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灾难**第1章:菜市场的“人贩子”**目标锁定*菜市场的喧嚣像一锅煮沸的杂烩汤。
陈大雷杵在卖水产的档口边上,像半截沉进淤泥的铁塔。一米八八的个头,
深灰色不起眼的旧夹克裹着宽厚的肩膀,国字脸线条硬得像斧子劈出来的,
浓黑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下巴那道浅疤在浑浊的光线下更显狰狞。
他眼神鹰隼般钉在不远处一个穿着花布衫、挎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身上——那是他的目标,
扒窃团伙的“三指李”,手法快且刁钻。汗水混着鱼腥味钻进鼻孔,陈大雷纹丝不动。
便衣蹲守是家常便饭,但今天这环境格外考验耐性。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三指李”那双看似随意搭在菜篮子上、实则异常灵活的手上,
等待她再次出手的瞬间。他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眉头锁得更紧,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热心群众与乌龙报警*“哎哟!你看那个人!
”卖咸菜的王大妈捅了捅旁边的豆腐张,声音压得极低,却盖不住那份惊恐,
“就那个大高个,凶神恶煞的,一直盯着刘婶家的小孙子看!眼都不带眨的!
是不是想拐孩子啊?”豆腐张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陈大雷那副尊容和“专注”的眼神,
可不就像电影里蹲点的坏人嘛!“啧,看着就不是好人!下巴上还有疤呢!”他心头一紧,
“快,快报警!就说菜市场有人贩子!”热心市民的电话直接打到了附近巡逻的警车上。
接警的是新调来的副队长林飒,声音干脆利落:“明白!菜市场西门,疑似人贩子盯梢儿童!
我们立刻到!”警笛由远及近,刺破了市场的嘈杂。人群骚动起来。陈大雷心里咯噔一下,
暗骂:“哪个孙子这时候搞事?”但他职责所在,目标“三指李”也被惊动,
警惕地缩回了手,混入人群想溜。陈大雷下意识地朝目标方向猛地踏前一步,
锐利的眼神追了过去,身体微微前倾,像蓄势待发的豹子。*“抓捕”与对峙*“不许动!
警察!”清亮的女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飒一马当先冲进人群,身后跟着两个年轻警员。
她目光如电,
最符合报警描述的陈大雷——高大、凶悍、正“凶狠”地盯着一个方向实则是想追目标,
而且他刚才那一步,在林飒眼里就是意图对人群不利!“说你呢!双手抱头!蹲下!
”林飒厉喝,手已按在腰间的警械上。两个年轻警员迅速左右包抄。
陈大雷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目标也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憋着一肚子火,
无奈地举起双手:“同志,误会!我是……” 他话没说完,
一个急于表现的新警员小李已经扑上来,试图反剪他双臂。陈大雷肌肉瞬间绷紧,
格斗的本能差点让他把小李甩出去,但他硬生生忍住了,只是沉腰扎马,
像块磐石般定在原地,任由小李费劲地按住他一只胳膊。“老实点!”小李脸憋得通红。
“证件!拿出来!”林飒走到近前,眼神锐利地审视着陈大雷。这张脸太有冲击力了,
浓眉凶目,疤脸冷硬,怎么看都像是道上混的狠角色。她心里的警报器嗡嗡作响。
陈大雷忍着被粗暴对待的不适和任务失败的窝火,用还能动的那只手,
艰难地从内袋掏出警官证,递了过去。黑色的皮夹,警徽清晰。林飒接过,打开。
照片确实是眼前这人,名字:陈大雷。单位:市刑侦支队。职务:一组组长。
警衔:一级警督。*澄清?与更深的疑虑*现场一时安静。
围观群众和王大妈、豆腐张都傻眼了。刑警?抓错人了?小李也懵了,手下意识松了劲。
陈大雷活动了下被按得发酸的胳膊,脸色依旧难看,但语气尽量平静:“我在执行任务,
盯一个扒手。被你们搅了。” 他目光扫过林飒肩上的警衔,“林副队长?新调来的?
下次行动前,麻烦先看清楚。”林飒盯着证件,
又抬头看看陈大雷那张极具“社会气息”的脸,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刑侦支队的组长?
一级警督?这身份属实有点高。但……会不会是伪造?或者冒用?
甚至是……潜伏的“双面人”?他刚才那架势,可不像善茬。“爸爸!
”一声清脆稚嫩的童音打破了僵局。一个扎着歪歪扭扭马尾辫的小女孩,背着粉色书包,
像颗小炮弹似的从人群里钻出来,扑到陈大雷腿边,小手紧紧抱住他。是陈小萌,
刚放学自己找过来了。“警察阿姨!”小萌仰起头,小脸上一派天真和笃定,
声音响亮地对着林飒说,“你们抓错啦!他是我爸爸!他是警察叔叔!专门抓坏人的!
他只是长得有点凶,不是坏人!”她还不忘补充一句,小大人似的拍拍陈大雷的胳膊,
“爸爸别怕!”陈大雷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了大半,他弯下腰,
大手笨拙地揉了揉女儿的头顶,眼神里的锐利被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取代。“嗯,
爸爸没事。”这场面让围观群众彻底信了,纷纷议论起来。“哎呀,原来是警察同志!
”“误会误会!”“这当爹的长得是够唬人的……”林飒看着眼前这一幕:高大凶悍的男人,
时那笨拙却真实的温柔;小女孩天真无邪、斩钉截铁的维护;还有手里这本分量不轻的证件。
理智告诉她,应该道歉,解除误会。她合上证件,递还给陈大雷,公事公办地说:“陈组长,
抱歉打扰你执行任务。情况特殊,我们需要核实清楚。”她的语气缓和了些,
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审视和疑虑并未完全消散,反而更深了一层。她看着陈大雷抱起女儿,
小女孩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对着她这个“抓爸爸”的警察阿姨做了个鬼脸。
陈大雷抱着小萌,对林飒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挤出人群。
宽厚的背影在嘈杂的市场里依然醒目。林飒站在原地,看着那对父女走远。她拿出警务通,
飞快地输入“陈大雷”的名字和警号。
屏幕上跳出的查询结果让她微微一怔——一排排的嘉奖记录:个人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三次,
市优秀人民警察……履历干净漂亮得刺眼。一个长着“社会大哥”脸的王牌刑警?
林飒收起警务通,指尖无意识地在警徽上轻轻敲了敲。是这个世界太魔幻,
还是……这个陈大雷,藏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望着陈大雷消失的方向,总觉得这事,
没完。*林飒查到了陈大雷辉煌的履历,但这份“完美”非但没有打消她的疑虑,
反而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更大的涟漪和更深的警惕。
这个“凶脸”警察,到底是个真正的英雄,还是一个伪装得极其高明的谜团?
倒的“大哥”**笨拙的清晨与警队的调侃*清晨的阳光勉强挤进陈大雷家不算宽敞的客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糊味。“爸!蛋!蛋又黑了!”陈小萌穿着睡衣,
顶着一头被陈大雷努力梳理过却依旧倔强翘起的呆毛,指着厨房方向大喊。
陈大雷高大的身躯堵在小小的灶台前,
手忙脚乱地铲着锅里那块边缘焦黑、中心勉强算熟的煎蛋,眉头习惯性地拧着,
像在对付一个顽固的嫌疑人。“马上好!这个…焦香!有营养!”他试图辩解,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心虚。最终,两块边缘碳化的煎蛋和小米粥摆上桌。
小萌见怪不怪,拿起勺子,小大人似的叹气:“唉,爸爸,下次还是煮泡面吧,
至少不会变炭。”陈大雷尴尬地挠挠头,看着女儿大口吃起来,眼神才柔和下来,
笨拙地给她倒牛奶。送小萌到校门口,陈大雷努力想挤出个“慈父”微笑,结果嘴角刚扯动,
一个送孩子来的小班男孩“哇”一声哭了,指着陈大雷对妈妈喊:“妈妈!怪兽!
”陈大雷表情瞬间僵住,默默后退半步,把空间让给那位一脸歉意的家长。
小萌倒是习以为常,拍拍爸爸的手:“没事爸爸,我进去啦!记得放学来接我哦!
”蹦蹦跳跳进了校门。回到市刑侦支队,刚推开重案一组办公室的门,哄笑声就炸了。
“哎哟!‘人贩子’英雄凯旋啦!”老周,陈大雷的搭档,
一个四十出头、笑得像尊弥勒佛的老刑警,带头起哄。
一张放大的、从菜市场监控里截图的照片贴在白板上——正是陈大雷被林飒和小李“围捕”,
小萌扑过去的瞬间。
照片里陈大雷那副“生人勿近”的凶相和被女儿抱住时错愕的僵硬表情对比鲜明。“老陈,
你这‘便衣’也太便了,便到连自己人都认不出来了?”另一个同事拍着桌子笑。“啧啧,
看看这气场,这眼神,这伤疤…林副队没当场给你上铐子算克制了!
”老周模仿着林飒当时的语气,“‘双手抱头!蹲下!’哈哈哈!”陈大雷黑着脸,
一把扯下照片揉成团,精准投入垃圾桶。“少废话!‘刀疤强’团伙的线索摸排怎么样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瞬间切换回工作模式,眼神锐利,条理清晰地下达任务。
办公室里笑声渐歇,大家也收起玩笑,投入案情讨论。
这就是陈大雷在警队的日常——业务能力毋庸置疑的“定海神针”,
同时也是行走的“乌龙制造机”。*面馆的“见义勇为”*熬了个大夜,
陈大雷感觉胃里空得发慌。下班后,他拐进单位附近常去的一家小面馆。店里人不多,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大碗牛肉面。疲惫让他那张脸看起来更加冷硬,眉头深锁,
眼神放空地盯着桌面,像在思考什么世纪悬案。面刚端上来,
旁边桌几个染着黄毛、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声音陡然拔高,似乎因为上菜慢了点,
开始拍桌子骂骂咧咧。老板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陪着笑脸解释,
却被其中一个黄毛推搡了一把,差点摔倒。陈大雷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职业的本能和责任感让他没法视而不见。他放下筷子,站起身,
魁梧的身形在狭小的空间里极具压迫感。他走到那桌旁边,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吃饭就吃饭,动什么手?”他那张脸,
配上此刻积压的疲惫和被打断进食的烦躁,简直自带“黑道大哥”特效。
几个小黄毛瞬间被这气势镇住,嚣张气焰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眼神躲闪。
带头那个黄毛梗着脖子想说什么,对上陈大雷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
悻悻地坐了回去。陈大雷见他们消停了,转身准备回自己座位继续吃他那碗快坨了的面。
“不许动!警察!”一声厉喝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在门口响起。两个巡警冲了进来,
目标明确——直指刚刚“震慑”完小混混、正转身的陈大雷!带头的巡警正是小李!
他接到面馆老板“有人闹事,像是收保护费的”的报警电话,
一进门就看到陈大雷这个“熟面孔”站在闹事者旁边,那几个小混混还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这场景,在经验不足的小李眼里,活脱脱就是“大哥”刚教训完小弟!“又是你!
”小李如临大敌,一个箭步上前,配合另一个同事,不由分说就按住陈大雷的胳膊,
把他往桌子上压!陈大雷猝不及防,脸差点磕到油腻的桌面。他满肚子憋屈瞬间爆棚,
肌肉猛地绷紧,差点本能反击,但最终还是强忍着,任由对方把他按在桌上,
脸颊贴着冰冷的塑料桌布,感受着周围食客惊恐又好奇的目光。他闭上眼睛,
内心咆哮:老子只是想安静吃碗面!“误会!警察同志!误会了!”面馆老板这才反应过来,
急得直跺脚,“是这位大哥…哦不,这位先生!他帮我的!那帮小混混闹事,是他制止的!
”他指着那几个已经缩在角落、恨不得原地消失的黄毛。小李和同事愣住了,
看看一脸“生无可恋”被按在桌上的陈大雷,又看看缩头缩脑的小混混和急切的老板,
终于意识到搞了个大乌龙。两人赶紧松手,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陈…陈组长?
怎么又是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小李脸涨成了猪肝色。陈大雷慢慢直起身,
掸了掸衣服,面无表情地看了小李一眼,那眼神让小李头皮发麻。他没说话,
只是默默走回自己那碗已经凉透、坨成一团的面条前坐下,拿起筷子,
艰难地挑了一筷子塞进嘴里。面馆里只剩下他咀嚼和几个小混混偷偷溜走的窸窣声。
小李和同事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游乐园的“恐怖凝视”*周末,陈大雷难得挤出时间,兑现承诺带小萌去新开的游乐园。
巨大的摩天轮下,父女俩排着长龙。陈大雷昨晚又熬了夜,加上天气闷热,排了快一个小时,
他感觉腿肚子发酸,脸上肌肉也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表情疲惫导致的冷硬而僵硬。
他眼神放空,无意识地扫视着周围攒动的人头,
职业病让他习惯性地观察着人群——这在他眼里是维护秩序和安全的本能。队伍前方,
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带着女伴,
旁若无人地插到了陈大雷前面一家人的队伍里,引起一阵小声抱怨。花衬衫男回头瞪了一眼,
抱怨声立刻小了。陈大雷的目光自然地聚焦在花衬衫男身上,
眉头习惯性地皱起——这人眼神飘忽,动作透着股流气,脖子上那条金链子…质感不太对。
他正琢磨着,花衬衫男的女伴无意间回头,
正好撞上陈大雷那锐利、冰冷、带着审视意味的“凝视”!
花衬衫男也顺着女伴惊恐的目光回头,
对上陈大雷那张写满“生人勿近”和“我盯上你了”的凶脸,心里也是一哆嗦。
“你…你瞅啥?!”花衬衫男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陈大雷没理他,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反应在对方看来简直就是挑衅和威胁。“老公!他…他好吓人!一直盯着我们!
是不是…是不是想找麻烦?”女伴吓得声音发颤,紧紧抓住花衬衫男的胳膊。
花衬衫男心里也发毛,但众目睽睽下不能怂,硬着头皮掏出手机:“你等着!有种别跑!
”他飞快地按了号码,对着电话喊:“喂!110吗?游乐园摩天轮这里!有人恐吓威胁!
长得特别凶!像…像道上混的!对!很危险!你们快来!”小萌正低头玩着手里的气球,
听到“110”,抬头看到爸爸又被警察“点名”了,小嘴一撅,叉腰挡在陈大雷身前,
对着花衬衫男大声说:“喂!你乱报警!我爸爸是警察!专门抓你这种坏蛋的!
”她声音清脆,引来更多目光。*档案里的嘉奖与更深的迷雾*很快,巡逻的警员赶到。
这次带队的不是林飒,但警员显然也认识这位“声名在外”的陈组长。
听完双方主要是花衬衫女伴的惊恐描述和小萌的“官方澄清”和周围群众的七嘴八舌,
警员哭笑不得,对陈大雷敬了个礼:“陈组长,又是误会,给您添麻烦了。
”然后转头严肃教育了花衬衫男乱插队和报假警的行为。一场闹剧结束。
花衬衫男拉着女伴灰溜溜地跑了。陈大雷看着女儿气鼓鼓的小脸和周围人复杂探究的目光,
疲惫感排山倒海般涌来。他弯腰抱起小萌,低声说:“走,萌萌,我们去玩旋转木马。
”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与此同时,派出所内,林飒坐在电脑前,
屏幕上正是陈大雷的电子档案。
人二等功破获连环抢劫案、三等功捣毁跨市贩毒网络、市局嘉奖……履历堪称完美。
每一个案子都记录详实,证据链清晰,经得起推敲。林飒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菜市场初遇的“人贩子”乌龙,面馆“见义勇为”反被当大哥按倒的闹剧,
还有刚刚同事对讲机里传来的游乐园“恐怖凝视”事件……这些碎片化的信息,
和屏幕上这份金光闪闪的履历,在她脑海里激烈碰撞。一个屡立奇功的王牌刑警,
为何日常行为如此“可疑”?为何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是非”?是巧合?
还是……他利用警察身份在掩盖什么?这份“完美”的履历,是否本身就是一种伪装?
林飒关掉档案页面,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陈大雷那张极具冲击力的“凶脸”和他抱起女儿时那一闪而过的笨拙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