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嫌我土的状元郎家破人亡

我是周家的童养媳，从小跟在周子谦身后长大。人人都说我命好，周家富甲一方，

周子谦又才貌双全。他嘴上总说我是个跟屁虫，却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他说等中了举，

就八抬大轿娶我过门。可我等啊等，等到他高中的消息传遍全城，也没等来他接我的马车。

只等来一封退婚书。我发疯似的跑到周家，想问个究竟。

却在窗根下不小心听见——“报恩也不用非得娶她啊，娘，

我早就烦透了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现在这样多好，我娶尚书家的千金，

你把铺子给她管着，也算仁至义尽了。”原来他早就变了心。第二日，

周夫人递给我一张地契，说女人家有点营生总是好的。我轻轻点点头接过，

也正是凭着这份地契，成为我送他进监狱的筹码。1.当年，

我父亲为了救周子谦的父亲一命，被失控的烈马踩踏而亡。我家失了顶梁柱，生计陷入艰难。

周家人为了报恩，补贴了我家一些银两，还接去年少的我作了童养媳，

从小跟在周子谦身后长大。人人都说我命好，周家富甲一方，周子谦又才貌双全。

他嘴上总说我是个跟屁虫，却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他教我读书识字，

给我讲京城的繁华，说等他中了举，就八抬大轿娶我过门。后来他真的中了举，

要去京城赶考。临走前，他拉着我的手，在我手腕上系了一根他亲手编的红绳。“阿沅，

等我，等我得了功名就回来娶你。”我信了。我等啊等，等到他高中的消息传遍全城，

也没等来他接我的马车。只等来一封信。信纸是京城时兴的澄心堂纸，带着淡淡的墨香，

可上面的字却冰冷得像刀子。他说，他要退婚。他说，我们之间，情分已尽。我捏着那封信，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不信，我不信那个给我讲了一晚上星星，说要娶我的少年，

会变得这么快。我发疯似的跑到周家，想问个究竟。周府的门紧闭着，我绕到后院，

想从那棵我们小时候常爬的石榴树翻进去。刚凑到窗根下，就听见了周子谦的声音。

是我日思夜想的声音，可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报恩也不用非得娶她啊，娘，

我早就烦透了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整天跟在我身后，像个什么样子？

我在京城的同窗，哪个不是名门之后？我若娶了她，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周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可毕竟……”“没什么可是的！”周子谦打断她，

“现在这样多好，我娶尚书家的千金，对我的仕途大有裨益。你把城南那间铺子给她管着，

也算仁至义尽了。”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原来，他眼里的深情，不过是报恩。原来，

我视若珍宝的过去，在他看来只是不堪和累赘。我连进去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踉跄着退后，

撞倒了墙角的花盆。“谁？”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拔腿就跑，不敢回头，

生怕看见他那张我爱了十年的脸，如今写满了厌弃。2.第二日，周夫人果然来了。

她穿着一身暗紫色缠枝纹的锦缎衣裳，头上的金钗在阳光下晃得我睁不开眼。她拉着我的手，

姿态放得很低，言语间却满是施舍。“阿沅啊，子谦他……他也是为了前程，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会理解的吧？”“这是城南那间锦绣坊的地契，你拿着。女人家，

有点营生总是好的。”我看着她，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只是轻轻点点头，

接过了那张薄薄的地契。周夫人似乎松了口气，以为我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她又假惺惺地说了几句“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的客套话。我一直低着头，

沉默地听着。在她准备起身离开时，我抬起手，当着她的面，将手腕上那根戴了十年的红绳，

用力扯了下来。红绳已经旧了，颜色也有些发白，却被我扯得变了形。

我面无表情地将它丢在脚下的泥地里，用鞋尖碾了碾。周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我抬起头，冲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周夫人，多谢。这铺子，

我收下了。”从此，我与周家，再无瓜葛。我不再是那个跟在周子谦身后的童养媳阿沅。

我是锦绣坊的主人，沈沅。我转身回屋，关上门，将周夫人的惊愕与不快，都隔绝在外。

屋里很暗，我靠着门板滑坐在地，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不是为周子谦，

是为那个死在昨天的，天真愚蠢的自己。3.锦绣坊是周家所有铺子里最不起眼，

生意也最差的一间。我踏进铺子的时候，才明白周子谦口中的“仁至义尽”是多么可笑。

铺子里的两个伙计正凑在一起嗑瓜子，看见我进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掌柜的是个姓钱的中年男人，据说是周家的远房亲戚，此刻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账房王先生更是连头都懒得抬。整个铺子都透着一股陈腐和懒散的气息。我叫醒钱掌柜，

说明了来意。他眯着眼打量了我半天，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原来是沈姑娘，

东家已经交代过了。”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恭敬，反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轻蔑。

我没理会他的态度，直接开口：“把铺子里近半年的账本拿给我看看。

”钱掌柜和王先生对视一眼，眼神里有些慌乱，但还是慢吞吞地把账本搬了出来。

我翻开账本，眉头越皱越紧。账目混乱不堪，许多进出货的记录都含糊不清，

甚至有好几笔大额支出，只写着“杂项”，没有任何明细。周子谦曾手把手教我读书算数，

他说我的心细，过目不忘，最适合管账。如今，我用他教我的本事，

来清算他施舍给我的烂摊子。真是讽刺。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所有账目重新梳理了一遍。

夜深了，伙计们都走了，只有我还坐在昏暗的油灯下，一笔一笔地核对。

当我发现一笔采买苏绣丝线的记录，其价格比市价高出三成时，我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

钱掌柜和王先生，在联手做假账，中饱私囊。我冷笑一声，

将那几页有问题的账目用纸条标记好。第二天，我没有声张，依旧像往常一样在铺子里待着，

只是冷眼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钱掌柜见我一连几天都没什么动静，似乎也放下了心，

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他大概觉得，我一个被抛弃的童养媳，什么都不懂，

不过是来铺子里混日子的。他甚至当着我的面，对伙计说：“一个黄毛丫头，能成什么事？

不过是夫人可怜她罢了。”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我捏紧了手里的算盘珠子，

指节泛白。别急。快了。4.机会很快就来了。每月十五，

是周家各处铺子派人来盘查账目的日子。这天，周夫人身边的张管事带着两个账房先生，

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锦绣坊。钱掌柜和王先生立刻像换了个人，点头哈腰地迎上去，

将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账本呈上。张管事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看我的眼神里，

也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和怜悯。他象征性地翻了翻账本，便准备走个过场。“张管事，

”我突然开口，“账本，似乎有些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钱掌柜脸色一变，厉声呵斥：“沈姑娘，你胡说什么！账本是王先生做的，怎么会有问题？

”王先生也附和道：“是啊，沈姑娘，你才来几天，怕是看错了。”我没理他们，

径直走到张管事面前，将我这几天整理好的另一本账册放到他面前。“张管事请看，

这是我根据铺内库存和原始单据重新核算的账目。”我指着其中一页：“就说这批苏绣丝线，

账上记的采买价是五两银子一匹，可我托人去问过，市面上最好的货色，也不过三两五钱。

这多出来的一两五钱，不知进了谁的口袋？

”我又翻到一页：“还有这笔给‘福运酒楼’的‘节礼’，整整五十两，敢问钱掌柜，

我们一个绣庄，为何要给酒楼送如此重礼？”我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每一句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钱掌柜和王先生心上。他们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煞白，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张管事起初还不以为意，但越听脸色越凝重。他拿起我那本账册，

与钱掌柜的账本一对照，脸色瞬间铁青。“好啊！你们两个狗奴才，

竟敢在周家的铺子里搞鬼！”张管事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钱掌柜和王先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管事饶命！管事饶命啊！

”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张管事，”我平静地开口，“这两个人，

锦绣坊留不得。今日便请管事做主，将他们辞退，再将亏空的银两，一并追回。

”张管事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大概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柔弱可欺的小丫头，

竟然有这样的手段和魄力。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沈姑娘说的是。来人，

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绑了，送去见官！”那两个伙计也被这阵仗吓傻了，

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事情闹得很大，很快就传到了周夫人耳朵里。

她派人来传话，让我去主宅一趟。5.我再次踏进周家主宅，心境已完全不同。

周夫人坐在上首，脸色算不上好看。她大概没想到，我非但没有哭哭啼啼地把铺子搞砸，

反而还捅出了这么大的娄子，让她失了颜面。“阿沅，”她呷了口茶，缓缓开口，

“钱掌柜毕竟是家里的老人了，你这么做，未免太不留情面。”我垂下眼帘，

语气不卑不亢：“周夫人，我如今是锦绣坊的主人，铺子出了问题，我自然要管。

若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蛀空了铺子，那才是真的对不起夫人的托付。

”我把“主人”两个字咬得很重。周夫人被我噎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大概习惯了我从前那副温顺听话的样子，一时间无法适应我的转变。“你……”她看着我，

眼神里有审视，有不悦，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最后，

她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罢了，事情已经这样了。铺子交给你，你好自为之吧。

”我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走出周家大门的那一刻，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朱漆大门和高高的门楣。这里曾是我以为的家，是我全部的依靠。如今，

我亲手斩断了这份依靠。心里空落落的，却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经此一事，

我在锦绣坊算是彻底立了威。新来的伙计对我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重新规整了铺子，将那些陈旧过时的绣品全部撤下，库房里的料子也分门别类，

整理得井井有条。但光是这样还不够，锦绣坊想要活下去，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

我把自己关在后院的房间里，整整三天。

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着周子谦曾经给我描述过的京城风尚，那些新奇的款式，别致的纹样。

他曾笑着说：“阿沅，你绣工这么好，以后我的官服，都要你来绣。”现在想来，

不过又是一句空话。我收起那些无用的情绪，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图样的设计中。

我结合本地的绣法，融入了一些京城时兴的元素，设计了几款新颖的荷包、扇套和帕子。

图案不再是传统的龙凤呈祥、花开富贵，而是变成了灵动的游鱼、栖息的飞鸟，

还有一些写意的山水。我亲自带着新来的绣娘，一针一线地将图样变成实物。

当第一批新绣品摆上柜台时，立刻吸引了过往行人的目光。“咦，

这帕子上的鸟儿绣得真好看，跟活的一样！”“这荷包的样式也别致，以前从没见过。

”城里的富家小姐和夫人们最是追求新奇，锦绣坊的新品很快就在她们的圈子里传开了。

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铺子里的流水像活水一样，重新流动起来。看着账本上日渐增长的数字，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凭自己双手创造价值的踏实感。这天，我正在铺子里核对新到的料子，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周公子回来了！”“天呐，状元郎回来了！好大的排场！

”我手里的动作一顿，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周子谦。他回来了。

6.我下意识地想躲进后院，可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我听见伙计在门口议论。

“听说周公子这次是回来省亲的，过不了多久就要和京城的尚书千金成婚了！

”“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天作之合”四个字，像一根针，

扎进我的耳朵里。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门口，隔着人群，我看见了他。

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穿绯色官袍，金线绣的云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比离开时更高了，也更清瘦了，眉眼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矜贵。

他被众人簇拥着，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从容地应付着乡亲们的恭维。他没有看到我。或许，

他看到了，只是懒得施舍一个眼神。我站在锦绣坊的门檐下，看着他从我面前走过，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心，一点一点地冷下去，最后变成一片死寂的荒原。也好。这样也好。

我转身回了铺子，将那扇厚重的木门，缓缓关上。门外是他的无限风光，

门内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所。一门之隔，两个世界。7.我以为，我和周子谦的交集，

会到此为止。没想到几天后，他竟会出现在锦绣坊。那天下午，

我正在后院指导绣娘们赶制一批新的订单，伙计匆匆跑来，说有位贵客。我走到前堂，

便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换下了一身官服，穿着月白色的常服，

静静地站在一幅绣品前，背影挺拔如松。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滞了。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懊悔？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阿沅。”他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福了福身，

语气疏离又客气：“周公子大驾光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周公子”三个字，

让他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他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听母亲说，这铺子……现在是你管着。

”“是。”我言简意赅。他环顾四周，看着焕然一新的铺子和那些新颖别致的绣品，

眼中的惊讶更甚。“你……做得很好。”他由衷地赞叹道，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话锋一转，“只是，这些小打小闹，终究上不了台面。你一个女孩子家，何必这么辛苦。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还是觉得，我做这些，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我心里冷笑，

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周公子关心，我过得很好，也并不觉得辛苦。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我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到我因为穿针引线而有些粗糙的手指。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阿沅，”他走近一步，声音放得很轻，“我知道，

你心里有怨。但你我之间，本就不是一路人。京城的生活，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你不适合那里。”他这是在做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吗？还是在炫耀他如今的地位，

暗示我与他已是云泥之别？我抬起眼，直视着他：“周公子说的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