦脑海中即将爆发的情绪。周景川站在那里，
英俊的面孔上交织着慌乱和某种奇怪的释然。"好吧，"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我们需要谈谈。"程悦跟着周景川回到客厅。他倒了两杯水，递给程悦一杯，
然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姿态像是准备进行一场商务谈判而非感情危机的解释。"首先，我希望你知道我爱你。
"周景川开口就是这句老套的开场白，"但有些事情...我觉得在我们结婚前，
我需要一些空间。"程悦握紧了水杯，冰凉的玻璃硌得掌心发痛："什么空间？
"周景川深吸一口气："我和几个朋友计划了一年的环球旅行。拍纪录片，
体验不同文化...你知道的，就像我大学时一直想做的那样。""所以？
"程悦的声音开始不稳，"你要推迟婚期？""不只是推迟。"周景川避开她的目光，
"我想...我们需要一年的时间各自生活。你可以专注于你的事业，
而我...我需要一些自由。"程悦感到一阵眩晕："自由？什么意思？
"周景川的沉默震耳欲聋。最终，他抬起头，
眼神中竟带着某种挑衅："有个女孩会和我一起旅行。她叫林小满，22岁，学电影的。
"程悦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水溅了一地。她站起身，双腿发软："你出轨了？
""不完全是。"周景川也站起来，语气出奇地平静，"这是一次有共识的探索。
我们都认为在结婚前应该...体验更多可能性。"程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
谁是我们？""我父母，还有李阿姨、张叔叔他们都知道。
"周景川的话像一把刀插进程悦胸口，"他们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我才26岁，
人生还很长..."程悦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我也26岁！我的人生就不长吗？
"她的声音撕裂开来，"我们在一起二十年，周景川！二十年！你就这样对我？
"周景川的表情变得不耐烦："程悦，别这么戏剧化。这只是一年的时间，又不是永远。
我们那个圈子都这样，婚前需要一些...放纵。你应该理解。""理解？
"程悦几乎要笑出声，"理解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环球旅行？理解你伙同所有人一起骗我？
"周景川皱起眉头："你太保守了，悦悦。这个时代，谁还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我才26岁，我有做错事的权利。"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程悦。她擦干眼泪，站直身体，
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你说得对，你当然有做错事的权利。"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也有不原谅的权利。"她转身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必需品。周景川跟了进来，
表情终于显出一丝慌乱："你要去哪？""离开。"程悦头也不抬地将衣物塞进包里，
"我们结束了。""别这样，悦悦。"周景川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我爱你，
这只是...一段插曲。一年后我们还是会结婚的。"程悦甩开他的手："你搞错了，
周景川。不是所有错误都有改正的机会。"她拉上背包拉链，
"祝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旅行愉快。"走出那扇门时，程悦的眼泪再次涌出，
但她的步伐却异常坚定。身后传来周景川的喊声："你会后悔的，程悦！
没有人会像我这样爱你！"程悦没有回头。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漫长的噩梦。
程悦暂时住进了闺蜜苏雯的公寓，每天机械地上班下班，
强迫自己不去想周景川和他的"环球艳遇"。但最让她痛苦的，是来自周围人的反应。
"悦悦，别太较真了。"妈妈在电话里劝她，"景川那么优秀，有点花花心思很正常。
男人嘛，玩够了就会回家的。"李阿姨更是直接："他们那个圈子都那样，你别那么小气。
等你们结婚后，他自然会收心的。"甚至连她最好的朋友苏雯也说："虽然周景川是个混蛋，
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就这样放弃吗？"程悦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
似乎全世界都认为她应该大度地接受男友的背叛，只因为"男人都这样"。更讽刺的是，
社交媒体上周景川和林小满的旅行照片已经开始流传，他们在巴黎铁塔下拥吻，
在**运河边共进晚餐，每一张照片上周景川的笑容都灿烂得刺眼。一个月后，
程悦终于鼓起勇气回到她和周景川的婚房取剩下的东西。用钥匙开门时，她发现锁已经换了。
正当她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周景川走了出来。他晒黑了不少，
穿着程悦从未见过的花衬衫，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陌生的张扬气息。看到程悦，他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来拿东西？"程悦点点头："锁换了？""嗯，安全考虑。
"周景川掏出新钥匙开门，"小满有时候会先回来。"这个名字像针一样刺进程悦心里。
她跟着周景川进屋，发现整个房子的布置都变了，她的照片被取下，
合影；她精心挑选的沙发套被换成了一种刺眼的亮黄色；餐桌上甚至放着一盒拆开的安全套。
"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周景川指了指客厅角落的几个纸箱，"检查一下有没有漏的。
"程悦蹲下来，翻看着纸箱里的物品，
她的书籍、相册、大学时周景川写给她的情书...二十年回忆被草草塞进几个纸箱，
像某种廉价的处理品。"玩得开心吗？"程悦突然问道，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
周景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很棒。小满很懂电影，
我们的纪录片已经拿到初步投资了。"他顿了顿，"她和你很不一样...更活泼，更大胆。
"程悦合上纸箱："恭喜。"她站起身，直视周景川的眼睛，"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
我们明明可以好好谈，为什么要欺骗我？
"周景川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他耸耸肩，"你太...死板了，
悦悦。生活需要冒险，需要新鲜感。""新鲜感。"程悦重复着这个词，突然笑了，
"你知道吗，周景川？我也26岁，我也很年轻。但我选择不做错事。
"她抱起纸箱走向门口，在关门前最后看了周景川一眼："祝你找到你想要的新鲜感。永远。
"门关上的瞬间，程悦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一副扛了二十年的重担。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她的眼泪终于落下，但这一次，她知道这是结束的泪水，而非开始的。
三个月后，程悦在公司的项目发布会上遇到了许嘉阳。他是合作方的摄影师，22岁，
有着阳光般的笑容和对电影真诚的热爱。当他红着脸问程悦能否请他喝杯咖啡时，
程悦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点了点头。咖啡厅里，许嘉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摄影理念，
眼睛闪闪发亮。程悦发现自己被这种纯粹的热情所吸引，
这与周景川那种精心计算的成功学截然不同。"你笑起来真好看。"许嘉阳突然说道，
随即因自己的直白而窘迫地低下头，"抱歉，我太冒失了。"程悦笑了："没关系，
我很喜欢。"这是分手后她第一次感到心跳加速。他们的关系发展得自然而健康。
许嘉阳尊重程悦的每一步决定，从不越界，也从不用"圈子都这样"来为自己开脱。
当程悦告诉他关于周景川的事时，
这个比她小四岁的男孩愤怒得几乎摔了杯子："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如果是我，
二十年都不会看别人一眼！"程悦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与此同时，
周景川的环球旅行纪录片因为资金问题被迫中止。他在社交媒体上的更新越来越少，
最后一条状态停留在巴塞罗那，配文是："有些选择，做的时候以为很酷，
后来才发现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程悦没有点赞。一个雨天的傍晚，
程悦和许嘉阳窝在她新公寓的沙发上看电影。门铃突然响起，许嘉阳去开门，
随即表情复杂地回头："悦悦，是...你前男友。"程悦走到门口，看到周景川站在雨中，
没有打伞，浑身湿透，憔悴得几乎认不出来。他看到许嘉阳时明显愣住了，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是谁？"周景川的声音嘶哑。"我男朋友。"程悦平静地回答，
"有什么事吗？"周景川的嘴唇颤抖着："我...我和小满分手了。
她只是为了我的钱和人脉..."他的眼中涌出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我错了，悦悦。
我真的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程悦看着这个曾经占据她整个生命的男人，
突然发现心中已无波澜。她想起那个满是谎言的夜晚，想起被众人劝说要"大度"的日子，
想起自己一个人在苏雯家哭泣的无数个夜晚。"晚了，周景川。"她轻声说，"我绝不回头。
"关上门，程悦转身抱住许嘉阳。年轻男孩的怀抱温暖而踏实，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你还好吗？"许嘉阳担忧地问。程悦抬头微笑："从未这么好过。"窗外，雨停了。
一道彩虹横跨天际，像极了新生活的开始。程悦没想到周景川会如此执着。
自从那个雨夜被她拒之门外后，周景川就像变了个人。他开始频繁出现在程悦的公司楼下，
有时捧着一大束玫瑰，有时拿着他们小时候的合影。最初程悦还能冷着脸快步走过，
但随着次数增多，这种行为逐渐演变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纠缠。"悦悦，求你给我五分钟。
"周三下午，程悦刚走出公司大楼，周景川就从一旁的柱子后闪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身上还穿着那件程悦熟悉的深蓝色衬衫，
只是现在皱巴巴的，领口处有一块明显的咖啡渍。"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程悦试图绕开他，
却被抓住了手腕。"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周景川的声音哽咽，
"我和林小满早就结束了，她根本不爱我，
她只爱我的钱和资源..."他的指甲深深掐入程悦的皮肤，"这三个月我生不如死，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放开她。"一个冷静的声音插入。
许嘉阳不知何时出现在程悦身侧，年轻的面庞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轻轻将手搭在周景川的手腕上，力道恰到好处地迫使他松开了程悦。
周景川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你就是那个小屁孩？"他上下打量着许嘉阳，
"你知道我和悦悦认识多少年了吗？二十年！你算什么东西？"许嘉阳没有理会他的挑衅，
只是侧身护在程悦前面："程小姐已经明确表示不想见你。如果你继续骚扰，
我们会考虑法律途径。""法律途径？"周景川发出一声刺耳的笑，"悦悦，
你就让这个小屁孩替你说话？我们二十年的感情，就这样了？"程悦从许嘉阳身后走出，
直视周景川通红的眼睛："是的，就这样了。请你离开，周景川。别让自己更难堪。
"周景川的表情凝固了。他后退一步，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最终，他转身离去，背影佝偻得像一个老人。"你还好吗？"许嘉阳轻声问道，
手指轻抚程悦被掐红的手腕。程悦深吸一口气："比想象中好。"她抬头对许嘉阳笑了笑，
"谢谢你及时出现。""其实我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过来。"许嘉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自从知道他在纠缠你后...我不放心。"程悦心头一暖。这个比她小四岁的男孩，
展现出的成熟和担当远超她的预期。然而，周景川的退场只是暂时的。第二天早上，
程悦刚开机，手机就被一连串消息轰炸。母亲、父亲、周景川的父母，
甚至一些久未联系的亲戚，都在同一时间发来了信息。内容大同小异，
"景川住院了"、"他吞了安眠药"、"医生说他是轻度抑郁"、"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程悦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第一反应是担心，
毕竟那是她认识了二十年的人；但随即又涌上一股愤怒，这算什么？用自杀威胁她回头？
"别去。"苏雯在电话里斩钉截铁地说，"这就是情感绑架。他要是真想吃药，
会提前告诉全世界？"程悦犹豫了："但如果他真的...""没有如果。"苏雯打断她，
"程悦，你想想，他当初背叛你时考虑过你的感受吗？现在凭什么要你为他的情绪买单？
"最终程悦没有去医院，只是给周景川的母亲回了一条信息："希望他早日康复，
但我们已经结束了。"她以为这样就能划清界限，却低估了传统观念的顽固力量。周六下午，
程悦正在新租的公寓里和许嘉阳一起看电影，门铃响了。透过猫眼，
她看到母亲和周景川的母亲站在门外，两人手里都提着礼品袋，脸上挂着刻意的笑容。"妈？
李阿姨？"程悦打开门，惊讶地发现许嘉阳已经识趣地躲进了卧室。"悦悦，我们来看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