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超市监控在15:33分捕捉到异常——穿校服的男孩站在玩具货架前，
右手食指悬在奥特曼模型上方三厘米处，指腹泛白。监控时间比实际快了两分钟，
这是刘姐昨天调的，为了防偷。三秒后，男孩突然转身，校服下摆扫过货架，
带落一包特价积木。塑料包装摔在地上的脆响里，
混着他口袋里硬币滚动的叮当声——后来周先生说，那是男孩攒了半年的零花钱，
准备买块橡皮赔给同桌。此刻刘姐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男孩弯腰捡积木时，
袖口露出道淡红色的疤。她突然想起今早丢失的银耳环，就在公园长椅下那丛三叶草里，
草叶上还沾着块带牙印的橡皮。男孩把积木抱在胸前的瞬间，监控突然黑屏。重启后画面里，
他父亲的手正按在超市冷柜上，指节发白，柜门上的霜花被按出个手印，像枚没盖全的印章。
而男孩校服后背，不知何时沾了片三叶草，翡翠色的叶瓣上，
印着枚模糊的指纹——和刘姐银耳环上的一模一样。
：衣袖裹着的震动超市监控在15:37分拍到诡异一幕——穿校服的男孩踮脚够货架顶层，
指尖刚碰到奥特曼模型，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转身抓起角落的特价积木。监控外，
失主刘姐正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男孩父亲的手在裤袋里攥出红痕，
而男孩校服袖口沾着的草屑，和公园长椅下的那丛三叶草一模一样。三小时前，
这丛三叶草还沾着男孩的指纹。他蹲在长椅旁，用校服袖子垫着捡手机时，草叶蹭过布料，
留下翡翠色的印子。"爸，屏幕碎了。"他举着手机给周先生看，裂纹像条冻住的闪电，
"失主会不会怪我们弄坏的？"周先生摸了摸他的头，
指腹蹭过男孩耳后——那里有块淡红色的疤，是去年抢玩具时被同学抓伤的。"弄坏了就赔，
"他声音很轻，"但不能因为怕赔，就把别人的东西藏起来。"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
按下接听键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震得他指尖发麻，像揣了只扑腾的麻雀。失主赶来时，
电动车筐里的超市宣传单飞了一地。她攥着男孩的手连声道谢，
银镯子在男孩手腕上撞出叮叮当当的响，"阿姨开超市的，随便拿！
"男孩盯着她筐里的奥特曼卡片，喉结动了动，却反手把手机塞进她掌心，"妈妈说，
不是自己的东西，碰久了会烫。"这话让周先生想起三年前的家长会。
老师告状说男孩偷拿同桌的橡皮，他回家没打没骂，只是把男孩的储蓄罐倒空，
让他数硬币："一块橡皮五毛，你现在有十七块三，够买三十四个。但别人的橡皮上，
有他妈妈写的名字，你的硬币没有。"那晚男孩哭到后半夜，把自己的橡皮切成小块，
第二天挨个问同学要不要。超市里的冷气吹得人发冷。刘姐把特价积木往男孩怀里塞，
"拿着！阿姨请客！"男孩却往货架退了半步，校服后背的褶皱里掉出张纸条，
是数学作业的草稿，上面用铅笔写着"贪心=100-99"。"我只拿一个。
"他把积木抱在胸前，像抱着块发烫的烙铁，"老师说，多拿的会变成小刺猬，
走到哪都扎人。
"监控在15:42分记录下更诡异的画面——男孩父亲突然转身去货架拿矿泉水，
背影在货架间晃成个模糊的黑影。而男孩踮脚把积木放在收银台时，袖口的草屑落在台面上，
和刘姐早上丢失的那枚银耳环，组成了个歪歪扭扭的"人"字。
第二章：硬币堆里的指纹周先生的电动车筐里，矿泉水瓶和积木盒撞出闷响。
男孩数着路边的红绿灯，突然说："爸，刚才那个阿姨，好像在拍我们。
"周先生捏车把的手紧了紧，车筐里的矿泉水晃出细流，在地面洇出深色的痕，
像条跟着他们的尾巴。这尾巴三年前就出现过。那天男孩把偷拿的橡皮还回去，
同桌妈妈却追到家里，举着块带牙印的橡皮骂："教养都喂狗了！"周先生把男孩推进屋，
自己站在楼道里挨骂，直到对方骂累了，才低声说："您看这样行不行，
我带孩子去给您道歉，再买盒新橡皮，每块上都写上您家孩子的名字。
"此刻车筐里的积木盒突然开了，几片拼图掉出来。男孩跳下车去捡，手指刚碰到地面，
突然"呀"了一声——地砖缝里卡着枚五角硬币，边缘都磨圆了。"爸，
这是不是上次我们丢的？"他举着硬币对着太阳看，光斑在地上晃成个跳动的星星，
"当时你说，掉硬币是提醒我们，别丢了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周先生没说话，
只是踩了脚刹车。街角的监控正对着他们，镜头里男孩把硬币塞进积木盒，
动作像在埋一件宝藏。这个动作让他想起男孩五岁那年，攥着压岁钱要买限量版玩具，
他蹲下来问："如果超市老板说可以免费拿，你会拿多少？
"男孩当时掰着手指头数："一个！因为拿两个的话，口袋会破洞。"超市里，
刘姐反复看着监控。男孩转身的瞬间，
货架倒影里闪过个熟悉的身影——是上周在超市偷巧克力的胖小子，
当时他妈妈撒泼说"孩子懂什么"，现在想来，那孩子和眼前的男孩差不多年纪，
眼睛里却少了点什么。她突然想起男孩校服上的校徽，和自己儿子的一模一样，
只是自己儿子的校徽，早被零食油渍糊成了黑疙瘩。周先生的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时，
男孩突然拽住他的衣角。"爸，"他指着单元楼的公告栏，那里贴着张寻物启事，
"张奶奶的老花镜丢了，我们明天去公园找找吧？"启事下方有串歪歪扭扭的字，
是张奶奶的孙子写的"捡到请送到302，有奖励"。男孩盯着"奖励"两个字，突然笑了，
"就算没奖励，也该找，对吧？"楼道声控灯在他们踏上第三级台阶时亮起。
男孩抱着积木盒，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像个小大人。周先生看着他的影子，
突然想起家长会那天，老师说男孩在作文里写："爸爸的手很粗糙，但每次牵我，
都会先擦干净。"此刻他的手确实刚洗过，掌心还留着香皂的薄荷味，
和男孩耳后的淡疤一样，都是被时光磨平的痕迹。
第三章：拼图拼出的答案刘姐在超市打烊前，把监控视频发了朋友圈。
配文写"这孩子让我汗颜"，却故意隐去了男孩校服上的校徽。但半小时后，
她收到条陌生消息，是张奶奶的儿媳发来的："这不是302隔壁的小周吗？
上周还帮张奶奶提菜呢。"消息下面附着张照片，是男孩帮张奶奶修老花镜的样子。
镜片反射着阳光，在他脸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刘姐突然想起男孩拿积木时，
货架上的巧克力少了一块——不是男孩拿的，是她自己早上偷吃的，
包装纸还塞在收银台底下。此刻男孩正在家里拼积木。周先生坐在对面擦鞋，
鞋油味混着积木的塑料味，在屋里弥漫成温暖的雾。"爸，这块拼不上。
"男孩举着绿色的拼图块皱眉，"是不是少了一块？"周先生放下鞋刷走过去，
发现拼图背面刻着个极小的"偷"字，像是出厂时就有的瑕疵。"可能是吧。
"他帮男孩把积木摆成个歪歪扭扭的房子，"有时候看起来不完整的东西，其实是在教我们，
别贪心。"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着窗外："张奶奶家的灯亮了！
"周先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302的窗玻璃上，映着个佝偻的身影，
正举着放大镜看报纸——张奶奶的老花镜，不知什么时候被送回去了。夜里十一点，
刘姐的超市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是胖小子的妈妈，举着手机骂："凭什么只夸那个野孩子？
我儿子拿块巧克力怎么了？"刘姐没理她，只是把监控调到男孩拿积木的画面，
慢放了十二遍。画面里男孩的手指在特价标签上顿了顿，
标签上的"10元"被灯光照得发亮，像枚沉甸甸的硬币。第二天一早，
周先生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个塑料袋。里面是包新的奥特曼卡片，和张纸条："阿姨错了，
不该用零食考验你。"男孩捏着卡片，突然往超市跑，周先生跟在后面，
看着儿子把卡片放在收银台上，对着监控鞠了一躬："阿姨，积木我拼好了，
房子的门是开着的，因为好东西要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