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每晚都喊着白月光的名字折磨我。如今正主回来,他大方地把我推给了他残疾的大哥。
我哥有的是钱,你过去,也算是换个地方享福。我拒绝,他便打了我。
我捂着脸走进他大哥的房间,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他没有回头,
只是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房间里响起我老公的声音:……对,人已经送过去了,
大哥那边都安排好了吧?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出来。1冰冷的机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我浑身僵硬,手脚冰凉。背对着我的男人,顾凛川,终于缓缓转动轮椅。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那张脸俊美得有些过分,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仿佛我只是一个闯入他领地的陌生物件。听见了?
他开口,声音比这房间的温度还要冷上几分。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似乎失去了耐心,伸手又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录音戛然而止。滚出去。两个字,
不带任何情绪,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我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踉跄着转身,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那扇沉重的木门。门外,我的丈夫顾淮安正靠在墙上,
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残忍的笑。看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怎么,
大哥不喜欢你?他走上前,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沈清月,从今天起,
这里就是你的新家。林晚回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林晚,他的白月光,
他心心念念了整整三年的女人。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这个鸠占鹊巢的替代品,
终于到了该被清理掉的时候。我们离婚。我看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几个字。
顾淮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松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甩在我脸上。
离婚?可以。签了它。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我捡起地上的文件,是离婚协议,但财产分割那一栏,写着我净身出户。不仅如此,
我还得背负一笔莫须有的,高达五百万的债务。他说,这是我嫁给他三年来,吃穿用度
的补偿。2我不签。我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顾淮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沈清月,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当初是怎么嫁进顾家的,
需要我提醒你吗?他指的是三年前,我父亲公司破产,他以联姻为条件,
替我家还清了所有债务。我像一件商品,被明码标价地卖给了他。
你以为我顾家的门是这么好进好出的?婆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她穿着一身昂贵的丝绸睡衣,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养了你三年,
连个蛋都下不出来,现在还想分我们家的财产?真是痴心妄妄。她走到顾淮安身边,
亲昵地挽住儿子的手臂,淮安,别跟这种女人废话,她不签,就让她在大哥这里待着,
我看她能熬几天。我看着这对母子,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在这个家里,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一个可以随意丢弃和处理的物件。
那段录音还在我脑子里盘旋。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出来。他们不止是想抛弃我,
他们是想让我死。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明白,硬碰硬只会让我死得更快。我垂下眼,
捡起地上的协议,紧紧攥在手里。我……我需要时间考虑。顾淮安冷哼一声,
似乎对我的屈服很是满意。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签好字的协议。
说完,他便揽着婆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廊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扇紧闭的,
如同地狱入口的房门。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重新走了进去。这一次,我必须活下去。
3顾凛川的住处在顾家大宅的最西边,像一座独立的、与世隔绝的孤岛。
这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沉闷的氛围里。窗帘总是拉着,房间里终年不见阳光,
只有几盏昏黄的壁灯,勉强照亮一隅。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尘埃的味道。
顾凛川把我当成空气,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他的书房里,不是看书,
就是对着一盘棋局发呆。他从不主动跟我说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我。
而这里的佣人,也都是顾淮安和婆婆的眼线。她们看我的眼神,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敌意。给我的饭菜永远是残羹冷炙,
分配给我的活计是整个宅子里最脏最累的。我像一个真正的囚犯,被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时刻被监视着。我试图寻找那台录音设备,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沟通,如何策划这一切的。
但我把顾凛川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一无所获。我甚至想过逃跑,
可这栋别墅的安保系统堪比堡垒,我连走出这片西翼的小花园都做不到。绝望像是藤蔓,
一点点缠绕上我的心脏。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顾淮安带着他的白月光林晚,
出现在了我的面前。4那天下午,我正在花园里修剪枯萎的玫瑰枝。顾淮安和林晚相携而来,
出现在了连接主宅和西翼的拱门处。林晚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笑起来的时候,
眼睛像弯弯的月牙。她依偎在顾淮安身边,小鸟依人,幸福得刺眼。
他们就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旁若无人地亲昵,笑声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割在我的心上。
淮安,这里的玫瑰开得真好。林晚的声音娇滴滴的。你喜欢的话,
我让人把它们全都移到你的院子里去。顾淮安的语气宠溺得能掐出水来。我低下头,
假装没听见,手中的剪刀却越握越紧。过了一会儿,林晚突然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呀,
这不是嫂子吗?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真对不起,我刚才都没看见你。她走到我面前,
目光落在我脚边一个青花瓷花瓶上,那是婆婆最喜欢的一件古董,平日里宝贝得不得了,
今天却让佣人拿出来插花。这个花瓶真漂亮。林晚说着,伸手去碰。她的手刚碰到花瓶,
就好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花瓶直直地朝地上摔去。啪的一声脆响,花瓶碎了一地。
啊!林晚发出一声尖叫,眼眶立刻就红了。顾淮安一个箭步冲过来,
紧张地把林晚护在身后。怎么回事?
林晚委屈地指着我:我……我就是想看看那个花瓶,嫂子她……她突然推了我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辩解,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开来。沈清月,你敢动她一下试试!顾淮安双眼猩红,
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就在这时,西翼的门开了。顾凛川坐在轮椅上,出现在门口,
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也看不出丝毫情绪。他只是看着,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5混乱中,
一个端着汤的佣人匆匆从我身后跑过,她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朝我扑过来。
滚烫的汤水劈头盖脸地浇向我。我下意识地尖叫着后退,脚下却踩到了一块碎瓷片,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我的身后,是几级通往地下室的,铺着光滑大理石的台阶。
如果就这么摔下去,不死也得重伤。这电光火石之间,
我甚至能看到顾淮安和林晚嘴角那抹来不及掩饰的,阴冷的笑意。这是他们的计划。
一场完美的,意外。就在我闭上眼,准备迎接剧痛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站住!是顾凛川。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让那个即将撞上我的佣人硬生生顿住了脚步。我趁机死死抓住了旁边的栏杆,
滚烫的汤水泼了一地,我的手臂被溅到几滴,立刻起了红疹,火烧火燎地疼。但我活下来了。
那个差点撞到我的佣人,脸上血色尽失,她惊慌地看了一眼顾淮安的方向。我清楚地看到,
顾淮安对她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怒意的摇头动作。我的心,彻底凉透。我抬头,
看向门口的顾凛川。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死气沉沉的眼睛里,
此刻却像燃着一簇冰冷的火焰。那火焰,是冲着谁的?是我,还是顾淮安?
巨大的恐惧和一丝微弱的,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希望,同时在我心中升起。6那天晚上,
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敲响了顾凛川书房的门。里面没有回应。我深吸一口气,
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他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静静地看着窗外。
我走到他面前,反手锁上了书房的门。清脆的落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顾凛川终于动了,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我知道你们想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