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众砸了太庙后，未婚夫和表妹慌了

我被押上断头台那天，京城下了好大的雪。我的未婚夫顾瑾瑜，穿着大红喜袍，

在我家化为废墟的府邸上，迎娶了我的表妹沈如雪。鞭炮声，和我头颅落地的声音，

混在一起。他们用我林家满门三百余口的鲜血，铺就了他们的锦绣前程。再睁眼，

我回到了他们伪造通敌文书的那天。这一次，我不逃了。我要给自己，

造一个天下人都无法否认的“不在场证明”。用最疯的方式。1我站在太庙门口，

手里死死攥着一块磨盘石。石头粗糙的棱角，已经将我的掌心硌出血丝，黏腻的血混着冷汗，

让我无比清醒。今天是皇家春祭，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云集于此。庄严肃穆的祭祀乐声中，

我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幽魂。我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死死钉在两个人身上。我的未婚夫，

当朝太傅之子，顾瑾瑜。我的亲表妹，寄住在我家的孤女，沈如雪。

他们一个站在文官队伍的前列，一个随我母亲站在女眷之中，隔着十几步远，

却用眼神拉出了丝。那眼神里的勾连和得意，像两条毒蛇，钻进我的眼睛，噬咬我的心脏。

前世，就是这两个我最亲近的人，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林家带来的一切，

一边用最恶毒的手段，将我全家送上了断头台。我爹，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被污蔑通敌，

五马分尸。我娘，温婉贤良的将军夫人，不堪受辱，自尽于天牢。我兄长，

镇守边关的少将军，被扣上“淫乱军营”的罪名，乱箭穿心。还有林家三百余口，

无论男女老幼，尽数被屠。而我，被他们灌下哑药，毁了容貌，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被迫听着他们如何瓜分我林家的财产，如何靠着我林家的血，青云直上。最后，

在我行刑那天，他们选在我家烧成白地的府邸上，办了一场京城最盛大的婚礼。

那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时辰快到了。前世的此刻，顾瑾瑜应该已经哄骗着沈如雪，进了我爹的书房，

用我提前刻好、送给他的那枚刻着我名字的私印，盖上了那封他们伪造的通敌文书。而我，

则被沈如雪在茶里下的迷香迷晕，沉睡不醒。等到第二天，禁军闯入将军府，人证物证俱全，

我百口莫辩。我林清宴，成了通敌叛国、祸害满门的罪魁祸首。可笑，又可悲。这一世，

这剧本，我来写！“清宴，你在发什么呆？祭祀就要开始了，快过来。

”母亲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担忧。我回头，看见母亲温柔的眉眼，

看见她身旁我爹挺拔如松的身姿。他们还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即将在几个时辰后降临。

我冲他们笑了笑，那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娘，我马上来。”我应着，脚步却猛地一转，

拨开身前的人群，朝着祭台中心，冲了过去！“林清宴！你疯了！”“快拦住她！

她要干什么！”身后，顾瑾瑜和未来婆婆顾夫人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我充耳不闻。我的眼里，只有祭台正中央，那尊用整块西域琉璃雕琢而成，

象征着大周国运的九龙香炉。前世我最爱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为了讨顾瑾瑜欢心，

我曾搜罗天下奇珍。如今，我只想亲手砸了它！砸了这虚伪的国运，砸了这不公的世道！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我跃上祭台，高高举起手中的磨盘石，用尽全身的力气，

狠狠砸了下去！“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盖过了所有声音。

那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琉璃香炉，在我手中，碎裂、迸溅，化作漫天齑粉。

一片锋利的碎片划破我的脸颊，温热的血立刻流了下来。我却感觉不到疼，

只感觉到一种酣畅淋漓的，报复的快感！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看着我，看着祭台上一片狼藉，看着那升腾起的袅袅青烟，

仿佛成了对这场闹剧的无声嘲讽。开国百年，从未有人敢在太庙撒野。我，大将军的独女，

未来的太傅儿媳，当众，亲手，砸了皇家祭器。我疯了。这是所有人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我看到顾瑾瑜的脸，瞬间惨白，毫无血色。他身旁的沈如雪，更是吓得躲到了他身后，

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慌了。他们终于慌了。这就对了。我扔掉手里的石头，缓缓转身，

面对台下已经反应过来，潮水般涌上来的禁军。我没有反抗，甚至平静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是我砸的。”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炸在每个人耳朵里。我抬起头，

任由脸上的血混着尘土，目光越过所有人，像两把淬毒的刀子，直直射向顾瑾瑜和沈如雪。

“我林清宴，亲手砸了皇家祭器。”“抓我吧。”我看着带队的禁军统领，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我要去大理寺。”2大理寺正堂，气氛肃杀得能刮下三层霜。

我被两个高大的士兵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硌得生疼。一夜未眠，

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配上我散乱的头发，模样一定狼狈得像鬼。堂上，

三堂会审。左边是兵部尚书张大人，他儿子是我爹的副将，向来与我家交好。

右边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大人，一个出了名的老顽固，眼里揉不得沙子。正中间的，

是大理寺卿王大人，此人断案如神，心思缜密，最是难缠。好大的阵仗。

看来皇帝是真的怒了。兵部尚书张大人愁眉紧锁地看了我一眼，重重一拍惊堂木，

声色俱厉地开了口：“林清宴！你可知罪！身为将军之女，竟在皇家春祭上，当众损毁祭器，

你……你简直是胡闹！”他的语气名为呵斥，实为提点，

想将此案定性为小辈不懂事的“胡闹”。我心中微暖，但只是垂着头，不说话。

张尚书还想说什么，堂外忽然传来一个清朗又急切的声音。“大人！草民有天大的要事禀报！

此事关乎我大周安危！”话音未落，顾瑾瑜和沈如雪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他们身后，

还跟着我的爹娘。只一夜未见，我娘的鬓角竟已染上风霜，看见我被按在地上，

她眼睛瞬间就红了，嘶喊着“我的宴儿”，就要冲过来，被我爹死死拉住。我爹，

那个在百万军中都未曾弯过脊梁的男人，此刻背脊佝偻，眼眶通红，死死地瞪着我，

眼神里是痛心，是愤怒，更是无法理解的失望。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疼得快要窒息。爹，娘，再等等，再等等，很快就结束了。沈如雪一进门，

就“噗通”一声跪下了，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哭得梨花带雨，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我爹娘，满脸“心痛”和“无奈”，

然后才转向堂上三位大人。“各位大人，姨父，姨母……对不起！事关林家，事关大周，

如雪……如雪不能再替表姐隐瞒了！”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好像她才是那个忠心护主，

被迫揭发的小可怜。她从袖子里，

颤抖着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这是表姐前几日酒后所作的诗，我当时看着就心惊肉跳，

怕她闯祸，就偷偷藏了起来。没想到……”侍卫将纸呈上去，张尚书展开一看，

顿时脸色铁青，手都抖了：“好一个‘他日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林清宴，

你好大的野心！你想当皇帝吗？！”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我爹的脸，瞬间煞白如纸。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顾瑾瑜立刻上前一步，

同样满脸痛心疾首，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囊。“大人，这是清宴前日所赠。

我昨夜闻着味道不对，仔细查看，才发现里面竟掺了西域的‘迷魂香’！

此香能使人神志不清，任人摆布！想必是清宴见我多次劝她回头，

她……她便想对我下此毒手，杀我灭口！”他看着我，眼中蓄满了泪水，

仿佛一个被挚爱深深伤害的可怜人：“清宴，回头是岸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好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还有这个！”沈如雪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咬着牙，

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兵符。“这是我……我昨夜无意中在表姐床下的暗格里找到的，

好像……好像是姨父调兵遣将的兵符！”那枚兵符被呈上来的瞬间，我爹再也撑不住，

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血，溅红了公堂的地面。“爹！”我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想冲过去，却被士兵按得更紧了，肩膀几乎要被卸下来。我娘扶住摇摇欲坠的我爹，

回头看我的眼神，已经从失望，变成了彻底的绝望和不敢置信。

“清宴……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整个林家啊？”“我没有！”我拼命挣扎，

哭喊道，“我真的没有！是他们！是他们陷害我！”但在这些环环相扣的“铁证”面前，

我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顾瑾瑜看着我的惨状，嘴角勾起一抹一闪而过的，

隐秘的笑意。沈如雪也适时地低下头，用袖子掩住脸，掩饰住那双淬了毒的，得意的眼睛。

他们赢了。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大理寺卿王大人，

突然开口了，声音平淡无波。“顾公子，沈姑娘。”顾瑾瑜和沈如雪立刻抬起头，

做出恭敬聆听的样子。王大人慢条斯理地拿起那份所谓的“通敌文书”，

问道：“依二位所言，这份盖有林小姐私印的通敌文书，是昨夜子时，从将军府送往北境的，

没错吧？”顾瑾瑜立刻点头：“没错！千真万确！我们二人亲眼所见，

表姐鬼鬼祟祟地将信交给了府中一个马夫！”王大人点点头，又问：“那这兵符，

也是昨夜找到的？”沈如雪连忙接口：“是！就是昨夜！我见表姐行迹可疑，

才……才斗胆去她房中查看的！”“很好。”王大人放下文书，

目光转向了一直在记录的师爷。“本官问你，昨夜皇家春祭，是何时结束？

”师爷立刻回答：“回大人，是亥时整。”王大人又问：“犯妇林清宴，

是何时被押入我大理寺天牢的？”师爷翻了翻卷宗，高声道：“回大人！

卷宗记录的清清楚楚！犯妇林清宴，于昨夜亥时一刻，因毁坏皇家祭器罪，被禁军当场擒获，

验明正身后，押入我大理寺天字号牢房！一刻钟都未曾耽搁！”王大人的声音，徒然拔高，

带着一股逼人的锐气。“从昨夜亥时一刻，到今晨卯时提审，这整整三个时辰，犯妇林清宴，

可曾离开过天牢半步？！”师爷的声音更加洪亮，掷地有声：“回大人！绝无可能！

天字号牢房乃我大理寺最森严之处，昨夜当值狱卒一十六人，另有太医院两名太医为其验伤，

全程记录在案！所有人，均可画押作证！”话音落下，整个公堂，死一般寂静。

顾瑾瑜和沈如雪脸上的得意和悲痛，瞬间凝固了。他们的脑子，显然还没转过这个弯来。

而我，停止了所有挣扎。我那哭得红肿的双眼，突然抬了起来，看向了从头到尾，

一直皱眉不语的大理寺卿，王大人。我的哭声，戛然而止。3整个公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他们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懵了。

前一刻还哭天抢地、拼命喊冤的阶下囚，怎么突然就不哭了？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脸上还挂着斑驳的泪痕，嘴角却勾起一个诡异而冰冷的笑容。“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

”我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像一把锥子，刺破了这凝滞的空气。“你们口口声声说，

那封通敌文书，是我林清宴亲手所写，盖我私印，于昨夜子时，从我林府送出。”我顿了顿，

目光像刀子一样，缓缓扫过已经开始面露不安的顾瑾瑜和沈如雪。他们的血色，

正在从脸上褪去。“那么，”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双眼精光爆射的王大人身上，

“敢问王大人，也敢问在场各位。”“昨夜亥时一刻，我当着文武百官，满朝公卿的面，

砸了太庙香炉，被禁军当场擒获。”“昨夜子时，也就是你们所谓的‘作案时间’，

我林清宴，正被关在你们大理寺，最森严的天字号牢房里！”我猛地挺直了脊梁，

哪怕被死死按在地上，气势也丝毫不减。“我倒想问问二位，也问问各位大人！

”“一个被关在大理寺天牢的犯人，是如何飞天遁地，回到百里之外的将军府，

潜入守卫森严的书房，盗走兵符，写下文书，再交给马夫送出城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几乎是咆哮出来：“请问！是我林清宴有分身之术，还是你们二位，在把圣上，

把三位大人，把全天下的人，都当成傻子？！”“轰——”一句话，像一道惊雷，

劈在公堂之上。整个公堂，瞬间炸了锅！“什么？她昨晚一直被关在大理寺？

”“那这通敌文书到底是谁写的？”“亥时一刻入狱，子时犯案？这怎么可能！”“陷害！

这是赤裸裸的陷害！天底下竟有如此恶毒之人！”我爹最先反应过来，

他那双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亮，他看着我，嘴唇颤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激动和后怕！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我娘，冲着堂上怒声咆哮。“我女儿没有叛国！

我林威用项上人头担保！是他们！是这两个畜生在陷害我女儿！”顾瑾瑜的脸，

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那是一种死灰般的颜色。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

浸湿了他的鬓角。沈如雪更是“噗通”一声，彻底瘫软在地，眼神涣散，

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怎么会……怎么会在大理寺……”他们计划了一切，

却唯独算漏了这一点。他们以为我砸太庙是愚蠢，是疯狂，是自寻死路。他们却不知道，

那是我唯一的生路！是我为自己铸造的，最坚不可摧的“不在场证明”！“不可能！

”顾瑾瑜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失控地大吼，指着我，状若疯狗。

“她肯定是提前安排好的！她早就写好了！她砸太庙就是为了脱罪！这是一个圈套！

是她设计好的圈套！”“圈套？”一直冷眼旁观的王大人，终于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瑾瑜，眼神锐利如鹰。“顾公子，你的意思是，

我大理寺的卷宗是伪造的？还是说，我手下这几十个狱卒，连同太医院的两名太医，

全都在为你口中的‘叛国贼’撒谎？”“或者，你的意思是，昨天在太庙广场上，

那上百位亲眼看着林小姐被捕的文武百官，全都瞎了眼？！”王大人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顾瑾瑜的心上。他彻底慌了，

语无伦次：“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王大人不再理他，猛地一拍惊堂木，

声震整个公堂！“现在，轮到本官来问你们了！”“顾瑾瑜！沈如雪！”他的目光如刀，

直刺二人心底。“你们二人，为何要伪造诗词，伪造兵符，伪造通敌文书，

栽赃陷害大将军之女？！”“你们背后，到底是谁在主使？！”“真正的叛国贼，到底是谁？

！”王大人大手一挥，对着早已待命的衙役怒喝道：“来人！

将顾瑾瑜、沈如雪这两个奸恶之徒，给我拿下！打入大牢，分开审讯！本官倒要看看，

他们的嘴，到底有多硬！”4前一刻还是揭发有功的“义士”，

下一刻就成了阴谋陷害的阶下囚。这反转来得太快，顾瑾瑜和沈如雪彻底懵了。

直到如狼似虎的衙役扑上来，将他们死死按住，冰冷的镣铐锁上手腕时，他们才如梦初醒。

“不！不是我！大人冤枉啊！”顾瑾瑜状若疯虎，拼命挣扎，他通红着眼睛，

恶狠狠地指着瘫软在地的沈如雪。“是她！都是这个贱人！是她贪慕虚荣，嫉妒表姐，

整日在我耳边吹风，撺掇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林家倒了，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嫁给我！

”被当众揭穿心思，沈如雪也彻底崩溃了。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个泼妇一样，

尖叫着去抓顾瑾瑜的脸。“顾瑾瑜你这个畜生！是你！明明都是你的主意！

你说你早就受够了林清宴的骄纵，你说只要林家倒了，你爹就能接管兵权，

你就能娶我当正妻！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你闭嘴！你这个毒妇！

”“你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两人在公堂上直接扭打起来，撕扯头发，

咒骂着对方最龌龊的心思，丑态百出。再没了半点京城第一才子和温柔表妹的样子。

周围的官员们都看呆了，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我爹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