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凶案1997年的东京，梅雨季的潮湿像一张无形的网，
笼罩着这座新旧交织的城市。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投下扭曲的倒影，
老式出租车的引擎声混杂着居酒屋的喧闹，构成了属于那个年代的独特交响。我叫石川彻，
是个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刑警，此刻正站在目黑区一栋老式公寓楼下，
鼻腔里灌满了雨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腥味。“石川，发什么呆！
”前辈田中警部的吼声穿透雨幕，他那张被烟瘾和岁月雕刻得沟壑纵横的脸此刻皱成一团，
“还不赶紧上来，小心证物被雨水冲没了！”我应了一声，连忙收伞快步冲进公寓楼。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混合着廉价香薰的味道，
脚下的木地板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
三楼的案发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几个鉴识课的同事正在忙碌着，
闪光灯在昏暗的房间里一次次亮起，照亮了那些散落的物品。死者名叫浅川玲子，
是一名三十五岁的钢琴教师。她倒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
鲜血浸透了她身上那件素雅的白色连衣裙，在地毯上晕开一朵诡异而妖艳的红。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
与其说是一个住家，不如说更像一个精致的展示馆。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幅印象派的画作，
角落里摆放着一盆长势喜人的绿萝，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却驱不散房间里的寒意。
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摆放的那架斯坦威三角钢琴，乌黑的琴身擦得锃亮，仿佛一面镜子，
映照出房间里的一切，却也像一个沉默的证人，见证了刚刚发生的惨剧。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田中警部递给我一份初步的尸检报告，
他的手指因为常年抽烟而微微发黄，“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一刀毙命，
凶器就是那把水果刀，上面只有死者和她丈夫的指纹。”“她丈夫呢？”我问道，
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已经联系上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田中警部指了指钢琴上摆放的一张合影，
照片上浅川玲子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依偎在一起，笑容灿烂，“她丈夫叫佐藤健一，
是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据邻居说，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一直很好，没听说过有什么矛盾。
”我走到钢琴前，仔细打量着这架昂贵的乐器。琴盖是合上的，上面一尘不染，
显然主人平时非常爱惜。我轻轻掀开琴盖，黑白相间的琴键映入眼帘，
每一个琴键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在琴键上时，
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有几个琴键上似乎残留着淡淡的水渍，像是有人刚刚弹过琴，
却又匆忙擦拭过一样。“田中前辈，你看这里，”我指着那些带有水渍的琴键，
“这钢琴昨晚应该被人弹过。”田中警部凑过来看了看，
眉头皱得更紧了：“浅川玲子是钢琴教师，在家弹琴很正常吧？”“可是，
如果她是在弹琴的时候被袭击的，现场应该会更混乱才对，”我摇了摇头，“你看这房间，
除了死者周围，其他地方都很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
这水渍看起来像是被人刻意擦拭过，为什么？”田中警部沉默了，
显然我的话让他也产生了怀疑。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和呼喊声：“玲子！玲子！你怎么了？
”一个穿着西装、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当他看到地毯上的尸体时，
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惨白。他踉跄着想要冲过去，
却被旁边的警员拦住了。“健一先生，请你冷静一点，”田中警部走上前，语气沉重地说，
“我们也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但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佐藤健一猛地抬起头，
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他死死地盯着田中警部，声音沙哑地问道：“是谁？是谁杀了玲子？
”“我们正在调查，”田中警部安抚道，“健一先生，请问你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在哪里？
”“我……我在公司加班，”佐藤健一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努力平复着情绪，
“公司里的人可以作证，我大概十一点才离开公司回家，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门没锁，
进来就看到……看到玲子她……”他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你确定你回到家的时候是十一点？”我插了一句，目光紧紧盯着他，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佐藤健一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在努力回忆着：“我……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房间里太安静了。玲子平时这个时间要么在弹琴，要么在看电视，我喊了她一声，没人答应，
我以为她睡了，就去卧室看了看，没看到人，
然后才发现……发现她在这里……”他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
“你和你太太最近有没有什么矛盾？”田中警部继续问道。“没有，我们感情一直很好，
”佐藤健一立刻回答，语气十分肯定，“玲子是个很好的人，温柔、善良，我们结婚十年，
几乎没吵过架。”“那她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佐藤健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玲子性格很温和，平时除了教学生弹琴，很少出门，
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就在这时，一名鉴识课的警员走了过来，
在田中警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田中警部的脸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
然后对佐藤健一说道：“健一先生，我们在你太太的钢琴凳下面发现了一个东西，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们家的。”警员递过来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的袖扣，
上面刻着一个精致的字母“K”。佐藤健一看到那枚袖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这……这不是我的。”“那你知道这是谁的吗？”田中警部追问道。
佐藤健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这可能是木村启介的。”“木村启介是谁？
”“他是……他是玲子的学生，”佐藤健一的声音有些干涩，“也是……也是玲子的前男友。
他们在大学的时候交往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手了。不过，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木村偶尔会来家里上钢琴课。”“他最近来过吗？”“来过，就在昨天下午，
”佐藤健一回答道，“他来上钢琴课，大概五点左右离开的。
”田中警部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个木村启介有很大的嫌疑。
“你有木村启介的联系方式吗？我们需要找他了解一些情况。”田中警部说道。
2 琴键之谜佐藤健一提供了木村启介的地址和电话，那是位于新宿区的一间公寓。
田中警部立刻安排人手去调查木村启介的下落，同时继续在现场勘查。我再次走到钢琴前，
仔细观察着那些带有水渍的琴键。从位置上看，这些琴键组成的音符似乎并不连贯，
不像是一首完整的曲子。难道是浅川玲子在临死前留下的某种信息？我拿出笔记本，
把那些带有水渍的琴键对应的音符记了下来：C、E、G、B、D。这几个音符组合在一起，
并没有形成什么熟悉的旋律。它们到底代表着什么呢？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田中警部走了过来：“石川，你在想什么？”我把我的发现和猜测告诉了他。
田中警部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些音符，又看了看浅川玲子的尸体，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吧，
她被一刀毙命，应该没有时间留下什么信息。也许只是巧合。”“可是前辈，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坚持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弹奏，为什么要刻意擦拭掉？
而且这些音符看起来很刻意，不像是随意弹奏的。”田中警部沉默了，没有再反驳我。这时，
一名警员跑了进来，报告说木村启介已经找到了，他声称昨晚一直在家里练习钢琴，
没有人能证明他的不在场。“看来这个木村启介很可疑，”田中警部说道，“我们去会会他。
”我们驱车前往新宿区，一路上雨还在下，东京的街道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
却也显得格外冷清。木村启介的公寓位于一栋老旧的商住楼里，楼道里堆满了杂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烟味。我们敲了敲302室的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脸色苍白，
眼神有些躲闪，看到我们穿着警服，明显愣了一下。“请问是木村启介先生吗？
”田中警部亮出证件。木村启介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浅川玲子女士的事情，”田中警部说道，“她昨晚被人杀害了。
”木村启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你……你说什么？
玲子她……她死了？”“是的，”田中警部看着他的反应，
“我们了解到你昨天下午还去她家上了钢琴课，是吗？”木村启介点了点头，
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悲伤：“是……是的，我昨天下午确实在她那里，
可是……可是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怎么会……”“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里？
”田中警部问道。“我……我在家里练琴，”木村启介回答道，眼神有些闪烁，
“我一个人住，没有别人可以证明。”“这枚袖扣是你的吗？
”田中警部拿出那枚刻着“K”的袖扣。木村启介看到袖扣，
脸色更加苍白了：“是……是我的，可是……可是它怎么会在玲子那里？
”“我们在她的钢琴凳下面发现的，”田中警部说道，“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木村启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其实……其实我昨天晚上又去过玲子家。”“你去做什么？
”田中警部追问道。“我……我是想找她谈谈，”木村启介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麻烦，心情不太好，想找她倾诉一下。
我到她家的时候大概是八点半左右，敲了门，但是没人答应，我以为她不在家，就离开了。
”“你确定你没进去过？”“没有，我真的没进去过，”木村启介急忙说道，
“我离开的时候，还看到她家门口的信箱里有几封信没拿，我当时还想，她可能是出去了。
”“你离开之后去了哪里？”“我……我就回家了，一直在家练琴，”木村启介回答道，
“警官，我真的没有杀玲子，我爱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杀她呢？”从木村启介的反应来看，
他似乎真的很悲伤和震惊，但这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他有动机——作为前男友，
可能对浅川玲子还存有感情，
看到她和丈夫幸福的生活而心生嫉妒；他有机会——他知道浅川玲子的住址，
并且在案发时间段出现在附近；现场还留下了他的物品。一切证据似乎都指向了他。但是，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木村启介真的是凶手，他为什么不把那枚袖扣拿走？
那枚袖扣很明显是他的，留在现场不等于不打自招吗？而且，
浅川玲子临死前留下的那些音符，到底是什么意思？3 暗格真相离开木村启介的公寓后，
田中警部立刻安排人手对他进行监视，同时派人去核实他的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