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我成了朋友圈里最恶毒的婆婆。罪名,是我那个刚过门的儿媳妇林晓蔓,
用一篇声泪俱下的小作文,亲手给我钉上的。配图是她一张眼圈通红、泫然欲泣的自拍,
我见犹怜。“本以为嫁给了爱情,却没想到,一入侯门深似海……”洋洋洒洒几百字,
中心思想就一个:我,孟雅娴,一个退休老教师,仗着给儿子买了套婚房,
就对她这个农村出身的儿媳妇百般刁难,万般提防,是个把钱看得比亲情还重的冷血动物。
底下,炸了锅。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在评论区当起了和事佬。“二嫂,想开点,
孩子们的事,由他们去吧。”林晓蔓的同学朋友们,则个个义愤填膺,
撸起袖子就要替她打抱不平。“晓蔓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恶婆婆不能惯着!
”“现在这婆婆怎么都这样?真是为富不仁!”唾沫星子隔着屏幕都能把我淹死。我,
孟雅娴,五十五岁,重点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桃李满天下,自认一辈子行得端坐得正,
没想到临到老了,还要被人这么公开处刑。手机嗡嗡震动,是我儿子孟远航打来的。
我划开接听,还没开口,他那近乎哀求的声音就钻进了我的耳朵。“妈!
您看见晓蔓发的朋友圈了吗?您快跟她道个歉,让她删了吧!这传出去,
咱家的脸还要不要了?太难看了!”我捏着手机,气得肝儿都在颤。道歉?
让我去给一个颠倒黑白、恶意中伤我的人道歉?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我没说话,
直接挂了电话,然后面无表情地退出了那个所谓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这盆脏水,
既然已经泼过来了,我就让它先晾着。等水干了,泥点子自己会掉下来。只是我没想到,
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早在一个月前,那场看似风光无限的婚礼上,就已经悄悄点燃了。
第一章:蜜糖里的砒霜一个月前,我儿子孟远航大婚。
我特意穿了一身量身定做的暗红色真丝旗袍,头发在脑后一丝不苟地挽成一个发髻,
镜子里的人,体面,精神,看不出半点单亲妈妈的辛劳。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有两件。
一是教出了一拨又一拨有出息的学生。二就是凭着自己一双手,把孟远航拉扯大,
送进名牌大学,看着他今天成家立业。我丈夫走得早,我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那日子,
是把牙打碎了和着血往下咽。好在我这人骨头硬,从没在人前露过怯。我站在台上,
握着话筒,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地传到酒店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今天,
是我儿子孟远航和儿媳晓蔓大喜的日子。我这个当妈的,没啥好送的。”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台下,最后落在我儿子那张笑得跟地主家傻儿子似的脸上。“就在市三环里头,
给他们小两口整了套两居室,全款我已经付清了,装修家电也一步到位。别的没啥盼头,
就希望他们以后,和和美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话音刚落,台下掌声雷动。
亲戚朋友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艳羡和佩服。夸我这当妈的大方,夸孟远航有福气,
娶了个漂亮媳-妇,还白得一套房。我瞅着台下。我那傻儿子,孟远航,笑得像个二愣子。
他旁边站着的,就是我新过门的儿媳妇,林晓蔓。一身白婚纱,衬得人跟朵花儿似的。
那双眼睛啊,亮晶晶的。笑起来,比蜜还甜。可我这心里头,咋就那么不得劲儿呢?
敬酒的时候,林晓蔓的父母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朝我走过来。她妈,
一个皮肤黝黑、眼角吊着,看着就精明厉害的农村妇人,一上来就紧紧攥住我的手。那力气,
大得跟个铁钳似的,像是要把我骨头捏碎。“亲家母!您真是太疼孩子了!
我们晓蔓能嫁到您家,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她一边说,
一边拿另一只手拍我的手背,拍得啪啪响。“以后这房子就是晓蔓和孟远航的家了,
他们年轻人啊,有了自己的小窝,心里头才算‘踏实’嘛!”我微笑着,
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孩子们住得舒心最重要,我这当妈的,就图个省心。
”我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她那个“踏实”两个字,字音咬得特别重,
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啥叫踏实?房本上有自个儿的名字,那才叫踏-实。
我当了一辈子老师,见过形形色色的家长,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打过交道?
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我还是有的。这个林晓蔓,连同她这一家子,恐怕都不是省油的灯。
婚宴结束,林晓蔓换了身大红色的敬酒服,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那声音,
甜得发腻。“妈,谢谢您,这房子我真是太喜欢了。您放心,
以后我和孟远航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我拍了拍她光洁的手背,触手一片冰凉,
跟她脸上热情的笑截然相反。“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好好跟孟远航过日子就行。
”婚礼上的祝福有多热烈,人心里的算盘就有多响亮。我看着她那张年轻漂亮的脸,
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往后的日子,怕是消停不了了。
第二章:安全感的价码小两口从马尔代夫度完蜜月回来,在新房里张罗了第一顿家宴,
请我过去吃饭。一进门,林晓蔓就跟只花蝴蝶似的围着我转。热情地给我拿拖鞋,嘘寒问暖,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贵客临门。饭菜很丰盛,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口味。我知道,
这是下了功夫的。饭过三巡,酒过半晌。林晓蔓放下筷子,
先是给我夹了一筷子最嫩的鱼肚子肉,然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妈,
您看……”她话说得吞吞吐吐,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
生怕错过我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这房本上,现在只有您一个人的名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就是觉得……我那些朋友们都说,女孩子结婚,
房本上要是没个名字,心里头……特别没有安全感。”来了。狐狸尾巴,终于是露出来了。
旁边的孟远航立刻接上了话,他总是在这种时候,精准地扮演他媳-妇的传声筒。“是啊妈,
晓蔓她从小地方来的,胆子小,心思也敏感。您就把她的名字加上去,让她安个心嘛。
反正您也就我这一个儿子,您的东西以后不也都是我的嘛,早点晚点有啥区别?
”我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端起手边的茶杯,
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子。屋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林晓蔓和孟远航都屏着呼吸,紧张地看着我。我没搭理我那傻儿子,
而是把目光稳稳地投向了林晓蔓。我的语气很温和,但每个字都敲得很实。“晓蔓啊,
这套房子,是我在你和孟远航领结婚证之前,用我自己的积蓄,全款买的。
房本上写我的名字,在法律上,它属于我的个人婚前财产。”我看着她,微微一笑。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规避以后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们安心住着,住一辈子都行,
谁也赶不走你们。”我顿了顿,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继续说:“至于你说的‘安全感’这个东西,它不是一张纸给的,是你们两个人,
用心经营出来的。孟远航对你好不好,这才是你安全感的真正来源。你说对吗?
”林晓蔓的脸,刷地一下,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显然,
她没想到我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一点儿弯子都不绕。
我又把话锋转向我那个还愣在那儿的儿子。“再说了,现在房本加名字,
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要交一笔好几万的税,手续也麻烦得很。有那几万块钱,
我再给你们添点,换辆好点的车开开,不比啥都实在?”我把利弊都摆在了台面上,
既给了他们台阶下,也清清楚楚地表明了我的态度。你想住,没问题,想住多久住多久。
但你想把手伸到房本上来,门儿都没有。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的只要一份所谓的“安全感”,
还是想要这套价值几百万的房子。那顿饭,后半程吃得悄无声息。
林晓蔓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个假面具。孟远航则一个劲儿地埋头扒饭,
再也不敢抬头看我一眼。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儿,没完。第三章:夺命连环call果然,
从第二天开始,我的手机就没清净过。林晓蔓的电话,一天能打三四个,
比我上学那会儿的夺命连环call还准时。起初,她还知道旁敲侧击。“妈,
今天我同事小丽可羡慕死我了,说您真大方,送这么好的婚房。她问我房本上写谁的名字,
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打起了太极。“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就跟她说,
房子是我这个当婆婆的买的,给你住,这福气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后来,她看这招没用,
就开始半撒娇半抱怨。“妈,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一个人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举目无亲的,就只有孟远航。您要是不把我的名字加上去,我总觉得……我像个外人。
”我开始不耐烦了。“晓蔓,你已经是孟远航的合法妻子,是我们孟家法律上承认的儿媳妇。
你不是外人。房子的事,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要再提了。”再后来,
她的电话总是在深夜十一点以后打来。一接通,就是压抑的、凄凄惨惨的哭声。
她不再提加名字的事了,胃口变得更大,直接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把房子给他们”。“妈,
您就我们这一个儿子,您的东西,以后不都是孟远航的吗?早给晚给,又有什么区别呢?
”“妈,我那些同事现在都在背后笑话我,说我嫁了个假富二代,住的房子都是租婆婆的,
连房租都不用交,跟个吃白食的没两样。
”我被她这些颠三倒四、胡搅蛮缠的话搅得头疼欲裂。
我开始用“在开会”、“手机没电”、“要去老年大学上课”这些借口来搪塞她。我知道,
她这是在给孟远航施加压力,然后让孟远航来消耗我,磨我的耐心。有一次,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又是半夜,她又在电话里哭诉自己多没安全感,多像个外人。
我直接打断她:“林晓蔓,房子是给你们住的,但所有权是我的,这两件事不冲突。
”“你要是觉得住在我名下的房子里不舒服,没问题,我明天就找中介把这套房子租出去,
一个月租金少说也有七八千。”“我用这笔租金,在同一个小区给你们租一套更好的,
家电全新的,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这样你是不是就觉得舒服了?”电话那头,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足足十几秒,
她尖锐的声音才像利剑一样刺了过来:“妈!您怎么能这么说!这是我们的婚房!
您要把我们的婚房租给别人?”“婚房,是我提供给你们结婚用的房子,
不是送给你们的房子。所有权在我手里,我想租给谁,就租给谁。”我冷冷地说完,
直接挂了电话。当一个人开始没完没了地跟你谈“安全感”的时候,她真正想要的,
往往是你的“资产”。这个道理,我懂。可惜,我那个被爱情糊住了眼睛的儿子,他不懂。
第四章:愚蠢的传声筒那个周末,孟远航一个人回了我的老房子。他一进门,
就耷拉着一张脸,眼下一片乌青,整个人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的。他没说话,
默默地放下带来的水果,走到我身后,给我捏起了肩膀。那手法,生疏又笨拙,
跟没吃饭似的。“妈,您最近身体还好吗?”“死不了。”我闭着眼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他叹了口长气,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憋不住,开了口:“妈,
您就别跟晓蔓置气了。她一个小地方来的姑娘,心思本来就敏感,您就顺着她一点,行不行?
”我没作声,心里冷笑。他以为我松动了,赶紧继续往下说:“不就是一套房子吗?
您早晚不都得留给我?您现在就过户给我们,我们两口子心里都踏实了。您放心,
我们马上就去公证处,给您写个养老协议,白纸黑字写清楚,
保证把您下半辈子照顾得好好的,让您吃香的喝辣的。”我猛地睁开眼。那一瞬间,
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来,从里到外,凉了个透。我的毕生积蓄,我辛辛苦-苦攒下来,
为了养老、为了抵御未来一切风险的最后一道防线,在我亲生儿子的嘴里,
竟然成了轻飘飘的“不就是一套房子吗”。他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
完全看不到他媳-妇那张贪婪的嘴脸。养老协议?我需要靠一张纸来保障我的晚年吗?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到头来,要用我的房子来换他对我尽孝的承诺?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我需要的是一个有担当、明事理、能看清枕边人真面目的儿子,
不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胳肢窝底下夹着别人脑袋的傻瓜!我一把推开他给我捏肩的手,
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他。“孟远航,你给我记住了!”我的声音不大,
却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这套房子,是我的底气,不是你的!我给你住,
是当妈的情分;我不给你,是我的本分!”“你如果觉得你媳-妇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你,
就自己撸起袖子去奋斗,去拼搏,去挣一套房产证上只写你们俩名字的房子,
那才是你的本事!”“别总惦记着掏空你妈的老本,当个没断奶的巨婴!
”孟远航被我吼得愣住了,张了张嘴,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父母的家永远是你的港湾,但父母的财产不是你的提款机。这个道理,我以为他早就懂了。
现在看来,他不懂,一点儿都不懂。第五章:图穷匕见周一上午,
我正在老年大学的书法教室里练字,心浮气躁,一张宣纸都快被我戳破了。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个没完。我拿出来一看,又是林晓蔓。我皱着眉挂断,她又打了过来,
锲而不舍,跟催命似的。我只好走到教室外安静的走廊上接听。“妈,求求您了!
”电话一接通,就是林晓蔓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得颠三倒四,上气不接下气。
“您就把房子过户给我们吧,求求您了……就当……就当是我跟您借的,行吗?
我真的有急用!您帮帮我这次,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借”?这个词像一道闪电,
瞬间劈开了我脑中的迷雾。房子怎么“借”?无非就是拿到房本,
然后火速拿去银行抵押贷款,套取现金。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需要抵押一套价值几百万的房子来换取现金?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林晓蔓那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弟弟——林志鹏。前几天,
孟远航回家吃饭的时候,无意中提过一嘴。说他那个小舅子林志鹏,在老家谈了个女朋友,
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对方家里条件不错,提的要求也高,
必须在他们县城里全款买一套不小于一百平的房子,否则免谈。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
所有的线索一下子全都串联起来了。原来症结在这里。合着是她弟弟要结婚,女方要房子,
他们家拿不出来,就打上了我这套房子的主意。好一招“曲线救国”,好一招“移花接木”!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我对着电话,一改往日的温和,
声音冷得像十二月的冰。“林晓蔓,别演了。你那点演技,骗骗孟远航还行,骗不了我。
”“是不是你那个宝贝弟弟谈婚论嫁,女方要房子,他拿不出来,
等着用我这套房子去换彩礼啊?”电话那头,瞬间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过了足足有十秒钟,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反驳,没有一句辩解,
甚至没有一句恼羞成怒的咒骂。我知道,我猜对了。当所有的伪装都被戳破时,沉默,
就是最响亮的承认。这场由房子引发的家庭战争,至此,正式拉开了血淋淋的序幕。
第六章:鸿门宴那个周末,我正在家里准备午饭,门铃响了。我从猫眼里一看,
心头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门口站着四个人。孟远航和林晓蔓,
还有她那一对从老家连夜赶来的父母。林晓蔓的妈一脸苦相,眼袋耷拉着,
像是全世界都欠了她钱。她爸则板着一张黑脸,背着手,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架势。我知道,
这是全家总动员,来给我施压了。我打开门,没让他们进来,就堵在玄关。“妈。
”孟远航硬着头皮,生生地叫了一声。林晓蔓的妈一看到我,立刻就跟戏精附体似的,
眼泪说来就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开始哭天抢地。“亲家母啊!
我们家晓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她从小就懂事,什么都先想着家里,
想着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现在好不容易嫁到你们家,我们老两口以为她能享福了,
没想到……没想到连个住的地方都这么没着落,我这当妈的心里难受啊,跟刀割一样!
”她爸则背着手,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的房子,那眼神,
就像在菜市场挑拣打折的白菜。他语气生硬,带着一股子威胁的味儿。“孟老师,
我们当初把女儿嫁到你家来,是看中了你们家是书香门第,是信任你们。现在这房子的问题,
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得戳我们脊梁骨,
说你们孟家财大气粗,欺负我们农村人!”好家伙,一唱一和,黑脸白脸,
都让他们给演全了。我听着他们这番话,心里冷笑不止。我转身,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白开水,
放到门口的鞋柜上。我的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亲家,你们大老远跑来,辛苦了。
但有几件事,我们得先说清楚。”“第一,房子我已经给他们住了,一日三餐,水电煤气,
我全包了,没让他们睡大马路,更没让他们饿肚子。何来‘没着落’一说?”“第二,
这套房子,是我孟雅娴的个人婚前财产,是我用我自己的血汗钱买的,
跟你女儿林晓蔓没有一毛钱关系。我让她住,是情分,不让她住,是本分。
这跟欺负农村人扯不上关系。你们要是觉得我欺负人,大可以报警。”“第三,
”我把目光转向孟远航,又冷冷地扫了一眼林晓蔓,“如果你们觉得我儿子孟远航没本事,
给不了你女儿想要的生活,觉得嫁到我们家委屈了。没关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民政局的大门随时开着,他们俩好聚好散,我绝不阻拦。”孟远航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
脸色发白,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晓蔓的父母被我这几句软中带硬的话,噎得脸色铁青,半天没缓过劲儿来。林晓蔓见状,
知道她父母是指望不上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扑通”一声,
对着我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她死死地抱着我的腿,放声大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妆都花了。“妈!我求求您了!我错了!我不该骗您!是我弟,我弟他真的需要这笔钱!
他女朋友说了,半个月内,要是拿不出在县城买房的首付,就立马分手!
他就我这么一个姐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光棍啊!妈,您就当可怜可怜我,
帮帮我们家吧!”以亲情为名的绑架,比任何刀子都伤人。我看着跪在我脚下,
哭得撕心裂肺的儿媳,心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彻骨的寒意。我没有去扶她,
只是冷冷地开口:“你弟弟打光棍,是你父母没教育好,是你自己愿意当扶弟魔,与我何干?
你要帮你弟弟,可以,用你自己的钱,用你和孟远航的工资去帮,我绝无二话。但是,
你想用我的房子去填你娘家的无底洞,我告诉你,林晓蔓,你想都不要想!”说完,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孟远航,把你媳妇和你岳父岳母带走。我的家,不欢迎你们。
”那场“鸿门宴”,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我以为他们会消停几天,
但我还是低估了林晓蔓的手段。这才有了开头,那篇把我钉在耻辱柱上的朋友圈小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