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默恋爱五年,他总说工作忙没空结婚。
直到我在他电脑里发现个加密文件夹——全是给初恋白薇薇的转账记录,每月五万,持续三年。
“她抑郁症需要治疗。”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我笑着把举报材料塞进税务局信箱,转身挽住他爸的手臂:“叔叔,您上次说的合作,我考虑好了。”
陈氏集团偷税漏税的新闻炸上热搜那天,我和陈国栋的婚讯占据了头条。
“晚晚,今晚项目组临时要赶个进度,真回不去,你先睡,别等我。”
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眼,映照着林晚没什么表情的脸。陈默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歉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种疲惫,林晚太熟悉了,过去五年里,它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像一层无形的隔膜,悄无声息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五年。
林晚盯着屏幕上“陈默”两个字,舌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尝到一点点苦味。从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她不是没提过结婚,也不是没暗示过无数次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可陈默总有理由。
“公司刚起步,忙过这阵子一定好好陪你。” “现在结婚压力太大,再等等,等我们条件再好点。” “晚晚,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何必被一张纸束缚?”
挺好?林晚扯了扯嘴角,一个无声的冷笑。好到连他身上的香水味从熟悉的木质调换成了某种甜腻的花香,她都懒得再问了吗?好到连他衬衫领口偶尔蹭上的、不属于她的口红印,她都可以假装没看见?
心不是一天凉的。失望是一点一点攒的,攒够了,就变成了坚硬的冰。
林晚没回信息,直接把手机屏幕按灭了,丢在柔软的床上。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作的低微声响。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霓虹,流光溢彩,却照不进这间空旷得有些冷清的公寓。
这套房子是陈默买的,写的她的名字。当初他意气风发地把钥匙交到她手里,说这是给她的小窝。那时她多感动啊,以为这就是承诺,就是未来。现在想想,真他妈讽刺。大概在他心里,这套房子,就是买断她五年青春的价码?
她站了很久,直到脚底传来麻木的凉意。转身,目光扫过陈默那张巨大的、线条冷硬的黑胡桃木书桌。他工作狂,家里也弄了个小型办公区。此刻,他那个最新款的超薄笔记本电脑,就静静地放在桌面上。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猛地蹿了上来。
林晚走过去,坐下,掀开了笔记本的盖子。屏幕亮起,需要密码。她几乎没有犹豫,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了自己的生日。屏幕闪了一下,解锁成功。
呵。她心里那点微弱的嘲讽又冒了出来。看,多方便,密码还是她生日。是觉得她太蠢,永远不会查?还是觉得她太爱他,爱到根本不会怀疑?
她没去翻他的工作文件,也没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项目计划书。鼠标指针在桌面上漫无目的地滑过,最后,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我的电脑”。硬盘分区里,一个文件夹的名字跳进了她的视线——VV。
VV?薇薇?白薇薇?
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瞬间扎进林晚的神经末梢。白薇薇,陈默那个传说中的初恋,据说当年爱得死去活来,后来因为女方出国而分手。陈默很少提她,但林晚知道,这个名字一直是他心口的一道疤。
文件夹是加密的。
林晚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手指停在触摸板上,指尖冰凉。查?还是不查?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尖叫:林晚,你他妈犯贱吗?非要把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扯掉?另一个声音却冷静得可怕:五年了,死也要死个明白。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输入自己的生日。
文件夹纹丝不动。
她又试了陈默的生日,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日期,甚至他们养的那只蠢猫的生日……全都错误。
屏幕右下角弹出提示,只剩下最后一次尝试机会。
林晚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电光火石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很久以前,陈默好像提过一嘴,他小学时养过一条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
“旺财?”她喃喃出声,手指凭着一种近乎荒诞的直觉,敲下了这两个字。
文件夹……打开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林晚的脚底板直冲头顶。文件夹里没有照片,没有情书,只有密密麻麻的、排列整齐的PDF文件。文件名清晰得刺眼:
XX银行转账凭证_VV_202105 XX银行转账凭证_VV_202106 XX银行转账凭证_VV_202107 ……
时间跨度,整整三年。
林晚点开最近的一份,2023年4月。转账金额:人民币50,000.00元整。收款人姓名:白薇薇。附言:生活资助。
五万。一个月五万。三年,三十六个月,一百八十万。
林晚的视线死死钉在那个数字上,瞳孔急剧收缩。她感觉不到愤怒,也感觉不到悲伤,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然后又被塞进巨大冰块的麻木和寒冷。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四肢僵硬得如同石头。
一百八十万。
他说公司资金链紧张,要压缩开支,所以他们不能换更好的车。 他说项目压力大,暂时不考虑结婚,因为婚礼需要钱。 他说要攒钱给她买更大的钻戒,给她更好的生活。
原来这些“紧张”、“压力”、“暂时”,都他妈是放屁!他养着另一个女人,一个月五万,养得心安理得!
林晚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冰冷的皮面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寒意。她看着屏幕上那刺目的数字,忽然觉得这一切都荒谬得可笑。她像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大傻子!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咔哒。
门开了。
陈默带着一身室外的微凉气息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倦色,一边换鞋一边习惯性地开口:“晚晚?还没睡?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晚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没有回头。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半边脸上,明明灭灭。
陈默换好拖鞋,朝这边走来,脚步声靠近。“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他的语气带着点随意,甚至还有一丝因为“加班”而对她产生的、微妙的歉疚和讨好。
直到他走到书桌旁,看清了屏幕上打开的文件内容。
空气,骤然凝固了。
陈默脸上的那点倦意和随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猝不及防的震惊和慌乱。他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在屏幕光的映照下变得煞白。
“晚晚……你……”他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厉害,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白薇薇”的名字和转账金额。
林晚终于缓缓转过了椅子,面对着他。
她的脸上没有陈默预想中的歇斯底里,没有哭喊质问,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只有那双眼睛,漆黑,冰冷,里面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足以将人冻结的寒意。
她看着他,嘴角甚至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一个毫无温度、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陈默,”她的声音很轻,很平,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