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桐从办公室的落地窗望出去，整个CBD的华灯初上尽收眼底。二十八岁的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套装，手里拿着刚刚签好的投资合同——又一个五千万的项目敲定。
"雨桐，今晚庆祝吗？"闺蜜许小曼推门进来，眼里满是兴奋，"你可是咱们公司最年轻的投资总监了！"
方雨桐笑了笑，收起合同："改天吧，我想早点回家。"
许小曼撇嘴："又想你那个高中暗恋对象？都十年了，你还记着？"
"谁说的。"方雨桐瞪她一眼，"我只是想起当年那个蠢样子觉得好笑。"
话虽这么说，但走到电梯口时，她还是忍不住想起高中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宁致远，永远是人群中最亮的那颗星，而她只是角落里默默仰望的那个。
电梯门开了，方雨桐刚要进去，就看见里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十年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宁致远也愣住了，手里拿着一份简历，白衬衫有些皱，脸上写满了疲惫。曾经那个永远神采飞扬的少年，如今眼里透着说不出的沧桑。
"雨桐？"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是我。"方雨桐走进电梯，按了一楼，"你怎么在这里？"
"来...来面试的。"宁致远有些尴尬地扬了扬手里的简历。
电梯里安静得只剩下数字跳动的声音。方雨桐偷偷打量着他，发现他瘦了很多，但眉眼还是那么好看。只是以前总是高高在上的那种骄傲，现在完全看不到了。
"面试什么职位？"她故作随意地问。
"市场专员。"宁致远苦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听说你在这里工作？"
"嗯。"方雨桐点点头，没说自己是投资总监。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一起走出来。夜风吹过，宁致远打了个寒战。
"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方雨桐听见自己这样说，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宁致远愣了愣："你...不会觉得尴尬吗？"
"为什么要尴尬？"方雨桐反问，"我们是老同学啊。"
老同学。这三个字让宁致远心里一紧。高中时候，他确实把她当成了透明人。
他们找了家附近的小餐厅坐下。方雨桐点了几个菜，宁致远有些不自在："我来请吧。"
"算了，你现在...还是我请吧。"方雨桐话说得很自然，但宁致远还是听出了那层意思。
"雨桐，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宁致远主动开口。
"还行。你呢？"
宁致远沉默了一会儿："家里出了点事，公司破产了。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方雨桐心里一动。她早就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宁家的遭遇，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心疼。
"会好起来的。"她说。
"谢谢。"宁致远看着她，"其实...高中的时候，我应该多注意一下身边的人的。"
这话说得很含蓄，但方雨桐听懂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接话。
"那时候太自以为是了。"宁致远继续说，"现在想想，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方雨桐放下茶杯，看着他："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
宁致远点点头，但眼里有种说不出的遗憾。
饭吃到一半，方雨桐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公司的事情。
"不好意思，工作上的事。"她挂了电话，"我可能要先走了。"
"没关系。"宁致远站起来，"今天很高兴能见到你。"
方雨桐结了账，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对了，你明天面试是几点？"
"上午十点。"
"嗯。"方雨桐点点头，"加油。"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宁致远站在原地很久。十年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女孩，如今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从容的优雅。而他，却从云端跌落到了泥土里。
命运这东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