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的玻璃门推开,一股混合着昂贵皮革、稀有香水和冰冷空调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里是“星宸天地”,江城金字塔尖的奢侈品堡垒,每一寸空气都标着令人咋舌的价格。
苏晚牵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脚步不疾不徐地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小家伙叫乐乐,穿着背带裤和小衬衫,大眼睛好奇地左顾右盼,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葡萄。
“乐乐,看中哪个了?”苏晚弯下腰,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目光扫过玻璃展柜里那些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儿童玩具。一辆闪亮的合金小跑车,
一架能遥控的直升机模型,还有一个半人高的限量版机器人战士。
乐乐的小手指点向那个机器人,奶声奶气:“妈妈,那个!它像保护公主的骑士!
”苏晚唇边漾开温柔的笑,正要让导购取出,一个尖利又熟悉到刺耳的声音,
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斜刺里扎了过来。“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我们当年‘志向远大’的苏晚学姐吗?”苏晚脊背瞬间绷直,
像被无形的冰针刺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身。几步开外,站着一对璧人。
林薇薇穿着当季高定连衣裙,香槟色,衬得她精心保养的脸庞光彩照人,
手腕上挎着的鳄鱼皮包价格足够买下一辆普通轿车。她正亲昵地挽着周明轩的手臂,
下巴微抬,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打量过期商品的眼光看着苏晚。
她无名指上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在商场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又刺目的光芒。
周明轩,苏晚的大学初恋,曾经发誓非她不娶的男人。此刻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是成功人士的志得意满,只是那眼神里,
却带着一丝极力掩饰的复杂和闪烁的嫌恶。他目光扫过苏晚身上简约得体的米色风衣,
又落在她脚上那双看不出品牌但质感很好的平底鞋上,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薇薇,
算了,别说了。”周明轩的声音有些干涩,试图拉林薇薇离开。“算什么算?
”林薇薇猛地甩开他的手,向前一步,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苏晚脸上,
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快意的羞辱,“苏学姐,好久不见啊!怎么,当年豁出脸皮不要,
给顾总下药爬上人家的床,滋味一定很销魂吧?不然怎么舍得离开我们明轩?哦,对了,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听说顾总连根头发丝儿都没让你碰着?啧啧,
那晚之后就被扫地出门的滋味,是不是特别难忘?现在嘛……”她上下打量着苏晚,
又瞟了一眼她身边安静的乐乐,恶意几乎要溢出来,“带着个小拖油瓶,
在哪儿给人当保姆呢?还是说……又找到了新的金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苏晚的心脏。五年前那个混乱、屈辱、如同地狱般的夜晚,
以及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和被扫地出门的狼狈,
瞬间被这恶毒的话语从记忆深处血淋淋地撕扯出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遭几个导购和零星顾客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探究、好奇或纯粹的看戏心态。
周明轩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想阻止林薇薇更过分的言辞,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别开了脸,
任由那恶毒的话语在奢侈品的殿堂里回荡。他不敢看苏晚的眼睛,
那里面蕴藏的平静风暴让他心头发虚。苏晚的手在身侧悄然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血腥气。她的脊梁挺得笔直,
像一株在寒风中绝不低头的修竹。五年的风霜磨砺,
早已教会她如何将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恨意,熔铸成眼底一层深不见底的寒冰。
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软弱哭泣,只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
平静地迎视着林薇薇那张因嫉恨和得意而扭曲的脸。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几乎要爆裂的瞬间,一只温热的小手轻轻拽了拽苏晚的风衣下摆。
乐乐仰起小脸,清澈无邪的大眼睛眨了眨,用小手指着林薇薇,
用整个奢侈品店都能清晰听到的、脆生生的童音天真无邪地说:“妈妈,
那个阿姨……好臭臭哦!像乐乐昨天踩到的臭泥巴!”他甚至还用小鼻子夸张地皱了一下,
仿佛真的闻到了难以忍受的气味。“噗嗤……”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年轻导购没忍住,
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这神来之笔,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冰水。
林薇薇精心维持的趾高气扬瞬间被炸得粉碎。她精心描画的脸庞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眼珠子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几乎要凸出来。“你……你个小野种!你说什么?!
”她尖声咆哮,声音都劈了叉,涂着厚重睫毛膏的眼睛死死瞪着乐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那枚硕大的钻戒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光弧,
眼看就要失控地朝乐乐挥过去!周明轩也勃然变色,一股被冒犯的怒火直冲头顶。
被一个“野种”当众羞辱,这比苏晚的任何反驳都更让他颜面扫地。他一步跨上前,
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伸手就想去抓乐乐的胳膊,厉声喝道:“没教养的东西!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给我道歉!”苏晚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母兽护崽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闪电般地将乐乐护在自己身后,
纤细的手臂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打开了周明轩伸过来的手。她的眼神锐利如刀锋,
直直刺向周明轩,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周明轩,你敢碰我儿子一下试试?
”她纤细的身影挡在乐乐身前,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周围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
有同情,有鄙夷,更多是看好戏的兴奋。林薇薇见周明轩动手,更是得意地扬起下巴,
等着看苏晚母子如何狼狈收场。就在这时——“哐当!”一声沉闷而极具存在感的巨响,
打破了店内所有微妙的平衡。“星宸天地”那两扇沉重的、镶嵌着黄铜装饰的玻璃大门,
被从外面猛地推开,力道之大,让门框都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门口的光线被几个高大得如同铁塔般的身影瞬间遮蔽。他们清一色的黑西装、黑墨镜,
面无表情,肌肉虬结,动作整齐划一地分立两侧,如同两排沉默而充满压迫感的黑色界碑。
一股无形的、冰冷而强大的气场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店内所有的窃窃私语、幸灾乐祸的议论,甚至呼吸声,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掐断。空气凝固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导购们僵在原地,看客们屏住了呼吸。周明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怒火被惊愕取代。林薇薇得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像一张滑稽的面具,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这种阵仗,这种无声的威压,
她只在江城最顶层的那几位身上感受过。死寂之中,
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嗒。嗒。嗒。不疾不徐,
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跳的间隙上,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令人心悸的韵律。
一个男人从分开的保镖人墙中走了进来。纯黑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装,
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面料在顶灯下流淌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他的身形挺拔如松,
步伐沉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生杀予夺的凛冽气场。他的面容英俊得近乎锋利,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
此刻正精准地锁定在苏晚和乐乐身上,目光扫过周明轩和林薇薇时,
如同掠过两件无关紧要的死物,没有丝毫温度。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如同投入滚油的一颗炸弹,炸得所有人灵魂出窍。苏晚的心脏在看清男人面容的刹那,
猛地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腔。是他!顾寒琛!
江城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话,那个她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的男人!
五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之后,她就如同被丢弃的垃圾,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巨大的惊骇和五年前刻骨铭心的屈辱感瞬间将她淹没,让她浑身冰冷,动弹不得。
周明轩和林薇薇更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褪得惨白如纸。顾寒琛!
这个名字在江城就是权势的代名词。他怎么会认识苏晚?还带着这样的阵仗出现?
一股灭顶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起。在无数道惊疑、恐惧、探究的目光聚焦下,
顾寒琛径直走到了苏晚和乐乐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笼罩住母子二人。苏晚下意识地想把乐乐往身后再藏一藏,喉咙发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而,顾寒琛的目光却越过了她,精准地落在她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他脸上那万年冰封般的冷硬线条,
在接触到乐乐那双清澈好奇又带着一点点怯生生的大眼睛时,竟如同春阳融雪般,
不可思议地、极其细微地软化了一瞬。紧接着,在所有人震惊得几乎要脱臼的目光中,
这个素以冷酷无情、不近人情著称的江城活阎王,顾寒琛,竟极其自然地弯下了腰。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犹豫。然后,他伸出了双臂,
用一种与他强大气场截然不同的、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种笨拙的小心翼翼,将乐乐抱了起来!
乐乐小小的身体骤然腾空,落入一个宽厚而陌生的怀抱。他先是懵了一下,大眼睛眨了眨,
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张英俊得过分却也冷峻得吓人的脸,小脸上没有预想中的害怕,
反而带着一种孩子特有的、天真无畏的探究。他甚至还伸出软乎乎的小手,
试探性地碰了碰顾寒琛线条冷硬的下巴。这画面太过诡异!高高在上的顾氏掌权人,
抱着一个衣着普通、来历不明的小男孩?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包括苏晚。
她看着儿子被顾寒琛抱在怀里,那男人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
霸道地侵入她的感官,让她头皮发麻,血液几乎倒流。顾寒琛稳稳地抱着乐乐,
仿佛抱着稀世珍宝。他深邃的目光扫过乐乐的脸庞,像是在确认什么,
又像是在无声地宣告某种联系。随即,他抱着孩子,从容地转过身,
正面对上脸色煞白如鬼、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的周明轩和林薇薇。那双寒潭般的眸子,
此刻再无一丝暖意,只剩下冰封万里的冷酷和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你,刚才,
”顾寒琛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人心上,“想碰我的儿子?”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
刺在周明轩那只还僵在半空、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手上。“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周明轩和林薇薇脑中炸开!儿子?!顾寒琛的儿子?!
那个被林薇薇骂作“野种”、被周明轩想动手教训的小男孩……是顾寒琛的儿子?!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啸,瞬间将他们吞没。周明轩浑身剧烈一颤,
那只僵在半空的手触电般缩回,背到了身后,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嘴唇哆嗦着,
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咯咯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只觉得双腿发软,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几乎要当场瘫倒。林薇薇更是如坠冰窟,
精心描画的妆容掩盖不住她面如死灰的绝望。她惊恐地睁大眼睛,
看着被顾寒琛稳稳抱在怀里的乐乐,再看看顾寒琛那张冷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脸,
最后目光落在苏晚身上——那个她刚刚还肆意羞辱、踩在脚下的女人。
苏晚此刻虽然也脸色苍白,但脊梁挺直,眼神复杂地望着顾寒琛怀中的乐乐,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担忧,还有一种林薇薇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巨大的反差和灭顶的恐惧让林薇薇牙齿咯咯作响,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顾寒琛显然没有兴趣欣赏这对男女的恐惧表演。
他甚至没有再给他们一个眼神,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他抱着乐乐,
径直走向刚才乐乐指着要买的那个限量版机器人战士所在的柜台。导购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顾寒琛甚至没有询问价格,甚至没有多看那机器人一眼。
他抱着乐乐,只用空着的另一只手,随意地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卡。
那并非普通的信用卡或储蓄卡。那是一张通体漆黑、边缘镶嵌着极细铂金线条的卡,
卡面没有任何发卡银行的Logo,只有一个简约而极具力量感的银色龙形暗纹,
在灯光下流转着低调却令人无法忽视的尊贵光泽。整个江城,乃至整个金融圈顶层,
认识这种卡的人都不多,但每一个认识它的人都知道,
这代表着一个难以想象的财富帝国和至高无上的身份象征——顾氏财阀的顶级权限黑卡,
全球限量发行,持有者屈指可数。“嗒。”一声轻响。
顾寒琛随意地将这张代表着无上权势和泼天财富的黑卡,像丢一张无关紧要的名片一样,
甩在了光洁如镜的玻璃柜台上。那轻描淡写的动作,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死寂的空间,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碾碎一切障碍的绝对命令:“这个孩子看中的,”他微微侧头,
目光扫过展柜里琳琅满目的玩具,“以及这一层,所有他可能会喜欢的玩具。
”他的话语在这里微微顿了一下,如同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导购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死死盯着那张散发着无形威压的黑卡。
顾寒琛的目光终于从琳琅满目的玩具上移开,仿佛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个碍眼的“物品”。
他冰冷的视线如同探照灯,终于吝啬地落回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周明轩和林薇薇身上。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看实验室里失败标本般的漠然和裁决。
“林氏企业?”顾寒琛薄唇微启,吐出的字眼清晰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波动,
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即将被抹去的存在,“周明轩,林薇薇?
”他的目光在两人惨白的脸上短暂停留,如同法官在宣读最后的判决书。“明天,
”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明天的天气,“它会从江城的版图上消失。”“轰隆——!
”这句话,不啻于在周明轩和林薇薇头顶炸响了一颗原子弹!林薇薇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昂贵的香槟色裙摆狼狈地铺开。她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下来,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
眼神涣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绝望。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家……那是她嚣张跋扈、挥霍无度的根基!是周明轩攀附权贵、跻身上流的阶梯!
顾寒琛轻飘飘一句话,就宣告了它的死刑!周明轩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扶住旁边的展柜,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才勉强没有跟着瘫倒。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打击让他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着,
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看着顾寒琛,
那个抱着“野种”、如同天神般冷漠裁决着他们命运的男人,
再看看瘫在地上如同烂泥的林薇薇,一股前所未有的悔恨和恐惧将他彻底吞噬。他完了,
林家完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完了!就因为一个他们从未放在眼里的“野种”!
顾寒琛不再理会身后那两滩烂泥。他抱着乐乐,
乐乐似乎完全没有被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影响,小胳膊搂着顾寒琛的脖子,
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个巨大的机器人战士,小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搬空。
”顾寒琛对着早已呆若木鸡的导购和闻讯赶来的商场经理,最后吐出两个字。那两个字,
就是不容置疑的圣旨。说完,他抱着乐乐,迈开长腿,径直朝出口走去。
强大的保镖人墙无声地分开道路,又在他身后合拢,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
隔绝了身后所有的狼狈、哭嚎和求饶。苏晚还僵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
那句石破天惊的“我的儿子”、甩出的黑卡、宣判林家死刑的话语……这一切如同疾风骤雨,
将她冲击得几乎站立不稳。直到顾寒琛抱着乐乐快要走出保镖的包围圈,她才猛地一个激灵,
从巨大的震惊中挣脱出来。儿子!乐乐还在他怀里!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
几乎是踉跄着追了上去。“顾寒琛!你……”她想喊住他,想把乐乐抢回来,
想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却因为极度的混乱和紧张而干涩发颤。顾寒琛脚步未停,
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抱着乐乐的手臂似乎更稳了些。
保镖们默契地让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苏晚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凌乱的声响。商场外,并非寻常的出口。
几部总裁专属的直达电梯早已清场待命。顾寒琛抱着乐乐,苏晚紧跟在后,
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直接乘电梯抵达了商场顶层——空旷巨大的天台。天台上,
强劲的风毫无遮拦地呼啸着,吹乱了苏晚的长发。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如同洪荒巨兽的咆哮,
震耳欲聋,席卷了整个空间。一架线条流畅、通体漆黑、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私人直升机,
正稳稳地停泊在空旷的停机坪中央,巨大的旋翼还在高速旋转,带起狂暴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