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婆婆偷偷把60万彩礼卡塞回自己包里。我全程录像,默不作声。
夜里丈夫搂着我畅想未来:“爸妈给的首付,加上你的彩礼正好买房!
”我笑着推开他:“我的彩礼不是60万吗?”他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次日我直接报警,婆婆在派出所撒泼打滚。丈夫跪着求我撤案:“都是一家人啊!
”我甩出转账记录:“偷窃罪,三年起。”又掏出离婚协议:“签了它,
或者一起进去陪你妈?”---化妆间里那面巨大的落地镜,映出我身上繁复刺绣的龙凤褂,
金线在顶灯下流转着冰冷又昂贵的光。空气里混杂着浓郁的香水味、发胶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婚礼的紧张汗味。周铭站在旁边,西装革履,
脸上是绷不住的傻笑,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我婚纱裙摆的一角,
汗湿的掌心在昂贵的缎面上留下一个微小的、不易察觉的潮痕。门被推开,
带进一阵喧闹的声浪,又被迅速关在门外。婆婆张春华扭着腰挤了进来,
一身喜庆得近乎刺目的枣红色旗袍,勒出过于丰满的腰身,脸上堆砌着一种过于热络的笑容,
像刷了层厚厚的糖浆,甜得发腻。“哎哟喂,我的好媳妇儿!”她夸张地叫着,
声音尖利地划破化妆间里稍显凝滞的空气,
几个还在帮我整理头饰的化妆师助理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她几步上前,
带着一股廉价雪花膏的浓香,一把攥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瞧瞧,瞧瞧,这模样,
真是菩萨跟前儿的玉女下凡啦!配我们家周铭,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的手粗糙、温热,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力道。
我脸上保持着新娘子该有的、恰到好处的羞涩微笑,心里却像结了层薄冰。“妈,
您太夸张了。”我轻声说,试图不着痕迹地往回抽手。“夸张?一点儿不夸张!
”她更用力地攥紧,另一只手像变戏法似的,
从她那个鼓鼓囊囊、印着俗气大花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来来来,妈给你的!
压箱底的好东西,传家宝!”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分量感十足的金镯子,
样式是那种最老气横秋的宽面雕花龙凤款,在灯光下黄澄澄地晃眼。
化妆师们适时发出几声“哇,好漂亮”、“婆婆真大方”的赞叹。“妈,这太贵重了,
您留着。”我推辞,目光却像被什么牵引着,
不由自主地滑向她放在梳妆台边上的那个帆布包。包口敞开着,
里面杂七杂八地塞着纸巾、钥匙、一个鼓囊的红包,
还有……一张熟悉的、印着银行烫金LOGO的深蓝色卡片一角。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我的彩礼卡。里面存着我父母当着所有亲戚的面,亲手交给周家的六十万现金。
周铭当时还信誓旦旦,说这笔钱加上他家出的首付,就是我们小家庭新生活的启动金。
张春华像是完全没察觉我的目光,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她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夸着镯子有多好,多保值,一边不由分说地把镯子往我手腕上套。
沉甸甸的金属触感冰凉。就在她低头专注地帮我扣搭扣的那一刻,她的另一只手,
那只刚从我手腕上松开的手,以一种迅捷得近乎鬼祟的动作,闪电般探向她自己的帆布包口。
目标精准——那张深蓝色的银行卡。她的指尖触碰到卡片边缘,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手腕一翻,食指和中指灵巧地夹住卡身,拇指顺势一压。那薄薄的一张塑料片,
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她帆布包里那堆杂物的深处。她的动作行云流水,
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做完这一切,
她甚至还有余裕用那只手在包口处自然地抹了一下,仿佛只是随手整理。整个过程,
大概只有两秒。她的头适时抬了起来,脸上依旧是那副糖浆般的、令人作呕的慈爱笑容,
仿佛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幕只是我高度紧张下产生的幻觉。“瞧瞧!多衬你的手腕!白!细!
戴金的就是好看!”她满意地拍着我的手背,声音洪亮。镜子里的我,笑容纹丝未动,
甚至嘴角的弧度还加深了些许。我抬起戴着那沉甸甸“传家宝”的手腕,
对着镜子左右转了转,声音清亮温顺:“谢谢妈,真好看。” 眼角的余光,
清晰地捕捉到周铭站在一旁,他脸上的笑容憨厚依旧,眼神却完全没落在婆婆的动作上,
只是痴痴地望着镜子里盛装的我,带着一种即将彻底“拥有”的满足。一股冰冷的怒意,
像一条剧毒的蛇,无声无息地缠上我的脊椎,带来刺骨的寒意。它盘旋着,收紧,
却奇异地让我混乱的头脑瞬间冷却、清晰,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我微微侧身,
借着欣赏镯子的动作,肩头挂着的那个小巧精致的珍珠手包,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个角度。
包口正对着梳妆台的方向。一个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红色光点,在包内衬的丝绒缝隙里,
极其短暂地、稳定地亮了一下,随即熄灭。快得像一个错觉。“好了好了,吉时快到了!
别耽误了!”婆婆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大的功德,扭着腰,
像只得意洋洋的肥硕火鸡,转身出去了,留下那廉价的香水味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周铭凑过来,搂住我的腰,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侧,带着酒气:“老婆,你今天真美。
” 他的声音黏糊糊的,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对刚才发生在眼皮底下的偷窃一无所知,
或者,根本不在乎那钱的去向。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
镜子里映出我们相拥的身影,华服美眷,佳偶天成。我脸上的笑容,甜美,无辜,无懈可击。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笑容之下,是冰封的火山。* * *喧嚣像退潮的海水,
终于从这座被命名为“家”的新房里彻底褪去。空气里还残留着酒气、菜肴的油腻香气,
以及无数陌生人留下的混杂气息。满地的彩带碎屑、空酒瓶、一次性纸杯,
狼藉地宣告着白日的疯狂落幕。主卧的红被褥刺眼地铺陈着,像一大滩凝固的血。
周铭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脚步虚浮地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他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伸手一捞,把我带进怀里,
滚烫的身体紧紧贴上来,带着浴室的水汽和未散的酒意。“老婆……”他含混地叫着,
下巴蹭着我的头顶,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亢奋和得意,“累坏了吧?不过值!太值了!
你是没看见老刘他们看你的眼神,啧啧,羡慕死我了!”他搂着我的手臂收紧,像铁箍一样,
带着一种蛮横的占有欲。酒气熏得我有些反胃。“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
猛地撑起一点身体,醉眼朦胧地看着我,脸上焕发出一种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光彩,
“跟你说个天大的好消息!爸妈……嘿嘿,就今天!趁着咱大喜的日子,高兴!把首付款,
给咱凑齐了!市中心那个‘锦苑’的样板间,你不是一直喜欢那大阳台吗?明天!
明天咱们就去签合同!”他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每一个字都透着巨大的狂喜。
“等咱们的房子钥匙一到手,”他手臂一挥,仿佛那钥匙已经攥在手里,
“你那六十万彩礼钱,正好派上大用场!装修!买最好的家具家电!老婆,咱们一步到位!
直接奔着人上人去了!” 他越说越兴奋,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和灼热的气息,胡乱地亲吻我的脖颈,
“老婆……我的好老婆……咱们的好日子,今天才算是真的开始了!”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气,
胃里一阵翻搅。他话语里那份理所当然的算计,像一根冰冷的针,
精准地刺穿了我仅存的、对这段婚姻最后一丝虚幻的温情。我的彩礼钱?正好派上大用场?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双手抵在他滚烫的胸膛上,狠狠一推!周铭猝不及防,
加上醉意上头,被我推得向后一仰,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他手忙脚乱地撑住身体,
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被错愕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取代:“薇薇?你干什么?”我坐起身,
理了理被他弄乱的真丝睡袍领口,动作慢条斯理。脸上的笑容重新挂起,在昏暗的床头灯下,
显得格外平静,甚至带着点无辜的疑惑。“老公,”我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却清晰地穿透房间里残留的喧嚣余音,“你刚才说……用我的彩礼钱装修?”周铭愣了一下,
酒似乎醒了两分,眉头拧起:“对啊,六十万,爸妈给的首付加上你这笔,
正好够全款拿下那套样板间还带精装!怎么了?”我眨了眨眼,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哦?
”我轻轻歪了歪头,像在思考一个有趣的小问题,“可是……我的彩礼,不是六十万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房间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呜呜地,
像是某种不详的呜咽。周铭脸上残存的醉意和刚刚升起的怒意,如同被泼了一桶冰水混合物,
瞬间凝固、碎裂。他撑在床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被戳穿秘密的慌乱,
以及一丝迅速攀升的、被挑战权威的暴怒。“沈薇……”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带着一种陌生的、令人齿冷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你、什、么、意、思?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床头灯昏黄的光晕,像一圈垂死的日轮,
笼罩着我们,将他脸上那急速变幻的震惊、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照得纤毫毕现。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我脸上的笑容却纹丝未动,
甚至因为他的失态而显得更加无辜和澄澈。我迎着他噬人的目光,声音依旧平稳,
清晰地重复:“我说,我的彩礼钱,是六十万。那张卡,婚礼前,妈亲手还给我父母,
我父母又亲手交给我的那张卡,里面是六十万。” 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他瞬间失去血色的脸,“怎么?现在……它不见了?还是说,它从一开始,
就没真正属于过我?”周铭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他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焦躁地在床边来回走了两步。“沈薇!
你别跟我在这儿装糊涂!”他猛地停住脚步,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
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变调,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尖锐,“那钱!那钱是给我们结婚用的!
是给我们买房安家的!现在爸妈好不容易凑齐了首付,就差你这笔钱来装修买家具!
这是正事!天大的正事!你在这儿跟我斤斤计较什么归属不归属?有意思吗?!
”他喘着粗气,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你是不是藏起来了?啊?
是不是你娘家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还是你自己有别的想法了?我告诉你沈薇,
进了我周家的门,就是周家的人!你的钱,就是周家的钱!这是天经地义!”“天经地义?
”我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我缓缓从床上下来,站直身体。
真丝睡袍垂顺地贴着身体,勾勒出线条,却透着一股凛然的冷意。我比他矮一些,但此刻,
我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平静地迎视着他那双因为暴怒而微微发红的眼睛。“周铭,法律上,
彩礼是婚前男方对女方的赠与。那六十万,从它交到我手上的那一刻起,
它的所有权就只属于我沈薇个人。怎么用,什么时候用,用在什么地方,只有我说了算。
”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珠砸在玻璃上,“你周家的门,不是我卖身的价码。
至于‘藏起来’……”我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藏东西的人,不是我。”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穿透紧闭的卧室门,
仿佛能看见客厅里某个角落。周铭像是被狠狠噎住,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想怒骂,想用丈夫的权威压服我,
但在我那平静得近乎冷酷的目光下,他那些狂暴的情绪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墙,
竟一时找不到突破口。他眼神闪烁,最终只憋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疯子!”他猛地转身,带着一股狂风般的怒意,赤着脚“咚咚咚”地冲出了卧室,
用力甩上了门。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似乎都颤了一下,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惊心。
门板合拢的瞬间,隔绝了他狂怒的背影,也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房间里只剩下我,
和一片狼藉的寂静。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酒气和愤怒的气息。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才慢慢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一张脸,妆容依旧精致,
眼底却一片冰封的荒原,没有丝毫属于新婚之夜的旖旎温度。我拿起手机,指尖冰凉。
屏幕解锁,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一段视频文件,
缩略图正是化妆间那面巨大的落地镜。指尖悬在屏幕上,只需要轻轻一点。我没有点开。
只是关掉屏幕,将手机轻轻扣在冰凉的梳妆台面上。夜,还很长。
冰冷的怒意在我四肢百骸里奔流,却奇异地催生出一股近乎残忍的清醒和力量。
* *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遮光窗帘缝隙,像一把金色的薄刃,斜斜地切在地板上,
将昏暗的房间分割成明暗两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无声地舞动。
汽车的鸣笛、楼下隐约的说话声、不知谁家空调外机的嗡鸣——都被这扇门隔绝得模糊不清。
主卧的门把手,被从外面轻轻转动了一下。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小心翼翼。接着,
门被推开一条窄缝。张春华那张堆着过于刻意笑容的脸挤了进来。
她今天换了件暗红色的针织衫,头发梳得溜光水滑,试图营造一种家常的温和感,
但眼神里的精明和窥探却怎么也藏不住。“薇薇?醒了吗?”她的声音捏得又细又软,
像掺了糖精的劣质蜂蜜,甜得发齁,“妈给你熬了红枣莲子羹,补气血的,快趁热起来喝点?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房间里迅速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我身上。我背对着门,
坐在梳妆台前,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真丝睡袍,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个沉默的侧影。镜子里映出我低垂的眼睫,看不出情绪。
周铭的身影也出现在门缝后,他穿着皱巴巴的家居服,头发凌乱,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
显然一夜没睡好。他眼神躲闪,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未消的怨气,嘴唇紧抿着,不敢看我。
“是啊,薇薇,”周铭干巴巴地开口,声音沙哑,带着熬夜后的虚弱和强压下的烦躁,
“妈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快起来吃点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 他刻意回避了昨晚争执的核心,试图粉饰太平。梳妆台前,我的背影纹丝未动,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张春华刻意放轻的呼吸声和周铭不安的吞咽声清晰可闻。
张春华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嘴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她索性把门再推开些,
端着那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甜羹走了进来,碗底磕在梳妆台的玻璃面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哎呀,瞧瞧这小脸,都没休息好。”她把碗往我手边推了推,
甜腻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虚假的关怀,“快,趁热喝了。女人啊,
刚结婚头几天最要紧,得好好补补身子,
以后才能顺顺当当地给我们周家……”她的话头暧昧地顿住,留下引人遐想的空间,
目光却像锥子一样,试图扎进我的沉默里。周铭也跟了进来,站在他母亲身后半步的位置,
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薇薇?”张春华又试探着叫了一声,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和强硬,“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昨天……昨天铭铭是喝多了点,说话不过脑子。钱的事,咱们一家人,
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你的不就是铭铭的,铭铭的不就是咱们这个家的?对不对?
”她伸出手,想去拍我的肩膀,带着一种长辈安抚小辈的姿态。
就在她那布满褶皱、涂着廉价红色指甲油的手即将碰到我睡袍丝滑面料的瞬间——我动了。
没有预兆地,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梳妆台前的椅子,实木椅腿刮过地板,
发出刺耳难听的“嘎吱”声。椅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张春华吓得浑身一哆嗦,
手僵在半空,差点打翻那碗甜羹。周铭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转过身,面向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潭,一丝波澜也无。
昨晚残留的妆容有些晕染,却奇异地衬得这张脸更加锐利、苍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我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从这对惊愕的母子中间穿过,走向衣帽间。“薇薇!
你干什么去!”张春华终于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无视的恼怒,“跟你说话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周铭也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臂:“沈薇!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我脚步一顿,侧过头。冰冷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扫过周铭伸过来的手,他如同被烫到一般,
猛地缩了回去。“好好说?”我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像冰锥凿在冻土上,
每一个字都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好啊。”我转过身,正面看着他们,
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个极浅、极冷的微笑。“我去换身衣服。
”我的目光扫过张春华那张因惊怒而微微扭曲的脸,
落在她那个此刻正放在客厅沙发上的、印着俗气大花的帆布包上,“然后,我们去一个地方。
”“去……去哪里?”周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我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清晰地说出两个字:“派出所。”轰——!这两个字,
如同两颗炸弹,在张春华和周铭的头顶轰然炸响!
张春华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煞白如纸。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瞬间炸了毛,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和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几乎破了音:“派出所?!
你疯了吗沈薇!你去派出所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她猛地扑上来,
肥胖的身体爆发出与其体型不符的敏捷,双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
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疯狂地摇晃:“你这个丧门星!你这个搅家精!
我们周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你敢去派出所?!你敢?!
”周铭也彻底慌了神,脸色铁青,上前想拉开他母亲,又不敢太用力,
只能对着我语无伦次地吼:“沈薇!你冷静!你他妈是不是疯了!那是派出所!
为这点家事去派出所?你让街坊邻居怎么看我们?你让我爸妈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你非要闹得大家脸面都撕破吗?!”“家事?脸面?”我任由张春华像泼妇一样抓挠摇晃,
身体站得笔直,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感反而让我更加清醒。我冷冷地重复着这两个词,
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向周铭,“周铭,你妈偷拿属于我的六十万私人财产的时候,
想过这是‘家事’,想过我的脸面吗?还是说,你们周家的脸面是脸面,
我沈薇的财产和尊严,就活该被你们像贼一样惦记、偷走,还要求我打落牙齿和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