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母亲坐在我的位子上。她手里拿着我的茶杯，
正翻看桌上的文件。"妈，你怎么来了？""晓月啊，"她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我心里咯噔一下。母亲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来我单位。上次她来，
是三年前让我帮表哥办低保。"有事就直说吧。"我倒了杯水递给她。母亲放下茶杯，
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房产证："晓月，咱家老房子在拆迁范围内吧？"我接过房产证一看，
是舅舅家的老宅。"妈，这不是舅舅的房子吗？""是啊，你舅舅想问问，
这次拆迁能补偿多少钱？"我翻开文件，找到对应的地块："按照政策，
大概能补偿180万，另外还有两套安置房。"母亲的眼睛亮了："这么多？
那要是房子面积再大点呢？"我合上文件："妈，房子多大就是多大，这都是要实地测量的。
""测量的时候，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母亲压低声音，"就多写个二三十平米，
你舅舅说了，事成之后给你十万块。"我的手一抖，水杯差点摔在地上。"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母亲有些急了，"你舅舅养大你不容易，
现在就这么点忙都不帮？"我深吸一口气："妈，这不是帮忙，这是违法。
""什么违法不违法的，别人家都这么干！"母亲站起来，"你表姐在城建局的时候，
帮了多少人？就你清高！"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同事小王探头进来："林姐，王主任找你。
"我如释重负："妈，我先去开会，你先回去吧。
"母亲气呼呼地拿起包："你就是个白眼狼！忘了小时候谁给你交的学费！"她摔门而去。
我瘫坐在椅子上，太阳穴突突地跳。做拆迁工作五年了，我见过太多因为钱反目成仇的亲人。
没想到，这把火终于烧到我身上了。王主任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小林啊，
"他弹了弹烟灰，"明天上午九点，陪我去趟建设路88号。"建设路88号，
那是这次拆迁最难啃的硬骨头。住在那里的钉子户老陈，已经拖了三个月了。"王主任，
老陈那边还是不松口？""这老头精明着呢，"王主任冷笑，"知道他那块地位置好，
想多要五十万。""可是政策就是这样定的……""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
"王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小林，你也工作这么多年了，该懂点变通。
"我低着头没说话。"听说你母亲刚才来找你了？"王主任突然换了话题。
我心里一紧："她就是来看看我。""你舅舅的房子，我知道。"王主任靠在椅背上，
"其实吧，亲戚之间，适当照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王主任，我……""行了，
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的材料。"他挥挥手，"记住，做人做事，都要懂得分寸。
"我走出办公室，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王主任的话里有话，我听得明白。他是在试探我，
也是在警告我。晚上回到家，丈夫李军已经做好了饭。"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他帮我脱下外套。我把今天的事告诉了他。李军沉默了一会儿："晓月，
要不这份工作别干了。""不干了能去哪儿？"我苦笑，"35岁的女人，
出去找工作有多难你不是不知道。""那也不能为了工作把自己搭进去啊。""我有分寸。
"李军叹了口气："你妈那边……""我不会妥协的。"我夹起一块红烧肉，
"这事没得商量。""你舅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就让他来找我。"正说着，
手机响了。是舅舅。"晓月啊，你妈跟我说了，你是不是对舅舅有什么意见？""舅舅，
没有意见，就是这事我真的办不了。""办不了？"舅舅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当年你爸去世，要不是我，你们娘俩早饿死了！"我握紧手机："舅舅，
我一直记得您的恩情，但是……""但是什么？"舅舅打断我，"我又不是让你白帮忙，
十万块钱不少了吧？你一年工资才多少？""舅舅，这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你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电话那头传来舅妈的声音："跟她废什么话，白眼狼一个！
当年真是瞎了眼！"我挂断电话，手还在微微发抖。李军握住我的手："别难过，你做得对。
""我知道我做得对，"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为什么做对的事这么难？
"第二章第二天早上，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办公室。建设路88号的资料我已经看了不下十遍。
老陈，68岁，独居，两个儿子都在外地打工。他的房子虽然破旧，但位置极好，
正对着未来的地铁口。"准备好了吗？"王主任推门进来。我点点头，拿起文件包。路上，
王主任一直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我隐约听到什么"上面的意思"、"尽快解决"之类的词。
建设路88号是一栋两层的老房子，墙皮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院子里种满了丝瓜和豆角，一只老狗趴在门口晒太阳。"老陈！开门！"王主任敲门。半晌，
门开了一条缝。老陈探出头，看见是我们，脸立马沉了下来："不是说了不搬吗？""老陈，
咱们再谈谈。"王主任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好谈的，少于230万免谈。""老陈，
你这是漫天要价啊。"王主任的笑容有些僵硬，"政策就是180万，我们也没办法。
""政策？"老陈冷笑，"对面老王家，房子比我小，怎么拿了200万？
"我翻开文件："陈爷爷，老王家有营业执照，按照政策有额外补偿。""营业执照？
"老陈瞪大眼睛，"那是他前天才办的！你们当我傻？"王主任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说话。
"老陈，这样吧，我再给你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批一点。""少来这套！
"老陈一把推开门，"要么230万，要么就等着强拆！"王主任的脸色变了："老陈，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吃罚酒了，怎么着？"老陈坐在门槛上，
"我一个快70的老头子，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正僵持着，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跑过来。
是老陈的邻居刘嫂。"陈叔，不好了！"刘嫂气喘吁吁，"你儿子出事了！
"老陈腾地站起来："什么事？""工地上摔了，现在在医院呢！"老陈的脸瞬间白了。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拨了好几次才拨通。"喂，小军吗？你哥真的摔了？严重吗？
"电话那头传来哭声。老陈的腿一软，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他："陈爷爷，您别急，
我们送您去医院。""不用你们假好心！"老陈推开我，踉跄着往外走。
王主任拉住我："别管了，让他去。""王主任，这时候……""这时候正好。
"王主任压低声音，"儿子住院要钱，他肯定会松口的。"我看着老陈佝偻的背影，
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到办公室，我一直心神不宁。下午三点，老陈来了。他眼睛红肿，
胡子拉碴，整个人像老了十岁。"我同意拆迁。"他的声音嘶哑。
王主任露出满意的笑容："老陈，你早这样多好。""但是我有个条件。"老陈抬起头，
"能不能先预支一部分补偿款？我儿子要做手术。""这个……"王主任为难地摇头，
"按规定，要等房子拆了才能拿钱。""求求你们了。"老陈的声音带着哭腔，
"就预支50万，我儿子等着救命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王主任，
特殊情况能不能特殊处理？"王主任瞪了我一眼："小林，你懂不懂规矩？
"老陈突然跪下了。一个快70岁的老人，跪在我们面前。"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儿子吧。
"我赶紧去扶他："陈爷爷，您别这样。""小林！"王主任厉声道，"你出去！
"我咬咬牙，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我听见王主任说："老陈，不是我不帮你，
实在是没办法。不过……""不过什么？""如果你愿意接受180万的补偿，
我可以想想办法。"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这就是现实。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晚上，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李军搂着我："还在想老陈的事？""他儿子真的摔伤了吗？
""应该是真的，我打听了，确实在市医院。""需要50万的手术费？
""这个就不清楚了。"李军叹气，"晓月，这种事你见得还少吗？""见得多了，
但还是接受不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沉默了很久："我想帮他。
"李军坐起来："怎么帮？""我们的存款有多少？""30万左右，
你不会是想……""借给老陈。""晓月，你疯了？"李军提高声音，
"那是我们攒了十年的钱！""我知道。""万一他不还呢？""会还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说不出理由。我只是觉得，如果连这点人性的温暖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就太冷了。第三章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医院。在骨科病房，我找到了老陈的儿子。
他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脸色苍白。老陈坐在床边，正在削苹果。看见我，
他愣了一下："你来干什么？""来看看。"我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不用你假惺惺。
"老陈别过头。我拉了把椅子坐下："陈爷爷，手术费需要多少？""关你什么事？
""如果真的需要50万，我可以借给您。"老陈的手一抖，苹果掉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我说，我可以借钱给您。""你……你图什么？
""不图什么。"我拿出一张卡，"这里有30万，密码是六个0。剩下的20万，
我再想办法。"老陈的眼圈红了。他颤抖着推开卡："不用，我不能要你的钱。""陈爷爷，
救人要紧。""姑娘，我老陈一辈子没欠过人情。"他抹了把眼泪，
"其实手术费只要20万，我是想多要点，给孩子治好了还能留点钱。
"我把卡塞进他手里："先拿着应急，等拆迁款下来再还我。"老陈哽咽着说不出话。
他儿子在病床上艰难地撑起身子："阿姨，谢谢您。我爸这辈子不容易，好不容易有套房子，
他就想多争取一点。""我理解。"我站起来，"陈爷爷，您同意180万的补偿吗？
"老陈点点头："同意，我明天就去签字。"从医院出来，我感觉轻松了很多。
虽然卡里的钱空了，但心里满满的。回到单位，王主任正在发火。"老陈那个老东西，
说什么都不肯180万！非要200万！"我平静地说："王主任，老陈同意了。""什么？
"王主任愣住。"他同意180万的补偿，明天来签字。""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从医院回来。"王主任狐疑地看着我："你跟他说了什么？""没说什么，
就是劝了劝。""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王主任盯着我看了半天："小林，
你最好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我迎着他的目光："王主任放心，我知道分寸。"下午，
母亲又来了。这次，她带来了舅舅。"晓月，你舅舅亲自来了，你总得给个面子吧？
"母亲拉着我的手。舅舅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晓月，舅舅不是为难你。
"他放缓语气，"但这房子是你外公留下的，当年分家的时候就分得不公平。""舅舅，
分家的事我不清楚，但现在的政策就是这样。""政策政策，你就知道政策！
"舅舅突然发火，"你忘了你妈改嫁的时候，是谁收留你们母女的？"我心里一痛。
母亲改嫁那年，我才10岁。继父不愿意要我，是舅舅把我接到他家住了两年。"舅舅，
我没忘。""没忘就好。"舅舅站起来，"我不要你白帮忙，多出来的钱，分你一半。
""舅舅，这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舅舅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就是嫌弃我们穷亲戚！当了官就不认人了！""够了！"我也控制不住了，"舅舅，
您要是为了房子的事，请回吧。要是想叙旧，我随时欢迎。"舅舅气得脸都紫了："好，好，
好！林晓月，你给我等着！"他摔门而去。母亲追了出去："哥，你别生气，我再劝劝她。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靠在椅背上，感觉很累。亲情，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一点利益就能让它支离破碎。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是林晓月吗？""是的，您是？
""我是市纪委的，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第四章纪委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对面坐着两个工作人员，桌上放着一份举报材料。
"林晓月同志，有人举报你在拆迁工作中收受贿赂，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收受任何贿赂。""那你解释一下，
为什么老陈突然同意了补偿方案？""我劝说的结果。""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年长的工作人员翻开材料："举报人说，你收了老陈20万，帮他争取到了额外补偿。
""这是诬陷。"我努力保持镇定，"老陈的补偿完全按照政策，180万，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那你能解释一下，你的银行卡为什么突然少了30万吗？
"我愣住了。他们连我的银行流水都查了。"那是我的私事。""在调查期间，你没有隐私。
"年轻的工作人员语气严厉。我闭上眼睛："那30万，我借给老陈了。""借？有借条吗？
""没有。""为什么要借给他？""他儿子需要手术，急需用钱。
"两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林晓月同志，你知道你的行为很可疑吗？""我知道。
"我睁开眼睛，"但我问心无愧。""你可以联系老陈来证明吗？""可以。
"我拨通了老陈的电话，开了免提。"陈爷爷，我是林晓月。""晓月啊，有什么事吗？
""我在纪委，他们想了解一下那30万的事。"电话那头沉默了。"陈爷爷？
""我马上过来。"半小时后，老陈拄着拐杖进来了。
他向工作人员深深鞠了一躬："两位领导，林晓月同志是个好人，她借钱给我是真的，
没有任何条件。""老陈同志，你确定那是借，不是其他什么交易？
"老陈激动起来："什么交易？我老陈虽然穷，但不会血口喷人！这姑娘看我儿子要做手术，
主动借钱给我，这样的好人你们还要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写的借条，
虽然她不要，但我必须写。"工作人员接过借条看了看。"林晓月同志，
你为什么要借钱给他？你们非亲非故。"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
我也曾经历过绝望的时刻吧。""什么意思？""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们欠了很多债。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时候，有个陌生人借了5万块给我妈，让我们度过了最难的时候。
""后来呢？""后来我们还清了，但那个人已经去世了。"我抬起头，"我一直想，
如果有机会，我也要这样帮助别人。"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年长的工作人员合上材料："林晓月同志，你的行为虽然不够谨慎，但没有违法违纪。不过，
我要提醒你，以后做事要考虑影响。"我点点头："我明白。"走出纪委大楼，
老陈还等在外面。"姑娘，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不是您的错。"我知道，
举报我的一定是舅舅。"我明天就把钱还你。""不急，等您儿子出院再说。
"老陈眼圈又红了："晓月，我老陈这辈子没服过谁，今天服你了。"回到家，
李军已经做好了饭。"怎么样？"他关切地问。"没事了。"我瘫在沙发上。"谁举报的你？
""还能有谁。"李军叹了口气："你舅舅也太过分了。""利益面前，哪有什么亲情。
"正说着，门铃响了。李军去开门，是母亲。她的眼睛哭得通红。"晓月，妈对不起你。
"她一进门就跪下了。我赶紧扶她："妈，你这是干什么？""是你舅舅举报的你，
我刚知道。"母亲哭得泣不成声，"我怎么有这样的哥哥啊。""妈，你起来说话。
"母亲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抹眼泪："晓月，妈错了，不该逼你。你舅舅说，如果你不帮忙，
就举报你。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我递给她纸巾："妈，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怪妈妈？""舅舅有他的难处，我理解。""你还替他说话？
"母亲更愧疚了，"晓月，你太善良了。"其实我不是善良，我只是累了。争来争去，
最后得到了什么呢？第五章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在机关工作，
被纪委叫去谈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即使最后证明清白，也会留下阴影。
王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小林，昨天的事我听说了。"我没说话。"你太冲动了。
"他点了根烟，"借钱给拆迁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做？""因为我觉得应该这么做。"王主任摇摇头："小林，
你太理想主义了。在这个位置上，理想主义是行不通的。""那什么行得通？""变通。
"他意味深长地说，"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该收的收，该放的放。
""王主任是在教我收钱吗？"他脸色一变："小林，注意你的态度！""对不起。
"我低下头。"算了。"他摆摆手，"你先休息几天吧，等风头过去再说。"我明白，
这是变相的停职。收拾东西的时候，小王悄悄走过来："林姐，你真的借钱给老陈了？
"我点点头。"你真傻。"她叹气，"在这个位置上，谁不是想着怎么捞好处？
就你想着帮别人。""可能是我真的傻吧。""林姐，我跟你说实话吧。"小王压低声音，
"王主任这些年收了不少钱，上面都知道，但没人管。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摇摇头。
"因为他会做人，该孝敬的都孝敬了。""那你呢？"小王苦笑："我一个小科员，
能怎么样？随大流呗。"走出办公大楼，阳光有些刺眼。我忽然觉得很讽刺。
收钱的人逍遥自在，不收钱的人反而要被停职。手机响了，是老陈。"晓月，你在哪儿？
""刚下班。""能来医院一趟吗？我儿子想见你。"到了医院，
老陈的儿子已经能坐起来了。"阿姨，谢谢您。"他握着我的手，"我爸跟我说了，
您因为帮我们，工作都受影响了。""没事的。""阿姨，我想跟您说个事。
"他看了看老陈，"爸，你先出去一下。"老陈虽然疑惑，但还是出去了。"阿姨，
其实我爸的房子，真的值230万。"我愣了一下。"我找人打听过，
那个位置未来是商业中心，房价会翻几倍。王主任肯定知道，所以才压价。""你确定？
""确定。我在建筑公司工作，这些内幕消息很准。"我沉默了。原来，所谓的政策，
也是可以操纵的。"阿姨，我爸不知道这些，他就是想多要点钱给我治病。""我明白。
""您能帮我爸争取一下吗？"我苦笑："我现在自身难保，怎么帮？""对不起，
我不知道……""没关系。"我站起来，"你好好养伤，钱的事不用担心。"走出病房，
老陈在走廊等我。"姑娘，我儿子跟你说什么了？""没什么，让我帮忙照顾您。
"老陈笑了："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如果老陈儿子说的是真的，那王主任就是在利用信息不对称，压榨这些拆迁户。
可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晚上，一个意外的访客来了。是王主任的妻子。
"林晓月，我们谈谈。"她画着精致的妆，拎着名牌包，一看就知道生活优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