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教师安然在前男友婚礼上喝到断片。
醒来发现睡在医学界传奇邱翊的床上。
“第一次?”他盯着床单血迹皱眉。
安然抓起他的铂金胸牌砸过去:“是又怎样?”
医学院教师安然从未想过,一夜荒唐的对象会是医学界传奇邱翊——那个高冷禁欲、被称为“上帝之手”的男人。更没想到,她会在他的床上失去第一次,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动他分毫。”** 他强势宣告主权,将她禁锢在精心打造的牢笼里。可当流言四起,当她因孕吐虚弱倒下,他却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
“安然,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学着,好好爱你。”
从意外纠缠到刻骨情深,高岭之花为她折腰,冰冷规则因爱融化。
——原来最深的沦陷,始于一场失控的意外。
宿醉的感觉像被人用钝器反复敲打太阳穴,每一次心跳都在颅骨内引发沉闷的回响。
安然猛地睁开眼。
陌生的水晶吊灯悬在头顶,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过于刺眼的光线。她喉咙干得发疼,像塞满了粗糙的砂纸。身下是昂贵的埃及棉床单,触感冰凉光滑,却莫名带着一种被拘束的紧绷感。
她不是一个人。
一条属于男性的手臂,正以一种绝对占有、不容置疑的姿态,横亘在她赤裸的腰腹之上。那手臂线条流畅,覆着一层薄而有力的肌肉,皮肤是冷调的白,如同上好的骨瓷。几道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旧疤痕,如同隐秘的纹路,蜿蜒其上。
安然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她胸腔生疼。宿醉的迷雾被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驱散,记忆碎片却如同被摔碎的镜子,只留下混乱尖锐的棱角。
前男友张扬那张带着虚伪歉意的脸,在婚宴柔和的灯光下晃动着,嘴里说着什么祝你幸福的屁话。闺蜜林薇穿着刺眼的洁白婚纱,挽着张扬的手臂,笑容甜美得让她胃里一阵翻搅。然后呢?是杯中烈酒灼烧喉咙的辛辣感,一杯接一杯,世界开始旋转、扭曲、崩塌……再然后,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漆黑。
她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头。
枕边是一张沉睡的男人的侧脸。鼻梁高挺得如同险峻的山脊,下颌线的轮廓清晰而冷硬,薄唇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习惯性地微微抿着,透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浓密而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这张脸…这张脸!
安然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冲上头顶,烧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邱翊。
拉斯克临床医学研究奖的最新得主。神外领域无人不知的传奇,上帝之手。医学院教材扉页上印着他冷峻肖像的行业标杆。传说中手术刀比钢琴家的手指还要精准、冷静得近乎没有人类情感的天才。
她怎么会…和他…
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下扫去。散落在昂贵羊毛地毯上的衣物,凌乱得像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战争。她揉成一团的伴娘礼服,那刺眼的粉紫色,此刻像是一种拙劣的嘲讽。还有男人的衣物,深灰色的西装裤,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衬衫,还有…一件纯白色的医生制服,熨烫得一丝不苟,此刻却被随意地丢在床脚。制服左胸的位置,一枚铂金打造的、设计简约却分量十足的胸牌扣在上面,在透过窗帘缝隙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冰冷、锐利的光。
胸牌上的字,安然不用看也知道刻着什么——邱翊,主任医师,神经外科。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须后水的清冽余味,混合着酒气,还有一丝…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情欲过后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甜腥气。
床单。
安然的目光死死钉在身下那片洁白的床单上。靠近她大腿外侧的位置,一点已然干涸、变成暗褐色的血迹,像一枚不规则的、耻辱的印章,清晰地烙印在那里。
一股冰冷的战栗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几乎要将她全身的骨头都冻碎。胃里翻江倒海,宿醉带来的恶心感此刻达到了顶峰。她猛地捂住嘴,强行压下喉咙口的酸水,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慌和羞耻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必须离开。立刻!马上!
她像被滚烫的铁板灼伤,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掀开那压得她喘不过气的薄被,动作快得几乎要撕裂自己酸痛的肌肉。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她赤裸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颗粒。她几乎是滚下床的,脚踝在地毯上绊了一下,狼狈地扑倒在地。膝盖撞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顾不上疼痛,安然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目光慌乱地在地上搜寻自己的衣物。粉紫色的伴娘礼服皱巴巴的,内衣不知去向。她咬着牙,胡乱抓起礼服就往身上套,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阵令人不适的刺痛。拉链在背后怎么也拉不上,手指抖得不像话。她放弃了,只能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防止它滑落。鞋子?找不到。算了!
视线掠过那件刺眼的白大褂和上面的铂金胸牌,她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那是属于邱翊的身份象征,冰冷,高高在上,像在无声地嘲笑她此刻的狼狈。
她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扯下那枚沉甸甸的铂金胸牌。金属冰冷的棱角硌着掌心。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和愤怒,她狠狠地朝床上那个沉睡的身影砸了过去!
唔!
胸牌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邱翊赤裸的肩头,发出一声闷响。
床上的人动了。
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初醒的迷茫只存在了不到半秒,便迅速被一种深潭般的锐利所取代。那目光,像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刺破清晨的微光,落在安然身上。
安然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像被那目光钉在了原地,浑身僵硬。
邱翊的目光扫过她苍白惊恐的脸,扫过她紧紧攥着衣襟、指节发白的手,最终,落在他自己肩头那枚铂金胸牌上,然后,缓缓地,移到了床单上那抹刺目的暗褐色印记上。
他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那点褶皱出现在他完美冷峻的脸上,显得异常突兀。
第一次?他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沉沙哑,却清晰得像冰棱坠地,每个字都砸在安然紧绷的神经上。
那声音,那语调,那陈述事实般的平静,像一桶冰水,浇灭了安然最后一丝侥幸和慌乱,只留下被彻底看穿的羞耻和一股被点燃的怒火。
是又怎样?!拉斯克奖得主还有这种癖好?真是大开眼界!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深不见底的审视让她窒息。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赤着脚,像逃离瘟疫现场一样,踉踉跄跄地冲向紧闭的房门。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冰凉的门把手,扭了好几下才咔哒一声拧开。她一头撞了出去,反手用力甩上厚重的房门。
砰!
巨大的声响在奢华安静的酒店走廊里回荡,震得她自己耳膜发麻。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却吸不走她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她赤着脚,踩在冰凉柔软的地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个男人。
然而,命运似乎觉得这个玩笑开得还不够大。
就在她转过走廊拐角,奔向电梯间时,另一侧的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一群穿着伴郎服和伴娘服的人涌了出来,喧闹声瞬间塞满了整个空间。为首穿着伴娘服的女孩,正是昨天婚礼上林薇的另一个闺蜜,李悦。
安然?!李悦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安然,声音里充满了错愕和毫不掩饰的惊疑,你…你怎么在这儿?这层不是……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上上下下扫视着安然自己并未察觉的狼狈不堪的样子,凌乱披散的长发,布满可疑红痕的脖颈和肩膀,皱巴巴勉强挂在身上的伴娘礼服,光着的脚丫,还有那副仿佛刚刚经历了世界末日的惨白脸色。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安然身上,那些眼神里有震惊,有探究,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还有一丝了然于胸的鄙夷。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尴尬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安然只觉得脸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血液都涌到了头顶。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直接原地消失。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解释,却连一个字都编不出来。
就在这时,身后那扇被她用力甩上的房门,再次打开了。
安然脊背一僵,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她甚至不敢回头。
沉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靠近,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沙沙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
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干净得如同刚刚经过最严苛的消毒,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掌心,静静地躺着她的教师证。证件照片上她笑得有点傻气,名字:安然,职务:南江医学院解剖教研室讲师,清晰无比。
你的证件。邱翊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依旧是那种平铺直叙、毫无波澜的调子,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凿穿了安然最后的体面。
走廊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那群伴郎伴娘的目光在邱翊身上那件明显是匆忙套上的、扣子都没扣齐的丝质睡袍,和他递出证件的动作之间来回逡巡,眼神里的内容瞬间变得无比丰富和肮脏。
安然猛地抬头,撞进邱翊深不见底的目光里。那里面没有情绪,没有解释,只有冰冷的审视。她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又像是被周围那些探究鄙夷的视线刺伤,猛地一把夺过自己的教师证,指尖甚至不小心碰到了他微凉的掌心,引起一阵触电般的战栗。
她再也没看任何人一眼,像一颗被射出的子弹,赤着脚,用尽全身力气冲向已经敞开的电梯门。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身后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邱翊那道如有实质的冰冷目光。
电梯急速下降的失重感让她一阵眩晕,她背靠着冰凉的轿厢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礼服。教师证被她死死攥在手里,坚硬的塑料边角硌得掌心生疼。她低头看着证件上自己的名字和职务,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后怕席卷而来。
南江医学院…邱翊…他刚才看到了!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接下来的三天,安然活得像个幽灵。
她把自己反锁在租住的小公寓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声音。手机被她调成了静音扔在沙发角落,屏幕上不断闪烁着未接来电和堆积如山的微信消息提示。有同事关心的询问,有朋友八卦的试探,甚至还有林薇发来的几条带着明显哭腔的语音,内容无非是安然你听我解释张扬他其实一直忘不了你那天晚上你到底去哪儿了……安然一条都没点开听。
她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拒绝面对任何可能让她回想起那个混乱清晨的信息。她疯狂地刷着医学论坛和新闻网站,企图捕捉到任何一丝关于邱翊行踪的消息,拉斯克奖得主应该很忙吧?他是不是早就离开南江市,飞回他位于顶尖医疗中心的大本营了?
然而,没有任何关于他离开的报道。
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第四天早上,闹钟锲而不舍地响了第三遍。窗外的阳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痕。安然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起床,洗漱,换上一套最保守、最不起眼的深色职业套装。她需要工作。解剖台和福尔马林的气味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熟悉而冰冷的锚点。
南江医学院解剖楼,走廊里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和防腐液混合的气味。安然抱着厚厚的教案,低着头,脚步匆匆,只想快点钻进自己的教研室躲起来。
安老师早!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同教研室的年轻助教小王。
安然身体一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早。
小王几步追上来,和她并肩走着,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安老师,听说了吗?咱们院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请来了真神!
安然的心猛地一沉,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还能有谁!邱翊啊!神外的邱翊!拉斯克奖那个!小王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学校官网都挂出正式通知了!特聘为客座教授,主要负责我们研究生阶段的神经解剖和显微外科技术培训!今天就正式开课了,就在阶梯教室!听说报名都挤爆了,好多外院的学生都想来蹭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