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顶尖军工专家被炸死在实验室,重生成了富商家的痴傻庶女。
刚睁眼就看见姨娘端来毒药:“喝了它,下辈子投个好胎。
”我反手扣住她手腕:“氰化物混苦杏仁?配方太次。”前世总跟我作对的助手突然登门,
我听见他心声:“目标确认,清除程序启动。”更诡异的是,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声。
长姐在茶会下毒时,我当众指出毒芹碱遇银变黑的特性。陆砚舟的冷笑传来:“林工,
擅自查阅SS级文件是死罪。”---冰冷的触感,尖锐的金属棱角硌着后腰,
每一次剧烈的颠簸都让这痛楚更深一分,直抵骨髓深处。林曼的意识像沉在深海的铁锚,
混沌而沉重,被一股蛮力强行拖拽着向上浮起。
刺鼻的硝烟味、辛辣的火药余烬、还有……某种粘稠液体特有的、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死死缠绕着她的感官,顽固地盘踞在鼻腔和喉咙深处,挥之不去。那是她死亡的味道,
是伴随她意识最后消散的、属于实验室爆炸的独特烙印。死亡。
这两个字冰冷地砸在残留的意识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强行中断工作的暴怒和不甘。
她最后的记忆碎片,
那枚代号“启明”的微型核心装置在精密操作台上骤然迸发出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炽白强光。
没有警报,没有预兆,那光瞬间撕碎了实验室厚重的防爆玻璃,
将她连同她毕生心血的研究数据一起,无情地、彻底地抹去。
“……任务……继续……”一个极其模糊、毫无温度、如同电子合成般的男声,
穿透爆炸的轰鸣残响,直接凿进她濒临溃散的意识核心。任务?什么任务?她是谁?
剧烈的眩晕伴随着恶心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皮仿佛被焊死,沉重得无法抬起。
身体的感觉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回归,却陌生得可怕。柔软的丝绸贴着皮肤,
带着一股陈旧的、混合了廉价脂粉和潮湿霉变木头的气息。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
硌得骨头生疼。耳边,是女人刻意压低、却掩不住尖利刻薄的絮叨:“……傻丫头片子,
着也是遭罪……不如早点儿下去陪你那短命的娘……也省得碍着太太的眼……”那声音近了,
带着一股浓烈呛鼻的廉价花露水味,直冲林曼的鼻腔。
一只冰冷滑腻的手粗暴地捏住了她的下颌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来,
把这碗安神汤喝了……喝了就舒坦了……下辈子投个好胎!
”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微弱苦杏仁气息的刺鼻味道,强行灌入林曼被迫张开的嘴里。
苦杏仁味!电光石火之间,大脑深处某个被死亡冻结的角落轰然解冻!
无数化学方程式、分子结构图、毒性分析报告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氰化物!剧毒!
遇酸释放氢氰酸!致死剂量极小!苦杏仁气味是特征之一!
实验室安全手册上血红色的警告大字仿佛直接烧灼在视网膜上!
求生的本能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了这具陌生的、虚弱不堪的身体!林曼猛地睁开眼!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光晕,像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
一个穿着俗艳桃红绸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插着廉价金簪的妇人轮廓,
正捏着一个粗糙的白瓷碗,碗里是浑浊的褐色汤水,另一只手死死钳制着她的下巴,
要把那毒液往里灌!“呃!”一声短促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低吼。
林曼的身体反应比思维更快!
那属于军工专家的、刻入骨髓的战斗本能瞬间接管了这具孱弱的新躯壳!
被钳制的右手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猛地向上反扣,五指如同铁钩,
精准地、狠辣地扣住了妇人捏着碗的那只手的手腕!“啊!” 妇人猝不及防,
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尖叫,手腕剧痛之下,手指一松。“哐当!
”白瓷碗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摔得粉碎。浑浊的褐色药汁四溅开来,
那股混合着微弱苦杏仁和草药掩盖气息的刺鼻味道瞬间在狭小破败的屋子里弥漫开来,
浓烈得令人窒息。林曼借着这一摔的反作用力,猛地一推!“哎哟!
” 那妇人被推得一个趔趄,狼狈地撞在身后一张摇摇欲坠的破木桌上,差点摔倒。
她捂着被捏得生疼的手腕,又惊又怒地瞪着床上的人,眼珠子瞪得溜圆,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你……你这小贱蹄子!你疯了?!
” 妇人的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你敢推我?!
”林曼剧烈地喘息着,肺部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疼痛。她撑着床板,勉强坐直身体,
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刮过妇人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脸,
最后定格在溅落地面的褐色药汁上。那液体正沿着地板的缝隙缓慢流淌,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呵……” 一声短促的冷笑,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从林曼干裂的唇间逸出。她抬起手,用袖口用力抹掉嘴角残留的药渍,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与这瘦弱身体格格不入的狠戾与冷静。
“氰化钾……混点苦杏仁汁就想毒死我?”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像冰珠子砸在碎瓷片上,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三姨娘,
你这配方……” 她顿了顿,冰冷的视线扫过地上那摊污秽,“……也太次了点。
”被称作三姨娘的王春桃,那张涂脂抹粉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曼,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急剧收缩着。
“你……你……” 王春桃的嘴唇哆嗦着,手指颤抖地指着林曼,如同白日见鬼,
“你……你不是沈清歌!你是谁?!你怎么会……”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林曼——或者说,
现在占据了沈清歌身体的林曼——已经掀开了身上那床薄得透光的破棉被,
赤着脚踩在了冰冷肮脏的地面上。那双脚瘦小、苍白,沾满了污垢,但此刻,
那双眼睛里射出的光芒,却像淬了寒冰的利刃,锋利得能割开人的皮肉。
林曼无视了王春桃的惊骇,赤脚一步步逼近。碎裂的瓷片就在脚下,她却走得异常平稳,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是谁?” 林曼停在王春桃面前,微微歪头,
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对方脸上每一寸因恐惧而扭曲的肌肉,
“我是沈清歌。三姨娘亲自端来‘安神汤’的那个傻姑娘,忘了?”她俯下身,
凑近王春桃那张惨白的脸,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还是说……姨娘盼着我忘了?
忘了我娘是怎么死的?忘了你在我汤药里加的那些‘好东西’?”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
狠狠砸在王春桃的心口。王春桃的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洞穿她心底所有最肮脏的秘密。
“不……不是我……是太太……是太太……” 王春桃语无伦次,涕泪横流,
拼命地想往后缩,却被身后的破桌子死死顶住,“是太太吩咐的!清歌小姐……饶命啊!
饶了我……”“太太?” 林曼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抖如秋叶的王春桃,
眼神里的冰寒没有丝毫消融,反而更添了几分凌厉的审视。她没再说话,
只是冷冷地、像看着一件肮脏垃圾一样看着王春桃。屋子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只有王春桃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以及林曼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在陌生的肋骨包裹下,
强而有力的搏动声。咚……咚……咚……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电流感,
毫无征兆地窜过林曼的太阳穴,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紧接着,一个声音,
一个绝对不属于物理世界的声音,如同最细微的静电噪音,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清歌……确认存活……状态异常……清除程序……启动……那声音冰冷、机械、毫无起伏,
带着一种非人的精确和漠然。每一个字节都像是用冰锥凿刻在意识深处。清除程序?!
林曼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沉!这声音……这语调……她太熟悉了!
是基地内部最高级别的自动化安保系统才会使用的加密通讯格式!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目标是她?沈清歌?!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瞬间浇遍全身!
她几乎是本能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眼神锐利如鹰隼,
猛地扫向房间那扇破旧的、糊着发黄窗纸的木格窗户!窗外,庭院里似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伴随着管家沈福那刻意拔高、带着谄媚的嗓音:“陆先生,您这边请!小心台阶!
老爷知道您要来,特意吩咐把前厅最好的碧螺春给您备着呢!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另一个脚步声随之响起,沉稳,规律,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不疾不徐。
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极度不安的熟悉感,随着那脚步声的靠近,
像冰冷的藤蔓一样缠绕上林曼的心脏。
她死死地盯着那扇薄薄的、隔绝了内外视线的破旧木门。
门外的光线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人影。吱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被从外面推开了。
刺眼的午后阳光瞬间涌入这间昏暗、霉味浓重的斗室,
在门口勾勒出一个挺拔瘦削、穿着深灰色长衫的身影。光线有些晃眼,
林曼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逆光中,那人的轮廓逐渐清晰。线条冷硬的下颌,紧抿的薄唇,
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样式极其简洁、镜片却反射着冷光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
如同沉在寒潭深处的黑曜石,平静无波,正精准地、不带任何情绪地投射过来,
落在她的身上。刹那间,林曼的呼吸停止了。陆砚舟!那个在“启明”核心实验室里,
激进方案时第一个提出冰冷质疑、永远像一块精准运转却毫无温度的精密零件般存在的助手!
那个在她意识消散前,似乎还隔着爆炸的强光瞥见过一眼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
穿着长衫?!出现在这腐朽的深宅大院?!四目相对。
陆砚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过一秒,平静得如同扫过一件没有生命的摆设。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一丝最细微的肌肉牵动都没有。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镜片反光一闪,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
锁定……能量波动异常……分析中……那个冰冷的、机械的、只有林曼能“听”到的声音,
再次在她脑中清晰地响起!这一次,更加稳定,更加明确!源头,
赫然指向门口那个刚刚出现的男人!林曼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冷铁手狠狠攥住!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冻结!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是他!真的是他!
那“清除程序”的指令源!他追过来了!从那个被炸成废墟的实验室,
追到了这个腐朽的沈家大院!目标是“沈清歌”!管家沈福臃肿的身躯挤在陆砚舟身后,
那张堆满谄笑的老脸在看到屋内景象时,瞬间僵住,随即涌上巨大的惊愕和恼怒。
他先是狠狠瞪了一眼瘫在地上、抖得不成样子的三姨娘王春桃,
眼神里充满了“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鄙夷和威胁。随即,
他的目光转向赤脚站在地上、衣衫破旧却眼神冰冷锐利的林曼时,
那份惊愕迅速转化成了不加掩饰的嫌恶和一丝被冒犯的愤怒。一个小小庶女,
竟敢在贵客面前如此失仪!“哎哟喂!我的小祖宗!” 沈福夸张地叫了起来,
声音尖利刺耳,试图用音量掩盖这满屋的狼藉和诡异气氛,“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把姨娘推地上了?!还打碎了碗!成何体统!还不快给陆先生赔罪!” 他一边说着,
一边快步上前,肥胖的身体有意无意地想挡在林曼和陆砚舟之间,同时伸出粗短的手指,
想去拉扯林曼的胳膊,动作粗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意味。这死丫头怎么突然醒了?
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可别冲撞了这位财神爷!太太交代的事要是砸了……呸!真是个灾星!
得赶紧把她弄走,别污了陆先生的眼!回头再好好收拾这贱蹄子和没用的王春桃!
沈福那充满油腻算计、焦躁怨毒的心声,如同浑浊的污水,毫无阻碍地涌入林曼的脑海,
清晰得令人作呕。就在沈福那油腻肥胖的手指即将碰到林曼细瘦胳膊的瞬间——“别碰我!
”一声冷叱,如同淬了冰的刀锋,骤然响起!林曼猛地侧身,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精准地避开了沈福的手。她甚至没有多看沈福那张因错愕和愤怒而涨红的老脸一眼,
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了沈福肥胖身躯的阻挡,
死死钉在门口那个静立如松的男人身上。陆砚舟依旧面无表情。
金丝眼镜反射着窗外投入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小片冷硬的亮斑,
将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隐藏在反光之后。他似乎对眼前混乱的一幕毫无兴趣,
对沈福的呵斥、王春桃的瘫软、林曼的冷厉都视若无睹,
仿佛他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冷漠的观察者。只有那微微抿紧的、近乎失去血色的薄唇,
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录“沈清歌”……威胁等级上调……清除序列……优先……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再次在林曼脑中清晰响起,伴随着细微的、仿佛数据流高速运转的嗡嗡声。威胁等级上调?
清除序列优先?林曼心底的寒意更甚,几乎要将血液冻结。
她强迫自己忽略脑中那催命符般的声音,将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在陆砚舟身上。
前世无数次在生死边缘与他对峙的经验告诉她,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
都可能成为他判断的依据,成为启动那致命“清除程序”的导火索。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王春桃压抑的抽泣声和沈福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更衬得陆砚舟的静默如同深渊。“陆先生?” 林曼开口了,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
却异常平稳,每一个字都清晰吐出,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刻意为之的审视。她微微歪头,
目光锐利地刮过陆砚舟身上那件深灰色、质地精良却与这腐朽宅院格格不入的长衫,
“您不在……实验室待着,怎么有雅兴……逛到这深宅后院来了?”“实验室”三个字,
她咬得格外清晰,如同投石入水。陆砚舟镜片后的眸光,似乎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那细微的数据流嗡嗡声在林曼脑中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滞。
分析……匹配度不足……干扰因素……继续观察……机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
更加仔细地、不带任何感情地打量着林曼。从头到脚,从她赤着的、沾满污垢的双脚,
到她身上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旧衣,
最后停留在她那张苍白却眼神异常清亮锐利的脸上。那眼神,
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损坏程度,又像是在确认一个程序的异常点。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陆砚舟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平稳,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如同在宣读一份枯燥的报告:“听闻沈家三小姐近日染恙,家父与沈老爷有旧,
特遣砚舟代为探望。” 他微微颔首,动作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带着一种疏离的礼节性,
“看来三小姐精神尚可,倒是砚舟唐突打扰了。”生物体征扫描:心率偏快,
神亢奋状态……与“染恙”信息不符……矛盾点+1……林曼听着脑中那冰冷的分析报告,
心中冷笑更甚。探望?染恙?真是天衣无缝的借口。她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眼神里的冰寒丝毫未减:“哦?代父探望?
”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地上那摊散发着苦杏仁味的毒药和碎裂的瓷片,
“陆先生来得可真是时候。再晚一步,怕是只能看到一具尸体,替令尊上柱香了。
”这话尖锐得如同匕首,直刺要害!瘫在地上的王春桃吓得浑身一抖,连抽泣都噎住了。
沈福更是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他惊恐地看了一眼陆砚舟,
又狠狠剜了林曼一眼,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挽救的话。完了完了!这贱蹄子疯了!
什么都敢往外说!这要是让陆先生误会……太太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沈福的心声充满了绝望的恐慌。陆砚舟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光一闪。那平静无波的目光,
淡淡地扫过地上的狼藉,在那摊药渍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移开,
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三小姐说笑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听不出半点波澜,“砚舟只看到三小姐精神健旺,行动敏捷。至于其他……” 他顿了顿,
语气淡漠,“不过是些意外罢了。沈家内务,砚舟不便置喙。
…主要威胁目标:沈清歌异常个体……他轻描淡写地将一场蓄意谋杀定义为“意外”,
将下毒者王春桃的威胁等级判定为“可忽略”。那份置身事外的冷漠和精准的“评估”,
让林曼心底的寒意更甚。在他眼中,只有她这个“异常个体”才配得上“清除序列优先”。
沈福闻言,如蒙大赦,肥胖的身体都松弛了几分,
连忙点头哈腰地对着陆砚舟谄笑:“是是是!陆先生明鉴!就是意外!意外!
清歌小姐病糊涂了,胡言乱语!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姨娘也是好心,看她病着,
想喂她喝点安神汤,不小心失手打翻了……都是误会!误会!” 他一边说,
一边狠狠瞪了王春桃一眼。王春桃接收到沈福眼中的威胁,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害怕了,
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地用袖子擦着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附和:“对对对!
福管家说得对!是奴婢笨手笨脚!惊扰了清歌小姐,也冲撞了陆先生!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 她说着,还象征性地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林曼冷眼看着这两人拙劣的双簧,
心中毫无波澜。她所有的注意力,依旧牢牢锁定在陆砚舟身上。她知道,真正的危险,
从来不是眼前这两个跳梁小丑。陆砚舟似乎对沈福和王春桃的解释完全接受,或者说,
他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停留在林曼身上,
带着一种隐晦却极具穿透力的审视。“既然三小姐无碍,砚舟便不打扰了。” 他微微颔首,
动作依旧标准得无可挑剔,“福管家,请带路,砚舟还要去拜会沈老爷。”“哎!好好好!
陆先生您这边请!这边请!” 沈福巴不得赶紧把这尊瘟神请走,连忙侧身引路,
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陆砚舟转身,深灰色的长衫下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
就在他即将迈出这间破败小屋门槛的刹那,他脚步微微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头。
那冰冷的、毫无情绪的目光,再次精准地投向林曼。“对了,”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三小姐似乎……变了许多。”这句话轻飘飘的,
却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林曼强装的镇定!他看出来了!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待命……能量充能中……预计完成时间:48小时……冰冷的机械音伴随着倒计时的嗡鸣,
如同丧钟,再次在林曼脑中敲响!48小时!林曼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
用疼痛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逼着自己微微扬了扬下巴,
迎上陆砚舟那深不见底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种倔强的、毫不退缩的冰冷。
陆砚舟似乎并未期待她的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
仿佛要将她由内而外彻底看穿。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随着点头哈腰的沈福,
消失在门外刺眼的阳光里。脚步声沉稳地远去。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庭院尽头,
林曼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猛地一松。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她踉跄了一下,
连忙伸手扶住冰冷的土墙,才勉强站稳。冷汗早已浸透了单薄的里衣,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
“小……小姐……” 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林曼猛地转头。
一个穿着同样破旧、洗得发白衣服的小丫头,约莫十三四岁,梳着简单的双丫髻,
瘦得脱了形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和惊魂未定的恐惧,正蜷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
瑟瑟发抖地看着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陌生、害怕,
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小……小姐真的醒了?还……还打了三姨娘?
她……她好像不傻了?
可……可刚才那眼神好吓人……比太太发火时还吓人……她……她不会也打我吧?
小丫头的心声,带着孩童的稚嫩和纯然的恐惧,清晰地流入林曼的脑海。
林曼看着这个唯一留在这破屋子里的、明显是原主贴身丫鬟的小女孩,心中五味杂陈。
的致命威胁、这具身体的极度虚弱、以及这深宅大院里无处不在的恶意……如同沉重的枷锁,
一层层压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在这个虎狼环伺的沈家活下去,在陆砚舟那个杀人机器启动清除程序之前活下去!
她松开扶着墙壁的手,努力挺直了单薄的身板,尽管双腿还在微微颤抖。
目光扫过地上依旧瘫软、眼神躲闪的王春桃,
扫过门口畏畏缩缩不敢进来的其他几个探头探脑的下等仆妇,最后落回那个小丫头身上。
“你……” 林曼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这是她前世指挥庞大项目组时惯用的语气,“叫什么名字?”小丫头被她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眼泪又涌了上来,结结巴巴地回答:“奴……奴婢叫……叫小桃……”“小桃,
” 林曼打断她,眼神锐利,“去,打盆干净的冷水来。立刻。”她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小桃下意识地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她。“还有,
” 林曼的目光转向地上那滩致命的药渍和碎瓷片,眼神冰冷如霜,“把这地上的脏东西,
给我清理干净。一片碎瓷,一滴药水,都不许留。”小桃愣了几秒,
看着小姐那双和过去完全不同的、仿佛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一种莫名的力量压过了恐惧。
她用力点了点头,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是!小姐!” 声音虽然还带着哭腔,
却多了一丝坚定。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飞快地跑了出去。王春桃看着这一幕,
再看看林曼那冰冷得几乎要将人冻结的眼神,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
她连滚带爬地想从地上起来,
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是太太……是太太逼我的啊……”林曼看都没看她一眼,
只冷冷地丢下一句:“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那声音里的寒意,让王春桃浑身一颤,
剩下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她再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地、几乎是爬着,
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这间让她恐惧到骨子里的破屋子。破败的房间里,只剩下林曼一人。
阳光透过破窗纸,在肮脏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还残留着苦杏仁的死亡气息和廉价脂粉的恶心甜香。
她走到房间唯一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木桌前,桌面上落满了灰尘。她伸出手指,
指尖冰凉,在厚厚的积灰上,缓慢而用力地划下两个字:林曼。这是她前世的名字,
她的骄傲,她的锚点。指尖移动,覆盖,划掉。然后,在“林曼”之上,
重新划出三个清晰而有力的字:沈清歌。从现在起,她就是沈清歌。
一个必须在这泥潭中活下去,并且要活得足够好、足够强的沈清歌!
她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到这里,陆砚舟又为何会带着“清除程序”追杀而至!
还有……那个在死亡尽头响起的“任务继续”……究竟意味着什么?48小时!
她只有48小时!危机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脆弱的脖颈。
沈清歌林曼站在破败的屋子中央,赤脚踩在冰冷的泥地上,单薄的身体像风中芦苇,
眼神却锐利如出鞘的寒刃,穿透了腐朽的窗棂,投向这座深宅大院更幽暗的深处。活下去,
第一步,是证明自己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揉捏的傻子。机会,来得比她预想的更快,
也更……恶心。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恶臭就霸道地钻进了破屋的每一个缝隙。
那是一种油脂腐败、混合着排泄物和某种刺鼻化学物质的味道,
大的、无人愿意靠近的露天污物坑——整个沈府下人区和部分粗使杂役生活污水的最终归宿。
小桃端着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糙米粥进来时,被那臭味熏得直皱眉头,
小脸皱成一团:“小姐……快熏死人了……太太房里的春杏姐姐刚才传话,
说……说太太体恤小姐病刚好,见不得腌臜,
让……让小姐您……” 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沈清歌,声音越来越小,
“让您……去把那污坑清理干净……说……说是去去晦气……”太太太狠毒了!
那污坑又脏又臭,掉下去会死人的!以前就有个小厮掉进去,捞上来都没气了!
小姐刚好一点……这……这分明是要小姐的命啊!小桃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沈清歌正就着一点咸菜,面无表情地喝着那碗能数清米粒的粥。听到小桃的话,
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意料之中。那位高高在上的正房太太赵氏,昨天毒杀不成,
今天就换了个更“名正言顺”的软刀子。清理污坑?呵,一个“失足”落下去,淹死在里面,
简直是“意外”的完美剧本。“知道了。” 沈清歌放下空碗,声音平静无波。
小桃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小姐……小姐怎么这么平静?她……她不怕吗?沈清歌站起身。
她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赤着脚。她走到墙角一堆同样散发着霉味的杂物旁,
翻找起来。很快,她找出几个破旧的、布满污渍的粗麻布口袋,还有一把豁了口的旧柴刀。
“小桃,” 她拿起柴刀,掂量了一下,还算顺手,“去找些稻草,越多越好。要干的。
”“啊?稻……稻草?” 小桃彻底懵了,完全跟不上小姐的思路。“对,干的稻草。
” 沈清歌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还有,去灶下,把烧火剩下的草木灰,
都收集起来,用干净的盆装着。快去。”小桃看着小姐那平静却异常坚定的眼神,
下意识地应道:“……是,小姐!” 她虽然满心疑惑和担忧,还是飞快地跑了出去。
污物坑位于沈府最偏僻的西北角,紧贴着后角门的高墙。坑很大,深约丈许,
里面是黑绿粘稠、不断翻滚着气泡的污物,表面漂浮着各种令人作呕的垃圾和厚厚的油脂层。
那刺鼻的恶臭简直能形成实质的屏障,熏得人头晕眼花。
坑边站着几个被派来“协助”的粗使婆子,一个个捂着鼻子,站得老远,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幸灾乐祸。管事沈福也远远地站在上风口,捏着鼻子,
一脸看好戏的阴笑。哼!小贱种,看你怎么死!最好一脚滑下去,淹死在这粪坑里,
省得太太再费心!啧啧,这味道……神仙来了也得熏晕过去!傻子就是傻子,还真敢来!
快看快看!来了来了!哎哟,还拿着刀?难不成想不开要自尽?哈哈哈!
婆子们恶毒的心声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沈清歌恍若未闻。她赤着脚,
踩在坑边滑腻的泥地上,手里提着那把豁口柴刀,
身后跟着吃力地抱着一个大瓦盆、盆里装满了灰白色草木灰的小桃。
小桃被臭气熏得小脸煞白,几乎要呕吐出来,却紧紧抱着瓦盆,努力跟在小姐身后。
沈清歌停下脚步,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巨大的污坑,
尤其是坑边和坑壁上凝结的那一层厚厚的、黑黄油腻的污垢——主要是油脂和皂垢的混合物。
她蹲下身,用小桃找来的几根干稻草,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坑边凝固的油脂污垢,
凑到鼻尖闻了闻。小姐在做什么?好脏啊……小桃的心声充满了担忧和不解。果然,
腐败油脂的腥臊味中,混杂着一丝微弱的、属于皂角的碱性气息。这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个时代,大户人家清洗衣物和身体,主要依靠皂角或者澡豆,但效果有限,
尤其对于这种顽固油污。这污坑常年累积,油脂皂垢层层叠加,形成了厚厚的、恶臭的硬壳。
沈清歌站起身,对小桃吩咐道:“把草木灰倒进那个空桶里,加满水,搅匀。
” 她指了指旁边一个闲置的、同样肮脏的木桶。“啊?是,小姐!” 小桃虽然不明白,
还是立刻照做。草木灰遇水,很快溶解,形成一桶浑浊的灰水。“倒进去。
” 沈清歌指着污坑边缘油脂污垢最厚的地方。“倒……倒进去?” 小桃愣住了,
看着那桶灰水,又看看恶臭的污坑。“倒。” 沈清歌语气不容置疑。小桃一咬牙,
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那桶浑浊的草木灰水,“哗啦”一声,泼向了坑边厚厚的油污层!
灰水接触到油腻的污垢,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些原本黑黄油腻、紧紧附着在坑壁和坑边石头上的顽固污垢,
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溶解、剥离!如同滚烫的刀子切开了凝固的油脂!
“天……天爷啊!” 一个离得稍近的婆子失声惊叫出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怎么回事?!那粪壳子……化了?!灰水……泼上去就化了?!见鬼了?!
这傻子……使的什么妖法?!婆子们的心声瞬间被震惊和恐惧填满。
连站在上风口的沈福,也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捏着鼻子的手都忘了放下。沈清歌面无表情。
这只是第一步。草木灰水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钾,呈碱性,是天然的油脂乳化剂,
对付这种皂化油脂污垢效果显著。“小桃,继续。” 沈清歌的声音依旧平静,“泼水,
把冲下来的脏东西,用布袋子兜住,捞上来。”“是!小姐!” 小桃此刻信心大增,
声音都响亮了许多。她手脚麻利地开始重复操作:提水,混合草木灰,泼洒,
然后用破麻布口袋去兜住那些被冲散、软化剥离的大块污垢。
沈清歌则挥舞起那把豁口的柴刀,对付那些特别顽固的、如同岩石般的沉积物。
她下刀的位置极其刁钻精准,利用杠杆原理,往往只需要几下,就能撬动一大块污垢,
然后用口袋兜住拖上来。她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显得有些吃力,
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奇异的、与这污秽环境格格不入的精确和效率。赤脚踩在泥泞中,
单薄的身影在恶臭的雾气里若隐若现,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冰冷的掌控力。
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婆子,脸上的幸灾乐祸早已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见鬼般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们看着一块块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污垢被轻易剥离、拖走,
看着坑边和坑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净”起来虽然依旧是污水的颜色,
但至少没有那层厚厚的硬壳了,
在污秽中冷静地指挥若定……邪门……太邪门了……这……这还是那个傻子三小姐吗?
她……她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恐惧开始在这些迷信的仆妇心中蔓延。
她们下意识地后退,离那个污坑更远了些,看向沈清歌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沈福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本以为能看到一出好戏,
甚至准备好了一套“三小姐不慎失足”的说辞。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他看着沈清歌那冷静得可怕的侧脸,
看着她用近乎“妖法”的手段对付着连最强壮的杂役都头疼的污垢,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这丫头……留不得了!必须尽快告诉太太!
沈福的心声充满了阴鸷。沈清歌挥下最后一刀,将坑边最后一块顽固的油污硬壳撬下,
落入小桃撑开的麻袋中。她直起腰,微微喘息。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脸色因为劳累和恶臭而更加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污坑周围的景象已经大为改观,
虽然坑内依旧是翻滚的黑绿,但至少边缘不再有那层令人望而生畏的油腻硬壳,
视觉上清爽了许多,连那令人窒息的恶臭似乎都淡了一点点。
她没有去看远处那些惊惧交加的婆子和脸色铁青的沈福,
目光落在自己沾满污垢、散发着恶臭的双手和双脚上。她微微蹙眉。“小桃,
” 她转向同样一身脏污、却满脸兴奋和崇拜的小丫头,“东西都捞上来了?”“嗯!小姐!
都在这儿了!” 小桃用力点头,
指着旁边堆着的几个鼓鼓囊囊、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粗麻布袋。沈清歌看着那几个麻袋,
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她弯腰,用柴刀小心地割开其中一个麻袋的口子。
里面是黑乎乎、油腻腻的污垢块。她用小桃找来的干净稻草,
层相对“干净”的、颜色较浅的油脂状物质——这是被碱水初步皂化、分离出来的粗制皂基。
“把这些,” 她指着那些刮下来的、像劣质猪油膏一样的物质,“用干净盆装起来,
拿回去。”“啊?拿……拿回去?” 小桃又懵了,看着那恶心巴拉的东西,胃里一阵翻腾。
“嗯,有用。” 沈清歌言简意赅,眼神却异常笃定。当沈清歌带着一身难以形容的恶臭,
捧着一小盆同样散发着怪味的“油膏”,在小桃的陪同下回到那间破败小屋时,
意料之中地引起了周围下人的一片侧目和惊恐的避让。天!她真把那鬼东西带回来了!
臭死了!离远点!离远点!疯了!三小姐肯定被粪坑里的秽气冲傻了!
沈清歌充耳不闻。回到屋里,她立刻吩咐小桃烧了一大锅热水。
她将那些刮下来的“油膏”小心地倒入一个找来的、还算干净的破瓦罐里,加入大量热水,
又倒入了更多草木灰滤出的浓碱水。“小桃,搅。用力搅,一直搅。
” 沈清歌将一根粗树枝塞到小桃手里。小桃虽然满心疑惑,还是屏住呼吸,
忍着那混合着碱味和怪味的蒸汽,开始奋力搅拌瓦罐里浑浊粘稠的液体。沈清歌则在一旁,
不时地加入一些收集来的、相对干净的动物油脂碎末从厨房丢弃的下脚料里翻找出来的,
以及捣碎的皂角粉。时间一点点过去。瓦罐里的混合物在持续的搅拌和加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