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入住须知搬家卡车停在 "温馨家园" 门口时，
夕阳正把单元楼的影子拉得格外长。我抱着纸箱仰头看，
七楼的窗台摆着排一模一样的红色花盆，风一吹就晃得像要掉下来。中介小王递来钥匙时，
脸色不太自然："林小姐，这是小区的入住须知，一定要仔细看。
"那张泛黄的纸上用红墨水写着十条规则，
字迹歪歪扭扭像用血写的：晚上 11 点后必须拉上所有窗帘，
无论窗外有什么声音都不要掀开电梯到顶楼后会自动开门，
数到十再按楼层键不要接穿蓝色工作服的维修人员递来的任何东西小区超市只在偶数日营业，
若看到奇数日开门请立刻离开绿化带的石凳晚上 7 点后会变烫，
绝对不能坐听到有人喊你名字时，先问 "你是三楼的张奶奶吗"，
没有回应才能回头垃圾桶只能在午夜 12 点准时倾倒，
垃圾必须分类成七袋绝对不要帮邻居照看孩子，
尤其是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每周三下午会停水，
若水龙头自动流水请立刻用盐撒在门口若发现规则矛盾，
请以最新看到的规则为准"这什么鬼规定？" 我皱着眉笑。小王却突然抓住我手腕，
指甲掐得生疼："一定要遵守！上个月有户人家没看规则，现在还在失踪人口名单上！
"他说完就像逃命似的开车跑了，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小区里格外刺耳。
收拾到晚上十点，窗外突然传来弹珠落地的声音。我鬼使神差地拉开窗帘一角，
看到楼下的石凳上坐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正仰头朝我挥手，手里拿着个工具箱。
想起规则第三条，我猛地拉上窗帘，心脏狂跳不止。凌晨12点的前五分钟，
我提着七袋分类好的垃圾下楼。垃圾桶旁站着个白发老太太，佝偻着背在翻找什么。
"姑娘是新搬来的？" 她突然转头，脸在路灯下白得像纸，"帮我看看这袋垃圾分对了吗？
"我刚要伸手，突然想起规则第七条，指尖在离垃圾袋一寸的地方停住："不好意思奶奶，
我赶时间。"老太太的脸瞬间沉下去，眼睛里似乎有红光闪过。等我倒完垃圾回头，
她已经不见了，只有石凳上留着个红色花盆，和七楼的一模一样。电梯上升时，
我数着楼层数字玩。到七楼停顿了一下，八楼、九楼…… 顶楼的数字突然亮起，
电梯门 "叮" 地一声自动打开。漆黑的楼道里飘着股香水味，
我赶紧低头数数："一、二、三……"数到十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擦着我后背走了过去。
回到家刚锁门，门铃就响了。猫眼里看出去，是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怀里抱着个破布娃娃："姐姐，能帮我找妈妈吗？她在三楼张奶奶家打麻将。
"我的后背瞬间冒冷汗 —— 规则第八条和第六条在脑子里打架，
手指悬在门把手上不敢动。小女孩突然歪着头笑，眼睛变成了全黑："姐姐不喜欢我吗？
"门铃疯狂地响起来，伴随着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我想起规则最后一条，
抓起盐罐冲到门口，刚要撒出去，楼道里突然传来张奶奶的声音："囡囡别捣乱，
快回我家去！"门外的声音消失了。我瘫在地上喘粗气，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短信，
发信人显示 "温馨家园物业"："补充规则 11：若遇到穿白裙女孩敲门，
可询问 ' 张奶奶在做红烧肉吗 '，正确回答应为 ' 放了八角才香 '"。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影子。我盯着那条新规则，
突然发现纸上的字迹好像变了 —— 第十条后面多了行小字："所有规则都是为了保护你，
或者说…… 筛选你"。凌晨三点，水龙头突然自己转开，清水哗哗地流。
我想起规则第九条，翻箱倒柜找盐罐时，发现冰箱上贴了张便签，
不是我的字迹："小心周三的水，它们会变成红色"。而今天，正好是周二。
2 消失的邻居与矛盾规则清晨被敲门声惊醒时，窗帘缝里的阳光已经很刺眼。
我透过猫眼一看，是个戴眼镜的男人，胸前挂着 "社区网格员" 的牌子："林小姐您好，
做人口登记。"他递进来的表格上，除了我的名字，
三楼住户栏写着 "张桂芬空巢老人"，旁边画着个红色问号。"三楼真的住着张奶奶？
" 我忍不住问。男人推眼镜的动作顿了一下，笑容变得僵硬："当然，
她在这里住了三十年。对了，提醒您今天是周三，下午会停水。"他转身离开时，
我发现他的鞋子沾着新鲜的泥土，而小区的路都是水泥路。中午做饭时，
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女人的尖叫。我贴在墙上听，又没了声音。下午两点，
水龙头果然准时停水，但过了半小时又突然流出水来，浑浊的黄色液体带着铁锈味。
我赶紧抓盐撒在门口，盐粒接触地面的瞬间滋滋作响，冒出白烟。
手机突然收到新的规则短信："补充规则 12：周三的自来水即使恢复也绝对不能用，
若不慎接触请立刻用白醋清洗"。这条和规则第九条矛盾，我盯着两条规则发呆时，
门铃响了 —— 是穿白裙的小女孩，手里端着个搪瓷碗。"姐姐，
张奶奶让我送红烧肉给你。" 她仰着脸笑，碗里的肉冒着热气，确实有八角的香味。
我想起昨晚的补充规则，刚要接过来，突然发现她的指甲缝里有红色的泥垢，
和早上网格员鞋子上的泥土颜色一样。"张奶奶自己怎么不来？" 我故意问。
小女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奶奶在睡觉。"碗里的肉突然开始冒泡，红色的汤汁溅出来，
在地板上腐蚀出小坑。我猛地关上门，透过猫眼看到她把碗摔在地上，白裙子瞬间被染红。
傍晚下楼扔垃圾，看到七楼的住户搬东西。一个戴安全帽的男人扛着纸箱经过，
蓝色工作服上印着 "温馨家园维修部"。他突然停下来递给我个苹果："新住户吧？
吃个苹果平安。"规则第三条闪过脑海，我摇摇头想走，却被他抓住手腕。"拿着！
" 他的眼睛变成全黑，手指像铁钳似的掐进我肉里。就在这时，
三楼的张奶奶拄着拐杖慢慢走下来，用拐杖敲了敲男人的背："小李又在胡闹，
吓到人家姑娘了。"男人立刻松开手，低头站在一边，安全帽下的头发竟然是白色的。
"姑娘别怕，他脑子不好。" 张奶奶笑眯眯地递给我颗水果糖，糖纸是红色的，
"这小区规矩多，不懂就来问我。对了，今晚 11 点后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开窗，
最近在打农药。"她的话和规则第一条吻合，但我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也有红泥。
半夜被冻醒，发现窗户竟然开着道缝。冷风卷进来，带着股甜腻的香味。
楼下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我透过窗帘缝一看，小区空地上站着排人影，都穿着蓝色工作服，
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月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像条巨大的蛇。
手机在这时震动，新规则短信进来："紧急规则：若发现窗户自动打开，
立刻用红线绕门三圈，绝对不要看窗外的影子。重复：绝对不要数影子的数量！
"我手忙脚乱找红线时，突然发现窗外的影子数量在增加，原本空无一人的绿化带里，
多出了十几个晃动的黑影。当我用红线缠住门把的瞬间，所有脚步声都停了。
楼下传来整齐的叹息，像是很多人同时在呼气。我瘫在地上数着心跳，
突然想起张奶奶给的水果糖还在口袋里，掏出来一看，糖纸里面包着的不是糖，
而是片干枯的指甲，上面还沾着红泥。3 红色花盆与规则真相周四清晨被敲门声惊醒，
门外站着两个警察。"林小姐，我们接到报案，三楼的张桂芬女士失踪了。
" 带头的警察出示照片，上面的老太太确实是昨天见过的张奶奶，
但她的眼睛是正常的黑色，"有人看到你和她接触过？"我把张奶奶送糖的事告诉他们，
警察的表情变得严肃："但根据记录，张桂芬女士三年前就去世了，死于煤气中毒。
"他们还说，小区根本没有维修部，穿蓝色工作服的都是三年前施工事故的遇难工人，
而那个网格员上周刚辞职离开本市。送走警察后，我盯着墙上的规则浑身发冷。
手机突然收到新短信，这次不是规则，而是段视频 —— 画面是小区的监控录像，
昨天晚上 11 点，我家窗户明明关得好好的，却有个模糊的人影从窗帘里钻出来，
站在阳台上往下扔红色花盆。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冲下去看，
七楼掉下来的红色花盆摔得粉碎，里面根本没有土，而是塞满了头发。保洁阿姨正在清扫，
看到我时神秘兮兮地说："这是这个月掉的第七个花盆了，每次掉下来，
就会有人搬走或者…… 消失。"她递给我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用铅笔写着："真正的规则在花盆底下，红色的是警告，白色的才是生路。别信短信，
别信穿蓝衣服的，别信张奶奶 —— 除了周三的张奶奶。"纸条末尾画着个奇怪的符号，
像个倒过来的问号。中午去小区超市买东西，才想起今天是奇数日，超市本应关门。
但玻璃门却虚掩着，里面亮着惨白的灯。我犹豫着推开门，货架上的商品全都贴着红色标签，
日期都是三年前的。收银台后面坐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正在数硬币，
侧脸和照片上的张奶奶年轻时一模一样。"姐姐要买什么？" 她抬头笑，
眼睛里没有黑眼珠。我突然想起保洁阿姨的话，转身就往外跑，
撞到了进来的男人 —— 正是昨天的网格员，他手里提着个黑色的袋子，散发着腐臭味。
"找到你了。" 他的脸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我尖叫着冲出超市，
跑回家反锁房门。后背贴在门板上，能听到外面沉重的脚步声。手机疯狂震动，
新的规则短信一条接一条进来："补充规则 13：奇数日进入超市者，
将成为新的 ' 维修人员 '""补充规则 14：看到倒问号符号必须立刻回家，
否则会被 ' 登记 '""补充规则 15：所有规则都是假的，
相信它们你就输了"规则开始自相矛盾，就像第十条说的那样。我突然想起保洁阿姨的话，
冲到阳台往下看，七楼的窗台还剩六个红色花盆。其中一个花盆底下，
似乎贴着张白色的纸条。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是张奶奶的声音："姑娘，快开门，
他们要来了！"我透过猫眼看到她手里拿着个白色花盆，脸色焦急。但她的鞋子是红色的，
和昨天掉下来的花盆颜色一样。"你是三楼的张奶奶吗？" 我按照规则第六条问。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声音变得尖利："我当然是！快开门！"楼下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和昨晚一模一样。我看着手机上互相矛盾的规则，
突然明白保洁阿姨的话 —— 只有周三的张奶奶是可信的，而今天是周四。
我抓起盐罐和红线跑到门口，准备殊死一搏时，手机收到最后一条短信，
信人显示 "张桂芬周三"："真正的规则只有一条：每周三下午用自来水浇白色花盆，
它们会保护你。那些红色花盆里，是不遵守规则的人"阳台突然传来响动，我冲过去看，
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个白色花盆，里面种着株奇怪的植物，
叶子上的纹路正好组成那个倒过来的问号。楼下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三楼，
我赶紧接来周三剩下的自来水浇下去，植物的叶子立刻发出荧光，
在窗户上形成道绿色的屏障。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我抱着白色花盆瘫坐在地上，
看到盆底下贴着张纸条，是真正的入住须知，只有一句话："温馨家园欢迎新住户，
你的任期是三年，好好遵守规则就能活下去"。花盆里的土突然动了动，
露出半张苍白的人脸，是上周搬走的邻居。4 三年轮回与规则漏洞花盆里的人脸消失时，
我终于看清那是上周搬走的邻居李姐。她搬走那天也是这样的晴天，
搬家公司的卡车装了满满一车东西，她还笑着跟我道别：“这小区住久了心里发毛，
还是早点走好。”现在想来，她当时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用铲子小心翼翼拨开白色花盆的土，除了半张人脸，还埋着个生锈的铁盒。
打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装着本泛黄的日记，
封面上写着 “温馨家园生存日志”，字迹和入住须知上的红墨水字一模一样。
第一页的日期是三年前：“今天搬进新家，物业给了奇怪的规则。
张奶奶说照着做就能活过三年，希望她没骗我。
”翻到中间突然出现血字：“不要相信周三的张奶奶！她在花盆里种东西！
”我的手指顿在纸页上，想起保洁阿姨说的 “除了周三的张奶奶都不能信”，
现在看来规则从一开始就在互相欺骗。日记最后几页被撕得粉碎，
只剩下半句话：“白色花盆需要…… 才能长大，
它们会保护你直到……”阳台突然传来敲击声，七楼的红色花盆又掉下来一个，
这次摔碎在我家阳台栏杆上。泥土里混着的不是头发，
而是张泛黄的照片 —— 上面是群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站在刚建成的小区门口合影，
最左边的年轻人和昨天逼我吃苹果的维修员长得一模一样。手机在这时震动，
发信人显示 “李姐”：“你看到花盆里的东西了？别相信白色花盆，
它们在吸收活人的气息！”我吓得差点扔了手机，李姐明明已经搬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颤抖着回消息。对方秒回：“因为我就是上一个‘幸存者’，
现在轮到你了。看到花盆里的人脸没？那是没活过三年的住户。”楼下传来警笛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