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爹深夜“起夜”,在闺女“无意”指引下,“发现”了地窖里凭空出现的满仓粮食和活禽,惊得差点把胡子揪下来,扑通跪地:“祖宗显灵了!”
闻家靠着“小福星”的“天赐”,不仅挺过饥荒,还能接济乡邻。
三哥闻枫跑商运粮,出发前,闻凤栖看着三哥头顶突然浮现的、代表血光之灾的猩红“80%”概率数字,急得小肉手直拍他大腿:“咯咯!走左路!左路!”
三哥鬼使神差改道,果然避开了凶悍的山匪埋伏。消息传回,全家沸腾!
反应釜的嗡鸣突然变成刺耳的尖啸时,闻凤栖正盯着观测屏上跳跃的分子结构。蓝光在镜片上炸开,她最后一个念头是——第七次迭代的催化剂数据还没保存。
再有意识,世界成了团晃动的色块。耳边是嘈杂的人声,还有种奇怪的高频振动,震得她耳膜发麻。这振动……好像源自我自己?
“生了!是个丫头!” 粗嘎的嗓门劈开混沌,一张毛茸茸的大脸猛地凑近。络腮胡子上沾着灰,汗味混着铁锈味直冲鼻腔,闻凤栖下意识屏住呼吸,那高频振动戛然而止。
“哎哟我的小福星!” 大胡子男人声音抖得像筛糠,粗糙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闻家可算有个丫头片子了!”
闻凤栖懵了。她的手明明该握着精密移液器,此刻却成了粉雕玉琢的小肉团,正徒劳地挥舞着。视线聚焦,土坯墙、茅草顶、窗棂上糊着的破纸……这不是她的实验室,甚至不是任何现代建筑。
“爹,让我们看看妹妹!” 四个身影挤过来,脑袋叠成摞。最前的青年穿件打补丁的粗布褂子,袖口磨得发亮;后面那个长衫洗得发白,文质彬彬;再往后两个半大少年,猴儿似的往前蹿,差点把前面的撞翻。
闻凤栖被这阵仗吓得忘了怎么“振动”。作为拿过国际奖项的科研狗,她应付过跨国学术峰会,却架不住这四个陌生男人眼里的狂热。
“都给我规矩点!” 大胡子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胡茬蹭得她痒痒,“吓到我闺女咋办?”
他转身往炕边走,闻凤栖突然发现自己能看清更多东西。墙角堆着麻袋,散发出陈粮的霉味;柜顶上摆着个豁口的陶罐子,里面插着几支干枯的麦穗;窗外的日光毒辣得晃眼,照得院子里的土地裂成龟壳似的纹路。
“爹,妹妹咋不哭了?” 穿长衫的青年凑过来,声音温吞得像水,“是不是饿了?”
大胡子——闻老爹闻铁山,突然一拍大腿:“快!把那点红糖拿出来!”
闻凤栖眼睁睁看着斯文青年从柜子深处摸出个小陶罐,红糖块加起来还没她小拇指大。他敲下一小块泡在温水里,又找了片干净麻布蘸着,递到她嘴边。
甜味寡淡得可怜,还混着土腥味。闻凤栖偏头躲开,喉咙里却溢出“咿呀”的气音。
“哟,还挺挑嘴。” 闻铁山笑得胡子飞翘,“随我!有脾气!”
窗外一阵喧闹,十几个小萝卜头涌进来,最大的看着有十岁,最小的刚会走路,排着队往炕边挤。
“小姑姑!我是大哥家的毅儿!”
“小姑姑,我给你带了野枣!”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闻凤栖被那片黑压压的小脑袋惊住了。快速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个。这些半大孩子眼睛亮得像星子,直勾勾盯着她,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都给我到院子里等着!” 闻铁山佯装发怒,“妹妹要睡觉!”
孩子们一哄而散,院子里却炸开嗡嗡的议论声。闻凤栖被吵得头疼,刚想重启“高频振动模式”,零碎的记忆突然钻进脑海——
闻家,北境苍云镇,世代军户。闻铁山解甲归田后靠着几亩薄田和杂货铺度日。连续三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镇上粮价翻了十倍,饿死的人每天能抬出十几个。
而她,闻凤栖,成了闻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在全家快饿肚子的时候,“恰好”降生了。
难怪这大胡子爹要叫她“小福星”。在这人命如草芥的荒年,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本身就是种奢望。
闻铁山还在絮絮叨叨,说要把最后那点精米给她熬粥。闻凤栖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她应付过最复杂的跨国实验,却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
饥饿感像潮水般涌来,她忍不住又“咿呀”起来。
闻铁山赶紧把她抱得更稳:“饿了饿了,爹这就给你找吃的。”
他转身往外走,闻凤栖在他怀里悄悄闭上眼。集中精神,试图回忆实验室的储藏室——那里有冻干食品,有营养液,还有为长期实验储备的压缩饼干。
意识沉入黑暗,再亮起时,眼前竟真的出现了熟悉的金属货架。一排排贴着标签的箱子整齐码放,“真空包装杂粮”、“脱水蔬菜”、“高能压缩棒”……最里面还有个恒温区,隐约能看见活物的影子。
这不是幻觉!
闻凤栖激动得小肉手乱挥,却发现自己没法把东西“拿”出来。货架像隔着层无形的玻璃,看得见,摸不着。
“咋了这是?” 闻铁山低头看她,“尿了?”
他颠了颠怀里的小婴儿,转身往炕边去。闻凤栖的意识被拉回现实,看着那只空荡荡的米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空间里的东西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