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红雾与失控的探测仪陈默的地质探测仪发出第三声刺啦的电流爆鸣时，
撒哈拉沙漠的沙粒正以57℃的高温炙烤着越野车的轮胎。他蹲在一道干涸的河床边缘，
金属探针刺入地表的瞬间，
屏幕上的电磁波形突然从平缓的正弦曲线崩成杂乱的锯齿——这种频率的脉冲波，
既不属于石英矿脉，也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地质构造。“博士，读数已经突破安全阈值了。
”对讲机里传来林夏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而且你看西边的地平线，那是什么？
”陈默摘下防沙镜抬头望去。原本被落日染成熔金的沙丘尽头，正翻滚着一团诡异的红雾。
它不像自然形成的沙尘暴那样扩散，反而像有生命的活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着东风推进，
所过之处，枯黄的骆驼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成焦黑的粉末。“启动无人机采样。
”他摸出密封样本袋，指尖在滚烫的金属仪器上留下汗渍，“高度三百米，保持安全距离。
”林夏操控的四旋翼无人机刚升入红雾范围，实时传输的画面就开始剧烈抖动。屏幕里，
原本清晰的沙丘轮廓被扭曲成怪诞的色块，无数细小的红点在雾中闪烁，如同悬浮的血珠。
三秒后，画面突然变成纯白，接着彻底陷入黑屏。“信号断了。
”林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无人机的黑匣子最后传回的数据显示，
红雾里含有浓度极高的有机孢子，还有……微弱的生物电流。
”陈默捏着样本袋的手指猛地收紧。他从事极端环境地质研究十五年，
曾在南极冰盖下发现过休眠的远古细菌，
却从未见过能在撒哈拉腹地形成如此规模的生物集群。更让他心惊的是，
样本袋里那捧暗褐色的沙粒，正渗出粘稠的透明液滴，在阳光下泛着虹彩般的光泽。
“立刻查这片区域的卫星坠毁记录。”他突然想起出发前总部提到的异常——三个月前，
一颗代号“赫尔墨斯”的气象卫星在撒哈拉中部失联，残骸至今未被找到。
越野车的引擎突然发出刺耳的爆缸声。陈默回头时，正看见红雾已经漫到车轮边缘，
镀铬的保险杠在接触红雾的瞬间泛起细密的锈斑，仿佛被时间加速了二十年。“快撤！
”他拽开副驾驶的车门将林夏拉进来，猛踩油门的瞬间，
后视镜里闪过令他永生难忘的画面：一只半米长的沙漠蜥蜴被红雾包裹，
在三秒内化作一滩冒着白烟的绿色粘液，只留下完整的骨骼在沙地上轻微抽搐。
逃出红雾范围时，越野车的油箱已经开始漏油。陈默瘫在方向盘上喘息，
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坐标——北纬23°17'，东经12°35'，
这里距离最近的绿洲还有197公里，而他们的水箱，只剩下四分之一的水量。“查到了。
”林夏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赫尔墨斯卫星的残骸坠落点，
就在我们现在的位置以西12公里。更奇怪的是，这颗卫星的实际发射单位，不是NASA，
而是……生物基因科技巨头，奥罗拉公司。”陈默的心脏骤然缩紧。
奥罗拉公司的首席科学家马库斯·怀特，正是他二十年前在麻省理工学院的导师。
当年他们共同参与的“普罗米修斯计划”，
正是研究如何通过基因编辑让昆虫适应极端环境——那个因伦理争议被紧急叫停的项目，
核心技术就掌握在马库斯手中。“看那里！”林夏突然指向远处的沙丘顶端。
三个穿着破损防护服的人影正站在沙脊上，他们的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与红雾相同的铁锈色。当越野车的灯光扫过他们时，
那些人缓缓转过脸，眼眶里没有瞳孔，只有不断蠕动的细小红点。
基因序列里的幽灵联合国生物安全理事会的紧急会议室里，
全息投影将撒哈拉红雾的扩张轨迹投射在穹顶。陈默站在环形会议桌中央，
指尖划过那些不断跳动的红色区块——三天时间，红雾已经吞噬了1.2万平方公里的沙漠，
边缘正以每天500平方公里的速度逼近尼日尔边境的村庄。“这些不是普通的昆虫。
”他调出显微镜下的虫体结构，
屏幕上显示出形似螳螂的生物：镰刀状前肢包裹着暗绿色的甲壳，
复眼由数千个六边形晶体组成，腹部末端的螯针闪烁着荧光，“它们的基因序列里，
有缓步动物的抗逆基因，蚂蚁的社群基因，甚至……人类的神经突触结构。
”俄罗斯代表弗拉基米尔中将猛地拍响桌面：“陈博士，我们不需要学术分析！
现在需要解决方案！我的情报显示，图阿雷格部落已经有三个聚居点失联，这东西正在杀人！
”陈默切换到热成像图。红雾中心区域有一个巨大的热源体，形状如同倒挂的金字塔，
边缘分布着数百个小型热源，如同卫星环绕恒星。“它们形成了社群网络。
这个主热源是蜂后，负责产卵；周围的是工虫，负责扩张领地。
最麻烦的是……”他放大画面边缘的一个热源，“这种体型较小的兵虫，
能通过次声波传递信息，还能分泌酸性物质，腐蚀金属。”会议室陷入死寂。
各国代表的脸色在全息投影的红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凝重。
美国国务卿的手指在桌下攥成拳头：“奥罗拉公司的回应是，马库斯博士三年前就已离职，
他们对这些生物一无所知。”“谎言。”陈默冷笑一声，调出加密档案，
“这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原始基因序列，最后修改记录显示在三个月前，
IP地址指向奥罗拉公司的非洲实验室。”屏幕上的DNA双螺旋模型开始旋转，
其中一段闪烁的碱基对序列突然放大——那是陈默当年亲手编写的标记序列，
如同他在基因链上留下的签名。“必须进行精准打击。”中国代表推了推眼镜，
“燃烧弹会让硅基甲壳硬化，扩大污染范围；化学药剂无法穿透信息素屏障。
唯一的办法是……”“找到蜂后，破坏它的神经中枢。”陈默接过话头，
“根据工虫的活动轨迹分析，蜂后应该藏在赫尔墨斯卫星的坠毁点附近。
那里有它们需要的重金属和能量源。”当行动方案最终通过时，陈默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将作为生物顾问，跟随三角洲特种部队深入红雾中心。林夏拽住他的衣袖：“博士，
你没必要亲自去。那些虫子对基因标记有特殊感应，你的DNA可能会吸引它们。
”陈默望着窗外掠过的战斗机群，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
马库斯将装有实验虫卵的保温箱塞进他手里：“销毁它，陈，永远别让这种造物见到阳光。
”而他，却因为一时的犹豫，让箱子从指缝滑落。“有些债，必须亲自偿还。
”他掰开林夏的手指，将一枚装有基因抑制剂的注射器塞进防护服口袋，“如果我没能回来，
把这个交给安理会。它能让虫群陷入混乱，但时效只有两小时。
”运输机降落在尼日尔军事基地时，前沿哨所传来紧急通报：红雾边缘出现了变异体虫群。
这些新孵化的兵虫长出了类似蝗虫的后腿，跳跃距离可达十米，
螯针里的毒液能在三十秒内溶解橡胶。“这是进化，或者说……定向变异。
”陈默检查着被虫群袭击的装甲车残骸，金属外壳上的孔洞边缘光滑如镜，
“它们在吸收环境中的物质，不断优化自身结构。
”米勒队长将一把改装过的高频声波枪扔给他：“这是根据你提供的频率参数造的。
试试能不能让这些小怪物跳舞。”陈默接过枪，望着远处被红雾笼罩的沙丘，
突然想起马库斯常说的一句话：“最可怕的不是创造生命，而是看着它挣脱你的控制，
长出你从未设计过的牙齿。沙下蜂巢与活的城墙进入红雾范围的第三个小时，
车队遭遇了第一次大规模袭击。当时他们正停在一处干涸的盐湖休整，
突然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无数兵虫从盐结晶的缝隙中钻出，螯针如同暴雨般射向装甲车。
陈默亲眼看到一辆悍马的轮胎在接触毒液的瞬间化作黑色粘液，车身倾斜的瞬间，
数十只兵虫扑上引擎盖，用镰刀状前肢撕开了金属外壳。“声波枪开火！频率1100赫兹！
”米勒的吼声在通讯频道里炸响。刺耳的高频声波在盐湖上空回荡。
扑在装甲车上的兵虫突然停滞，身体开始不规则地抽搐，暗绿色的体液从甲壳缝隙中渗出。
但更多的兵虫从沙下涌出，它们的甲壳呈现出更深的黑色——显然已经对声波产生了抗性。
“释放烟雾弹！撤退到二号山脊！”陈默对着对讲机大喊，同时扣动扳机。
基因抑制剂的喷雾在红雾中扩散，接触到药剂的兵虫瞬间陷入疯狂，开始攻击同类。
这场遭遇战让他们损失了三辆装甲车和两名队员。当最后一只兵虫被液氮冻结时，
陈默蹲在沙地上检查虫尸，发现它们的复眼晶体正在发光，如同某种光学传感器。
“它们在分析我们的武器系统。”他用匕首撬开虫尸的甲壳，
里面的内脏呈现出奇异的半透明状，“这些不是普通的生物器官，
更像是……生物工程制造的精密仪器。
”林夏的检测报告证实了他的猜测：虫体内的蛋白质结构含有硅元素，
神经突触之间的信号传递速度是普通蚂蚁的五十倍，更可怕的是，
它们的消化腔能将金属转化为能量，效率远超任何已知的生物酶。“看那里！
”一名队员突然指向盐湖对岸。夕阳的金光穿透红雾，
在远处的沙丘顶端勾勒出一道黑色的轮廓。那东西约有三十米高，形状如同巨大的蜂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