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书后,冷面世子他崩人设了穿成《冷面世子的掌心娇》里即将被毒死的恶毒女配,
我决定抱紧世子大腿。白天他为我当街怒斩登徒子,晚上却捏着我脚踝哑声警告:“再下毒,
就换个方式罚你。”我缩在他怀里装乖,暗中用毒术替他解毒。直到他血洗敌营归来,
将我抵在染血的战甲上:“卿卿,你掉马的样子真可爱。”系统突然尖叫:警告!
原著世子根本不会爱人——他笑着咬开我衣带:“那本世子现在学,来得及吗?
”---意识像沉在冰冷浑浊的泥沼里,挣扎着上浮,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还有一股…甜腻得发齁的熏香。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身体也僵得厉害。什么鬼地方?
混乱的碎片猛地扎进脑海:一本叫《冷面世子的掌心娇》的古早甜宠文,女主沈卿卿,
娇软可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我,
里面跟她同名同姓、却在开篇就被男主镇北王世子萧烬识破下毒诡计、一剑封喉的炮灰女配!
“唔……”喉咙火烧火燎,我难受地动了动,指尖似乎触到一片冰凉滑腻的丝绸。“醒了?
”一个声音砸下来,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像淬了寒冰的针,瞬间穿透我混沌的神经,
激得四肢百骸都僵住。我猛地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清晰。猩红的颜色铺满了视野。
不是血,是层层叠叠、厚重无比的大红帐幔,绣着繁复的金色龙凤呈祥。
空气里那股甜腻的香越发浓烈,源头是旁边紫檀木几案上燃着的鎏金异兽纹熏炉。而我,
正躺在一张宽大得离谱的雕花拔步床上,身上盖着同样刺目的大红锦被。
身下的褥子软得惊人。目光艰难地移动。床前几步远的地方,立着一个男人。
一身玄色暗云纹锦袍,衬得身形挺拔如松,又透着一股沉沉的压迫感。墨发用玉冠束起,
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背着光,大半张脸隐在帐幔投下的阴影里,唯有一双眼睛,
亮得惊人,像深冬寒夜里两点不化的冰星,此刻正毫无温度地落在我身上。萧烬。
书里那个杀伐决断、冷血无情,最终会一剑送我归西的镇北王世子。
现实比文字带来的冲击强烈百倍。被他这样看着,我感觉自己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
连呼吸都本能地放轻了。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撞得肋骨生疼。“水……”喉咙干得冒烟,
我下意识地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他站着没动,那双冰封般的眸子依旧锁着我,
探究,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书里原主沈卿卿,
就是个仗着家世硬塞进来、又蠢又毒、不断作死惹他厌弃的花瓶。
一个穿着翠绿比甲的圆脸小丫鬟端着个青玉小碗,战战兢兢地小步挪到床边,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世…世子妃,药…药煎好了。”黑乎乎的药汁盛在碗里,
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苦涩气味。我瞳孔猛地一缩!就是这碗药!原著里,
原主就是在这新婚第二天,试图在这碗“补药”里下毒谋害萧烬,结果被他当场抓包,
直接血溅婚房!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实地笼罩下来。不行!
我不能死!刚穿过来就领盒饭?这穿越体验卡也太坑了!那丫鬟端着药碗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碗沿磕碰着发出细微的脆响。她几乎不敢看床边的萧烬,只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我,
嘴唇哆嗦着:“世子妃,该…该用药了,凉…凉了就更苦了……”我脑子飞快地转着,
一片空白中只剩下求生的本能。抱大腿!对,现在唯一能救我的,就是眼前这个冷面阎王!
要让他觉得我有用,至少不能现在杀我!电光火石间,我猛地伸出手,
却不是去接那碗催命符般的药,而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攥住了萧烬垂在身侧的手腕!
触手冰凉,带着玉石的坚硬质感,还有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松柏气息,
瞬间压过了满室甜腻的熏香。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似乎完全没料到我有此动作。
阴影里,那双冰寒的眸子倏地眯起,锐利如刀锋,直直刺向我。手腕上的肌肉瞬间绷紧,
蕴含的力量感让我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能轻易捏碎我的骨头。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世子……”我仰起脸,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逼着自己对上他那双能冻死人的眼睛。
脸上尽力挤出一个虚弱的、讨好的笑容,虽然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比哭还难看,
“这…这药闻着就好苦…我…我害怕……”我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点软绵绵的委屈,
手指还轻轻晃了晃他僵硬的手腕,像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您…您能陪我一会儿吗?
就一会儿…” 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气若游丝的可怜劲儿。空气死寂得可怕。
熏炉里的香灰簌簌落下一小撮。小丫鬟端着药碗,彻底石化,连抖都不会抖了,
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萧烬的视线,从我刻意堆满讨好的脸上,慢慢下移,
落在我紧紧攥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上。我的手很小,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在他墨色的衣袖衬托下,显得异常纤细脆弱,仿佛一折就断。
他眼底的冰层似乎裂开了一丝极细微的缝隙,掠过一丝纯粹的惊愕,
随即被更深沉的审视取代。那目光像是要穿透我的皮囊,看清里面到底是愚蠢的孤注一掷,
还是另有所图。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就在我快要被这无声的压力碾碎,
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时,他终于动了。他没有甩开我的手,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另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腹和虎口处带着薄茧,
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这只曾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手,此刻,
稳稳地从小丫鬟抖如筛糠的手中,接过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碗底的药汤微微晃荡了一下。
然后,他俯身。
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昨夜刚清理完府内叛徒留下的瞬间笼罩下来,
极具压迫感。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烛光,将我完全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碗沿,
抵到了我的唇边。那动作甚至称不上温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喝。” 一个字,
低沉,冰冷,没有任何起伏,砸在我耳边。药汁浓烈的苦涩气味直冲鼻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完了!躲不过去了?我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可后背紧贴着床柱,
退无可退。攥着他手腕的手心全是冷汗。大脑一片空白。就在那冰凉的碗沿压得更紧,
药汁几乎要灌进来的瞬间——“唔…呕……”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猛地冲上来。不是装的!
是这身体对那药味的本能排斥!我猛地侧过头,干呕起来,眼泪生理性地飙出眼角,
整张脸皱成一团,狼狈不堪。攥着他手腕的手也无意识地松开了,无力地垂落在锦被上。
预期的强硬灌药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雷霆震怒也没有降临。周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我压抑的干呕声和熏炉里香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我喘着气,泪眼朦胧地偷偷抬眼。
萧烬还维持着俯身的姿势,手里的药碗停在半空。阴影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但那双冰封般的眼睛,正落在我狼狈不堪的脸上,似乎在评估我这番剧烈反应的真假。片刻,
他直起身。“倒了。” 他淡淡地开口,是对那个吓傻了的小丫鬟说的。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小丫鬟如蒙大赦,几乎是扑过来接过碗,踉跄着退下去,
连滚带爬。萧烬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那审视的意味更浓了,像冰冷的探针。“沈卿卿,
” 他念我的名字,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悸的重量,
“安分些。”他顿了顿,冰寒的视线如有实质地刮过我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本世子没空陪你玩那些把戏。再敢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 他微微倾身,
那股冷冽的压迫感再次逼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意味,“后果,
你承担不起。”说完,他不再看我一眼,转身。玄色的袍角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间充斥着甜腻香气的新房。厚重的门扉在他身后合拢,
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视线。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
我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下来,后背的冷汗冰凉一片,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活…活下来了?暂时。“呼……” 我长长地、颤抖地吐出一口气,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简直耗尽了所有力气。
“世子妃…您…您没事吧?”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我抬眼,
是另一个穿着水绿衣衫、年纪更小些的丫鬟,圆圆的脸蛋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
正担忧地看着我。这应该是“我”的陪嫁丫鬟,春桃。书里对原主身边人着墨不多,
只记得这个春桃胆子小,但还算忠心。我摇摇头,没力气说话,只指了指喉咙。
春桃立刻会意,小跑着去桌边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捧过来。我接过来,
温热的液体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舒缓。“吓死奴婢了……” 春桃拍着胸口,
心有余悸,“世子爷刚才那样子…奴婢魂都要飞了!您…您怎么敢去抓世子的手啊?
” 她后怕地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是啊,我也觉得自己疯了。
可当时除了豁出去赌一把,还能怎么办?我疲惫地闭上眼,靠在床头。
萧烬最后那句警告言犹在耳。安分些…别再碰不该碰的东西……他指的,是毒吗?
看来他并非完全不知情,只是现在还没打算动我?为什么?是因为我背后的沈家?
无数疑问在脑子里盘旋。但有一点无比清晰:这世子府是龙潭虎穴,
萧烬本人就是最危险的那条龙。想活下去,想摆脱原著里被一剑穿喉的命运,
我必须利用一切信息差,必须让他觉得我有价值,或者……至少无害。第一步,活过今晚,
算是勉强达成了。第二步呢?我睁开眼,
看向自己这双白皙纤细、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原主沈卿卿,除了恶毒愚蠢,
也不是一无是处。沈家是医药世家,她虽然心思不用在正道上,
但对各种毒物、药材的辨识和粗浅运用,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书中后期,
女主沈卿卿正牌的那位正是靠着这份家学渊源和善良,
才渐渐走进萧烬心里……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底成形。接下来的几天,
我严格奉行“安分守己”的生存法则。萧烬自那晚离开后,再未踏足新房。
府里的下人起初还战战兢兢地观望,后来见我每日只是安静地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看书虽然看不太懂那些繁体字和文言文,或者让春桃去小厨房要些点心果子,
毫无惹是生非的迹象,便也渐渐放松了些。只是那份恭敬里,
始终带着疏离和不易察觉的轻慢。我乐得清静,正好利用这难得的缓冲期,
整理原主混乱的记忆碎片,特别是关于沈家那些零散的医药知识。同时,也竖着耳朵,
从下人们低低的议论和春桃打探来的零星消息中,拼凑着关于萧烬的信息。他真的很忙。
镇北王常年戍边,京中偌大的王府和暗地里的势力网,几乎全压在萧烬一人肩上。朝堂倾轧,
边境摩擦,各方势力的试探……据说他回府的时间极少,常在书房议事至深夜,
或者干脆宿在城外的京畿大营。铁血阎罗的名号,名副其实。坊间传闻,
他前几日当街处置了一个调戏民女的勋贵子弟,手段狠厉,血溅五步,
震慑得京中那些纨绔子弟都夹紧了尾巴。听到这些时,我正拿着一块栗子糕小口啃着,
指尖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发凉。那个画面感太强,
让我再次深刻体会到自己抱着的是一条多么危险的“大腿”。机会来得比预想的要快。
大约是我“安分”了七八天后,一个午后。我正歪在窗边的软榻上,
本原主带来的、字迹娟秀但内容晦涩的《南疆虫豸异闻录》原主大概是想研究点偏门毒物?
,春桃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小脸发白,带着惊慌。“世子妃!不好了!
世子爷…世子爷他……”我心里咯噔一下,放下书:“他怎么了?
” 难道终于要回来收拾我了?“不是…是…是世子爷受伤了!” 春桃喘着气,
“听前院伺候的小福子说,世子爷刚从城外大营回来,在书房议事时突然吐了口血,
脸色白得吓人!府医已经赶过去了!”受伤?吐血?我脑子飞快地转着。
原著里这段时间……对了!是皇帝暗中授意的一次试探性刺杀!萧烬虽然反杀了所有刺客,
但混战中,被一个死士用一种极其阴损的掌法打中后心,留下暗伤。这伤后来缠绵了许久,
还曾被政敌利用,一度让他处境艰难。书里提到,那掌法带着一种奇特的寒毒,
会逐渐侵蚀心脉,寻常药物很难根治。
最后是靠女主沈卿卿正牌从娘家带来的一个秘制药方才压下去的……心念电转间,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这是我证明价值的第一个机会!赌一把!“春桃!
” 我猛地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焦急又担忧,“快!
把我从娘家带来的那个紫檀木药箱拿来!最底下那个夹层里的白瓷瓶!
”春桃愣住了:“药…药箱?世子妃,您要做什么?府医已经在……”“府医顶什么用!
” 我打断她,语气带上一丝刻意的不耐烦和属于“沈卿卿”的骄纵,
“世子中的不是寻常伤!快去拿!耽误了世子的伤,你担待得起吗?”被我这一唬,
春桃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问,连忙跑去翻箱倒柜。我则飞快地走到梳妆台前,
打开首饰匣子。原主沈卿卿酷爱收集各种名贵香料,
这匣子里就放着好几块品相极好的沉香和龙脑。
我挑了一块气味最清冽、能提神醒脑的龙脑香,又拿起一把小巧的银剪子修剪花枝用的,
塞进袖袋。同时,目光扫过铜镜里自己那张苍白但难掩明艳的脸,狠狠心,
用力掐了自己大腿内侧一把!“嘶……” 疼得我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眼圈红红的,
配上那副强装的焦急,倒真有几分忧心如焚的模样。
春桃抱着那个沉重的紫檀木药箱跑了回来。我一把接过,打开,直奔最底层,
果然摸到一个隐蔽的夹层,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巴掌大的素面白瓷瓶。拔开木塞,
一股极其苦涩、还带着点辛辣奇异味道的气息散了出来。
这是原主沈卿卿偷偷配来打算害人的一种烈性毒药,名为“蚀骨散”,能让人剧痛不止。
但万物相生相克,这毒药里有一味主药“火蝎草”,正是至阳至烈之物!以毒攻毒,
或许能克制那寒毒掌力!来不及细想药理,成败在此一举!“走!” 我抱着药箱,
红着眼圈,带着一脸豁出去的决绝和担忧一半是疼的,一半是装的,
在春桃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朝着书房的方向疾步走去。
书房所在的院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低气压中。侍卫比平日多了一倍,个个手按刀柄,
面色冷峻。看到我抱着药箱闯来,为首的侍卫长眉头紧锁,伸手一拦:“世子妃请留步!
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滚开!” 我拿出原主撒泼的架势,声音尖利,
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大腿内侧肯定青了,“世子都吐血了!
你们这群废物拦着我做什么?我是他的世子妃!我带了救命的药来!耽误了世子的伤势,
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侍卫长被我哭闹的气势和“世子妃”的名头震了一下,
加上里面情况确实凶险,府医进去半天也没个动静,他脸上显出犹豫挣扎之色。就在这时,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头发花白、提着药箱的老府医走了出来,脸色灰败,
不住地摇头叹气。看到门口的阵仗,他愣了一下。“王伯!” 我立刻抓住机会,挤开侍卫,
扑到老府医面前,眼泪掉得更凶了,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世子怎么样了?
我…我从娘家带了祖传的秘药来!求求您让我进去看看世子吧!我是他的妻子啊!
” 我把“祖传秘药”和“妻子”这两个词咬得极重。
老府医王伯看着我哭得梨花带雨、情真意切至少表面如此的模样,
又看了看我紧紧抱着的药箱,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动摇。里面那位的情况,
他确实束手无策,那寒毒太诡异了……“唉……” 王伯重重叹了口气,侧开了身,
“世子妃…您…您进去看看吧,千万…千万莫要惊扰世子……”“谢谢王伯!
” 我如蒙大赦,抱着药箱就冲了进去,春桃被侍卫拦在了门外。书房内光线有些暗,
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刺骨的寒意。萧烬靠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太师椅里,
脸色苍白如纸,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额角有细密的冷汗渗出。他外袍已经解开,
只穿着雪白的中衣,胸前衣襟上赫然沾染着几片刺目的暗红血渍。一个侍卫正半跪在地上,
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嘴角残留的血迹。听到脚步声,萧烬猛地睁开眼。
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锐利和冰冷不减,
但深处却透着一股竭力压制的痛楚和虚弱。看到是我,
他眼底的冰寒瞬间化为实质的怒意和厌烦。“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浓重的煞气。仅仅是开口,
似乎又牵动了伤势,他眉头狠狠一蹙,闷哼一声,一丝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
侍卫吓得手一抖。那股寒意更重了,我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心脏,但我已经没有退路。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
非但没有退,反而快步走上前,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世子!
” 我迎着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您中的是‘玄冥掌’的寒毒!寻常药物根本压制不住!寒气正在侵蚀您的心脉!
”我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死水。萧烬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攫住我,
那目光仿佛要将我凌迟。“你如何得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浓重的杀机。玄冥掌,是前朝一个隐秘杀手组织的独门绝技,早已失传,知道的人极少!
侍卫更是猛地抬头,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只等世子一声令下。书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血腥味和寒意交织,压得人喘不过气。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我强迫自己挺直脊背,飞快地举起手中的白瓷瓶。
“我…我是猜的!症状很像!” 我急中生智,语速飞快,“世子您看,您唇色发青,
指尖冰冷,吐出的血带着冰渣似的寒气,这分明是极阴寒之毒入体的征兆!我沈家世代行医,
我…我虽不成器,但也看过些祖上传下的偏门杂症手札!
这瓶药…这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保命之物,用的是至阳至烈的‘火蝎草’为主药炼制!
或许…或许能克制这寒毒!求您信我一次!”我举着药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眼神里混合着恐惧、急切和一种孤注一掷的恳求。我在赌,赌他伤势沉重别无选择,
赌他对沈家医药世家的名头还有一丝信任,赌我此刻表现得足够“有用”且“无害”。
萧烬死死地盯着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冰寒的杀意与剧烈的痛楚激烈地交锋。
他胸口的起伏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似乎都牵扯着巨大的痛苦,额角的冷汗汇成一股,
顺着冷硬的脸颊线条滑落。书房里的寒意似乎更重了,连烛火都摇曳得有些飘忽。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分一秒流逝。就在我快要被那无形的压力碾碎,
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时,萧烬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和冰冷的警告。
“……拿来。”紧绷的弦骤然一松,巨大的虚脱感袭来,我差点当场跪下去。我强撑着,
几乎是挪到他面前。“怎么用?” 他闭着眼,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连看都懒得再看我。“内…内服!用温水化开!” 我连忙道,飞快地拔开瓶塞。
那股辛辣苦涩的浓烈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连旁边的侍卫都忍不住皱了下眉。
萧烬的眉头也蹙得更紧,似乎对这气味极其不适。我赶紧跑到旁边的桌案,倒了小半杯温水,
小心翼翼地将瓶子里暗红色的粘稠药液倒了一些进去。药液遇水,颜色变得更加诡异,
像稀释的血液,还咕嘟冒了几个小泡。我端着杯子,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唇边。萧烬睁开眼,
看了一眼那诡异的药水,又抬眼看向我。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怀疑,有痛楚,
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深沉。他沉默了两秒,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反悔时,
他微微张开了苍白的唇。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杯沿凑近,一点点将药水喂了进去。
药水入口,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那药性极其霸道,他苍白的脸上迅速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
我紧张地看着他,心提到了嗓子眼。赌对了?还是……突然,他身体猛地一震,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暗红色的血溅在了他雪白的中衣上,也溅了几滴在我手背上,
温热粘腻。“世子!” 侍卫惊骇欲绝,刷地抽出腰刀,雪亮的刀锋瞬间指向我的咽喉!
冰冷的杀气刺得我皮肤生疼!完了!我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冰凉。然而,
预想中的剧痛和死亡并没有降临。“住手!” 一声低喝,带着压抑的痛苦,
却奇异地镇住了场面。是萧烬。他抬手,用指腹重重抹去嘴角的血迹,动作带着一种狠厉。
奇异的是,他喷出这口血后,脸上那层不正常的潮红迅速褪去,虽然依旧苍白,
但眉宇间那股萦绕不散的青黑阴寒之气,竟肉眼可见地淡了许多!
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随着这口气息,
他紧锁的眉头竟一点点舒展开来,虽然依旧疲惫,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和濒死般的痛苦挣扎,
明显减弱了!“感觉…如何?”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萧烬没有立刻回答。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似乎在仔细感受体内的变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里,冰寒依旧,但少了几分濒死的灰败,
多了几分深沉的锐利和…一丝极其复杂的探究。他的目光,落在我被溅了血点的手背上,
停驻了一瞬,然后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我写满惊惧和忐忑的脸上。“这药……” 他开口,
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刚才平稳有力了些,“叫什么?”“蚀…蚀骨散。” 我下意识地回答,
声音细如蚊蚋。“蚀骨散?”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随即,
他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玩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危险感。
“好一个沈家祖传的‘保命之物’。”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窟。他知道了!
他知道这原本是毒药!就在我以为他会立刻翻脸,让侍卫将我拖下去时,他却移开了目光,
疲惫地挥了挥手,对那持刀的侍卫道:“无事了,退下。”侍卫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世子,最终还是收刀入鞘,躬身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外。书房里只剩下我和他。
烛火噼啪跳跃,映着他苍白却轮廓分明的侧脸,也映着我惊魂未定的狼狈。“过来。
”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我身体一僵,不敢动。“扶我。” 他补充道,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我这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那口血虽然逼出了部分寒毒,但也耗尽了力气。我连忙上前,
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胸口的血迹,扶住他的手臂。触手冰凉,肌肉紧绷着,
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具身体里蕴藏的力量和此刻的虚弱。他借着我的搀扶,慢慢站起身。
高大的身躯带来一片阴影,那股冷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再次将我笼罩。
他几乎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我咬紧牙关才勉强站稳。“去内室。
” 他简短地命令。内室与书房相连,布置简洁,只有一张床榻和几样必要的家具。
我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得极其艰难。他的呼吸喷洒在我头顶,沉重而灼热。短短几步路,
我感觉像是走了半个世纪。终于走到床边,他松开我的手,自己缓缓坐下,动作间带着隐忍。
他抬手,似乎想解开染血的中衣。“我…我帮您!”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
脸就有点发烫。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只想着他行动不便。萧烬解衣扣的手顿住了。
他抬眼,幽深的目光落在我脸上,那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忙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完了,又逾越了!
他不会以为我……“不必。”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自己利落地解开了衣襟。
精壮的上身暴露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但此刻,
靠近心脏位置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颜色发青发紫的掌印!
掌印周围的皮肤也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丝丝寒气仿佛还在往外冒。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就是玄冥掌!比书中描述的更触目惊心!他拿起旁边干净的布巾,
沉默地擦拭着身上的血污和冷汗。动作间,牵扯到伤处,他眉头微蹙,额角再次渗出冷汗。
看着他强忍痛苦的样子,再想到袖袋里那块龙脑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
小声道:“世子…我…我这里有块龙脑香,气味清冽,能提神醒脑,或许…能缓解您的不适?
” 我小心翼翼地从袖袋里掏出那块莹白的香块。萧烬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眼看我,
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香块,眼神深沉难辨。就在我以为他又要拒绝或者嘲讽时,
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点上。”我如蒙大赦,连忙走到角落的香几旁,
那里有个小小的鎏金狻猊香炉。我打开炉盖,将里面的旧香灰清理掉,放入那块龙脑香,
用火折子点燃。清冽、微辛的香气很快在室内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冰片特有的凉意,
果然冲淡了血腥气和那股令人不适的寒意,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我做完这一切,
垂手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萧烬擦干净身体,拿起旁边干净的中衣换上。整个过程,
他都没有再看我,也没有说话。内室里只剩下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以及香炉里香料燃烧的细微声响。气氛沉默得近乎凝滞。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感觉每一秒都无比煎熬。他到底怎么想的?是觉得我还有用暂时留着?还是秋后算账?
“沈卿卿。”他突然开口,叫我的名字。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寂静里。“在!
” 我猛地抬头,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系好最后一颗衣扣,动作不疾不徐。然后,
他才缓缓抬眸,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隔着几步的距离,沉沉地望向我。
没有了刚才的杀意和痛楚,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和一种…洞悉人心的平静。“你刚才,
怕吗?” 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怕?
刚才被刀指着脖子的时候,魂都吓飞了好吗!“……怕。” 我老实回答,声音干涩。
他嘴角似乎又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怕死?
”“怕。” 我更老实了。“那你为何还要进来?” 他追问,目光锐利如刀,
仿佛要剖开我所有伪装,“送那碗‘蚀骨散’?”来了!致命的问题!
我手心瞬间又沁出冷汗。不能撒谎,在他这种人精面前撒谎等于找死。
但也不能全说真话……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坦诚又带着点小聪明被看穿的窘迫:“因为…因为我想活。
” 我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微微发颤,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