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总拿我的青梅苏念跟我比，说她钢琴十级、奥数得奖，骂我除了打球啥也不会。
那天在楼下撞见她和文艺委员走在一起，男生手里还拿着诗集，两人笑得特甜。我气不过，
回家翻出我弟的校服，拍了张照片，注册新微信加她，谎称是邻居家的弟弟。
本想骗骗她找乐子，看她会不会像我同桌那样被骗得哭鼻子，
结果她..........1林天，你能不能学学隔壁苏念？人家跟你同岁，
钢琴过十级了，奥数拿奖了，你呢？除了抱着篮球瞎跑，还会干什么？
我把篮球往墙角一砸，咚的一声闷响。客厅里的数落声像苍蝇似的围着我转，
我扒着窗帘缝往外瞅，苏念家的灯亮得刺眼，暖黄光晕里能看见她坐在钢琴前的侧影，
脊背挺得笔直。从穿开裆裤到现在，苏念就像根扎在我眼里的刺。
她背唐诗三百首的时候我还在泥地里打滚，她考年级第一的时候我在及格线边缘蹦迪，
就连上周小区篮球赛，她作为裁判吹我犯规时，那眼神都比老师还严肃。人家苏念多好，
你看看你，整天野得像头没拴绳的驴。妈还在念叨，我抓起外套摔门而出。
2晚风带着夏末的热乎气糊在脸上，刚蹿到楼下就撞见苏念。她穿着白色连衣裙，
手里拎着个蛋糕盒子，看见我时脚步顿了顿，眼睫毛在路灯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阿姨又说你了？她声音轻轻的，像冰汽水冒泡的动静。我别过脸哼了一声：要你管。
余光瞥见她身后跟着个男生，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上次校庆晚会弹吉他的那个。
两人并排走着，男生手里拿着本诗集，笑得一脸灿烂，苏念偶尔抬头跟他说句话，
嘴角弯起的弧度在路灯下晃得我眼疼。文艺委员不是上周还跟我打听苏念喜欢什么花吗？
这就搭上了？我对着他们的背影呸了三声，转身往网吧冲。凭什么苏念什么都占全了？
学习好，气质好，连谈恋爱都比我快一步？3网吧里烟雾缭绕，赵磊正对着电脑屏幕抹眼泪。
他是我同桌，出了名的恋爱脑，上个月刚跟网友奔现，回来就成了失魂落魄的狗。天哥，
我跟你说，那女的骗我！她说她爷爷住院要做手术，我给她转了八千，
结果第二天就把我删了！赵磊捶着桌子，你说我是不是傻？
我往他嘴里塞了颗槟榔：傻得冒泡。嘴上骂着，心里却盘算起别的。苏念那么聪明，
那么冷静，像台精密的计算器，要是她被骗了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像赵磊这样捶胸顿足，
眼泪鼻涕糊一脸？想象着苏念红着眼圈的样子，我突然笑出声。
赵磊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瞅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着。4第二天早读课我迟到了，
刚猫着腰溜到教学楼后墙，就被苏念抓了个正着。她穿着校服，袖子挽到小臂，
露出白皙的手腕，手里还拿着个考勤本，活像个刚从教导处出来的小老太太。林天，
又是你。她抬眼看我，睫毛长长的，登记。念姐，通融一下呗？就这一次。
我双手合十作揖，故意把声音放软，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也没耽误多少……姓名，
班级。她打断我，语气平得像块板砖。我气鼓鼓地写下名字：高三3班，林天。
满意了？她低头在本子上划了个勾，忽然抬头盯着我：昨天下午的物理小测，
你又交了白卷？我不会做嘛。我踢着脚下的石子，那些公式长得跟外星文似的。
放学留一下，我给你补补课。不要！我想都没想就拒绝，谁要你补……
话没说完就被她拽住胳膊往教室拽。5走廊里来往的同学都在看我们，我脸上烧得慌，
只能乖乖跟着她走，活像个被押赴刑场的犯人。你松手！别人都看着呢！怕什么？
她回头冲我笑了笑，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晃得我眼睛疼，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谁跟她最好的朋友！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没再挣扎。
其实我跟苏念从小就认识。她家搬来的时候她才五岁，扎着两个羊角辫，
怯生生地站在我家门口问能不能借块橡皮。后来我们一起爬树掏鸟窝，
一起在院子里用粉笔涂鸦，一起在路灯下写作业……直到上了初中，
她突然就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而我还是那个爱惹事的混小子。那天放学，
苏念真的把我堵在教室里讲物理题。她的声音很好听，像山涧的泉水叮咚响，
可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怎么让她吃瘪。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一家童装店，
突然灵机一动。回到家，我翻箱倒柜找出我弟的旧校服 —— 他比我小五岁，
去年刚上初一，那校服穿在我身上紧巴巴的，袖子还短了一截。我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
故意弄成乱糟糟的样子，又往脸上拍了点爽身粉，显得皮肤白嫩嫩的。
我对着镜头拍了张照片，照片里的小正太穿着不合身的蓝白校服，眼睛瞪得溜圆，
嘴角撇着，看起来又乖又有点倔。6我注册了个新微信，头像就用这张照片，昵称叫小远
。搜出苏念的微信号时，我的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她的头像是只猫，背景是片星空，
跟她的人一样，清冷又温柔，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劲儿。好友申请发过去，
我特意备注：姐姐好，我是你邻居家的弟弟，听我哥说你学习特别好，想问问作业题～
攥着手机在房间里转圈时，我突然想起苏念确实帮邻居家好几个小孩补过课，
这借口应该不会露馅。等了不到半小时，微信提示音突然响了。我扑过去抓起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苏念已通过你的好友申请。我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手指飞快地打字：姐姐！你终于通过啦！我还以为你没空理我呢 QAQ
苏念很快回复：刚看到。你哥是谁？糟了，忘了编个具体的名字！
我赶紧胡诌：就是…… 住在三单元的那个！他说你上次帮他妹妹补过数学，
讲得可清楚了！哦。她回得很简单，你几年级？哪道题不会做？我初二！
我赶紧报了个年级，又翻开我弟的数学练习册，随便拍了道几何题发过去，就是这个！
辅助线怎么画呀？我看了半天都没看懂呜呜呜苏念回复得很快，
直接发了张手写的解题步骤，字迹清秀工整，辅助线用红笔标得清清楚楚。看懂了吗？
她问。看懂了看懂了！姐姐你好厉害！我拍了记彩虹屁，又故意发了个星星眼的表情，
比我们数学老师讲得还清楚！谢谢。她发来个微笑的表情，还有别的题不会吗？
暂时没有啦！谢谢姐姐！等我明天遇到不会的再问你可以吗？我得留个尾巴，
不能一次把话说死。可以。看着屏幕上的回复，我突然有点心虚。
苏念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高冷，她只是不擅长表达，心里其实比谁都热乎。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戏也演到这儿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我咬了咬牙，决定再加把劲，
争取早日拿到她的黑料。7从那天起，我每天都以小远的身份跟苏念聊天。
早上跟她说姐姐早呀，今天也要加油哦，中午拍张我弟的午餐发过去，
说学校的番茄炒蛋好难吃，没有我妈做的香，晚上就抱着我弟的练习册，
挑最难的题发过去问她。一开始我还挺别扭，对着屏幕装嫩的时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苏念回复得很认真，我说数学题难，她会特意用三种方法解题；我说体育课跑一千米好累，
她会告诉我怎么调整呼吸；我说被同桌女生欺负了，她甚至会发语音过来，
轻声细语地安慰我别跟她计较，专注学习就好。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时，软软糯糯的，
像棉花糖泡在牛奶里，我握着手机的手指都有点发烫。有一次我故意说自己感冒了，
鼻塞得厉害，连作业都写不了。没过五分钟，苏念就发来一长串消息，
从吃什么药到怎么热敷鼻子，甚至还告诉我晚上睡觉把袜子穿上，脚暖了就不容易着凉。
最后还加了句要是实在难受，让你爸妈带你去医院，别硬扛着。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天，突然觉得这报复有点没意思。苏念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冷冰冰，
她对小孩子好像有种天生的耐心，连我这种装出来的弟弟都这么上心。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戏也演到这儿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我咬了咬牙，决定再加把劲，
争取早日拿到她的黑料—— 比如，让她说出点对老师的抱怨，
或者跟哪个同学闹了矛盾。8那天放学，我看见苏念又跟那个文艺委员走在一起。
男生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苏念接过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我心里莫名有点堵，
掏出手机就给苏念发消息：姐姐，我们班有个女生跟我表白了！可是我不想谈恋爱，
该怎么拒绝呀？她好像很伤心 QAQ苏念很快回复：直接说清楚就好，
告诉她现在应该以学习为重，拖着反而会让她更难过。可是我怕她哭……
我故意发了个委屈的表情。真诚一点，她会理解的。我看着屏幕，
突然想逗逗她：姐姐有没有人跟你表白呀？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发来两个字：有过。那姐姐答应了吗？我追问，手指都在发抖。没有。
为什么呀？是觉得他们不好吗？这次苏念回得很快：嗯，心思不在这上面。
我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往上扬。9正想再说点什么，赵磊突然从后面拍了我一下：天哥，
看什么呢？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我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没什么，看我弟的作业呢。
赵磊挤眉弄眼地凑过来：是不是跟哪个小女生聊天呢？老实交代！滚蛋。我推开他，
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回到家，我又换上我弟的校服，对着镜子拍了张自拍。
照片里的小远皱着眉头，手里举着本英语书，配文：姐姐你看！英语单词好难背啊！
我背了一下午都没背会 TAT苏念回复得很快：我教你个方法，把单词拆成词根记，
比如……她一口气发了好多条，从词根词缀讲到例句用法，比我英语老师讲得还详细。
我看着屏幕傻笑，突然觉得，就这样一直聊下去好像也不错。10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和苏念的网友关系越来越顺。我知道了她喜欢喝温牛奶，
因为喝凉的会胃疼；知道了她晚上复习时喜欢听白噪音，
尤其是雨声；知道了她弹钢琴遇到瓶颈时，会偷偷啃巧克力缓解压力。而小远
也在我的编排下，成了一个有点调皮但很懂事的初中生：会在母亲节给妈妈画贺卡，
会帮邻居奶奶提菜篮子，会因为考试进步五分跟姐姐求表扬。有一次我跟她聊到半夜，
她说起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追，吓得爬到树上不敢下来，
最后是一个大哥哥爬上去把她抱下来的。那个大哥哥可厉害了！
我故意用孩子气的语气说，他是不是长得特别高？苏念发来个笑的表情：也不是很高，
跟你现在差不多？就是胆子特别大，敢徒手抓毛毛虫。我看着那条消息，突然愣住了。
我想起小时候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那个爬树的小女孩就是苏念，
而那个把她抱下来的大哥哥，就是我。那时候她还扎着羊角辫，哭得惊天动地，
鼻涕蹭了我一胳膊。我安慰她说别哭了，以后我保护你。她抽抽噎噎地问真的吗，我说当然，
我可是小区孩子王。没想到她还记得。我握着手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久，
才打字：那他现在呢？你们还有联系吗？不知道啦，苏念回复，
好像上高中后就很少交流了，听说他学习不太好，总被他妈妈说。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这说的不就是我吗？11第二天上学，我在走廊里遇见苏念。她背着书包，低着头往前走，
差点撞到我身上。走路看着点。我伸手扶住她，声音有点不自然。她抬起头，
眼睛亮晶晶的：谢谢。谢什么，我挠了挠头，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从树上。
苏念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还记得啊？当然记得，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你那时候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她脸颊微红，轻轻推了我一下：不许说。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比报复她有意思多了。12那天放学，
苏念又要给我补物理。我没像以前那样抗拒，乖乖地坐在座位上听她讲题。她的声音很好听，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头发上，泛着淡淡的金光。这里听懂了吗？她转过头问我，
眼睛离我很近，我甚至能看清她睫毛上的小绒毛。我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懂了。
那这道题你来做一下。她把练习册推到我面前。我拿起笔，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刚才光顾着看她了，根本没听进去她讲了什么。苏念看出了我的窘迫，
忍不住笑了：又走神了？没…… 没有。我红着脸辩解。她没再追问，只是拿起笔，
重新给我讲了一遍。这一次，我听得很认真。补完课，天已经黑了。我们一起走出校门，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13林天，苏念突然开口，你最近好像变了不少。
是吗？我装傻，哪里变了？变得…… 不那么讨厌了。她顿了顿，补充道，
也认真了不少。我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不饶人：难道我以前很讨厌吗？嗯。
她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像只调皮的猴子。你才是猴子呢。我笑着推了她一下。
我们一路打打闹闹，走到小区门口才分开。看着她走进楼道的背影，我突然觉得，
这样的日子挺好的。14随着和苏念的关系越来越好，我越来越纠结。一方面，
我享受着和她相处的时光，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网络上；另一方面，我又害怕她知道小远
就是我后会生气，会不理我。赵磊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整天追着我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被他问得烦了，只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天哥，你可以啊，赵磊拍着我的肩膀，
一脸佩服，装初中生骗苏念？你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别取笑我了，
我叹了口气，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能怎么办，赵磊一脸无所谓，
要么继续骗下去，要么跟她坦白。我怕她生气。生气也没办法啊，
赵磊摊了摊手，纸包不住火，早晚都会知道的。再说了，苏念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吧？
我沉默了。赵磊说得对，纸包不住火，可我真的舍不得失去苏念这个朋友。15那天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