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十年,我攻略苏晚晴的好感度始终卡在99%。她珍藏的白月光照片被发现那天,
沉寂十年的系统突然上线:“可更换攻略目标。”我毫不犹豫选了“是”。
隔天苏晚晴摔碎所有相框:“林默,我们重新开始。”我牵起新目标夏小暖的手:“抱歉,
换人了。”婚礼上苏晚晴哭着闯进来:“为什么不再等等?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攻略目标苏晚晴好感度100%我看着身披白纱的夏小暖,
对系统说了句:“迟了。”---阳光穿过高耸的彩绘玻璃窗,
将圣坛前的地面切割成一片片绚烂的暖金色。空气里浮动着铃兰与白玫瑰清冽的甜香,
管风琴奏出的庄严旋律,正沿着教堂高耸的拱顶流淌下来,像一条沉静而神圣的河。
宾客们噤声端坐,目光汇聚之处,我,林默,正握着一只柔软微凉的手。那属于夏小暖,
我的新娘。她站在我身侧,纯白的婚纱勾勒出纤细美好的轮廓,头纱下,
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倒映着我一个人,纯粹的喜悦和一丝几不可察的紧张,
让她颊边浮起浅浅的红晕。我轻轻紧了紧交握的手指,试图传递一点安定的力量。
她立刻回握过来,指尖的微颤平息了,化作一个极轻、却足以让我整颗心都安定下来的点头。
牧师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力量,在肃穆的空间里回荡:“林默先生,
你是否愿意娶夏小暖女士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将爱护她,
尊重她,直至生命尽头?”“我愿……”“——林默!”一个尖锐的、撕裂般的声音,
像一块冰冷的巨石,骤然砸碎了教堂里所有精心营造的圣洁与宁静。管风琴的余音戛然而止,
如同被掐断了喉咙。宾客席中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愕低语,数百道目光如同探照灯,
齐刷刷地射向声音的来源——教堂那两扇沉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橡木大门。
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逆着门外刺目的天光,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凌乱的脆响,每一步都踏碎了凝固的空气。
是苏晚晴。她站在那里,微微喘着气,精心打理的长发显得有些散乱,
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身上那件剪裁精良、价格不菲的米白色风衣,
此刻沾着可疑的污渍,皱巴巴的,像是刚从一场混乱中挣脱出来。最刺目的,
是她脸上未干的泪痕,蜿蜒交错,冲花了精致的妆容,留下狼狈的印记。
那双曾经总是带着三分疏离、七分审视的漂亮眼睛,
此刻却盛满了破碎的绝望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仿佛我是她溺水时唯一的浮木。整个教堂死寂一片。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无数道目光在我、夏小暖,以及门口那个突兀闯入、狼狈不堪的苏晚晴之间来回扫射,
充满了震惊、疑惑和难以言说的窥探欲望。我甚至能听到空气被无声的惊涛骇浪撕扯的声音。
“林默!”苏晚晴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凄厉,穿透死寂,“为什么?
为什么不再等等我?”她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这神圣的殿堂。
她一步一步,踉跄却又固执地朝着圣坛方向走来,仿佛要踏碎这满地的祝福。“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泪水汹涌地冲出她的眼眶,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冲垮了所有的矜持与骄傲,
“十年……整整十年!那些照片,那些过去……我都不要了!我全都砸碎了!林默,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求你……”她的声音破碎不堪,
带着浓重的哭腔,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撞击着每一颗心脏。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夏小暖的手瞬间变得冰凉,微微颤抖起来,
原本平稳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我下意识地、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屏障,隔绝那扑面而来的绝望风暴。
我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夏小暖,
看着她微微泛白的侧脸和那双强忍着不安却依旧努力看向我的眼睛。然后,
我才缓缓地、极其冷静地转向那个已经走到宾客席第一排前方、几乎要扑上圣坛的女人。
她的绝望那么真实,那么具有摧毁性,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玻璃墙,
再也无法在我心底掀起丝毫涟漪。“苏小姐,”我的声音异常平稳,
清晰地传遍教堂的每一个角落,盖过了她压抑的抽泣,“今天是我和小暖的婚礼。
请你不要打扰我们。”“打扰?”苏晚晴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伤了,猛地抬起头,
脸上交织着痛苦和难以置信,“林默,你说这是打扰?十年!我跟了你十年!这十年算什么?
难道都是假的吗?你告诉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质问。我看着她,
看着这张曾经占据了我整个任务生涯、几乎耗尽了我所有心力与期待的脸。十年。
这个数字像一把冰冷的刻刀,在我心底早已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疲惫和最终的释然。我张开口,
准备说出那句早已在心底排练过无数遍的结束语。然而,
就在这一瞬——一个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脑海深处轰然炸响,
盖过了世间一切喧嚣:滴!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攻略目标:苏晚晴。
当前好感度:100%。终极任务“倾心”已完成。奖励结算中……这个声音!
这个沉寂了整整十年、一度让我以为它早已在时空乱流中湮灭的系统提示音!
它竟然在此时、此地,在我彻底放弃苏晚晴、即将拥抱新生的时刻,以一种近乎嘲弄的方式,
宣告了那个我耗费了整整十年光阴、用尽一切手段都未能达成的目标的最终完成!100%。
倾心。多么巨大的讽刺。它迟到了太久,久到它带来的唯一感觉,只有荒谬,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可笑。汹涌的记忆碎片,裹挟着冰冷的雨意,
猛地撞开意识的门扉,将我瞬间拖拽回一个月前那个令人窒息的黄昏。
***雨水敲打着巨大的落地窗,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噼啪”声。窗外,
城市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幕里,霓虹灯的光晕在雨水中模糊、晕染开,
显得遥远而不真实。我站在苏晚晴那间空旷得能听到回声的豪华公寓客厅里,
手里拿着一个刚刚从她书房角落最深处拖出来的、落满厚厚灰尘的硬纸箱。
箱盖已经被我打开。里面没有别的。只有照片。一张又一张,
被精心镶嵌在同样款式、同样大小、早已过时的木质相框里。
照片的主角只有一个男人——顾言,苏晚晴刻骨铭心的初恋,
那个死于十年前一场意外车祸的白月光。照片上的他,年轻,英俊,
笑容里带着一种未经世事打磨的、耀眼的张扬。打篮球时跃起扣篮的瞬间,
阳光下骑着单车的侧影,图书馆里低头看书的沉静模样,
甚至还有几张穿着学士服、意气风发的毕业照……每一张,
都记录着他生命中最鲜活、最美好的片段。而几乎在每一张照片的边缘或角落里,
总会出现一个身影。年轻的苏晚晴。她的目光,无论照片的主题是什么,
焦点永远牢牢地、专注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迷恋,锁在顾言的身上。那种眼神,
明亮、炽热、毫无保留,像追逐着唯一光源的飞蛾。那是我林默,在她身边陪伴了整整十年,
也从未在她眼中捕捉到过的光芒。十年。这个数字像一块沉重的铅,沉沉地压在我的胸口,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感。十年间,我扮演着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影子。
她创业初期的困顿,我陪她熬夜通宵写策划案,
在她焦头烂额时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她遭遇对手恶意打压濒临破产,
是我动用所有能想到的、甚至超越这个世界规则的力量,为她疏通关节,
力挽狂澜;她深夜胃痛发作,
在寒冬深夜跑遍半个城市买来她随口提过一句的暖胃粥;她想要在事业巅峰期涉足全新领域,
面对董事会的集体反对,是我默默搜集数据,分析利弊,替她挡下所有质疑,
铺平道路……我像一个设定精准的程序,一个不知疲倦的演员,
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能提升“好感度”的行为。
看着她头顶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象征攻略进度的虚拟数字,从最初的冰冷0%,
艰难地、一点点地向上爬升。50%…70%…80%…90%…95%…99%!
它曾长久地、固执地停留在99%这个令人绝望的数字上,整整一年。
像一道无形的、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在我和她之间。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付出多少,
那最后的1%,仿佛被焊死在了另一个时空,纹丝不动。我曾无数次凝视着她沉睡的侧脸,
在心底无声地呐喊:苏晚晴,那最后一步,你到底要我怎样?我究竟还差什么?现在,
答案就冰冷地摊开在我面前。不是我不够好,不是我做得不够多。只因为她的心,
早已被一个逝去的人,用回忆的丝线层层缠绕,封存在了时光的琥珀里。那个叫顾言的男人,
从未真正离开。他活在这些泛黄的照片里,活在她每一次望向虚空时那瞬间的失神里,
活在她心底那个最隐秘、最神圣、任何人都无法染指的角落。而我林默,十年相伴,
殚精竭虑,也不过是她现实里一个合格的工具,一个填补空缺的、模糊的影子,
一个永远无法真正触及她灵魂核心的……99%的替代品。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低头,
才发现不知何时,我攥紧的拳头里,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掌心,
留下几个清晰的、渗出血丝的月牙痕。这点微弱的痛楚,
却奇异地盖过了心底那片巨大的、空洞的麻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冰冷的绝望即将把我彻底吞没的刹那——滋啦……脑海中,
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阵极其微弱、仿佛接触不良的电流杂音。那声音细微得如同错觉,
却像一道微弱的电弧,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麻木。紧接着,
一个冰冷、平板、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声音,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古老机械被强行激活,
带着一种久远到令人心慌的滞涩感,
苏晚晴…攻略…可行性…极低……激活…备用…选项……是否…更换…攻略…目标?
……请…宿主…选择…是…/…否…这声音!是它!
到这个陌生世界、赋予我“攻略者”身份、随后便沉寂了整整十年、如同从未存在过的系统!
十年。整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的等待、呼唤、乃至绝望的咒骂,它都毫无回应。
我几乎已经认定它早已在时空的乱流中彻底崩溃消散,或者干脆就是一场荒谬的幻觉。
可现在,它居然在我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时刻,以一种如此虚弱、如此残破的姿态,
重新上线了!更换攻略目标?这五个字,像一道突如其来的、撕裂厚重乌云的惨白闪电,
瞬间照亮了我心底那片荒芜的、布满裂痕的绝望之地。随之而来的,并非狂喜,
而是一种近乎荒诞的冰冷。十年。为了那99%,我付出了全部。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耗尽心血去供奉一尊冰冷的石像,祈求它开眼。而就在我决定砸碎这无望的信仰,
承认自己不过是个可悲的祭品时,这尊石像的“神谕”才姗姗来迟,告诉我:或许,
你可以换一尊神像拜拜?荒谬。可笑。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近乎黑暗的诱惑。
指尖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些。我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任由那几丝微弱的刺痛蔓延。
目光再次落回纸箱里那些照片上,落在苏晚晴凝视顾言时那专注到刺眼的眼神上。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疲惫、自嘲、以及彻底解脱的冲动,如同决堤的洪水,
瞬间冲垮了所有残留的犹豫和不甘。没有任何迟疑,
甚至没有浪费一秒钟去思考“更换目标”后可能面对什么。我的意识,
像一柄斩断所有乱麻的利刃,清晰而决绝地斩向那个唯一的选项。是!选择落定。
滋啦……脑海中那微弱杂音骤然消失。紧接着,是清晰无比、毫无延迟的一声:滴!
指令确认:宿主林默,选择更换攻略目标。
标:苏晚晴好感度99%…已锁定…存档…新任务目标:扫描中……扫描完成。
新攻略目标:夏小暖初始好感度:75%。新任务“新生”已生成。任务时限:无。
任务奖励:本世界永久居留权。请宿主……努力……系统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微弱了一些,
断断续续,最终彻底归于沉寂,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维持的能量。但那个名字,
却清晰地烙印在我的意识里。夏小暖。是她。苏晚晴的助理。
那个总是穿着得体套装、抱着一堆文件、脚步匆匆地穿梭在苏晚晴和我之间的身影。安静,
细致,高效,像一枚精准运转的齿轮,很少引起额外的注意。
只有在我偶尔因苏晚晴的冷漠而流露疲惫时,她会适时地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茶,
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林先生,休息一下?”或者在项目取得阶段性进展,
所有人都在向苏晚晴道贺时,她会在人群之外,
对我投来一个极快、极浅、却又带着真诚暖意的微笑。好感度75%。
一个远高于陌生人的起点。一个……新的可能。就在这时,
身后公寓大门的电子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带着一丝工作后的疲惫,停在了客厅入口。我缓缓转过身。苏晚晴回来了。
她脱下剪裁精良的米白色风衣,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里面是同色系的高领羊绒衫和及膝裙,
勾勒出优雅却疏离的线条。她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客厅,随即落在了我身上,
以及我脚边那个敞开的、装满顾言照片的硬纸箱上。她的眼神,在触及那些照片的瞬间,
猛地一滞。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审视和冷淡的漂亮眼眸里,清晰地掠过一丝慌乱,
随即被一种强硬的、近乎本能的自我保护般的冰冷所覆盖。她的脸色微微发白,
下颌线绷紧了。“谁让你动我东西的?”她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的、尖锐的寒意,像冰锥一样刺过来。没有解释,没有愧疚,
只有质问和驱逐。那姿态,像守护着最不容触碰的逆鳞。换做一个月前,甚至一天前,
看到她这副模样,看到她为了维护另一个男人的遗物而对我展现出的冰冷戒备,
我的心或许会像被无数细针攒刺,痛得无以复加,继而陷入更深的无力与绝望。但此刻,
一股奇异的平静笼罩着我。
十年积压的疲惫、不甘、委屈……所有那些沉甸甸的、几乎将我压垮的情绪,
在系统那声冰冷的“滴”响之后,在她此刻这刺骨的质问之下,竟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露出底下坚硬而冰冷的礁石。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曾让我无数次迷失、无数次渴望从中看到哪怕一丝属于我的、完整映照的眼睛。现在,
那里面只有被冒犯的怒意,以及深藏其后的、对另一个灵魂的顽固守护。“抱歉,苏总。
”我的声音平稳得出奇,听不出任何波澜,甚至比窗外的雨声还要冷静,
“整理书房时无意发现的。我这就放回去。”我弯下腰,动作并不轻柔,
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将那些散落的、承载着她所有执念的相框一一捡起,
丢回那个冰冷的纸箱里。木框碰撞,发出沉闷的轻响。我的平静,我的顺从,
甚至我称呼她为“苏总”的疏离感,显然超出了苏晚晴的预料。她站在那里,
像一尊突然被按了暂停键的美丽冰雕,脸上的冰冷和怒意凝固了,
被一种更深层次的、难以理解的错愕所取代。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
只是看着我沉默而利落地将箱子封好,重新推回那个阴暗的角落。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窗外的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我直起身,没有再看向她,也没有再看那个角落一眼。
目光平静地扫过这间奢华却空旷、处处透着冰冷距离感的公寓。十年了,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留下我试图融入的痕迹,但终究,只是徒劳。“苏总,”我再次开口,
声音清晰地在寂静的客厅里响起,“这些年,承蒙关照。我的工作,到今天为止,
就正式结束了。”苏晚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她猛地抬眼看我,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不再是模糊的背景板,
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惊骇的、难以置信的陌生感。“结束?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失去了刚才的锋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默,你在说什么?
”“字面意思。”我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辞职。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助理,也不再……是你的任何什么人。” 我顿了顿,
目光第一次平静地、毫无波澜地迎上她惊疑不定的视线,“十年了,苏晚晴。我累了。
”“累了?”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第一次理解它们的含义,
随即一种被冒犯的怒意重新涌上她的脸颊,“林默!你发什么疯?就因为看到了那些照片?
顾言他……”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急于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混乱,
“他早就已经不在了!那只是过去!过去的东西难道就不能存在了吗?
你凭什么……”“我没有资格评判你的过去。”我打断她,声音依旧平稳,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我只是,决定结束我的现在。” 我微微颔首,
一个标准的、无可挑剔的告别姿态,“再见,苏晚晴。祝你……前程似锦。”说完,
我不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径直走向公寓大门。步伐坚定,没有一丝留恋的迟疑。身后,
是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我的背上,
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丝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巨大的恐慌。我没有回头。
拉开沉重的门,外面潮湿阴冷的空气瞬间涌入,带着城市雨夜特有的气息。
我毫不犹豫地踏入那片雨幕之中,将身后那扇门,
连同门内那个被我困守了十年、也困住了我十年的世界,彻底关上。门合拢的沉闷声响,
仿佛也为那漫长的十年,画上了一个迟来的、冰冷的句号。雨丝冰凉,打在脸上,
却奇异地带来一种冲刷污浊般的清醒。我站在公寓楼下的雨幕中,
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冷冽空气。那盘踞在胸口十年之久的沉重枷锁,
似乎真的随着刚才那决绝的关门声,碎裂、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