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上,一名记者突然发问:贾老师,您近期的作品在风格上呈现了显著的变化,
评论界对此非常关注,能简单说说原因吗?我沉默片刻,眼前却闪回那个下午。
因为我杀人了。记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贾老师,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记者满脸惊恐。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我杀死了过去的自己,
现在重获新生。记者如释重负,我却哈哈大笑起来。01我叫贾风,
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画家,为了创作,我在城外买了一栋小别墅。日常就是待在家里画画,
偶尔举办个人画展。我还养了三只藏獒。现在这些烦人的畜生又在窗外叫个不停。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它们全杀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烦躁地叫来了保姆王妈:王妈,你快去喂一下狗。
王妈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解:可是……先生,你上周刚说过要让欢欢它们减肥。
我的眼神微沉:这些畜生太吵了,我根本无法创作。察觉到我的不悦,
王妈立刻小声说:我马上去喂。嗯,我满意地点点头,还不忘提了一句,
记得喂我上周新买来的肉。好的,先生。王妈依言照做。
看着楼下的三只畜生争抢血淋淋的肉骨头,我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直到不速之客上门,王妈提醒我:先生,外面有警察说要找你。02门口来了两个警察,
一个高瘦,一个矮胖。我察觉到那个矮胖警察,一直盯着院子里的三只畜生。我心下一冷,
不动声色地请他们进门:王妈,快上茶。高瘦的警察向我出示警官证,
开门见山道:贾先生你好,我叫高行。很抱歉打扰你,
我们今天主要是来调查郑宏的失踪案。什么?郑宏失踪了?贾先生,你似乎很惊讶?
高行的目光中流露出探究的神色。我端起茶杯,慢慢回忆起来:我记得上周我还见过他。
茶水微烫,透过薄瓷传递到指尖,勉强压住心底那丝寒意。
我刻意让语速保持平缓:郑宏算是我半个同行,只不过……我的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
只不过画得一塌糊涂。上周一,他带来了新创作的作品,邀请我鉴赏,
足足装满了一个行李箱,结果……结果,还是一塌糊涂。我哈哈大笑起来了,
眼角都要笑出眼泪。够了。高行厉声打断了我的笑声。我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我近期最满意的作品幻,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上周一?
高行重复了一遍,从内袋掏出一个小记事本,低头快速翻看着。矮胖警察一直没出声,
眼神终于从院子里收了回来,落在我身上。对,上周一。我坦荡地迎上两人打量的目光。
贾先生,高行抬起头,合上本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
根据郑宏妻子杨丽提供的线索,郑宏最后一次可查的行踪,就是上周一。
而且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在城北环线附近。
那个方向……似乎离您这栋郊区别墅不远?我放下茶杯时指尖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杯底与碟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是吗?这我倒不清楚。王妈,茶凉了,
给两位警官换热的。我提高声音招呼,借机避开高行那过于专注的视线。王妈应声进来,
矮胖警察的目光却再次飘向落地窗外。院子里,那三只畜生还在争抢肉骨头。
03贾先生喜欢藏獒?一次养三只的可不常见。矮胖警官第一次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看家护院?还是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理由?我注意到他的胸牌上写了刘字,
不客气地回答道:刘警官,个人爱好也犯法吗?当然不犯法。
刘警官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意。高行出来打圆场:贾先生,
你怎么能清楚地记得那天是周一?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好记性。
我冷淡地回答:我周一晚上习惯去外面散步,寻找灵感。那天郑宏走后,
我也出门了,晚上才回来。高行继续追问:散步期间,有没有人可以为你作证?
我露出一抹不屑地微笑:高警官,这是真把我当作犯罪嫌疑人了?
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散步,所以没有人为我作证。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王妈。
04王妈忐忑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无措地搓着腰间的围裙,眼神时不时向我瞟来。
我郑重地说:王妈,你就实话实说。警察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王妈啰啰嗦嗦地开始说起来:郑宏是先生的朋友,两人年纪差不多大,甚至长相都……
高行突然直直地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我不悦地打断道:王妈,捡重点讲。
上周一下午,大概 1 点钟,郑宏来找先生,当时我正在喂欢欢它们。
郑宏不喜欢欢欢它们,以前他来找先生的时候,被欢欢咬过。够了王妈,
警察可没有功夫听你讲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又一次强调。对不起,先生。
王妈有些愧疚。没关系,你继续讲。高行安抚道。郑宏在这里待了大概 2 个小时,
然后就开车离开了。王妈想了想又说:郑宏离开的时候,似乎有点匆忙。
为什么这么说?郑宏离开的时候,撞坏了门口的栅栏。按理说,郑宏来了这么多次,
不应该这么粗心啊。对吧?先生。王妈自顾自地说着,冷汗却爬上了我的脊背。哦,
对了,先生是晚上七点左右散步回来的,往常也是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异常。
王妈补充道。我顺势接话道:警官先生,你也听到了,郑宏从我家离开的时候可是好好的,
他失踪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找错人了。
我友好地建议道:或许你们可以先调查调查郑宏的妻子。我可听说,
他们夫妻关系不合啊。我的唇角露出一抹意有所指的微笑。突然,
院子里传来了响亮的狗吠声,三只畜生为了争抢一块骨头大打出手。那块骨头细细长长,
活像人的手指头。我慌忙掩饰:没什么,就一块普通的猪骨头而已。
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普通两字。那位姓刘的警官,趁机夺下了骨头,
一脸冷漠地说:贾先生,不介意我把这个骨头拿回去化验下吧。如果我说,介意呢?
我看见刘警官顿时一脸愠怒,随后轻轻笑起来:开个玩笑,刘警官请随意。不过,
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猪骨头。仅此而已。05我站在落地窗前,目送着警车越来越远,
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院子里的三只畜生正在树下呼呼大睡,我终于可以安心画画。奇怪,
珍藏的颜料放在哪里?该死的警察!唉,我真是昏了头了!不知画了多久,天蒙蒙亮了,
一幅名为新生的画诞生了。它比以往的任何一幅画都要震撼。
我让王妈从墙上取下了那幅幻,然后把那幅新生挂了上去。王妈,把这幅画丢掉。
我吩咐道。好的,先生。对了,别忘了喂狗。王妈有一丝诧异:好的,先生。
我马上就去喂。突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接了起来。喂?贾风,
你这个杀人犯,我知道是你杀了郑宏。是杨丽。我平淡道:你先别激动,
警察也只是断定他失踪了,你怎么就确定他死了?因为……因为什么?
我轻笑起来。难道你希望他死?还是说……你杀了他?混蛋,你胡说!
你别想转移话题……对面传来了杨丽暴怒的声音,我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近乎愉悦的弧度。杨丽啊,真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女人。
可是没等我高兴多久,讨厌的苍蝇又来了。我笑着起身迎接:高警官、刘警官,
不知这次前来,有何贵干啊?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高行微笑地说道:那块骨头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我的心一沉。
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哦,那是什么?指甲却深深地插进了肉里。
那是一块猪骨头。刘警官有些愤怒地回答。看来卖狗粮的没骗我。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这可是四十元一斤的上好黑猪肉啊。你耍我们!
我慢慢地拿起茶杯,若无其事地说:刘警官,这话从何说起?
我一早就告诉你们这是猪骨头了。我扶了扶眼镜框,好整以暇盯着对面的警察。
你们不会以为,我把郑宏杀了,剁碎了喂狗吧?警官先生,你们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我们在骨头上有了别的发现。高行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
06我假装好奇:哦?发现了什么?狗的口水吗?这种事就不用告诉我了。
我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我们发现那块肉骨头中含有大量的氯丙嗪成分。他的声音不高。
氯丙嗪是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满不在乎地回答。高行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捕捉着我脸上的细微变化。
他继续毫无波澜地陈述:氯丙嗪是一种镇定剂。根据检测,骨头上的氯丙嗪剂量,
足以让成年大型犬昏迷超过 6 个小时。哦,镇定剂啊。我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高警官,你知道的。我是一名画家,创作的时候,我需要绝对的安静。
至于那三只畜生?我轻蔑地瞥了一眼窗外,它们太吵了。它们的吠叫会打断我的灵感。
一点小小的镇定剂,让它们暂时安睡,让我能安静地完成创作,仅此而已!这么说,
你承认是你下的氯丙嗪?我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是的,
但是这跟郑宏失踪案应该没有关系吧。确实没有关系。高行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时候,
窗外的三只畜生对着客厅里面突然狂吠起来。我眼神微冷,而后又想到了什么,
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来它们不怎么欢迎两位警官的到来啊!尤其是刘警官,
你上次还抢了它们的骨头。这些畜生最记仇了。可要小心点!
王妈小声嘀咕:真是奇怪了,我刚喂过。我轻笑起来,意有所指:畜生就是畜生,
高警官你说对吗?高行的脸上并无波澜:贾先生,你说笑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
我要画画了。我直接下了逐客令,高行也不恼,微笑着说:贾先生,那今天就先这样吧。
希望你近段时间不要离开本市,要是想起什么新的线索,随时联系我们。
我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好的,不送。07窗外持续不断的狗吠声传进我耳朵里,
我的脑袋仿佛要爆炸了。我一转头就对上窗外那双褐色的眼睛!妈的,该死的畜生!
我忍不住去掏口袋夹层里面的烟。奇怪?烟呢?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瞥了一眼,
又是那个熟悉的号码。真是死性不改!喂?贾风,你这个无耻的小人。
杨丽尖锐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你偷了郑宏的画,还这样大咧咧搬到画展上,
真把所有人当成傻子了吗?哈哈哈,你永远也想不到郑宏这个窝囊废,
也难得聪明了一回。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哈哈哈,
他的画都有特殊的防伪印记。你死定了!我脸上的笑意骤然加深:是吗?
如果你给我一百万,我就会乖乖闭嘴。否则,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我甚至能想象此刻杨丽张狂又贪婪的嘴脸,可是……可是她真的太蠢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杨丽,上周一下午你在做什么?
对面传来了不自然的声音:你……你知道些什么?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你说到时候,
警察会更相信你,还是更相信我?沉默片刻后,
对面的语气软了下来:那郑宏现在到底在哪里?我瞟了一眼墙上的画,
自然地回答道:一个你永远都想不到的地方。放心,他不会挡你的路。但是,
你若是挡了我的路,我会让你无路可走。懒得等对面回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笑了起来,毕竟在我看来,杨丽就像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
08我打开酒柜最顶层的藏酒,拂去上面的薄尘,缓缓旋开上面的木塞。
红色的酒液倒入杯中,我轻轻摇晃酒杯,然后举杯轻啜,闭眼品味。真是好酒,
可惜……突然,王妈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咦,先生,你不是已经戒酒了吗?
玻璃杯泛出微凉的光,我轻笑起来:今天心情好,王妈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王妈连忙摆摆手:先生,你也少喝点吧。医生说了,糖尿病要戒烟限酒。
我想起了遗忘在抽屉里的药盒。嗯,知道了。我望着窗外的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