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我骑着电动车穿梭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手机屏幕亮起，又来了一个订单。红烧肉盖饭，送到滨江公寓1203室。
"沈小雨，这么晚还有单子？"同事李浩然从我身边经过，他的保温箱空空如也。
"嗯，夜宵时间总有人饿。"我没多想，直接接了单。
这已经是我做深夜外卖员的第三个月了。为了还清爸妈的医药费，我白天在超市打工，晚上送外卖，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滨江公寓是这一带最高档的小区，住的都是有钱人。我熟练地刷卡进入大堂，电梯直达十二楼。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我脚步声在回响。找到1203室，我按了门铃。
"来了来了。"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
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红烧肉盖饭，28块。"我递上餐盒。
男人接过饭盒，掏出手机扫码付钱。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无意间瞥见他家里的客厅。
奇怪。
茶几上摆着两个杯子，都还冒着热气。但这个男人明明说只点了一份饭。
"谢谢。"男人突然抬头看我，目光有些奇怪。
我点点头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特别重。
回到楼下，我刚要发动电动车，手机又响了。
是刚才那个客户发来的消息："小姑娘，能麻烦你再跑一趟吗？我想再要一份汤。"
我皱了皱眉。一般客户不会这样，都是一次性点完。但想到28块的单价不算低，我还是回复："好的，您要什么汤？"
"随便什么汤都行，主要是想见见你。"
看到这条消息，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明显不对劲。
我决定不去了，正要回绝，又收到一条消息："我多给你50块小费，就当陪我聊聊天。"
50块对现在的我来说不是小数目。犹豫了几秒，我想反正是在小区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吧，我去买汤。"
附近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有现成的紫菜蛋花汤，我买了一份重新上楼。
这次电梯到了十二楼，走廊里传来争吵声。
"你疯了吗？这么晚叫外卖员上来干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
"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你管得着吗？"男人的声音更大。
我停下脚步，确认声音就是从1203传出来的。
刚才明明只有一个人，怎么现在又有女人了？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敲了门。
里面瞬间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门才开了一条缝。男人探出头来，神情紧张："你来了？"
"您要的汤。"我把汤递过去。
"谢谢，钱我已经转给你了。"男人快速接过汤，立刻要关门。
"等等。"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刚才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没有，就我一个人。你听错了。"
说完，他砰地关上门。
我站在门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很清楚，绝对不是我听错了。
而且那个男人的表情，明显在撒谎。
回到楼下，我看了看时间，已经**点了。平时这个时候订单会少很多，我正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手机又响了。
是李浩然发来的消息："小雨，你在哪？我刚路过滨江公寓，看见你的车在楼下。"
"刚送完单，准备走了。"
"这么晚送到那种高档小区，你一个女孩子要小心点。"
"知道了，谢谢关心。"
我发动电动车，准备去下一个地点等单。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无意中看见里面有个熟悉的餐盒。
是我刚才送的红烧肉盖饭的盒子。
但奇怪的是，盒子里的饭菜一点都没动过，连包装都还完好。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把没吃的饭扔掉？
我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决定再上楼看看，至少确认一下那个客户是否安全。
这次我没有坐电梯，而是走楼梯。到了十二楼，走廊里一片寂静。
1203的门紧闭着，我轻轻贴近门板，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
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拿出手机，给那个客户发了条消息："您好，刚才忘记拿小票了，能开下门吗？"
等了五分钟，没有回复。
我又发了一条："是外卖员，我的手机可能落在您家了。"
还是没有回复。
这下我真的慌了。刚才那个男人明明还在用手机给我转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了？
我试着推了推门把手。
门居然没锁！
犹豫了几秒，我轻轻推开门。
"你好，是我，外卖员。"我小声喊道。
没有人回应。
客厅里很暗，只有厨房的灯还亮着。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茶几上那两个杯子还在，但已经凉了。
我继续往里走，来到卧室门口。
门半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我轻轻推开门，手电筒照向床铺。
床上躺着一个人，是刚才那个男人，他侧身背对着我，似乎睡得很沉。
我松了口气，原来他真的睡着了。
正准备离开，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点像铁锈的味道，又有点腥甜。
我走近一点，手电筒照向床头。
那一刻，我差点尖叫出声。
枕头上全是血，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凝固了。而那个男人，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他死了。
我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有人进来了。
