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都只想好好活着无人护我,我便自己争出一条生路1、六岁那年,我偷偷溜去学堂,
在窗下听夫子讲书。我听得入神,直到一只手突然揪住我的辫子,像拽住一只不听话的猫,
将我拖到夫子面前。那是个十多岁的学童,眉目清朗,后来我知道,他叫杜子恒。
夫子怒喝:“女子无才便是德!”戒尺劈头盖脸砸下来,一下、两下……火辣辣地疼,
可我咬着牙,梗着脖子不甘心道:“为何女子不能读书?凭什么男子能治国平天下,
女子就只能相夫教子?”夫子更怒了,手下的力道更重,我的手心肿得像发面馍,
可心中那抹委屈却更盛了些。我被父亲拖回家,锁在柴房里。黑暗里,我蜷缩着,
听着外头的风声,第才明白,有些东西,生来就不属于我,但我却偏要伸手去够。
后来弟弟拿着他的书避我如蛇蝎,生怕我偷学半个字。我盯着他袖口露出的书角,喉咙发紧,
却连问都不敢问。十四岁,提亲的人踏破门槛,我却一个也瞧不上。父亲骂我眼高于顶,
最后收了新晋秀才杜子恒的二十两定银。是他。我望着他,心里翻涌着说不出的滋味。
原来那个曾揪我辫子的少年,如今竟即将成为我新的牢笼。他目光灼灼,说:“蘅娘,
等我三年,我高中便迎你进门。”我想拒绝,可根本没用。自古女子婚事由父母决定,
我连“不”字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无奈低头应了。父亲收了银子,杜家又赠了一块荒地。
爹懒得开垦,娘不愿沾手,这地便归了我。2.第一年,我种庄稼,杂草疯长得比庄稼还快。
我整日蹲在地里,指甲缝里全是泥,指节磨得发红,抬头望天时,心里算着还要攒多少,
才能凑够二十两退婚?远远不够。每天夜里,我织布、绣帕子、缝荷包,针尖扎进指尖,
血珠渗出来,染红了绣线。可卖的钱太少,少得可怜。但凡有几分天赋,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那年秋收,家乡发了很大的洪水。水漫过腰际时,我还在拼命抢收玉米。
玉米秆被冲得东倒西歪,我的裙摆浸在水里,沉甸甸的,像灌了铅。我哭着道:“全完了,
我的庄稼,我的布,全被冲走了……连同我的自由,也没了。”“蘅娘,以后我会养你。
”杜子恒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抱住我,将我拖上高处。他浑身湿透,眼中满是心疼,
可我只觉得讽刺。他只要施舍一点点的怜悯,就可以让我可怜的尊严,
随着洪水被冲得一干二净。我蹲在地上,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如果庄稼没被冲走,如果布卖得再贵一点,
如果……我是不是就可以逃脱这些了?洪水退后,我攥着湿透的衣角哭了很久,
久到眼泪都流干了,只剩下无声的抽噎。直到杜子恒的手轻轻覆在我发顶。那一刻,
我才敢把颤抖的肩膀交给他,却连抽泣都压得极轻,怕惊动了心底那抹不甘。
我明明那么努力,为什么还是逃不掉?那天,他带我回了他家。
3.杜家的院子比我想象中要大些,青砖灰瓦,门楣上挂着“勤学耕读”的匾额,
那鎏金的“读”字掉了一角,像被东西狠狠啃过,露出底下灰扑扑的底漆。
杜子恒扶着我踏进门槛时,我浑身湿透,裙摆还在滴水,狼狈得不成样子。
发间的珠钗早被洪水冲走,只余几缕湿发黏在颈间,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
冷得我牙齿直打颤。“是恒哥吗?”脆生生的女声裹着风灌进来,我顺着声音抬头望去。
院门口立着个穿绯色织锦裙的姑娘,金线绣的缠枝莲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疼,
腕上金镯随着抬手叮当作响,连发间一支步摇都缀着拇指大的东珠。“翠娥姐姐!
”杜子恒微微蹙眉,怔怔唤了一声。他的声音不大,却让院子里忽的起了阵骚动。
杜母从堂屋里迎出来,五十来岁的妇人,面上堆着一丝不自然的笑纹:“翠娥,
你这一走就是十年,可想死娘了!”她过来拉着翠娥的手,眼圈漫上一丝丝红晕,
却很快被笑意盖住。翠娥笑得温婉,声音带着京城腔调:“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瞧您,
还是这么爱哭。”她说话间,从袖中掏出一个绣花荷包递过去:“这是我攒的银子,您收着。
”杜母打开一看,里面竟是白花花的银锭子,少说也有几十两。她捏着银锭的手攥紧了,
刚才还泛红的眼圈顿时笑成了朵花,假意推脱道:“这……这哪能要你的钱。”“娘,
我在汴京大户人家做事,月银丰厚,这点银子算不得什么。”翠娥说得云淡风轻,
可那份从容却让我不由得眼眶发酸。我往杜子恒身前靠近了些,想看更清楚些那银两。
翠娥正好抬头,与我的视线撞个正着。她愣了愣,随即笑道:“这位姑娘是?
”“这是子恒的未婚妻,林蘅。”杜母介绍道,语气里分明带着几分轻慢。翠娥打量着我,
我也在打量着她。她比杜子恒大不过五岁,容貌秀丽,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娇柔气质,那是我这辈子都学不来的。“原来是弟妹,
快别站在门口了,进屋说话。”我硬着头皮跟着走进堂屋。
翠娥正给杜母讲她这些年在汴京看到的风光。
杜母捧着那荷包直念叨“好闺女”全然忘了还有我这个外人在。“大户人家做丫鬟,
是你的福气。”杜母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
翠娥从包袱里拿出几本册子:“这是我抄的汴京文人墨客诗词歌赋,弟弟你看看。
”杜子恒接过翻看,连连称赞:“姐姐的字越发好了。”我偷偷瞄了一眼,那字迹工整秀丽,
笔锋遒劲,比村里私塾先生的字还要漂亮。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她一个丫鬟能识字写字,
我却连碰书都是奢望?“我可见识了不少世面呢。”翠娥抿了口茶,慢悠悠道,
“那些达官显贵,个个才华横溢,吟诗作对,谈古论今,我在一旁伺候着,也学了不少。
”我攥紧衣角,喉咙发紧:“汴京……女子是什么样子?”翠娥看了我一眼,
笑道:“弟妹有所不知,汴京不比乡下。那里的大户人家,女儿从小就要请先生教书识字,
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便是我们这些丫鬟,主子也会让我们识些字,好方便差遣。
”她话音未落,我猛地抬头。识字?丫鬟都能识字?我的心怦怦直跳,那一刻,
汴京在我心里渐渐生了根。那里有我梦寐以求的一切,书籍、知识、还有自由。
“不过话说回来,”翠娥话锋一转,“做大户人家的丫鬟虽好,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一个丫鬟,再怎么学也改变不了身份。倒是弟妹你,嫁给子恒这样的秀才,
将来必定能过上好日子。”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翻江倒海。她不知道,
我宁愿做汴京的丫鬟,也不愿做这里的秀才娘子。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翠娥的话在耳边反复回响,汴京的繁华景象在脑海里一遍遍闪现。那里的女子可以读书,
可以学才艺,甚至连丫鬟都能识字算账。我摸出杜母给的一块粗布,想绣个帕子换钱。
可针尖刚碰到布面就歪了,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我看着窗外很久,直到一轮冷月悄然落下。
4.翠娥回京那日,我也去了。远远望见她,心头猛地一跳。前些日子还光鲜亮丽的女子,
如今憔悴得让人心疼。绯色织锦裙换成粗布衣裳,腕上无金镯叮当,
发间不见那支缀着东珠的步摇。她拖着包袱,步履蹒跚,像只折断翅膀的瘟鸟。
我站在人群后头,看着杜家人送行。杜母拉着翠娥的手,眼圈又红了:“闺女,
这次别走这么久了。”“娘,我会常回来看您的。”翠娥的声音温婉,却透着疲惫。
她转身时,目光与我撞个正着。那双眼睛没了初见时的神采飞扬,反倒多了种我熟悉的绝望。
可她嘴角还是微微扬起,冲我点了点头,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告别。马车渐行渐远,
扬起的尘土遮住了她的身影。我站在原地很久,心里五味杂陈。
连翠娥这样见过世面的女子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都落得如此下场,我又在奢望些什么呢?
后来,杜子恒来找我的次数渐渐变少。起初我还会数着日子,算他多久没来过。可慢慢地,
我发现自己竟然松了口气。没有他殷切的目光,没有那些关于未来的期许,
我反倒觉得轻松了些。5.后来杜子恒高中探花?那日,我正在田间除草,
忽闻有人高喊:“杜探花的喜报到啦!”手中锄头猛地一颤,险些脱手。我顾不上其他,
随手丢下锄头,拔腿就往家狂奔,裙摆被荆棘划破也浑然不觉。我奋力挤进人群,
只见爹娘正对着一块金灿灿的牌匾,又哭又笑。“蘅儿!”娘一把拽住我,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子恒中探花啦!探花啊!你弟弟这下也要跟着出人头地了!
”爹激动得浑身颤抖:“快快快,给蘅儿置办嫁妆!可不能让杜家挑出毛病,坏了这门亲事!
”娘翻箱倒柜,将家中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找了出来:两床补了又补的棉被,
几件洗得发白的衣裳。没有等来杜子恒的身影,却等来了他的书信。我心跳陡然加速,
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蘅娘亲启”四个清秀字迹,正是杜子恒的手笔。“快拆开看看!
”娘在一旁急切催促。我无奈摇头:“我不识字,弟弟你念给我听。”弟弟撕开信封,
展开信纸,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蘅娘亲启。蘅娘,吾思念你已久。然吾有难言之隐,
不能如约娶你为妻,只能纳你为妾室,一同前往汴京。望你莫要怪罪,此实乃无奈之举。
杜子恒亲笔。”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妾室?我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天旋地转,
差点站立不稳。我声音发颤:“他要我做妾?”我娘愣了一下,随即拍手叫好:“哎呀呀,
做妾也不错啊!探花的妾室,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呐!”爹也忙不迭点头:“对对对,
能跟着探花老爷,做妾也不委屈你!”不委屈我?我望着他们兴奋不已的嘴脸,
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堵住,闷得喘不过气来。我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不做妾!
”林煜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姐,你疯啦?探花能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还挑三拣四?”“我为何不能拒?”我冷声质问他。林煜急了:“现在杜子恒是探花,
身份今非昔比!你一个乡下丫头,做妾难不成委屈你不成?”他恶狠狠的话,
如同一把锋利刀子,直直刺入我心。娘也在一旁帮腔,“蘅儿,你要懂得知足!
”我望着他们,心中突然一片清明。“你们是想让我去做妾,不过是想攀附他杜子恒?
”爹脸色一沉,怒喝道:“我们这是为你好!”“为我好?你们眼中何时有过我?
有的只是弟弟!”我冷笑一声,满心悲凉。“我宁愿嫁给穷汉子做妻,也绝不做杜子恒的妾!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我脸上。我爹怒目圆睁道:“逆女!你是要气死我吗?
”我捂着脸,眼泪夺眶而出,可心中的委屈却愈发浓烈。“我不去!”“你不去也得去!
”爹咬牙切齿,“把这逆女给我关进柴房!让她好好反省反省!”爹娘和弟弟不顾我的反抗,
硬生生的将我拖进柴房,“咔嚓”一声,门锁落定。黑暗如潮水般将我重新包围,
一如六岁那年。我蜷缩在角落里害怕,无助。原来,十几年过去,
我依旧是那个被关在柴房里,毫无选择的林蘅。我摸索着站起身来,在黑暗中摸出火折子,
点燃。火苗瞬间蹿起,越烧越旺,映红了我的脸庞。6、大火烧塌了半边房屋,
我硬生生踏着跳跃的火苗逃了出去。一路上,荆棘划破了我的肌肤,树枝刮破了我的衣衫,
可我浑然不觉疼痛。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我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突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我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眼看就要撞上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马车猛地勒住缰绳,
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长嘶。我惊恐地闭上双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姑娘,
你没事吧?”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正俯身看着我,他面容俊朗,气质不凡,
身后还站着几个同样气质不凡的随从。我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求公子救我。
”那男子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嘴角微微上扬:“我若救你,
恐会毁了姑娘名节。”我苦笑:“名节与性命比起来,差太多了。”男子还未答话,
他身旁一个随从急忙上前低声道:“公子,
这女子来路不明……”男子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一个弱女子而已。”说罢,
他将我抱上马车,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放心,到了汴京,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流。终于,汴京到了。这里果真如翠娥所说,
处处彰显着富贵与繁华。马车一路行至皇宫,我被几个宫女带去一处偏殿。
只见那男子身着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目光威严地看着我,缓缓开口道:“林蘅,
你既已来到这皇宫,从今日起,朕便封你为蘅嫔,赐居蘅芜宫。”我心中一惊,
没想到他竟是当今皇上。我急忙跪地谢恩:“谢皇上隆恩。”皇上走下龙椅,亲自将我扶起,
温柔地说道:“蘅儿,以后这后宫便是你的家,朕会护你周全。”7、他目光柔和地望着我,
轻声问道:“蘅儿,你喜欢什么?我紧张地揪着衣角,犹豫片刻后,
鼓起勇气道:“皇上……能不能教我识字?”他微微一怔,随即嘴角上扬,笑而不语。
我紧张地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觉脸颊滚烫,似要烧起来一般。正当我忐忑不安时,
他的手轻轻落在我的鼻尖,带着几分宠溺道:“朕太忙了,不过,朕会让皇后亲自教你。
”那日,他带着我去见了皇后。皇后端坐在凤椅之上,一袭华服尽显雍容华贵,面容温婉,
眼神中透着和善。她亲切地拉过我的手,微笑着道:“蘅妹妹,听闻你想识字,
以后你常来本宫宫中。”说罢,她命人取来笔墨纸砚,洁白的纸上,皇后握着我的手,
一点一点教我写“蘅”字。突然,我发现这个“蘅”字竟有如此多的笔画,写起来颇为复杂。
但我学得极为认真,一笔一划都尽力模仿着皇后的笔迹。皇后留我用了午膳。我望着她,
心中突觉翠娥说的那些,当真一样。回去后,我从侍女那里知道了皇上和皇后的事。
他们自幼相识,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一路相互扶持走到如今。皇后仁慈宽厚,
对待宫中众人皆和善有加,只是可惜,皇后一直没有子嗣。后来,
皇后每日都会派人接我去她宫中,教我识字读书。我学得很快,皇后常常夸我聪慧。一日,
我正在蘅芜宫中练习写字,皇上突然来了。他看着我写的字,眼中满是赞赏:“蘅儿,
进步颇大。”我脸颊微红,福了一福道:“多谢皇上夸奖,这都是皇后娘娘教导有方。
”皇上坐在我身旁,握住我的手道:“蘅儿,朕虽忙于国事,但心中一直牵挂着你。
”我心中一暖,靠在他肩上,轻声道:“皇上对蘅儿如此好,蘅儿别无他求,
只愿能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皇上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笑道:“朕亦如此。”8、这日,
我正在蘅芜宫中看书,突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待我悠悠转醒,
只见皇上满脸焦急地守在床边,一旁的太医正战战兢兢地跪着回话:“恭喜皇上,
娘娘这是有喜了。”皇上听闻,顿时龙颜大悦,眼中满是惊喜与激动,他轻轻握住我的手,
温柔说道:“蘅儿,你怀了朕的骨肉,朕定要让你们母子平安顺遂。”然而,就在这时,
宫中却传来皇后病了的消息。我心急如焚,顾不上自己尚还虚弱的身子,
便匆匆赶去皇后宫中。刚踏入皇后寝宫,便见里面站了好多女子,皆是宫中的妃嫔。
皇后面色苍白如纸,斜倚在凤榻之上,见我来,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我上前。
我赶忙走到皇后身边,轻声唤道:“娘娘。”皇后虚弱地笑了笑,拉着我的手,
对众人宣告道:“本宫今日叫大家来,是有件事要告知。蘅妹妹已怀有龙嗣,
这可是宫中的大喜事,往后你们都要好好待她,不得有丝毫怠慢。”众妃嫔纷纷福身,
齐声道:“谨遵皇后娘娘旨意。”皇后又看向我,叮嘱道:“蘅儿,你如今有孕在身,
万事都要小心,好好养胎,莫要忧虑过多。”我含泪点头:“多谢娘娘关怀,蘅儿定会小心。
”从皇后宫中出来,我正沿着宫道慢慢走着,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哟,
有些人啊,替别人做了嫁妆还不知,还在这儿得意呢。”我回头,
只见一个身着艳丽宫装的妃子,满脸不屑地看着我。我眉头微蹙,正欲开口,
却见皇上大步走来,脸色阴沉得可怕。“放肆!”皇上怒喝道,“你身为妃嫔,竟如此恶毒,
在宫中搬弄是非,该当何罪!”那妃子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连连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只是一时糊涂……”皇上冷哼一声,不再看她,
转而温柔地对我说:“蘅儿,莫要理会这等无知妇人,朕送你回宫。”我轻轻点头,
依偎在皇上身边,没有再多想那妃子的话。然而,第二日,宫中便传来消息,
昨夜那妃子不慎掉入湖中,尸体早上才被人发现。我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惊,
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侍女在一旁小声说道:“娘娘,听说那妃子平日里就爱嚼舌根,
得罪了不少人,这次怕是……”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不知为何,
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看着皇上每日忙碌于朝政,
又时常来我宫中关心我与腹中胎儿,那股不安便又被压了下去。9、皇后说我身子越发重,
就免了我每日请安,烦闷的时候可以到皇后宫中习字,孕七月时,
我在皇后宫中习字时流了产,在太医合力下,我保住了性命,可是孩子生下来便死了,
是个男胎,我悲痛欲绝。皇后听闻孩子死了,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她面色惨白如纸,
眼中满是惊恐与自责,一进殿便扑到我床边,双手颤抖着握住我的手,
声音带着哭腔:“蘅儿,是本宫对不起你,本宫不该让你来宫中习字,若你一直待在蘅芜宫,
或许就不会……就不会遭此横祸。”我望着皇后,泪如雨下,心中悲痛欲绝,
却强忍着安慰她:“娘娘,这不怪您,是蘅儿福薄,留不住这孩子。”皇上赶来时,
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目光冷冷扫过殿内众人,沉声道:“朕定要彻查此事,
给蘅儿一个公道!”说罢,他便下令将皇后宫中所有涉及此事的人都关押起来,严加审问。
皇后坐在我床边,轻轻拍着我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与怜惜:“蘅儿,你放心,
本宫定会帮你找出那幕后黑手,还你一个公道。”我微微点头,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这深宫之中,人心难测,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接下来的日子,皇上整日忙于彻查此事,很少来后宫。皇后则每日守在我身边,亲自照顾我,
为我煎药、喂药,无微不至。然而,我的身子却一日不如一日,整日躺在床上,
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皇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无计可施。这日,
皇后亲自喂我喝药时, 一个小宫女匆匆跑进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娘娘,
皇上……皇上查到了!”皇后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急忙问道:“查到什么了?快说!
”小宫女抬起头,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皇上查到是熹贵妃所为。
她……她给娘娘送的檀香里,掺了可致女子滑胎的东西。”皇后闻言,脸色骤变,
猛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熹贵妃?她……她为何要如此做?”我躺在床上,
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惊。熹贵妃李熹儿,宰相嫡女,入宫多年,一直深受皇上宠爱,
平日里虽有些骄纵,却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狠毒之事。皇后匆匆赶去见皇上时,
我也挣扎着起身,让侍女扶我前往。我倒要看看,这熹贵妃究竟为何要如此狠心,害我孩子。
10、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皇后站在一旁,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