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正蹲在医院走廊啃冷馒头。“林晚秋,你妈情况不好。
”听筒里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ICU床位紧张,再交不上三十万押金,
今晚就得转普通病房。”我咬碎的馒头渣卡在喉咙里,咳得眼泪直流。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林晚秋,昨天吞了半瓶安眠药,
被我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占了躯壳。她留下的记忆像堆乱码,
最清晰的只有两件事:母亲肺癌晚期,以及一张写着“时间典当行”的皱巴巴名片。
“钱……我马上凑。”我挂了电话,指甲掐进掌心。原主的银行卡余额是三位数,
亲戚电话打了个遍,不是占线就是关机。最后,我摸到了口袋里那张烫金名片,
地址在老城区钟表店的地下室。冲进钟表店时,穿中山装的老头头也不抬:“下去吧,
左手第三间。”地下室的门像块墓碑,推开时吱呀作响。穿黑西装的柜员坐在玻璃后面,
面前摊着一份合同。他指了指第一条:“典当‘婚姻运’,换三百万时间货币。
”“婚姻运是什么?”我声音发颤。“就是你这辈子的婚姻。”他推来一支钢笔,
“嫁谁都不会幸福,对方会打你、骂你、外面有人,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盯着合同上的“半年寿命”四个字,那是母亲能多活的时间。“签了。”我说。
笔尖划破纸页时,指腹突然被纸边缘割破,血珠滴在签名处,晕成个暗红的圈。
柜员把一张黑色储蓄卡推出来:“密码六个零,直接转医院账户。”我攥着卡冲进电梯,
后背全是冷汗。母亲的手术很成功。主治医生查房时说:“你运气好,
正好有个匿名 donor 捐了笔钱,够你妈在ICU住到下个月。”我愣了愣,
才反应过来是时间货币到账了。出院那天,沈家的车堵在医院门口。
穿西装的司机打开车门:“林小姐,沈先生在民政局等你。”沈知衍,
原主记忆里的另一个关键词。本市地产界的新贵,
也是那个愿意出钱救我妈、条件是娶我的男人。红色本本递到手里时,我还没见过他本人。
直到新婚夜,别墅客厅的水晶灯晃得我睁不开眼。男人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烟,
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他没看我,只把一份协议扔过来。“签了。”我捡起协议,
第七条写着:乙方不得干涉甲方与苏曼丽女士的任何交往。“苏曼丽是谁?”他终于抬眼,
眼神像淬了冰:“你不需要知道。”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我,“林晚秋,
别以为嫁进来就能当沈家少奶奶。你妈那点医药费,够买你十个来回。
”我捏着协议的手在抖。“怎么?不签?”他冷笑,“那我现在就让医院停药。
”我咬着牙签字,墨水洇透了纸背。他把我推进二楼最角落的客房,门“砰”地撞上。
“记住你的身份,别给我惹麻烦。”那一夜,我在冰冷的床上睁到天亮。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我扒着窗帘缝看,沈知衍的车旁站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她踮脚吻他的侧脸,他没躲。第二天早上,我在厨房煮粥,红裙子女人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你就是林晚秋?”她倚着门框,香水味浓得呛人。我没说话,往碗里盛粥。“啪”一声,
她把粥碗扫在地上。白瓷碎片混着米粒溅到我脚踝,烫得我一缩。“知衍没告诉你,
他不喜欢吃白粥吗?”她笑得得意,“哦对了,忘了你是典当行买来的媳妇,哪懂这些规矩。
”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沈知衍这时走进来,看见地上的狼藉,只皱了皱眉:“曼丽,
别闹。”苏曼丽立刻挽住他的胳膊:“我就是想跟新嫂子打个招呼嘛。
”他看都没看我:“让张妈收拾一下。”我蹲下去捡碎片,手指被划破,血珠滴在白米粒上,
像极了典当行合同上的那个圈。苏曼丽在我头顶说:“知衍,今晚同学聚会,你带我去吧?
”“好。”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我才敢掉眼泪。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医院的催款短信。我摸出那张黑色储蓄卡,这是沈知衍让管家给我的,说是“生活费”。
原主的记忆里,这笔钱会随着我“表现好”而增加,其实就是忍受羞辱的报酬。我要攒够钱,
赎回母亲的健康。柜员说过,时间货币能换寿命,也能换彻底的康复。“少奶奶,
先生让你去书房。”张妈在门口喊。我擦掉眼泪,把储蓄卡塞进内衣口袋。
沈知衍坐在书桌后,面前摊着几份文件。“下周有个酒会。”他头也不抬,
“穿我给你准备的礼服,别给我丢人。”“我不去。”我说。他终于抬头,
眼神像看个傻子:“你以为这是商量?”他把一份报纸扔过来,头版是苏曼丽挽着他的照片,
标题是“沈氏总裁好事将近”。“看见没?”他说,“你不过是个摆设,别妄想太多。
”我拿起报纸,照片上的苏曼丽笑得刺眼。“我去。”我说。他似乎有点意外,挑了挑眉。
走出书房时,我听见他在打电话,语气是我从没听过的温柔:“曼丽,礼服选好了吗?
……嗯,就按你喜欢的来。”客房的床底下,我藏了个铁盒子。里面放着母亲的照片,
还有一张纸,上面算着一笔账:赎回健康需要五百万时间货币,现在卡里只有十二万。
还差四百八十八万。我摸着储蓄卡背面,那里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是昨天才发现的:关联人伤害宿主,将产生“良心利息”。当时没懂什么意思。直到深夜,
听见沈知衍在楼下咳嗽,咳得像要把肺都咳出来。管家紧张地喊:“先生,要不要叫医生?
”他骂了句“不用”,声音哑得厉害。我趴在门缝上看,他捂着胸口,脸色惨白。那一瞬间,
我突然想起柜员在我签字时说的话:“典当有因果,谁让你痛,谁就得偿。
”客厅的钟敲了十二下。我的储蓄卡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到账提醒。多了五千块。
我盯着那串数字,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寒意。这钱,是沈知衍咳出来的吗?第二天早餐时,
沈知衍的脸色好了些,但眼底有很重的青黑。苏曼丽又来蹭饭,
夹了块排骨递到他嘴边:“知衍,尝尝这个,张妈炖了三小时呢。”他刚要张嘴,
突然脸色一变,捂住嘴冲进洗手间。苏曼丽的笑容僵在脸上。我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口袋里的储蓄卡又震动了一下。这次多了一万。我悄悄摸出手机,看着余额数字,
心脏跳得像擂鼓。原来“良心利息”是这个意思。他每伤害我一次,自己就要付出代价。
那如果……我让他多痛一点呢?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我不能冒险。
还有五个月,只要再忍五个月,妈就能好了。可我没看到,沈知衍从洗手间出来时,
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
是典当行发来的短信:首次利息扣除,寿命减少三个月。他皱着眉删了短信,
以为是垃圾广告。而我放在桌上的手机,
弹出一条新闻推送:某集团股价今日莫名下跌三个点。我盯着那条新闻,
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一句话:沈知衍的第一桶金,是典当“良心”换来的。用良心换的钱,
花起来的时候,总会硌着疼吧。酒会那天,沈知衍让人送来一件银色礼服。露背的款式,
裙摆短得不像话。我拿着礼服去找他:“换一件。”他正在系领带,镜子里的我脸色难看。
“这是曼丽挑的。”他说,“她说你穿这个好看。”“我不穿。”他转过身,
突然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林晚秋,别挑战我的耐心。
”下巴传来的疼让我眼眶发热:“沈知衍,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他笑了,
笑声里全是嘲讽:“报应?我从典当行出来那天起,就不信这东西了。
”我被他推搡着塞进礼服,化了浓妆。镜子里的女人陌生得很,像个提线木偶。
去酒会的路上,苏曼丽坐在副驾驶,回头冲我笑:“晚秋妹妹,今晚有好戏看哦。
”我没理她。车窗外的霓虹一闪而过,像极了母亲病房里的监护仪。
我摸着内衣口袋里的储蓄卡,那里已经有十五万了。还有四个多月。我在心里默念。
只要熬过这四个多月。可我没算到,有些报应,来得比四个月快得多。酒会现场衣香鬓影。
沈知衍一出现,就被一群人围住。苏曼丽像女主人一样挽着他的胳膊,
时不时瞟向角落里的我,眼里满是炫耀。有人过来敬酒,笑着问:“沈总,这位是?
”沈知衍看都没看我:“家里的远房亲戚,来见见世面。”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很清楚。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医院的号码。我手一抖,
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接起电话的瞬间,护士慌张的声音传过来:“林小姐,你快来医院!
你妈她……她突然不行了!”血液一下子冲到头顶。我转身就往外跑,
高跟鞋崴了脚也顾不上。沈知衍在后面喊:“你去哪?”我没回头。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妈不能有事。我还有钱,我可以再去典当行,我可以典当别的东西。
寿命,机遇,什么都行。只要妈能活下来。冲出酒店大门时,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
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我拉开车门钻进去:“去第一医院,快!”车刚开出去没多远,
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只有一句话:你妈走了,
沈知衍早就停了她的药。我死死盯着那条短信,手指抖得按不住屏幕。“师傅,掉头!
去某集团!”我嘶吼着拍前排座椅。司机被我吓了一跳:“姑娘,
医院快到了……”“不去医院!去沈氏!现在!立刻!”我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眼泪糊得视线都花了。车在马路上疯狂变道,我在后座用头撞着车窗。不可能,
沈知衍就算再狠,也不至于拿人命开玩笑。他欠我的是婚姻,不是我妈的命。
沈氏大厦灯火通明。我穿着那件露背礼服冲进旋转门,保安想拦我,
被我用高跟鞋踹在小腿上。“沈知衍在哪?!”我扯着前台的衣领,礼服后背的拉链崩开,
露出一大片皮肤,可我顾不上了。
“沈总在顶楼开庆功宴……”电梯数字跳得像在凌迟我的心。门一开,
震耳欲聋的音乐涌出来。沈知衍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正举着酒杯和人谈笑。
苏曼丽穿着红色长裙,像朵盛开的毒花,贴在他怀里。“沈知衍!”全场瞬间安静。
他转过头,看到我这副模样,眉头拧成疙瘩:“你发什么疯?”“我妈呢?
”我的声音劈了叉,“你是不是停了她的药?!”苏曼丽往他身后躲了躲,
假惺惺地说:“晚秋妹妹,你别激动,阿姨的事……”“闭嘴!”我指着沈知衍的鼻子,
“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他放下酒杯,一步步朝我走来,
身上的酒气混着厌恶:“林晚秋,你妈抢救无效去世,医院已经通知你了。
现在跑到这来撒野,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娶了个疯子?”“抢救无效?”我笑出声,
眼泪却掉得更凶,“短信说是你停了药!你敢说不是吗?”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要捏碎骨头:“我沈知衍还没龌龊到拿老人的命开玩笑。”他把我往电梯口拖,
“滚回医院处理后事,别在这丢人现眼。”“我不回!”我死死拽住他的领带,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死在这!”周围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这就是沈总那个联姻的老婆?看着不太正常啊。”“听说她妈是癌症,估计是想讹钱吧。
”苏曼丽适时地走过来,柔声道:“知衍,别跟妹妹置气了,阿姨走了她心情不好,
我陪她去医院看看吧。”“不用你假好心!”我甩开她的手,指甲划到她的胳膊,
留下一道红痕。苏曼丽“啊”地叫了一声,
眼眶立刻红了:“我只是想帮忙……”沈知衍的脸彻底沉了。他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声,比音乐还响。我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火辣辣地疼。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看着他,这个我用婚姻运换来的男人,这个我妈用命帮我“攀附”的男人,
正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够了。”他说,“林晚秋,别挑战我的底线。
”我突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原来柜员没骗我,典当婚姻运的人,
真的会被婚姻对象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抹了把嘴角的血,转身冲进电梯。
医院的太平间比想象中冷。我妈躺在白布下面,脸还是温的。我摸她的手,
指甲缝里还留着我给她剪指甲时不小心划到的小伤口。护工阿姨红着眼圈说:“姑娘,
你别怪沈先生,停药是医嘱……你妈昨晚就不行了,强撑着等你呢。”我掀开白布,
看到我妈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是我上次来看她时,随手画的全家福,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们三个人的名字。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知道我过得不好,
知道沈知衍不爱我,知道她自己撑不下去了。我把脸埋在她冰冷的手心里,
像个傻子一样重复:“妈,我错了,我不该去典当行,
我不该嫁给沈知衍……”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沈知衍的短信:葬礼我会安排,别再耍花样。
我把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屏幕裂成蛛网。葬礼那天,沈知衍来了,穿着黑色西装,
面无表情地站在最前排。苏曼丽也来了,捧着一束白菊,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像个体面的女主人。亲戚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劝我:“晚秋,沈先生对你够意思了,
妈走得风光。”“是啊,以后好好跟沈先生过日子,别再任性了。”我看着他们虚伪的脸,
突然觉得好笑。他们当初躲我像躲瘟疫,现在看我嫁了“有钱人”,又来凑近乎。
沈知衍走过来,递给我一个黑盒子:“这是给你妈的抚恤金。”我打开一看,
里面是张五百万的支票。“收起你的钱。”我把盒子扔回他怀里,“我妈嫌脏。
”他的脸色变了变,没说话。送葬队伍走到路口时,苏曼丽突然“哎呀”一声,脚下一崴,
直直往沈知衍怀里倒。“知衍,我脚疼……”他顺势扶住她,低头问:“能走吗?
”“好像扭到了……”我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回到空荡荡的别墅,
我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塞进一个行李箱。沈知衍的东西,苏家丽碰过的东西,
我一样都不带走。路过客厅时,看到苏曼丽坐在沙发上,
试穿我妈留给我的银镯子——那是我外婆传下来的。“这镯子款式真老气。
”她摘下来扔在桌上,“知衍,你给我买个新的吧。”沈知衍从书房出来,
拿起镯子看了看:“喜欢就扔了,明天带你去挑。”我冲过去,一把抢过镯子,
紧紧攥在手里。“谁让你碰我东西的?!”苏曼丽吓了一跳,
随即又笑了:“一个破镯子而已,至于吗?”“滚出去。”我说。“你说什么?
”沈知衍皱眉。“我让她滚出去!”我指着门,“这是我家,不欢迎你们!”“你家?
”苏曼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晚秋,你搞清楚,这房子是知衍的,
你妈能进沈家祖坟,都是知衍开恩。”“我不稀罕!”我从行李箱里翻出结婚证,
当着他们的面撕得粉碎,“沈知衍,从今天起,我不是你老婆,我妈也跟你沈家没关系!
”碎片落在苏曼丽新买的高跟鞋上,她尖叫着躲开。沈知衍的脸黑得像锅底:“林晚秋,
你别后悔。”“我最后悔的,是认识你。”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俩锁死,别祸害别人。”走出别墅大门,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没有目的地,
只能坐在路边的公交站牌下发呆。手机早就被我砸了,身上只有几百块现金。这时,
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是张妈。“少奶奶,你去哪?”她递过来一个布包,
“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的。”我打开一看,是我的黑色储蓄卡,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是沈知衍的字迹:卡里的钱你拿着,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把卡扔回给她:“告诉沈知衍,我不欠他的了。”张妈叹了口气:“少奶奶,
先生他……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用替他说话。”我摆摆手,“开车吧。
”出租车开走后,我才发现布包里还有个东西——是那个装着典当单据的铁盒子。
大概是张妈收拾客房时看到的,顺手给我了。我抱着铁盒子,突然不知道该去哪。最后,
我在城中村租了个小单间,三百块一个月,窗户正对着别人的后厨房。找工作比想象中难。
我没学历,没经验,加上之前在餐厅打工时被沈知衍的下属撞见,传得沸沸扬扬,
没人敢用我。最后,在一家小餐馆找到洗盘子的活,包吃住,一个月两千块。
老板娘是个胖阿姨,看我可怜,没多问我的来历。每天从早洗到晚,手泡得发白,
累得倒头就睡。可我不觉得苦,至少不用看沈知衍和苏曼丽的脸色。铁盒子被我藏在床底下,
里面的典当单据我看了无数遍。除了婚姻运,
还有一张被我忽略的小纸条:可典当“事业运”,换取关联人危机解除。关联人,
指的应该是沈知衍。那天在酒会上,我隐约听到有人说,某集团的一个大项目出了问题,
资金链快断了。难道……我不敢想下去。这天晚上,餐馆打烊后,我正在收拾东西,
老板娘突然跑过来说:“晚秋,快看新闻!某集团那个项目成了!”电视上,
沈知衍站在闪光灯前,意气风发地接受采访。苏曼丽站在他身边,笑靥如花。
“听说对手公司突然爆出丑闻,项目就落到沈氏头上了。”老板娘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